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军神骑士
看多了骑士竞技联盟怎么打压那些故步自封的骑士家族,甚至参与过将那些骑士夫人小姐拍卖出去的生意,现在掌握着财富的人也总是会担心同样的命运会落到自己的头上,想要彻底斩断这份忧虑,需要做的就是让自己永远成为加害者的一方。
“这真的是,难以拒绝的理由啊……”
艾米丽·格拉西亚轻轻叹息了一声,但是桌子旁却没有回答。
天灾信使与他自称没有吃醋的伴侣早就离开,说是要去抓住庆典的尾巴,艾米丽也没有将他们留下来,毕竟双方都知道她不可能立刻就给出答案,哪怕这个条件真的让人无法拒绝。
艾米丽可以确信,若是天灾信使参加骑士竞技冠军赛,毫无疑问能拿到冠军。
能够对抗神灵的强者放在那种表演性质的商业活动中简直就是降维打击,不,实际上但凡是一个凭借自身力量突破超凡的强者下场,在骑士竞技联赛的无甲决斗组别中都能进入八强拿到单字封号的骑士爵位。
最麻烦的可能是来自于三大家族的场外阻击,不过格拉西亚家族可以牵制一部分场面上的阴招,而无法凭借程序“正当”地将天灾信使排除,三大家族也只能使用阴招,但是类似无胄盟这样的杀手也根本不可能威胁到天灾信使,只要自己点头,这一届的冠军赛冠军就是格拉西亚家族的囊中之物。
“不过奥尔芬斯先生的目的大概不只是想要资助沃伦姆德,他想去卡西米尔,卡西米尔也要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纵观奥尔芬斯先生这短短一年的旅程,龙门,叙拉古,莱塔尼亚先后发生足以载入史册的大事件,很难不怀疑这一次奥尔芬斯先生想借格拉西亚家族之手参加冠军赛没有别的用意,特别是今年的冠军赛有很多与往届不太相同的地方。
实时转播这种新生的传播放着不提,这一次骑士竞技的平均水平有一些超出规格。
骑士竞技说穿了只是商业性质的选秀活动,哪怕是拿到冠军的选手也只能说的确是一方豪强或者是未来可期,而这种商业活动的冠军就算放在卡西米尔也算不上顶尖战力,不如说卡西米尔真正的顶尖战力,卡西米尔最为精锐的几支征战骑士团反而会以骑士竞技联赛为参考进行兵员招募。
换句话说,骑士竞技赛上闪耀一时的竞技骑士,放在那些征战骑士团里也不过是刚刚抵达招募标准。
然而这一次不太一样。
四大赛区的资格选拔赛就能看出来参赛选手的平均实力有很大提升,赛区各组别的冠军几乎全是超凡者或者是已经摸到凡人的极限,这比起往年有很大的提升,但是卡西米尔却没有观测到会造成如此大范围实力提升的大事件,只能说很可能有一些不知道的变化绕过了骑士竞技联盟悄然发生。
若是这个猜测属实,那么就意味着卡西米尔会有大事发生。
艾米丽在酒馆结了账就出了酒馆,她穿过看着沃伦姆德的居民抬起一个用竹篾木块编织的七冠巨龙走向广场中央的篝火,然后在周围的欢呼中将那个丑萌丑萌的七冠巨龙推进火焰之中,伴随着火焰的一时旺盛,人们却是用稍显激昂的声调唱起慰灵的歌。
那歌声环绕下,艾米丽意外地看见几个熟悉的人影。
说是熟悉,其实也不算有过深入的交集,她只是在天灾信使的身边看见过那几个乌萨斯族的小孩,隐约打听到过现在的奥尔芬斯先生算是她们的监护人。
现在这些被监护的对象也走上大街,不过其中一位安静的少女则坐在轮椅上,被一名不认识的黎博利少女推着走。
四名少女倒是有说有笑,但是每一个人身上都绑着过去两个月都还没有拆掉的绷带。
艾米丽印象中的奥尔芬斯先生并不是一个会让这些孩子踏上危险的人,出现这样的状况只能说明沃伦姆德两个月前面临的灾难已经严重到就连奥尔芬斯先生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要去打声招呼吗,小姐?”
悄然停到自己身边的小车内传来司机的招呼。
格拉西亚家族自身培养的司机不会如此失礼,但是艾米丽的司机却不是从格拉西亚家族带出来的人,驾驶座的年轻鲁珀抖了抖狼耳朵,哪怕是穿着一身正儿八经的西服也掩盖不了内侧那一股市井的痞气。
“不用了,没这个必要,我们也没有那么熟。”艾米丽摇摇头坐进车里,“阿维德,你和兰德大叔在城里有发现什么有趣的事情吗?”
死寂是一名叫作阿维德的鲁珀,这一次的行程为艾米丽打点路途事宜的还有一名叫作兰德的鲁珀管家。
两个人都是叙拉古出身的鲁珀,在米兰城直面过神灾的现场。
在艾米丽力压家族内的异议推行对叙拉古的投资计划之后,家族培养的一些人因为过于忠诚反而不好用了,毕竟一个家族不一定只有一个头脑,所以她干脆让纽芬兰的白狼提供了一批人手。
阿维德与兰德就是那边派过来的人。
这些人再加上艾米丽自己雇佣的贾维三兄弟以及伊桑等人,还有与罗德岛建立的私人护卫的长期合同,若是再算上她嫡系血脉带来的家族话语权,以及家族资源向叙拉古倾斜的现状,拿到家族在叙拉古方面生意代理的她可以不用像自己的兄弟姐妹那样成为家族的装饰,只是想要成为家族的大梁也意味着绝不能有一点差池。
“哪方面的?”
缩在车子的后座,艾米丽打开车载冰箱拿出一罐葡萄酒打开:“哪方面都行,说点有意思的吧,最好不用用脑子思考的,我要想一想另外的事儿。”
“你还不如让我和老爷子搭个台给您讲相声呢,大小姐你眼光比我们毒多了,我们能看到的事情您早就看到了吧。”说是这么说,阿维德还是想了想,“有趣的话,一位萨卡兹感染者女性可能在沃伦姆德城防部队中正式任职,这算不算有趣?”
“……这是什么新式政治正确吗?”
“啊?”
“没事,你刚才说的是怎么回事?”
“就是有一个外号泥岩的萨卡兹感染者女性,是这一次沃伦姆德事件中的英雄之一,于是沃伦姆德临时议会打破惯例,打算在城防部队正式成立的时候认可其沃伦姆德居民的身份,并且正是聘请她为城防部队的防卫长官。”
“洛洛小姐还真打算推翻一切陈规吗……”
艾米丽皱起眉头看了一眼车外,篝火的广场中央有一座新建的纪念雕塑。
百废待兴的城市不可能花大功夫去修建精美的雕塑,那一个纪念沃伦姆德事件的雕塑很粗糙,但是创意却让人眼前一亮。
它没有凸显某个人在这次事件的作用,而是立起一个巨大的墓碑,一共有八只手放在墓碑顶上,彼此交叠。
有袖口被机油浸泡,手指短粗短粗的手;
有肌肤吹弹可破,被绸缎的袖口仔细包裹的手;
有一看就知道长期下田,满是龟裂的手;
有被钢铁的盔甲完全覆盖的手;
有画着法师铭文的手;
有娇柔轻巧,宛如艺术品一般灵活的手;
还有
一只健康的手,一只感染者的手;
工人,贵族,农民,军人,法师,艺术工作者,沃伦姆德现在主要的六种身份;
感染者与非感染者,沃伦姆德现在主要的两种居民;
这个城市回应着洛洛关于“凡人之都”的畅想,这准备变成一个那样的城市,说实话,这样的城市对于这片大地都是一个挑战。
“我记得北境联军的统领,那位莱塔尼亚大贵族继承人的娜依兰·芬特还留在这里吧,她没有对授予萨卡兹人正式官职提出异议吗?”
“嘿,哪儿能没有呢,据说那位贵族小姐和我们的魔女大人吵了好几次呢。”
“吵了好几次?”
“我灌醉了在临时议会守门的新兵蛋子,听他们亲口说的,就因为魔女大人吵赢了,那些家伙早就憋不住想找人炫耀了。”
吵赢了,然后这道命令就这么下去了?
艾米丽闭了闭眼。
雇佣萨卡兹人还是哪个国家都会做的事情,但是正式给予萨卡兹人官职却只有离经叛道的哥伦比亚人有这么做的例子,但就算是哥伦比亚,这样的做法也是少之又少,娜依兰·芬特的立场不应该如此简单就同意这种事。
莱塔尼亚固然已经失去对于沃伦姆德的实际控制,沃伦姆德的行为却仍旧会与莱塔尼亚联系在一起,颠覆萨卡兹人身份与地位这种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却足以成为一场外交风波的影子,对于现在的莱塔尼亚内阁来说,外交风波是无论如何都该避免的情况,因为任何来自国外的指责都可能变成莱塔尼亚贵族捅向罗兰·沃珀的刺刀。
娜依兰·芬特不是罗兰·沃珀的人吗?
“那位贵族少女也不好反驳吧,毕竟在成为沃伦姆德防卫长官之前,那位萨卡兹大姑娘可是接受了北境联军的法师团,真要说的话,听说那个职位至少要是一名伯爵或者是高阶法师才能担任的职位。”
艾米丽点了点自己的膝盖,她想了想,突然问道:“罗兰·沃珀应该今天就能抵达沃伦姆德吧?”
“嗯,沃伦姆德这边已经接到妖精骑士的无线电通讯,大概两个小时候就能抵达了。”
“通知兰德老爷子,我想要在今晚拜访莱塔尼亚的现任掌玺大臣,以格拉西亚家族嫡系继承人的身份进行拜访,另外可以主动告诉对方,我是受那位‘维多利亚的过境贵族’邀请而来,就是现在沃伦姆德最流行的戏剧中的那位。”
第七百二十四章:余音(四)
罗兰·沃珀的到访没有在沃伦姆德激起太大的风波。
说到底,这一次访问的事情沃伦姆德方面并没有大肆宣传,只有临时议会的成员负责接待,只是“妖精骑士”这全莱塔尼亚唯一的高速战舰到场多少引起城里人的注意,于是关于这一次的会面就有唯一一张照片流传下来,以至于在今后关于《莱塔尼亚现代史》的课题考试中总会出现这样一道题:
请简述照片中走出“妖精骑士”的罗兰·沃珀看见当时的沃伦姆德有什么样的感想?(20)
画面中的罗兰·沃珀站在港口区的横架桥,黑色的手套搭着铁色的栏杆,远远遥望着沃伦姆德中心广场映红天空的篝火,那被薄雪轻抚的双肩上投过去的眼神显得有几分寂寞。
当然,活在当下的人也并不知道这一瞬间会成为后世的试题。
只能远远看见核心城区的灯火,却听不到庆典上那份欢乐的罗兰·沃珀只是紧了紧肩膀上的围脖,露出一个不知道该如何描述的笑容:“沃伦姆德比我想象中要冷清许多,我听娜依兰说现在的沃伦姆德在精神层面还不错。”
“某种意义上的苦中作乐而已。”
平静的声音在罗兰的侧面响起,他侧过头看向身边的沃伦姆德魔女,因为平息那场灾难的关系,洛洛·林德尔·沃伦姆德的个人声望让她毫无疑问地成为沃伦姆德绝对的决策者,而那一份灾难也变成改变命运的契机,让一个边境出身的女孩真正变成人们口头中的“魔女”。
哪怕只有十二岁的年纪,就连身体都还没张开,透露着从内而外的明显稚气,但是那一双眼神却比罗兰至今为止打过交道的任何贵族都更加熠熠生辉,闪亮到令人警惕。
或许这是因为那些莱塔尼亚贵族眼眸中寄宿的只有单纯的欲望,而洛洛·林德尔·沃伦姆德的眼中却寄宿着理想。
理想有时候会变成巨大的力量,让人拥有达成奇迹的能力。
实际上,沃伦姆德也的确达成一个奇迹。
这个从边境出来的姑娘有一种天生的直觉,让她能天然地做出最优的选择,但是依靠这种天生的直觉不能走太远,现在她距离一个合格的领袖缺乏足够的经验与相关的知识,只不过以现在沃伦姆德的统治形式,这个城市会听取市民的声音,所有任何人的一生都可以成为值得他们借鉴的经验,至于相关的专业知识……
罗兰看了一眼洛洛身边的女人,来自萨尔贡的流浪法师,“黑山羊”卡涅利安女士依旧站在霍恩洛厄家族的身后。
霍恩洛厄伯爵家能从破落到崛起,其中少不了这位顾问的出谋划策,而不只是卡涅利安女士,沃伦姆德将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来处理,群聚起来的智慧才是这个城市执棋的手,只是被推到棋手位置坐着的人是自己面前的这位小小女士罢了。
“这一次的灾难过后,沃伦姆德还剩下多少人?”
罗兰在众人的陪同下向中央高塔方向走去,沃伦姆德的法师们特意开辟出一条传送通道可以直接从港口区绕过城市的防护法术直接抵达中央高塔,而一行人的两侧,胸前纹有古朴法杖勋章的兜帽法师静静地站在两侧,每一个人都如同雕塑一样感受不到任何能量的波动。
这还是罗兰第一次真正接触到国家术士团,不得不说与他的想象有一些不一样。
他原本以为这些站在莱塔尼亚力量最高点的人会更加飞扬跋扈一些,因为他们有支持他们这样做的力量。
“损失了一半以上的人口,仅凭现在的人口其实已经不足以支撑沃伦姆德的继续活动。我们在这个位置停留的两个月不仅仅是为了举办新年庆典以及收拾残局,更多的原因是人口衰减到很难在城市移动的同时保持城市的正常运转,另外,城市炉心的过载运用也导致动力方面有些许问题。”
洛洛的回答让四周的随同人员都小小地吃了一惊。
这就是沃伦姆德的现状。
跨越灾难需要的或许是忘记一切的勇气,但是重建废墟却反而需要人去记住点点滴滴,将所有的资源分配到最合理的地方,但就算这样,一些做不到的事情依旧做不到,灾难过后的沃伦姆德在资源方面其实颇为捉襟见肘,这种资源并非只是吃穿用度,还有在各个职位上拥有丰富经验,能够让一个城市确切地“活”过来的各方面人才。
这些事情,并不是能与“敌人”畅谈的事情。
“将来会更加困难,北方贵族已经打算孤立你们,林德家族为首打算建立一道封锁线来阻碍沃伦姆德对外的商队往来,物资的获得将更加困难。”
更加令人惊讶的是这位掌玺大臣的反应。
这显然也不是站在“敌人”的立场上该告诉沃伦姆德的事情,然而两人就像是闲聊一样,在前往贵族高塔的途中也不避及其他人就这么随口说了出来。
“他们不会成功的,莱塔尼亚贵族之所以能成为贵族是因为这个国家的制度,而这个制度中确立贵族的领土神圣不可侵犯,只要他们不能进入沃伦姆德的领地干涉移动城邦的移动,那么这个封锁线到底是不可能成功的。”
沃伦姆德是北境八月之一,而北境八月之所以是北境八月并非是随便找的八个移动城邦。
北境八月的路线以最为效率的模式将整个莱塔尼亚北境整合在一起,各种物资依托移动城邦开辟的通道完成在整个北境,乃至于莱塔尼亚的流转,沃伦姆德一直瘫痪下去不只是沃伦姆德地区会受到影响,整个北境都会被陷入泥淖的沃伦姆德拖下水。
北境贵族所谓的封锁线根本就不可能在物理上封锁沃伦姆德,他们能做的也只不过是通过各种领内政策,通过限制自己领地内的商业活动来影响沃伦姆德的商业活动,说穿了是自损一千,伤敌八百的愚蠢之举,最后会变成“看看谁的血条更高”这种两败俱伤的行动。
即使以最大限度来高估莱塔尼亚贵族的意志,这种行动也长久不下去。
“维持到开春之后就行了,沃伦姆德地区原本就是农业地区,而地里刨食儿大都要看时令,春耕相关的物资准备不齐导致错过时节,沃伦姆德地区会很难熬过这一年。”
“前些日子喀兰贸易过来建设了骑士竞技转播点。”
罗兰的脚步顿了一下,随后点点头,便没再继续刚才的讨论。
已经没有必要了。
农耕相关的物资相对来说比较低端,相关产出很难产生爆炸性的利益,但同时也意味着支付的成本相对较低,那些农耕用具的收集贩卖都很容易,再加上沃伦姆德地区常年从事农业活动,相关的物资往年都有积累,需要的量以喀兰贸易的手段来说,就算北境贵族建立封锁线也能有办法送过来。
“问题是这之后的问题。”
洛洛的话让罗兰侧过脑袋。
“小沃珀先生应该已经听娜依兰小姐说过,沃伦姆德决定正式聘请萨卡兹人的感染者出任防卫长官了吧?”
“啊,这件事啊,娜依兰很生气来着,说是被你坑了一道。”
“泥岩小姐担任法师团团长是法师团内部的决定,坑她的人也不是我,只是沃伦姆德做出的这个决定违背世间的常识,若是沃伦姆德今后不能成为一个伟大的城市,这一个举措将会成为其他人攻击沃伦姆德的破绽,也会成为城市团结的天然裂痕,但是反过来说,如果沃伦姆德今后能成为一个传奇故事中应该出现的传奇城市,那么这个天然的裂痕就会变成荣耀的根源,然后我想全泰拉的感染者与萨卡兹人的地位也会随之发生一些好的变化。”
事情正如洛洛说的那样。
任何挑战世间尝试的举动大多都是这样的结果,要么成为正面的传奇,要么成为负面的传奇,当他们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沃伦姆德的命运很大程度其实已经和这个叫作“泥岩”的萨卡兹人绑在一起。
以罗兰·沃泊的视角来看,这样的决定未免太过冒进。
“有什么想法吗?”
“卡西米尔的格拉西亚家族,负责叙拉古方面事务的第三顺位继承人前几天刚刚抵达沃伦姆德,我想她晚上就会去拜访你。”
“你想要让格拉西亚家族协助沃伦姆德进行产业转型?”
“莱特先生打算前往卡西米尔。”
罗兰想了想,面色变得有点古怪:“你是想要让格拉西亚家族将沃伦姆德视为一个分散风险的重要支点,然后将部分核心产业转到沃伦姆德来,你觉得卡西米尔会出大事儿?”
洛洛静静地点点头。
罗兰不由得想起那位传奇的天灾信使,说起来,当奥尔芬斯先生抵达佛卡雷特的时候,佛卡雷特就出事了。
当然,那其实与奥尔芬斯先生无关,是他们觉得那是一个机会才发起那场变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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