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光影中人
憋着一股火的可从来不止白陌一个。
正常情况下，以弹丸的质量，除非是由特殊金属制作，否则必然无法承载如此巨大的动能飞行数公里之远。
芽衣在弹丸的外壳上附着上了一层崩坏能，有了这层崩坏能的保护，才使它能够达到既定的目标。
噌！
可惜的是，还未见少女做些什么，刀光一闪，十一倍音速袭来的弹丸就在男人的刀下化作尘埃彻底消散。
芽衣不怒反笑，她化身雷霆，眨眼间跨越数千米的距离闪现至面具男的面前，刀鞘内部电光闪烁，像是那在电离层中酝酿无数年月的煌煌天雷，只待在拔刀的刹那宣泄出自己滔天的愤怒！
电磁加速可以用在发射弹丸上，自然也可以用于加速拔刀。
仅有百克的弹丸在经过加持就能抵达十数倍于音速，那么利用仅次于诸神座武装的雷切作为载体，又会发挥出怎样的力量呢？
铿！
蔓延天地间的狂风呼啸而过，却在靠近二人的一瞬化作首尾无法呼应的片鳞。
长发散落的少女在震惊这一感情的控制下不由自主地瞪大双眸，那接近第二宇宙速度的「千鸟·拔刀」已是她目前为止最大的物理性质王牌。
她有自信，就算是使用律令三段点燃的白陌，在一无所知的前提下面对这样的神速一击也绝对讨不到好！
可事实就是，面前的男人仅凭单手持刀的格挡就轻描淡写地挡下她的斩击，轻松惬意到连脚步都没有一丝一毫的挪动！
“没用的～”浅仓深雪巧笑倩兮，“就算是你雷电芽衣，也休想胜得过真正的神明，哪怕......祂现在还不完整。”
芽衣收刀而立，闪烁玄霆的妖艳紫目冷冷地注视着面前的狐面男人：“之前是你伤害的琪亚娜！”
男人没有吭声，宏大而精密的青灰色时钟隐隐浮现于他的身后，半透明的淡蓝罗马数字好似一个个悦动的音符跃于半空，时钟嘀嗒作响，音符交相辉映，共同演奏出一曲大气磅礴的命运交响曲。
在浅仓深雪的交代中，需要活下来的只有琪亚娜，所以他可以对其他人全力出手。
芽衣感觉到全身的细胞都在战栗，在她眼中，男人身后美轮美奂的时钟仿佛正从地狱边陲爬上来的死亡之神，正嚎叫着准备将她这个早该死去的罪人重新拉回容纳无限罪业的无边炼狱！
‘时间系的能力......’
少女蹙眉，敌人掌握有这样的能力实在是超出她的想象。
无论在什么情况，时间都称得上是最为伟大的力量之一了。
但马上，想起自己身边有谁的芽衣欢快地翘起嘴角：“真正的神明吗？如果祂是传说中那至高无上的神明，那么——”
轰！
阳炎般的煌色灵焰自白陌单薄的躯体内侧喷涌而出，宛若液态与气态混合的琉璃火焰，将周遭沉闷的空气染上一层如梦似幻的绮丽色彩。
开启律令三段点燃一刀斩飞所谓「神明」的他站在芽衣面前，抬起头，饱含杀意的目光死死锁定在半空中稳定下身形的男人身上，足底发力一跃而起。
地面上，芽衣注视着愣神中的少女，将披散的长发重新束成不影响战斗的马尾后自信一笑：
“——阿陌他，就是击退百万神群的最强「弑神者」！”
“——有趣。”
回过神来的少女饶有兴致地看向空中渐行渐远的两道虚影，一方拖拽宏伟时钟，一方浮现无尽光焰，二者打的声势浩大有来有往，以她的二把刀，还真看不出来究竟是哪一方面占据优势。
比起那边，这边可就陷入苦恼了。
因为浅仓深雪，根本赢不了面前蓄势待发的三位少女。
不过她丝毫不担心这些人会对自己怎么样，原因倒也是简单直接：
“如果在这里杀了我，德丽莎小姐的生命就无法保证了哦！”
“德丽莎？那是谁？不认识的孩子呢。”芽衣迷惑地歪歪头。
“别装了，雷电芽衣。”浅仓深雪冷笑一声，“你真以为，我看不出那小家伙与琪亚娜之间的关系？”
第十一章·「神恩结界」
铿！
交击的剑戟再度分开，即使交战时间长达十余分钟，胜利的天平依旧在二者间疯狂摇摆。
面具男的强度全无水分，剑术方面丝毫不下于抵达魂蕴级别的白陌，控制时间的力量可以说是殿堂级别的巅峰，加速、回溯、停滞、崩毁、扭曲等等应用一应俱全信手捏来，体内的崩坏能更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只不过，对于觉醒第七感觉的白陌而言，只要他不想，时间系列的能力就绝对无法在他的身上奏效。
面对天敌一般的白陌，面具男能够做的只有将一切伟力收归己身。
即便如此，凭借「加速」、「回溯」、「未来视」等仅作用于自己的能力应用，他依旧能够与白陌打的有来有回。
加速可以令他轻而易举地跟上白陌在律令三段点燃的加持下的神速，回溯更是让白陌无数次造成的伤害统统无效。
「极骑士·月天」还在天命总部维修，距离「阿兹·达卡哈」的死亡仅仅过去半月有余，即使以「我大天命科学技术世界第一的！」的能力，也无法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将弑神装甲修补完毕。
因此，无法解锁帕凡提基因的现在，那足以与大陆级崩坏兽角力的律令四段点燃也只能作为最后的杀手锏。
比起由空之律者双核提供，可以令白陌常驻「扭曲冷与热的境界」的巨量崩坏能，回复效率只有真正律者七分之一的次元链接核心终归还是差了不少。
不过比起这些，还有其他的东西更令他在意。
‘怎么感觉......这么别扭？’
剑戟交错后再一次分开的白陌心生疑惑，他总感觉对面家伙的一举一动，都给自己带来一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
就连对方手中那把勾玉环绕刀锷，等级不在诸神座武装之下的樱色长刀，每次在与黄昏碰撞时，都会传递过来一股揉杂着兴奋与喜悦的剧烈情感波动。
就仿佛，她正迫不及待地想要来到自己手里一般？
就在白陌准备仔细思考一下的时候，下面传来了白毛团子的大声呼唤：“小白！别打啦！先下来！”
而像是从某处得到命令一般，面具男准备再度斩击的身体也停了下来。
他淡淡地看了白陌一眼，反身向地平线的地方飞去。
白陌见状，完全不顾下面琪亚娜的呼喊，对准面具男看似毫无防备的背影就使出了天火出鞘。
媲美炎之律者全力一击的汹涌炎流从黄昏的剑身中爆发，化作无边炙热的劫炎向面具男呼啸斩去。
对这不讲武德的偷袭，面具男的身边则掀起时空的洪流，将天火出鞘的烈焰化为彻底的虚无。
时间系的能力无法对白陌与和他融为一体的黄昏奏效，离开他身体的天火烈焰却不在这个范围。
眼看两人就要再打起来，好不容易才赶过来的琪亚娜顿时急了。
她顾不得被卷入战斗的危险一跃而起，一把抱住半空中白陌的小腿，整个人挂在上面苦苦哀求：
“小白你听我把话说完啊！先不要再打啦！再打下去大姨妈就真的没有救啦！”
闻言，第二发天火只差一丢丢就斩出去的白陌冷哼一声：“到底怎么回事？”
“咱们先回去，让芽衣给你解释吧！”少女顺着小腿吭哧吭哧爬上白陌的背部，双手环绕他的脖颈，好让自己能更舒服一些。
这姑娘选择性的遗忘掉了穿戴「白骑士·月光」的自己同样会飞这件事。
“你不想报仇了？”白陌拧着眉头一脸「我不愉快」。
看着这样的他，琪亚娜心中却是有浓浓的暖流在流淌。
因为女孩知道，她的小白从一开始拔刀的目的，就是给差点被面具男杀死的自己出一口恶气！
她伸出手，轻轻戳了戳白陌那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微微鼓起的脸颊，语气中夹杂着一丝宠溺与情愫：
“我当然想让咱们天下无敌的小白给我报仇啦！可现在大姨妈不是被人家俘虏了嘛，再怎么说也不能不顾及她的安危啊！”
“行，我倒是要看看你们在下面谈出来个什么。”「用力」拍开少女的手，白陌看都没看对面的面具男，驮着琪亚娜向着芽衣所在的方向飞去。
打嗨的两人早已不在之前少女们所在的位置了。
面具男默默地注视着他离去的背影，确定这回不会再被偷袭后才转身离去。
在他手中，那柄手中冠以「丹樱」之名的灵刀在闪烁数次后，终于不甘地沉默下来。
......
......
“说吧，你们商量了些什么。”
由天命特制纤维制成的运动鞋踏在千疮百孔的大地上，白陌扔下背后粘着的琪亚娜，看向面前的芽衣与布洛妮娅。
这种纤维可以保证穿戴者在战斗中，衣服不会因为非攻击性质的因素出现破损，完美的避免了走光这一女性的天敌。
浅仓深雪早已在白陌返回之前离开，人姑娘也不傻，万一这位疯疯癫癫的阿陌大爷气性上头不顾德丽莎的性命直接天火出鞘超度了她，她也没地方说理去。
这位面对敌人时那可是真的既不讲道理，又不讲武德。
“阿陌，这次的情况不妙......相当的不妙！”芽衣的脸色不怎么好看，“你对那个「狐面的神明」怎么看？”
“很强，但如果仅仅只有这样，祂不是律令四段点燃状态下的我的对手。”
操控时间的能力强到破格，但很可惜，白陌免疫。
芽衣的脸色依旧难看，她自然清楚白陌律令四段点燃的强度如何，但现在的情况，已经不是单纯的武力能够改变的了。
“那么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禁止掉全部的崩坏能，阿陌能达到怎么样的地步？”
“......怎么个禁锢法？”
“大概是崩坏能只能在饿鬼道中储存，只要一出去这个范围就彻底无效化！”
“犹大的「神恩结界」？”
“阿陌知道？”少女一愣。
“嗯。”
白陌点点头，弥赛娅在陷入沉睡之前就有向自己科普一些关于天之锁的使用办法，其中着重提到了作为天之锁下一步发展方向的犹大誓约第零额定功率。
「神恩结界」，创造出一个半径100公里的结界。
在结界内，一切崩坏能都会无效化，其他形式的能量也会受到不同程度的削弱。
在结界内所有的神之键、律者、崩坏能武器、乃至像白陌这样体内混有崩坏兽基因的存在都会失去战斗的能源变为凡人。
在那之后，持有崩坏兽基因的战士会在一分钟之内死亡，普通人则会因为生物电的失效，瞬间化为一滩肉沫。
不过「神恩结界」的这种超模能力不分敌我，敌人会受到伤害，发动者也会受到结界的影响。
对于依仗崩坏能战斗的人来说，这就是一个先手必胜的强大能力。
当初白陌还在想，前文明到底是怎样车掉持有如此破格能力的「约束之律者」的。
不过现在的他，倒是不担心该如何对付这样的敌人了。
“不过我可以在神恩结界中正常移动，但也仅仅只是如同普通人那样正常行动，琪亚娜大概也可以。”
白陌回想了一下弥赛娅的科普，补充道。
体内拥有链接其他空间，借以获取无上限崩坏能核心的两人终归与其他人不一样。
正如第二次崩坏时，在「神恩结界」中虽然手无缚鸡之力，却仍然能够正常行动的西琳那样。
“你为什么提到这个？据我所知，神恩结界发动时天空中会浮现出巨大的齿轮，而且半径一百公里范围内的能量绝缘，我们不可能察觉不到。”
半径一百公里不是一个小数目，那可是接近三分之一个天朝台湾省的大小，放在极东的战国时期，那就是一个小国的领土。
如果出现如此面积的能量绝缘场地，天命与逆熵绝对会第一时间拉响警报！
“因为现在的学院长与犹大都不在这个世界。”布洛妮娅解释道：“据浅仓深雪所说，学院长在抵达长空市后就被面具男轻易击败，在即将被杀死时开启了神恩结界。”
“可就在结界即将开启的刹那，察觉到危险的黑发神祗发动了他的能力！”芽衣咬了一下嘴唇，“他用不知名的手段创造出一个足以容纳上下左右半径一百公里以上的巨大独立空间，将神恩结界与学院长一同闭锁在那个创造出来的空间里面！”
神恩结界的力量是在大范围内衰弱与消除能量的「对国」，而非改变世界根本构成的「对界」。
连同使用者被关入闭锁世界的现在，结界能做到的只有消除掉领域范围内的崩坏能，对那由人为创造，却超出范围的独立空间障壁无能为力。
“所以外界才没有观测到神恩结界展开的异象。”
白陌了然，时空向来一体两面不可分割，以面具男对操作时间的熟稔程度，能够创造空间倒也不甚出奇。
“据浅仓深雪所说，本来她是想直接让黑发神祇暴力碾压我们一行人，干净利落地抢走琪亚娜。”
芽衣狠狠瞪了一眼招蜂引蝶的白发女孩，要不是她做事收尾不干净，现在怎么可能出现这么多麻烦事？
“但她没有想到，怪物先生太强了，强到足以与那个她口中天下无双的神明大人一较高下。在神明被牵制后，她也没有把握在布洛妮娅与芽衣姐姐的阻挡下抢走笨蛋琪亚娜。”
鸭鸭无机质的大眼睛同样紧紧盯着满头大汗的琪亚娜，直到她呜呜呜地瑟缩回白陌身后才收不满地回视线。
“现在的学院长由于长时间支撑本应只能开启一分钟的神恩结界，自身的意识已经开始涣散，肉体同样濒临崩溃......所以，浅仓深雪提出了一个建议。”芽衣眉宇间的愁色愈发明显：“她会让神祇开放进入闭锁空间的通道，我们，则需要主动进入那个空间中唤醒学院长。”
“请君入瓮。”布洛妮娅言简意赅。
是的，简简单单的阳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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