作者:军神骑士
“你是天灾信使奥尔芬斯?”
出乎林逸的意料,面前的萨科塔男性当着他的面将长剑收回鞘中。
“你在攻击我的部下的时候留手了,所以在你的眼中我们并没有变成怪物,相反,在我们的眼中你却一直是一个萨卡兹人,所以若是存在一个影响众人神经的术式,多半是我们身陷幻境之中而不是你。”
乔凡尼将归鞘的长剑取下来,丢在地上。
“既然如此,你应当能看到我的动作,听见我的话,从而知晓我的态度。”
乔凡尼摊开手,暴露出自己没有防护的要害。
“所以,也许我们可以谈谈?”
第四百四十六章:螳螂与蝉与黄雀(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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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萨卡兹人和两个怪物来到体育馆的另一处小屋之后,乔凡尼翻出了一个怀表。
倒计时的怀表还有一分半的余裕,大体上事情并没有超出他的预料。
从古怪的萨卡兹人开始,一直到“能天使和莫斯提马被怪物吃掉”,耸人听闻的消息一个接着一个,教宗骑士团收集到的情报竟然没办法还原整件事情的面貌,甚至情报本身还有诸多冲突。
“萨卡兹人能绕过圣塞西尔的海关”;
“怪物无声无息地潜入学校,在其余人赶到之前击杀一名中三级阶位和一名上三级阶位的萨科塔人”;
“训练有素的教宗骑士团只在今天集体犯病,发生诸多难以想象的低级错误”;
与其相信这些低到几近于无的概率事件都挤到同一天发生,乔凡尼更愿意相信这一切都是一场梦。
扭曲认知的源石技艺并非什么新鲜的东西,当然,就算不是源石技艺,这个世界也存在扭曲凡人认知的存在,越是接近于那些隐藏在文明背后的神灵,越是容易接触到那些被命名为“科技”的神秘。
“那么,按照我给教宗骑士团制定的搜查路线,我们应该有十分钟左右的交流时间。”
乔凡尼回过头看向萨卡兹人与跟在萨卡兹人身后的怪物。
老实说,直到现在,这些栩栩如生的怪物仍然刺激着乔凡尼防卫的本能,他不得不距离这些怪物大约三米远才能暂且按捺住基于生命安全的攻击冲动,但是那个萨卡兹人却就那么和怪物亲昵地站在一起。
乔凡尼的视野中,不止一次地看见怪物“杀死”了萨卡兹人。
只不过每一次被“杀死”后,乔凡尼很快就重新听到萨卡兹人的声音,然后或许是意识到这样的bug,自己逐渐癫狂的视野又重新塑造出已经死去的萨卡兹人。
林逸并不知道自己在乔凡尼眼中死了又活,活了又死,他更好奇一个问题:“在此之前我有一个问题,为什么我们能够正常交流?”
莫斯提马和能天使已经失去说话的能力。
倒不是说咽喉受伤,而是大脑的神经信号存在相当的紊乱,导致无法将脑海内的想法说出来,不管她们想说什么,结果都变成了婴儿一般的无法辨析的声音。
但是面前的萨科塔男性却不一样。
虽然他也将自己认知成了萨卡兹人,但是好像没有受到更深一步的影响,对话还能继续,一开始林逸怀疑过这样的对话是被控制的结果,但是现实的发展如同这个萨科塔男性说的那样,他们一路上避开正在体育馆内搜索的教宗骑士团,闲庭信步地来到这一处已经被检查过的房屋。
对话的内容没有经过扭曲,面前的萨科塔男性知道他在说些什么,也有能力兑现话语的内容。
“啊,这个啊,简单来说的话,我和一般的萨科塔人有一些不同,某种意义上我和莫斯提马女士可以算是近亲。”
“近亲?”
“莫斯提马女士的转变让炽天议会十分好奇,萨卡兹人与萨科塔人特征的共存让炽天议会重新开始尝试改变萨科塔人的存在形式,作为实验的一环,我就是其中的成果之一。”乔凡尼动了动腰间的长剑,“一般的萨科塔人可不会用剑,体质上的差距会大到无法用技巧去补足,我在你眼里或许是萨科塔人,但实际上的存在形式却有一些细微的区别。”
林逸有些明白乔凡尼的意思,多半那一具身体里与自己一样,存在某些与生体组织共生的机械组织。
那种不明底细的意识扭曲显然是以生物神经为对象,如同自己能够通过切换另一套机械系统的神经来避开意识的扭曲一样,如果面前的萨科塔男性体内也存在相当的机械结构,那么意识的扭曲对他的影响也应该十分有限。
林逸的注视下,面前的萨科塔男性头顶上的光环开始向外展开,单纯的一圈光环变成九重的冠冕,但是以莫斯提马曾经展现出来的七重冠冕不一样,那一顶辉煌的冠冕充满机械的质感,比起纯光的冠冕,这种机械质感的光环更像是某种天线了。
几乎同时刻,林逸也从面前的萨科塔男性身体里感知到加强的陌生信号。
“这具身体里超不多有二十分之一是植入的芯片与控制器,还有根据骨骼与肌腱设计的强化系统,神经系统直接介入了这一部分机械结构,而相关的神经部分额外植入了一套信号过滤系统用来识别与区分指令,似乎正是因为这样,我还没有完全沉沦在幻梦之中。”
“植入式的芯片组吗,拉特兰还有这样的技术?”林逸有些好奇地问道。
“这话听上去只是意外,却并不显得惊讶。”乔凡尼微微笑了笑,但是依旧站在林逸的三米之外,“拉特兰保管着许多不适宜被现在的文明接触到的知识,圣塞西尔更是如此,不过我想那与我们现在的话题没有什么关系,我来找你们只想弄清楚现在圣塞西尔究竟发生了什么?”
“简单来说,所有人可能都被伊比利亚人摆了一道,我让人给大教堂带去过报告,那些伊比利亚人异常的言行正是梦境的起始。”
“伊比利亚人?”乔凡尼有些惊讶地说道,“我们从没有收到过这样的报告。”
“所以我说了是直接提交给大教堂了啊。”
“不,那些伊比利亚人的古怪行动涉及到圣塞西尔的安全,所以有关伊比利亚人的一切情报都会送到教宗骑士团这边来,既然我们没有接到相关的报告,那么可以认为这一份报告根本没有送到大教堂。”
“但是送信的人,啊……”
林逸一下子反应了过来,恐怕那时候与自己接触的大教堂的人员和已经陷入梦境。
他还记得在自己在大陆上遭遇刺客之前,大街上的所有人都十分古怪而空洞地看向自己,若那不是一种基于危机感的夸大认知,那么或许在那个时候,那一条大街上的所有人都已经被扭曲了认知。
如果是这样,那么扭曲的范围远远不止这一个学校。
真要向坏处想的话,整个圣塞西尔的所有居民都已经在不知不自觉中被控制了也说不一定。
“你知道有一种蓝色的康乃馨吗,就是蓝白相间的一种怒放的花朵。”
林逸描述起那试图吞了自己的巨大花茎,当然,他指的是种在兰登修道院的那种小一些的观赏性植物,而不是能够一口把人吞下去的怪物。
“我有一些印象,前不久开始好像在圣塞西尔开始了流行起来,有报告指出圣塞西尔的不少花店都换上了那种蓝白相间的花。”
“现在开始流行?”林逸有些惊讶,“那不是圣塞西尔本地的花吗?”
“怎么可能,圣塞西尔从来没有种过那种东西,发现那种花在圣塞西尔泛滥之后,我们还组织过溯源的工作,但是谁也找不到这种花的源头。”
林逸好像知道这种花的源头。
他记得兰登修道院就养着这样的花,而那里所有的工作人员,包括空弦在内所有人都异口同声地承认那是在本地存在很长历史的花种。
她们在撒谎,而与这个谎言一百八十度相对的则是另一个猜测:
那些花朵就是伊比利亚人带进来的东西,那么他们每天在街上一个接着一个花店逛过去,恐怕都是为了扩大那种花的影响范围。
“如果贩卖蓝色靠康乃馨的地区就是这种术式的影响范围,那么事情稍微有一些麻烦了。”
林逸看见面前的萨科塔人皱起细长的眉头,乔凡尼似乎也看出来林逸脸上的困惑,直接摇摇头说道:“问题在于范围,按照教宗骑士团这边收集的资料,那种花朵已经蔓延到整个圣塞西尔,若是所有花朵都有如同这里的花那样强力,那么恐怕现在整个圣塞西尔已经早就不知道什么时候陷入了幻梦之中。”
整个圣塞西尔!
这个范围比林逸想象中还要广阔,他一时想不通有什么必要控制这么多人。
意识到意识的扭曲就是来自于那种蓝白相间的花之后,林逸立刻就猜到制作出这么一个陷阱的存在,很可能就是他曾经在叙拉古遭遇过的来自深海的神灵——阿戈尔。
无法通过源石技艺感知,大概率是运用的技术本身就不是源石技艺,而是来自于旧时代的技术。
至于为什么要这么做,林逸一度以为这是叙拉古战场的延续,是判断出自己动向的“阿戈尔”提前在圣塞西尔这边给自己留下的惊喜。
但是现在看来这样的判断也未免有一些不对劲。
若仅仅只是为了针对自己,那么也没有必要将这种扭曲推展到整个圣塞西尔,按照那一位“神灵”的性子,现在自己已经毫无察觉地一脚踩进陷阱,以“阿戈尔”在战场上也喋喋不休的性格,绝对会第一时间跳出来嘲讽自己。
直到现在,“阿戈尔”仍然没有出现在自己面前。
“目前可以确定是只有奥尔芬斯先生与两位女士的形象有一个固定的扭曲,不同的人会将你们认知成同样的萨卡兹人与扭曲的怪物,这么看来这显然是有人刻意引导的结果,这一切事情的安排很可能就是以你们为目标,这一切的事情都只是流于表面的铺垫,而实质上则是有人想要调动整个圣塞西尔的安全力量来消灭你们。”
乔凡尼轻轻说出来的结论正是林逸此前的想法。
“不,祂的目标不是我们,若是以我们为目标,那么这个时候就应该直接介入这边加以控制,而有一个意识进行统筹,绝不至于让整个幻境能被如同你我这样已经身陷幻梦中的人察觉到不对。”
事实上,“阿戈尔”似乎并不没有管这边的事情。
一切都只是按照一种既定的轨道运行,林逸因为被扭曲成萨卡兹人而受到排斥,能天使与莫斯提马在其余人眼里更是扭曲的怪物,若不是乔凡尼这次主动找到他们,很有可能林逸已经开始与教宗骑士团交锋。
让林逸觉得有问题的是,乔凡尼看出来了破绽。
若是“阿戈尔”有在进行实时地控制,那么就不会留下这一条口子被乔凡尼看穿,就算看穿了也能够及时做出应对来解释乔凡尼的疑惑,但是“阿戈尔”就这么硬生生地让乔凡尼与他们进行了接触,这下两边都意识到有什么东西正在扭曲人们的认知。
“阿戈尔”将伊比利亚人送过来的目的绝不仅仅是为了让林逸撞上圣塞西尔的防卫力量,然后直取灭亡。
回溯“阿戈尔”过去在叙拉古所做的事情,其中有一件事很快引起林逸的注意。
“阿戈尔”曾经指挥部队完成对于圣马洛的侵入,一时瘫痪掉圣马洛的防卫系统之后,祂单枪匹马地去挑战圣马洛的主人,然后就被圣弥额尔反过来夺去了当时的躯体。
整个袭击计划就是“阿戈尔”为了探知圣弥额尔的存在形式而谋划的一次突然袭击。
在圣马洛祂失败了,现在打算在圣塞西尔重新窥伺属于炽天议会成员的真相?
林逸紧皱着眉头,死死地盯住面前的教宗骑士团大团长:“大教堂那边现在是什么样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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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保持着和煦的微笑游走在大厅的各处,她站在原地观察了好一会儿,确认这里的每一个人都陷入完美的梦境之中,没有人意识到现实与梦境的界限,在一个替换掉现实的梦境中,所有人都无视了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她。
“空弦”轻轻抚摸着花瓶中被折下来充当装饰的“蓝色康乃馨”,那蓝白相间的花朵迅速融化成某种液体状的位置,犹如活物一般亲昵地蹭了蹭她的手背。
“蓝色康乃馨”并非是植物,而是动物。
祂花了不少时间让海嗣完成植物方向的进化,这种形似植物的动物散发的芬芳实际上是无数细微的微生物。
这些微生物会通过鼻腔进入目标的血液循环,然后依附在相应的神经系统开始干涉神经信号的传递。
虽然无法直接控制目标的思维,但是却可以将目标的思维孤立起来。
通过截断大脑接收信息与传递命令的神经信号,这些转化为微生物的海嗣能够释放假信号来控制任何闻过花草芬芳的个体。
至于源石技艺的检测,这种生态科技与源石技艺完全就是两个系统,怎么可能检查的出来。
“空弦”一路走过肃穆的大教堂,来到不允许规定人士以外进入的禁区。
祂轻车熟路地跨过禁止入内的标识,在禁区的最深处找到一部向下的电梯。
这台电梯将沉入整个圣塞西尔的动力核心,
不出意外,真正的乌列尔就在那里。
第四百四十七章:螳螂与蝉与黄雀(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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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塞西尔的中心,乌列尔大教堂并不是一个无条件对外开放的教堂。
拉特兰是一个信仰十分浓厚的国家,但是拉特兰的信仰却不等同于传统意义上的宗教,他们的确有过一段不算短的时间运营着一个宗教,但是“运营”两个字就代表着拉特兰方面的态度,拉特兰并没有打算大踏步进入神棍治国的时代。
乌列尔大教堂某种意义上就是拉特兰这种特殊的信仰之地的一个缩影。
既然被命名为大教堂,那么乌列尔大讲堂理应是一个对外开放的场所,由教堂的教士来组织圣餐节之类的全民活动,然而实际上乌列尔大教堂却并不会对外开放,在更多人眼中乌列尔大教堂实际上是一个统治机构,实际上也确实是,顶着大教堂的名号这里却从来不会举行类似于弥撒之类的活动。
因此,一个不属于大教堂的工作人员随意地漫步在乌列尔大教堂内,就显得十分的不可思议。
更加不可思议的是,没有人去阻拦她。
或者祂。
“空弦”哼着轻快的鼻歌走在大教堂内的禁区,祂的胸口别着一朵盛开的“蓝色康乃馨”,这宛如植物的动物轻巧地舒展着自己的花瓣,浓郁的花香与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在大教堂内大规模种植的蓝色花朵牵连在一起,花香笼罩着整个大教堂,不可见的微生物群也笼罩着这里的每一个人。
禁区内不时有属于拉特兰的高级力量来回巡弋,但是这里的上三级力量却仿佛没有看见不属于这里的“空弦”。
所有人的认知都已经被海嗣进化而来的微生物劫持,虽然不同于阿戈尔人的血脉那么适合于海嗣的寄生,但是仅仅只是在所有人的认知中消除一个人的身影却是轻而易举。
“空弦”就这样登堂入室,直接来到大教堂的核心区域。
圣乌列尔大教堂的核心地区是一座纯白的大厅,充满艺术气息的廊柱环绕着大厅两侧,走到大厅的尽头能看到另外向上的阶梯,然而阶梯的尽头却并没有神像摆放在那里。
尽头是一扇紧闭的大门。
不同于圣马洛的圣弥额尔修道院用一座没有神像的圣座来进行掩饰,圣乌列尔大教堂这边光明正大地将通向天空城核心的门扉直接摆在大教堂最为核心的位置。
“空弦”站在大门的前方,伸手按上大门表面铭刻的纹路。
感应到有人的靠近,门扉自身的源石技艺立刻被激活,透过身体的能量触及到“空弦”的神经,理论上应该有一个验证方式会直接投影到“空弦”的脑海中,但是实际上因为神经系统早已被劫持,真正的空弦被截断了五感丢进一个小黑屋中,而来自大门的认证方式被投射到另一个意志的脑海之中。
“源石技艺还能做到这样的事情吗,真是了不起。”
空弦的嘴里落下阿戈尔的感叹,不过这样的感叹并不妨碍阿戈尔直接调用自己的计算资源破解掉来自于大门的验证。
比起人类遗留下来的技术,拉特兰原生的权限认证显得有一些过于薄弱。
若是物理性质的认证会比较麻烦一点,但是大门既然选择了电子密钥那一套,就算这一套验证系统搭建在某种源石技艺之上,对于阿戈尔来说要破解这种东西也不过是举手之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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