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军神骑士
“‘有什么存在直接消除了源石之中存在的源石技艺’,这就是圣马洛得到的结论,正好,拉特兰也的确知晓有一种存在处于源石技艺这一系统的顶端,他们有权限让任何源石技艺失效,就像你刚才对我做的那样。”
拉特兰竟然知道自己的这种状态!?
林逸第一时间认为这不过是一种话术,但是很快他就反应过来或许这并非是乌列尔别有用心的谎言。
在他之前,的确曾经有一个存在达到与自己同样的位置。
方舟的真正核心,源石世界中的那一处围绕着圆桌的王座之上,有一具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身体如同燃尽的余火般瘫在身边的另一处王座之内。
历史是一个螺旋。
如果这句话并非是乌列尔在言语上可以布置的陷阱,那么这一时的感慨便意味着乌列尔接触过比自己更先一步通过“石棺”内最终认证的那个人。
拉特兰说不定就是那一位先驱者的遗产?
林逸脑海中闪过一丝明悟,而同样的思考也存在于阿戈尔的脑海,只是同样的,能够支撑这种思考的证据仍旧无法在阿戈尔复制的拉特兰数据总库中找到。
祂读取到的数据都是假的。
“这是一个陷阱,我没有想到你竟然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阿戈尔对着乌列尔抬起手,正如同阿戈尔先前威胁乌列尔的那样,祂再一次弯下一个指节。
乌列尔必须为这样的轻慢付出代价。
既然它会为了圣塞西尔的普通民众选择与天灾信使为敌,那么对它的惩罚莫过于开始杀害那些普通的圣塞西尔居民。
来自神灵的愤怒立刻沿着海嗣的网络传递出去,然而这个命令却如同泥牛入海,没有得到任何反馈。
怎么回事!
阿戈尔的脸上浮现出失态的动摇,弯下的指节前方,乌列尔像是早就知道答案一样等在那里。
“是不是发现自己没办法与外边的海嗣取得联系?你应该能意识到我不可能永远接受你的威胁,如何从你的手里救下所有的人质比你能够想象到的任何时间点还要早地成为圣塞西尔的难题,也比你想象中更早地找到了解决这个问题的方法。”
阿戈尔脸色铁青地看向乌列尔人偶,心中的讥讽直接脱口而出:“说得好像你们从一开始就猜到了我会怎么做一样。”
“是的,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你会怎么做。”
仿佛没有听出来阿戈尔话语中的嘲讽,乌列尔的人偶认真地点点头:“那些从未在拉特兰绽放过的花,劫持人们神经的奇异生物,以及躲在远方控制这一切的你,所有的事情都比你想象中更早地成为圣塞西尔的话题,或许你可以思考一下,为什么伊比利亚会派那三人来这里。”
伊比利亚的三人组表面上并没有任何联系,如果非要在三人之间找一个相关的事件,那么就只有最近发生的孤儿院惨案。
那些收容仿造深海猎人的孤儿院发生大量的死亡,众多白发红瞳的改造战士莫名地开始自杀,连带着孤儿院的其余人也纷纷死于某种宗教仪式般的残忍手法之中,遍布伊比利亚全境的这种奇特死亡被认为是伊比利亚那基于血脉的独特天灾逐渐强盛的征兆。
这个时间点被派到拉特兰这边的三人之中,里耶主教正是负责深海猎人相关的三名主教之一,修斯教士则是死亡事件最严重的浅水镇孤儿院的幸存者,大审判官辛西娅则是在这件案子上跟的最深的大审判官,三人都曾经长时间深入孤儿院惨案的相关者。
若说的更加直白一点,这三个人都被伊比利亚教会查出来精神已经发生某种程度的畸变。
“伊比利亚教会第一时间就发来文件,将这三人的异常表现与他们的怀疑直接通知了我们,所以当他们没有第一时间来拜访我的时候,圣塞西尔并没有对此感到任何疑惑,反而直接确定了这三人都有出现了问题,接下来的事情就十分简单,安全部门发现他们在推广那些花的时候立刻就将那些花认定为危险物,又怎么可能没有思考任何对策?”
不仅是阿戈尔,就连林逸也惊讶于乌列尔的这一番话。
他还记得乌列尔拜托他们去调查伊比利亚人的委托,若是现在乌列尔的话才是真相,那么那个时候的委托也不过是欺骗这些伊比利亚人的一环。
不过为什么要这么做?
既然已经大致上认定这些人有问题,那么将这三人直接控制下来就行了,何必绕这么大个圈子做这些无用功,甚至到最后还让他们的计划得逞,将圣塞西尔的所有人置于危险之中,给圣塞西尔带来如此巨大的损失?
“你想说正是因为你的纵容,我才能站在这里?”
“自然,你应该知道你那些干涉神经的把戏对我没有效果,若不是我允许了你的行为,你真的认为那些小动作能够瞒过我的眼睛?”
阿戈尔当然不认为这些把戏能够瞒过乌列尔的眼睛。
只是一旦乌列尔顾及到伊比利亚三人身上的外交身份而没有第一时间采取动作,圣塞西尔公民被大规模控制下来之后,祂就可以用圣塞西尔居民的生命反过来威胁乌列尔。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教堂的废墟之中,阿戈尔抬起长弓指向十一具的人偶。
“我姑且提醒你一句,或许你以为阻拦海嗣与我的交互就能阻止我命令海嗣制造死亡与混乱,但是在海嗣与我的联系断开的那一刻,所有海嗣都会开始暴乱,现在不只是接到我命令的海嗣,整个圣塞西尔的所有海嗣都会自动控制这里的人开始自相残杀,不惜将所有人都推下深渊,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乌列尔在沉默中回答了这个问题,十一具人偶同时抬起手指,指向湛蓝的天空。
阿戈尔与林逸同时抬起头,仿佛是在回应两人的目光,天空的深处亮起一抹璀璨的辉光。
一柄利剑从天而降。
曾经几乎将天狼希琉瑞斯斩杀的“天权之剑”再度穿透泰拉大陆伤痕累累的大气,致命的光辉从同步轨道落下,划过湛蓝的天际,落入遥远的地平线另一端。
圣塞西尔看不见的远方,伊比利亚的黄金舰队消失的方向,天空的利剑触及无人可及的深海,高温与海水晕开弥漫世界的水雾,随后就连这些水雾也被气化,露出深海之下的神灵残破的躯体。
无人机械忙碌的修复现场很快就被天空降下的光芒淹没,“天权之剑”连同神灵的残躯,将整个海床一起钉穿!
阿戈尔的表情猛地一变,祂清晰地感受到修复中的身躯正在瓦解消失。
“你算计我!”
异瞳的修女对着人偶咆哮起来,祂怎么可能还不明白乌列尔这么做的意义?
这家伙利用祂将数据传回本体这一行动,反过来锁定了自己本体所在的位置,然后同步轨道的“天权之剑”移动到合适的位置,随即毫不迟疑地斩落!
所有的情报中都显示因为莫斯提马的事件,圣马洛的圣弥额尔与圣塞西尔的圣乌列尔几近决裂,为什么现在两者却能在莫斯提马事件再一次发酵时进行这样的合作?
“因为无论如何,炽天议会的敌人只有一个,那就是你们。”
仿佛看穿阿戈尔的想法,人偶们平静地开口,
“从神灵与它的手中保护好地上的文明,这是普瑞赛斯交给我们的唯一的任务。”
第四百五十四章:螳螂与蝉与黄雀(十七)
普瑞赛斯,又是这个名字。
林逸想起最终通过“石棺”内那一道权限认证的时候,真正通过权限的其实并不是他自己,而是从凯尔希那边导入过来的,名为“普瑞赛斯”的一段程序。
这一段程序足以证明在自己之前,就已经有人通过“石棺”的验证,拥有整套方舟的最高权限。
正因为有人抵达过顶端的位置,所以才能制作出相应的“钥匙”来重新打开“石棺”内封锁人类遗产的那一道门,只不过从结果上来看,这样的计划最终大概因为某种原因被搁置下来,因为林逸只在方舟的核心世界,环形的王座之上只能看到唯独一个的衰败身影。
那个身影会是“普瑞赛斯”这个名字的由来吗?
林逸遥望着那刺破天空的利剑,直到现在他终于明白了一些乌列尔的打算。
虽然看不见“天权之剑”的落点,但是从阿戈尔骤变的脸色与两人的交谈,他能猜到这一次“天权之剑”完美地捕捉到阿戈尔本体的藏身之处。
“神灵”这种由程序组成的生命不会因为本体被毁就消亡。
然而就像希琉瑞斯一样,失去配套的本体之后,神灵就像是失去自己的神国,从神座上跌落的神灵依旧强大,但是却已经不再是凡人触及不到的存在。
所以阿戈尔其实一直很小心地隐瞒自己本体的所在。
无论是在叙拉古还是在拉特兰,祂都一直通过某种方式投射自己的程序,从来没有真正站上混乱的舞台,为的就是避免正在重建的身躯被凡人们发现。
可是——
接续天与地的光芒再彻底破坏大气层之前缓缓消失,没有人能知道“天权之剑”的落点如何凄惨,但是阿戈尔狰狞的表情却让人心情愉快。
“区区凡人,你们也敢将武器指向神灵!”
至今为止的所有游刃有余连残渣都已经看不见,即使是空弦那一张满是朝气的稚嫩脸庞也蒙上一层可怖的阴霾。
异色的双眸之中有火在烧。
“神灵?这种宗教用词从你们的嘴里说出来真是滑稽,况且从你那张脸上能够看到的也没有神灵的无所谓,这不是满脸写着‘我遭重了’吗?”
回应乌列尔的是从长弓中呼啸的利箭。
撕裂群风的利箭将声音甩在后面,已经被林逸从整个源石技艺系统排除在外的乌列尔并没有应对这种攻击的手段,不过在三根箭矢最终停在乌列尔的面前。
咔嚓!
林逸将竖起的手掌握拳,指缝间夹住的三根箭矢被轻易折断。
“让我配合你演了这么久的猴戏,现在将我排除话题之外,是不是有些太无情了?”
林逸将折断的监视随手一甩,他抬起眼看向阿戈尔。
即使是盛怒之下的阿戈尔也无法形容那一刻突破汹涌的怒火涌上来的一种恐怖是如何刻骨铭心,恐惧如水,甚至淹没了勃然的怒火。
那一眼下祂十分清楚地认识到自己之所以还能活着站在这里,只是天灾信使不想要杀害自己寄生的黎博利修女。
阿戈尔的直觉并没有错,只要林逸原因,可以很简单就结束空弦的性命。
或者说,他可以很轻易地结束泰拉万族中任何一个生物个体的生命,因为源石结晶存在于每一个生命的血脉循环之内,源石结晶密度超标会被识别为感染者,但是非感染者的体内依旧有源石结晶循环,这些细密的能量结晶塑造出泰拉万族远超于旧人类的躯体,同时大概也是人们能够使用源石技艺的原因。
生命与这些源石结晶共存,而现在的林逸正站在源石的顶点。
他可以否决乌列尔正在使用的源石技艺,同样也可以直接否决与源石结晶共存的生命。
“对于没有事先告诉你任何事情我很抱歉,我可以承诺在这件事结束之后解答你想问的任何问题,不过现在事情还没有结束。”
乌列尔的人偶看向圣塞西尔最高的建筑,未知的爆炸从中将广播塔折断,摔落的高塔已经砸翻不少建筑。
就算隔断阿戈尔与其余海嗣之间的交流,也不过是阻拦阿戈尔对其余海嗣下达命令而已,混乱绝不会因此而结束,不如说一定时间之后,混乱会进一步扩大。
正如阿戈尔自己说的那样,一旦失去与祂这个主体的联系,海嗣会立刻开始暴乱。
不过从断开联系到海嗣开始暴乱,其中还会有一点回旋的时间,因为阿戈尔并非是因为嗜杀才有这样的安排,如同祂会用一般人的性命来威胁自己那样,一旦祂在行动中被抓起来,这样的安排就是祂用来谈判的筹码。
这一点的时间不足以让圣塞西尔解放这座城市所有人被劫持的神经系统,但是有了这最开始的一点时间,就有一只续下去的可能。
乌利尔收回视线,平静地对林开口:“普瑞赛斯的后继者,你可以解开源石技艺的封锁了。”
“我不是奥尔芬斯,并不是什么普瑞赛斯的后继者。”林逸解开乌列尔的封锁,微微挑起眉头,“不如说普瑞赛斯到底是什么东西?”
“关于这一点,我们可以在以后的交流中详谈,现在需要摆脱你另外一件事情。”
“什么事?”
“去救莫斯提马,然后,她也是时候该与过去告别了。”
林逸微微睁大眼睛,乌列尔也没有继续解释这句话的含义。
十一具人偶头顶展开十二重的冠冕,一个复杂的源石技艺术式直接深入世界构成的基础,空间的三维被强行介入,林逸所在的空间像是翻开的硬币般转过一面,于是这一面的林逸就从大教堂的废墟彻底消失不见。
..
.
伊比利亚人的手炮与拉特兰的守护铳是十分相近的两个系统。
正如它们在名字上的细微区别,如果说拉特兰的守护铳复现了人类的枪械技术,那么大审判官的手炮就是重现了人类在爆炸方面的艺术。
小巧的体积,庞大的当量。
大审判官的手炮由源石技艺牵引,随手一炮就能直接轰飞一条街区,就像是刚才辛西娅对准乔凡尼甩开的手炮,爆炸的冲击宛如由内而外的利刃,直接将广播塔拦腰斩断。
咔哒——
沉默的尸体甩开打完一发的手炮,重新拿出一枚特殊提纯的至纯源石塞进炮膛,她再将手炮一甩,断开两截的手炮就重新合拢在一起。
“说好的剑术胜负,使用这种东西难道不是应该直接出局了吗?”
废墟中立起的教宗骑士身上被细微的光芒覆盖,能量凝聚的盔甲满是开裂的,如同真正破碎的甲胄般掉下片片残骸,摔碎在废墟上变成最为纯粹的能量消失不见。
大审判官看向说话的乔凡尼,空洞的眼神似乎闪烁了一下。
海嗣的思考判断中,刚才那一下不应该有活口留下,不过很快它就找到产生这种偏差的原因——那个萨科塔人的实力意外的强。
萨科塔人的源石技艺直接抽取部分爆炸的能量转化为实质性的壁障,相当一部分爆炸产生的能量与壁障彼此相消,结果就是冲破那一道屏障后的爆炸冲击力下降了不少,这部分冲击被萨科塔人全部抗下,不仅没有直接击杀面前的萨科塔人,更没有伤害到萨科塔身后的两名少女。
足以摧城拔寨的爆炸就这么被肉身抗了下来,任何人都要惊叹的奇迹中,大审判官只是再次举起手炮。
一次不行,就来第二次,海嗣的思维逻辑中没有感性存在的空间,只有自己理应完成的事情。
然而真正扣下扳机的时候,手炮却从满脸凝重的乔凡尼身上移开,大审判官敏锐地捕捉到环境中一瞬起伏的能量波动,想也没想地对准身后的一无所有的地方扣下扳机。
空间如同一道旋转门,转过来的另一面中有些微愣神的天灾信使手持黑影的长剑。
手炮的能量糊到脸上时,林逸还沉浸在乌列尔施展的传送术式之中,他甚至都还没有分辨自己出现在了什么地方,刺眼的光芒与猛烈的冲击就已经如同大锤般直接夯了过来。
林逸的反应十分迅速,他直接撩起手中黑影的长剑,切开了向自己拍来的一切冲击。
若是将那一瞬的冲击波涂上红色,那么摩西分海的奇迹就再一次在现实中上演,吹飞一切的爆风被林逸直接切开,如同有两只手擦着林逸的身体从两边推过,将地板之上的所有东西都蛮横地推出广播塔的残骸,变成一场稀奇古怪的雨幕。
“林!”
莫斯提马的声音让林逸移开长剑,他看见了另一边的莫斯提马,也看见了两人之间勉强站起身的教宗骑士,以及冲他举起长剑的大审判官。
生命感应雷达,有反应。
大审判官的身体是活着的,但是毫无疑问,过去与林逸有过交流的那位辛西娅小姐已经死掉了。
林逸看见那精致的五官变成四官,另一只眼中的蓝白之花挤出最后一颗眼球,在那眼球“啪叽”一声摔碎在地上的时候,从颅内沿着瞳孔盛放的花朵露出独特的花蕊——密集到令人感到恶心的复眼取代了花蕊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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