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单向的一方通行 第412章

黑发的少女微微惊愕，而一方通行则是在这一切发生的瞬间便行动了起来。

抓住少女的手臂后，白色的身影以着高速向后倒退开来，带着她立刻躲避开这样危险的环境。

犹如小孩子堆积的沙堡被海浪冲开般的一幕下，有什么东西从泥土中涌现了出来。

轰隆！！

是巨大的，犹如魔鬼一般的躯体。

“那是什么鬼玩意？”

“…是崩坏兽。”

少女咬着牙，语气开始变得沉重了起来。

“但它们…全部都是由普通的生物转变过来的崩坏兽，并不是一开始就是这样子的。”

直到这一刻，一方通行才算彻底看清眼前那怪物的正体是什么。

那是一头野猪。

野猪的体表被纯粹紫黑色的电流所覆盖着，一双眼睛彻底变成了血红色，即使是在这样子的阴天下，那双眼睛当中所流露出来的红光，也还是如同血一般耀眼。

这样子的野兽，在这附近充斥了足足数头之多。

不只是野猪而已，羚羊、公牛、海燕…甚至于连单纯的昆虫也都变化了起来。

它们由原先一人高的大小直接膨胀为至少数米以上的高度，恐怖的身躯仅仅一瞬间就能撕碎地面。

而它们的状况，全部都与那头野猪，一模一样。

“这些动物们，原本都只是生活在草原上的生物而已，但却全部都因为天空中的情况而异变成了这样子…”

说这句话的时候，少女的语气是十分痛心的。

“它们…原本应该只是附近村民家里的牲畜们而已才对…”

“…足以将生物直接改变的庞大崩坏能吗？”

可以感觉到，空气当中弥漫的气息是纯粹的异样感，这么密集的崩坏能之下，就算是人类也绝对难以幸免。

…不对。

如果说一方通行没有受到崩坏能的侵蚀，是因为他自身能够进行反射的话——

那眼前的少女又是怎么回事？

“请您稍微退后一下。”

“搞什么…？”

原本打算出手直接终结掉这些崩坏兽的一方通行忍不住诧异了起来。

少女扬起了手。

那片刻之后，如立方体般的事物，环绕在了她的周身。

咔嚓咔嚓咔嚓——！！！

立方体转瞬粉碎开来，化作为一道又一道的紫黑色光体，正面附和在了少女的身体上。

她的右手扬起，犹如粒子光剑一般的武器被她瞬间抽出。

“你…？”

“两年半以前，在那间咖啡厅内，您救下了我。”

黑色的长发，与那粒子般的紫色裙摆，随着狂风一同被吹起。

同时，天空中一起落下了无数的雨滴。

“您能够为了保护我，保护我们那些与您毫无关系的人们而同那些无差别对人们袭击的机甲进行战斗的时候，我就已经下定了决心。”

“我，想要变得和您一样。”

嘭！！

她的身体飞射而出。

粒子般的光剑，从左至右地横向挥舞了起来。

“想要和您一样，即使面对突如其来的危险，也能够临危不乱。”

这一剑，彻底斩断了无数巨大身躯的崩坏兽们。

“想要和您一样，即使对方是与自己毫无关联的无辜之人，也要保护他们的安危。”

粒子剑转化了模式。

那些企图从另一侧突袭而来的崩坏兽，纷纷都被瞬间变化完毕的粒子光炮轰射殆尽。

“所以我加入了天命组织…成为了女武神！”

“就是因为我想要变得和您一样，能够为了保护他人而战！能够为了那些无辜的人们而战斗！”

最大功率输出。

少女手中的长剑一瞬间扩展到十米以上的高度。

甚至连加持都不需要。

仅仅一击挥下，眼前一切的怪物群全部都被横扫殆尽。

一方通行，就这样子沉默般地注视着这一切。

“两年半的时候，您在那间咖啡厅救下了我，所以当时的我彻底记住了您…无论什么时候都不会忘记。”

片刻的光辉闪起，黑发的少女又一次变回了正常的衣着。

那副温柔纯真的笑容，仿佛刚才所发生的那一切都仅仅只是幻象而已。

“我想要和您当时对我做的一样，保护大家，保护那些无辜的人们，所以，我加入了天命的组织，成为了女武神。”

“在那之后，我被分配到了这边的区域来，为的就是要保护住那些山区内的村庄不被崩坏兽的集体所袭击，同时…能够好好地保护住大家。”

她轻笑着，以着十足的笑意看向了自己。

那眼神之中所浮现的，是无比的崇敬之情。

“如果…如果当初不是您这样的英雄救下了我和大家的话，肯定是不会诞生出现在这样的我了吧…”

“谢谢您…虽然已经过去了足足两年之久，但我依旧还是要说，真的很谢谢您，帮助我成长到了这样子的地步。”

“对我来说，最为帅气的白发英雄大人…”

一连串的话语就这样子回荡在一方通行的心里。

而他本人的想法，却是与之完全相反。

‘…这搞什么啊？’

因为自己当时把她和一堆路人救了下来，所以就把自己视为了英雄，甚至还以自己为目标，一路从一个普通人成长到了女武神的地步？

一方通行实在是有些难以接受这一点。

如果是过去的他，肯定更加无法接受吧。

现在的他也并不认为自己是什么好人，虽说已经脱离了单纯对善与恶的纠结，但他的手上可是夺走了无数人的性命。

善人也好，恶人也好，这些人他都杀了个片甲不留，根本没资格被称之为所谓的英雄。

…然而，面前的少女，却是将他视为守护一切的英雄，甚至还以他为目标，就此成长到了这种地步。

就算是学园都市第一位的他，也根本不知道此刻该说些什么了。

该说是，感慨万千，却说不出来一句话吗？

“…总之就是这样吧？”

将那些连他自己都觉得尴尬的问题全部抛到脑后。

一方通行看向了天空，准确地来说，应该是看向天空彼端的区域。

“在我昏迷的这段时间里，天空上一直都在保持着巨大的崩坏能，甚至还对地面产生了庞大的影响。”

“是的…虽然我已经竭力阻止这一切的发生了，但终究也只能让这附近的崩坏能扩散变小而已。”

这也是理所当然的。

毕竟，在一方通行看来，这一切的源头应该就是那个还没死透的混蛋律者干的好事了。

只凭区区一名女武神的力量根本不足以压制这一切的。

而且，若是对方真的没死透的话，靠着那种变化莫测的时间与空间的能力，一定会让初音未来她们吃尽苦头的。

…时间，吗？

一方通行呢喃着。

他将手直接摸上了脖子上的项链。

那是名为「末日毁灭者」的武装所化作的项链。

至今为止，一方通行所拥有的众多武器之中，最能起到效果，最为强劲的武装就是它了。

不单单能够释放出「末日」与「等离子爆破」那种级别的超强力攻击，更是可以转化为操控世界上所有粒子与操控精神领域的力量区域。

——但是，那真的就只是末日毁灭者这种武装的极限了吗？

说起来很早就该注意到了才对。

在初次降临于这个世界的时候，一方通行曾经多次身陷过，犹如时空乱流一般的区域内。

只是依靠着矢量操控的能力很难回到正常的现实空间，所以，那时候的他，究竟是如何正确掌握住时间方向的呢？

答案很简单。

就如同他能力的真正本质一样，力量的本质，就藏在他的身上。

藏在他手中所握的这件武装之中。

“那个。”

“啊？”

一方通行回过了头。

站在他身后的这名少女，依旧还在踌躇般地盯着自己。

她将双手紧紧地抓在裙子的边缘，脸上显得有些不太好意思。

“您…之后又要离开了吧？”

她看向了一方通行所注视的方向。

“这场崩坏异变的源头说不定就在那里，而您一直都在盯着那个地方看…果然，您之后还是要继续解决这一切吧？”

“就像那时候救助了我和那些无辜的人们一样地，去拯救更多的人。”

“…别错意了。”

第一位撇过头去，冷哼一声。

“我不是什么英雄。”

“我所做的一切，都不过只是在为了自己的私欲所行动而已，之所以当初救下你们也不过是顺带的而已。”

“别把我看的那么高了。”

一方通行不是恶人。

但他也并不是善人。

无关善和恶，那不过是他单纯想做的事情而已，根本不需要在意那么多无聊的立场。

这一点，是一方通行依靠自己在无数次世界之中的经验所亲身体会到的。

…说的没错。

有时候，也不必要非得追随到底。

在他记忆之中的那个刺猬头身影，似乎，已经没有必要那么注重地去追溯了。

“…既然如此，那还请好好利用我吧。”

“啊？”

“就算那只不过是您自己的想法，并不是为了保护大家而行动的，您所做的一切也依旧是拯救了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