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优雅的小狐狸
却没曾想，在自己开口之前，钟离先发出了邀请：“今日帝君遇害，不宜饮酒，要一起去喝杯茶吗？”
说到帝君遇害，居然还略有遗憾的模样……只是他的木讷脸庞，实在衬托不起演技。
说是邀请，但其展现出的气魄让人无法拒绝。
夏天笑着点头：“非常乐意，正好有许多事想请教先生。”
两人心知肚明，前后脚从石阶往下。
离开玉京台，穿过廊坊桥，来到绯云坡。
帝君遇害的消息如风一般吹进千家万户，霎时间安静了。
大街上甚至能听见孩童的哭嚎，许多商贩也无心经营，草草收摊。
“帝君的离开，可能会让璃月难过很久吧。”夏天有感而发，特意用了「离开」而非「逝去」或者「遇刺」。
“人的悲伤也许会比想象中长久，但对于璃月而言，只是很短暂的一瞬。”钟离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彬彬有礼，娓娓道来。
夏天拿出两枚银摩拉，从准备收摊的小贩手中购买一颗糖果。
他走到路边哭泣的小孩面前，将糖果剥开递了过去。
小孩没有接过糖果，泪眼汪汪，视线模糊到看不清大哥哥的长相，悲伤的抽泣：“帝君真的死了吗？”
夏天微笑着，进行安慰：“伟大的帝君怎么会死呢？他只是想偷懒，想要离开一小会。”
如此，小孩才怯怯的接过糖果，带着哭腔：“真的吗？那帝君还会回来吗？”
“嗯，会回来哦。”夏天感觉自己的话语不够有说服力，便邀请钟离确认：“钟离先生，你认为岩王帝君还会回来吗？”
“帝君是璃月的根本，这一点无论哪个时代，过去多少光景都不会改变。”钟离也走进，宠溺的摸了摸小女孩的头发：“只要璃月继续存在，帝君就不会消失。”
对于钟离的话语，小女孩只能听懂一半，擦去眼泪，握紧拳头：“我一定会保护好璃月，等着帝君回来！”
这只是一段微不足道的小插曲。
●
海中名物，皆以纯鲜，如月皎皎，珍美清甘。
【新月轩】位于绯云坡，是璃月港最著名的“月”菜馆。
从大门口的鱼形招牌，可以看出这里就是全璃月港最地道的，主打海味“月菜”的餐馆。
作为正宗的月菜馆，新月轩菜品以纯鲜海味为骨，铺以清淡高汤，最大限度的激发出海味的鲜甜，是爱好海味的旅行者必须要去品尝的地方。
但由于新月轩每日接待桌数有限，如要在新月轩堂食，至少要提前三个月预定，所以想品尝璃月最顶尖的海味，打包外带服务也许是更好的选择。
就是这么难订的地方，钟离居然堂而皇之的领着夏天往最豪华的雅座去。
且没有人拦他，似乎是钻石VIP熟客一般。
沿途看着或金漆、或红木、或银石的装饰，夏天只觉璃月真是有钱人的好去处。
钟离不爱吃海鲜，但偶尔会选择来这里，目的就是为了这间雅室。
古风古韵，有棋盘，有古筝，有泡制好茶的顶级茶具。
取一勺最上等的「月海茶」，通过炭火烧开的滚水，清香瞬满屋房。
他的娴熟技艺，让夏天目不转睛，渍渍称奇。
当茶水泡好，以小杯倒满，移至夏天面前。
两人心知肚明，钟离不再卖关子，也不用再多介绍，直言道：“我在你的身上感受到了老友的气息，是否正确？”
“大概吧。”夏天拥有温迪的「神之心」，自然没想过能瞒住岩王帝君「钟离」。
只是这明明说好的神之心是七神执政的权柄，但夏天得到之后，既不能召集风元素，也无法对蒙德作出影响。
拿了个寂寞，好几次都想退货，奈何找不到摸鱼神。
似乎勾起了回忆，钟离轻笑：“那个和风雅二字搭不上一点关系的酒鬼……近来可好？”
“应该挺不错的。”夏天实话实说：“但其实我也有一段时间没见过了。”
大概半个多月的时间，可能对于钟离来说，不过弹指一挥间。
钟离轻捧热茶，闻闻茶香，小抿一口：“你来璃月，可是祂的要求？”
“我是过来找两位朋友的，荧和派蒙。”夏天摇头，随后进一步解释：“和祂没什么关系，绝对不是间谍之类的坏人。”
半开玩笑，万一荧和派蒙不幸走错了剧本，就当先帮她们解释一波。
“既然那个酒鬼能把神之心交到你的手上，想必是非常信任你的。”钟离抬起眼眸，直视夏天的双眼：“我当然也会相信你……那个人虽然满口假话，但祂看人一向很准。”
“至于你说的朋友……荧，听上去像是女孩子的名字。”钟离以食指玩弄耳坠，若有所思。
说起荧，夏天自带笑容：“嗯，很可靠的女孩子，最近为了寻找她的哥哥而踏上旅途。”
“可靠嘛……”钟离嘴角带笑，似乎又有了新的计划：“可以找机会见见。”
这个笑容有些奇怪，引得夏天不由深入猜想……不会是因为我的一句话，所以钟离才找荧来帮忙准备「送仙典仪」吧？
真是这样，夏天倒是成了世界线收缩的功臣。
闲聊时间很快结束，该进入正题了。
钟离收起笑容，变得严肃：“你似乎找我有事？”
一股不怒自威，明知道不带敌意，却还是引得夏天背脊发凉：“确实有些心中困惑想要得到释疑。”
钟离先行打断：“在此之前，我想先请问，你是否知晓我想要做的事？”
“因为我女朋友是占星术师，所以大概有猜到一点。”夏天想了个还算不错的理由，但以莫娜的占星水平，大概算不了岩王爷这种等级的生物。
得到肯定的答复，钟离没有丝毫犹豫的说出来他请夏天来此的目的：“那么恕我坦诚直言……我想让你不要插手璃月的事务！”
我想让你不要插手璃月的事务。
没有笑容，是请求，也是命令。
言语中，语气下，都没有给夏天拒绝的选项。
莫名的压迫感袭来，夏天吞咽口水，端起小茶杯一饮而尽。
茶像是酒，给了详细询问的勇气：“我能问为什么吗？就算我插手，应该也不至于破坏你的计划。”
就像在蒙德那样，夏天挤入了主角小队，适当的给予帮助，既节省了时间，也降低了危险。
而璃月的事务更简单，无非是做一场送仙法事，全都是收集东西之类的跑腿活。
多一个人帮忙，能更快更好的完成，难道不好吗？
但钟离选择拒绝：“我不清楚你来自何方，但冥冥之中能感觉你是特别之人。”
他说出自己的顾虑：“我不确定你插手会造成何种影响，也许会更好，也许会更坏……”
“这些不安定的因素，可能会导致计划的脱轨，我不想面对这样的随机性。”钟离的言辞很坚决。
这是他考虑了很久，可能有数十年那么长的时间，才下定决心实施的计划。
作为岩王帝君，他想要将璃月完全托付到「人」的手上，如玉衡星刻晴所期待的，成为「人治的璃月」。
但首先必须确定璃月七星和璃月人民有这个能力，所以打算制造一起灾祸，来进行考验。
面对钟离的请求，夏天迟疑了：“我可以拒绝吗？”
第二百零三章 与岩神的「交易」
不插手璃月事务，让璃月人民依靠自己的力量来面对挑战。
以普遍理性来讲，这个要求是合理且能做到的，但从个人感性出发，夏天无法选择规避。
如果一切顺利，则万事大吉。
但万一有那么一点点偏差……那种万一，夏天绝对不允许它存在。
“我不可能看着朋友置于危险而不顾。”他当然不会自大到以为能左右战局或者单桥匹马解决璃月面临的挑战。
但至少应该和她们一起，至少应该站在她们身前。
杯中茶水见空，钟离又续上一杯。
双手握持杯底，拇指来回摩擦，感受瓷器的圆润。
“我可以保证没有人会在灾害中受到伤害……所以我希望你不要插手。”他的话语不置可否。
这是第二次请求的口吻，没有第三次……如果夏天再拒绝，作为帝君，很有可能会选择另外的方式，让夏天没有机会插手。
没有人受到伤害，这是钟离给出的保证。
夏天相当怀疑以这位帝君的常识，他真的了解对凡人而言，伤害的标准是什么吗？
但帝君态度坚决，此时硬碰硬没有过多的必要。
换个思路，夏天莞尔一笑：“既然帝君这么说了，我还能怎么选呢，当然是同意啦。”
契约对于帝君，对于璃月来说很重要……但对于夏天，远比不上朋友们的安全。
如果到时候出现意外，哪怕破坏契约，哪怕要面对这位屹立在璃月顶点数千年的神明，也无所畏惧。
暂时选择接受这份要求，算是有点儿委屈求全，得讨回些东西。
“岩王帝君以「契约」闻名，那我可否把这件事当做是一种你我的契约？”夏天试探性的提问。
作为契约之神，钟离点头肯定：“自然，双方的约定是最直接，最原始的契约。”
“交易的规矩是契约，准则是公平……这是帝君千年前教导璃月的话语……”夏天因为刚刚妥协的不快，表现得有些强势：“如果我们的约定是契约，那公平是必要的组成吧？”
“不公平的契约无法存在。”钟离又换上一盏新茶，将炭火烧旺。
这算是上天给的机会，正好缺理由撬开岩王爷的嘴。
夏天说道：“我既然答应了你，以此也应该得到契约的好处，得到我所想要的东西。”
身份不对等的讲条件，是件很危险的事。
比如很多电视剧中，就会出现你想和黑老大谈判，然后黑老大笑眯眯的点头，转身一枪就把你给嘣了。
不过钟离不是黑老大，岩王帝君的神格还是可以信耐的。
钟离将夏天的茶杯湛满，余茶洒在茶盘之上，古老梨木的沉香挥散不尽。
朗声开口：“请说，虽然不能保证知无不言，但如无必要，自当不会有所隐瞒。”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夏天握紧茶杯，立刻发问：“至冬女皇到底在寻求何事？”
话语中带着紧张，差点儿将茶杯捏碎，听到“咯吱”声，赶忙松开。
仿佛有所预料，钟离微微一笑，回答得很快：“这涉及到另一份契约的内容，我无法告知。”
果然嘛……
夏天就猜到会这样，这等神明的想法，就算知道也不可能轻易透露。
但……为什么说涉及到另一份契约呢？难道岩神和冰神之间也有什么契约吗？
没有过多纠结，退而求其次，选择了另外一条比较现实的要求。
也是夏天短期内想要得到的，言语变得柔和：“岩王帝君大人，仙人所掌握的「洞天之术」，能教教我吗？”
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现在有求于神，语气都变得谄媚起来。
“还是叫我「钟离」比较好，至于洞天之术……”钟离目露笑意，颇有兴趣的问道：“你想要创造自己的小世界吗？”
没有隐瞒，立刻点头：“嗯，我想要创造一个可以让所有人都幸福生活的地方。”
如果能拥有「拯救世界，成为英雄」这样荡气回肠的一生，固然期待。
但可遇不可求。
能保护身边的人，给予身边的人幸福，这是夏天所能主动掌握并且实现的。
说到「幸福」二字，钟离若有所思：“让所有人都幸福……这应该是做不到的吧。”
正因为做不到，所以「天空岛」才给予权柄，让「尘世七执政」以各自的方式为子民来带幸福。
钟离选择的是「契约」，让璃月成为了提瓦特最璀璨的一环，可是璃月人民是否幸福的在享受生活呢？
也许大部分人是有的，但每每看见因辛劳而倒下的工人，为护佑璃月而负伤的军人，为了利益出卖亲友的商人……这些好或者坏，都让钟离越发感觉：让所有人幸福，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夏天惭愧的挠头：“说的有些笼统了。”
他解释道：“我指的所有人，只包括我喜欢的人，和喜欢我的人……毕竟人的力量是有限的，我想尽力最到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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