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光影中人
凝视了他半晌后，德丽莎瞬间又变回了那个没心没肺的德丽傻，她踮起脚尖拍了拍配合着蹲下身来的瓦尔特的肩膀，一副‘你吖孺子可教’的可爱亚子：
“师生之间就不要有什么矛盾嘛！如果他真的欺负你了你就跟本学院长说，等我回家好好教训教训他！我还有事就先走啦！你也要上课的吧！”
“再见，学院长。”
目视德丽莎蹦蹦跳跳地消失在楼梯拐角处，瓦尔特定了定神，重新向教室走去。
他没有欺骗德丽莎，他与白陌确实只是单纯的相性不合。
在圣芙蕾雅学院初次与白陌在走廊上相遇时，他体内那颗传承自第一律者「瓦尔特·乔伊斯」的理之律者核心就瞬间躁动起来，程度剧烈到真的只差一点就会跳出体内。
不得已之下，他也只能装出身体不适的模样赶紧离开。
直到之后又实验数次后，他才完全确定，导致律者核心发生如此异样的，正是白陌的存在。
并没有寄宿意识的律者核心本应与死物并无二致，可不知为何，在碰到白陌时，作为其持有者的瓦尔特居然会在核心中感受到一种「情绪」。
那是，恐惧。
明悟这点后，瓦尔特又耗费力气查阅了大量瓦尔特·乔伊斯的相关资料，却都没有寻找到对方有什么与于长空市初次出现的白陌拥有交际的可能。
对此，他又开始查阅起理之律者核心的秘密。
众所周知，本纪元的第一位律者诞生于1953年1月1日发生的柏林第一次崩坏。
然而作为律者的乔伊斯本身，却完全没有一丁点作为崩坏爪牙的觉悟。
不仅如此，他甚至还为了拯救纽约曼哈顿的人们，倾尽全力抵挡住奥托发射的崩坏裂变弹而牺牲自己的生命。
针对这一点，曾有人提出过一个假设：
瓦尔特·乔伊斯其实根本没有凝聚律者意识，因为理之律者核心本身就已经是完整的律者核心。
它只是在受到某种外部的刺激下引发了第一次崩坏，并利用权能自主创造出崩坏抗性极高的「瓦尔特·乔伊斯」这一个体，成为它的载体融入其中而已。
当然，这种假设很快就淹没在其他研究人员吐槽的海洋中。
又不是第二次崩坏时被打成五等分花嫁的西琳小河豚，那个年代哪里来的完整的律者核心？
上时代遗留下来的？那更不可能了！
众所周知，天命之所以能君临世界五百年，不正是因为某大主教从虚空万藏那里白嫖来，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黑科技？
可熟读历史的历史学教授瓦尔特知道，这样的可能性并非没有。
因为从零星的野史记载来看，在五百年前的极东八重村，曾分别在文正七年与文正十一年发生过两次达到1000HW以上的大崩坏。
而文正十一年的那次大崩坏，正是导致八重村这一古代大型村落彻底消亡的罪魁祸首。
‘白陌同学，你究竟与那两次大崩坏，与五百年前的八重村有着怎样的联系呢？’
上课中的瓦尔特扶了扶装饰用的眼镜，看向认真听课记笔记的白陌与时不时在他身后捣蛋的琪亚娜，反手掷出手中的粉笔头。
咻！
“啊！好痛！”
“琪亚娜同学，请重复一下老师刚才说到的内容。”
“啊？这......本小姐看看哦。”
“菜鸡，三十二页第四自然段。”小声。
“哦，哦！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道崩盘——”
‘那个在野史的记载中，于文正七年，在极东之地八重，以凡人之身悟得觉者之境界，领悟那佛教传说中的末那识与阿赖耶识，仅凭一刀就碾压式斩杀寰宇万物崩坏终焉至高之神（崩坏意志）的第一神使（第一律者）。却又在文正十一年堕落，并被御神巫女连同同伴以生命为代价封印八重神，又与你究竟有怎样的关系呢？’
“很不错，请坐下吧琪亚娜同学，不过还是希望你不要再打扰到其他同学学习了。反正你们住在一起，有什么事完全可以回家自行解决。”
“才！才没有啦！”
听到瓦尔特这颇为暧昧的调侃，在周围同学的哄笑声中，虫虫不由得闹了个大红脸。
......
这里的第七感和第八感是佛家归纳的人类精神境界，绝非那些能谈笑间挥出光速拳的怪胎，请务必甄明。
......
天命，地中海上空的总部巨型浮空岛群——
“丽塔，我有个任务要交给你。”端坐在象征天命最高权力的大主教座椅上，奥托撑着下巴，看向一旁身材曼妙的少女。
那是一位容资绝丽的少女，即使一席简朴的女仆装也掩饰不住她无铸的艳色。
她就那样静静地站在那里，罕见的灰金色短发遮住左眼，酒红的瞳眸波光粼粼，右眼眼角的泪痣更是为精致绝伦的容颜增填一抹致命的妩媚。
“是怎样的任务呢？主教大人。”少女轻点唇角抿嘴一笑，虽只是不经意的举止，却自有一番风情。
「媚骨天成」
在古老的神州，这样的女人被称为祸水，仅仅只是存在的本身就能够称为争端甚至霍乱的源头。
但眼前的少女绝不仅仅如此，奥托清楚地知晓这一点。
她的身上散发出黑暗的味道，那双带笑的眼眸也如同透不进光的深渊般深不见底。
当祸水主动渴求选择自己的生存方式，其存在本恐怕已不止是霍乱的源头，而是更接近灾厄本身的东西。
“主教大人？”见到主教大人又一次走神，称职的女仆小姐再度出声提醒。
“文件已经传输到你的终端。”被那极具魅惑的声线从自己的思绪中拖出，奥托摆摆手。
他很了解，这位他自小看到大的女仆小姐对任何人都会是这幅客气的过分的模样。
可当你想要与其更近一步的时候，对方却又以一种恰到好处的姿态与你保持距离。
能真正令她打开心扉的，也只有与其同为S级女武神，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比安卡了。
“恕我直言，主教大人。”就连查看任务都别有一番风情的女仆小姐微微躬身，“请不要遮遮掩掩，直接告诉丽塔此行的目的如何？丽塔自认完全无法揣摩到主教大人的想法，如果因此耽误了您的计划，丽塔会心生愧疚的。”
‘来了！丽塔大人看似恭敬实则一点不客气的直球攻击！’站在奥托身后的高挑白发少女「琥珀」心中大喊。
不过也难怪浏览过任务的丽塔会这样想，对于S级女武神来说，执行A+级别的任务本就属于大材小用，更何况从资料上来看，这次同行的还有一位A级女武神。
天命总部的任务分为S、A、B、C四个等级，再在这之下则属于即使不出动女武神也能够轻松解决的任务，根本没有报备的必要。
而一般来说，女武神能够接取的任务都能够以自身的等级为基础，向上浮动一个层次，即B级女武神可以完成B级和A级任务。
毕竟整个天命明面上只有三位S级别女武神，如果专门为她们划分出一个只有她们才能够完成的任务等级，然后等待她们主动上门，这显然不够划算。
人家可是堂堂S级女武神，是能够与律者交锋而不死的存在，又不是生产队的阿......驴驴。
“目的吗？”奥托靠在椅背上，调出面前屏幕上的卡莲幻想，不经意地道：“嗯，稍微敲打一下神州那边的人吧，远东支部的报告说最近那边跳的有点厉害。”
天命远东支部，是统领除德丽莎的极东支部外，一切亚洲大小事务的天命分部。
顺带一提，虽然没有名分，极东其实也归他们管理。
什么？德丽莎的极东支部？
那难道不是用来当吉祥物卖萌就足够了吗？
丽塔额首：“丽塔了解了，请问需要做到什么程度呢？”
“展示一下S级女武神的力量就可以了，毕竟是老朋友指名道姓要保护的地方，太过分了也不好交代。”说到这里，奥托看向身后的白发少女：“哦对了，琥珀，将「苍骑士·月魂」的使用权交给丽塔。”
‘需要做到这种程度吗？’
丽塔眯起狭长的丹凤眼，同时在心里将这趟神州之行的危险度陡然提升了一个档次。
S级女武神再加上最先研发，已经无限接近于原型机的第四代弑神装甲，这本身就已经是不下于律者的威慑力了。
若是需要这样的实力才能应付的对手......
“丽塔大人，苍骑士的使用权限已转移完毕。”琥珀向丽塔点点头，换来女仆小姐依旧无懈可击的完美微笑。
“从现在开始，丽塔，它就是你的专用武装了。作为第一个正式投入使用的弑神装甲，我希望你能给我带来满意的答案。”
“多谢您的信任，丽塔必不会辜负您的期待。”在与奥托的常年接触中，已然知晓对方在下逐客令的少女，毫不拖泥带水地转身离去。
“哦，等一下。”
“？”
“这次和你同行的那个新晋A级女武神（笑），回来后，给我一份关于他的报告。”
‘他’吗？唔，新晋的A级，最近总部资料中，新晋的A级貌似也就只有那位了吧？
与汉语不同，在嘤语中‘他he’和‘她she’是完全不同的两种发音。
“丽塔明白了！”完美女仆的声线，不知不觉间产生了奇妙的变化。
‘我倒要看看，让比安卡大人如此推崇的‘前辈’，让德丽莎大人不惜打破规律破例晋升的‘小白白’，那位以一己之力击败第三律者的男人，究竟是个怎么样的存在！’
转身离去的女仆小姐，眼中似有一团火焰在燃烧。
待丽塔离开后，琥珀忽然出声道：“奥托大人派遣丽塔大人前往神州的主要目的，其实还是因为那位白陌大人吧？”
“谁知道呢？”奥托摇晃红酒，注视杯中螺旋，声音模拟两可。
......
第四章·「第三次崩坏,其之一」
早春的嫩芽于枝叶间绽放，昨夜似有下过一场蒙蒙细雨，树梢上还留有晶莹的露珠。
今天是公元2014年的3月28日14点07分47秒，这一天对在长空市生活的人们而言与往常没有任何的区别，大爷在遛弯孩子在上学，苦逼社畜则一如往日地被黑心企业家压榨到体无完肤。
在他们看来，自己以后的每日每夜大概也会和往常一样安宁祥和平平淡淡，直到自己在岁月的侵蚀下缓缓老去，最后在家人的环绕与哭泣声中与世长辞。
只是很可惜，这个发展到一定程度的文明即将迎来属于她，也是属于所有依附她存在之人的最大最恶最绝望考验。
那是由多元宇宙万事万物之始祖批准，由其麾下异兽之主拟订执行的无上大恐怖——
崩坏！
“梅！”
一片废墟中，白色单麻花辫的冰眸少女孤身一人焦急地呼唤着挚友的名字。
在第三次崩坏发生后，还在上课时的三位倒霉蛋不约而同地选择结伴逃离化为人间炼狱的长空市。
可现在的长空市显然不是那么容易逃离的。
首先失踪的是少女的青梅竹马。
在逃离学校的过程中，由于动作过大惊扰到那些没有理智的死士与崩坏兽，由乃主动请缨由自己引开它们，之后不出意外地去向不明生死不知。
而在刚刚，由于突如其来的骑士级崩坏兽的袭击，还没来得及喘口气的剩余两人更是直接分道扬镳。
在种紧要关头，无论是由乃的失联，还是梅的失散，都令少女心急如焚愈发焦躁。
可她明白，现在绝不是失去理智的时候！
在这长空市全境都因为不明原因秩序全无彻底崩盘，大街小巷中尽是丧尸与各种恐怖怪物的紧要关头。
她最需要做的就是让自己的大脑冷静下来，借以追寻蛛丝马迹找到那两人，之后再逃离这个人间炼狱！
皇天不负有心人，少女不间断到嘶哑的呼唤终于起到了作用。
就在她奔跑过一片废墟时，某个被重重叠叠土木块掩埋的角落中，忽然传来少女微弱的嗓音：
“弥赛娅，我在这里......”
“梅！”
听到声音的弥赛娅立刻朝声音传来的方向跑了过去，她用力扒开土堆上掩埋的碎片遮挡物，半晌后，才终于看到那蜷缩在数跟钢筋交错处带来的敞开空间中的美丽少女。
少女虽说看上去灰头土脸，身上除去破损的黑色丝袜外却是没有半点的痕迹，状态显然要比惨兮兮的弥赛娅强到不知凡几。
见状，弥赛娅安下心来，向她伸出手。
如果是其她人的话，她八成还会调侃一句运气不错。
但如果换成梅，弥赛娅相信，自己这位聪慧至极的未婚妻必然是在被怪物袭击时主动寻找到，乃至亲手利用某些东西搭建出这个地方躲在这里，然后静待怪物的离去。
事实也正是如此，梅伸出布满灰尘的小手，任由弥赛娅将自己拽出废墟中后，才推了推鼻梁上驾着的小巧眼镜：
“弹药还剩下多少？”
“第一句话就是确定情况吗？不愧是梅！”
在救出未婚妻后，弥赛娅的心情也有所放松。
她数了一下后，头疼地挠了挠脏兮兮的麻花辫：“子弹还剩下十八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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