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光影中人
“！”
面对袭来的刀刃，琪亚娜下意识就想要使出太虚剑形，可在设定中，她所俯身的二皇子本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之人，别说使出剑招，就连拔剑都颇为吃力。
不过在她身边的人，可就不是这样了。
铮！
刀光闪过，胡狼手中的弯刀断为两截。
“反派就应该干净利落的退场，学谁不好，非要学贝西？”收刀入鞘的小白一脸不屑。
只是在下一刻，千百将士手中千百把利刃皆转头指向这位意气风发的「王妃」殿下，就连护在身后的琪亚娜，都一脸震惊地看着他。
至于原因——
“明明胜利在望，却在这最后关头因为区区不幸而败北吗？”
低头看向刺穿心脏的弯刀残片，观星强忍住口中的腥甜，冲导致自己变成这样的罪魁祸首，露出人生中最后一个微笑：
“下次拔刀时，记得要小心周围的人啊，我的笨蛋刺客先生......”
......
第十九章·「再见,刺客先生」
观星又死了？啊，真没人性。
看着面前熟悉而又陌生的幼小尸体，小白百无聊赖地想到。
距离那次观星被自己斩飞的弯刀误杀已经过去多久了呢？
忘记了，反正时间在这个无限回档的世界也没有意义。
在那次观星死亡后，小白理所当然地利用「阿赖耶识」威胁世界令其读档，让时间重置回观星还未死亡的时刻。
然后观星又死掉了，这次的死因是刚好掉入地面上突然裂开的地缝。
然后再读档，然后再死亡。
就像是世界本身的针对一般，无论读档多少次，即使小白拼尽全力的守护，观星依旧会在某个不定的时间段死去。
两军交战时的流矢、降临于世的恶兽、铺天盖地的刺客、夏日叮咬的毒虫......
殴杀刺杀扑杀斩杀烧杀压杀绞杀惨杀咒杀，杀害方式完全没有限制，就像兴趣使然。
无论小白怎么努力，这个结果都不会改写。
他能做到的只有一次又一次的威胁世界，让时光倒流至这个小小女孩还能对自己微笑的时刻，然后再一次体会失去的痛苦。
“想必刺客先生这样做必定有你的深意吧。”某次轮回中，女孩微笑着任由面目狰狞的小白斩去自己的四肢，如同保护初生婴儿一般将她死死护在怀里。
这下，观星应该不会出事了吧？
小白想到。
可是没用，熬了十天十夜的小白只是稍微睡了一会，当他醒来，女孩就带着无比香甜的微笑停止了呼吸。
“只要有刺客先生在，观星就没有什么好怕的。”某次轮回中，规避掉无数次的意外后，终于在大庭广众下登基的女孩小脸红扑扑的扑倒小白怀里。
然后就在那颗精准到绕开近在咫尺的小白，「正巧」击中头颅的陨石下又一次离开这个世界。
“刺客先生？”
“刺客先生～”
“刺客先生......”
“刺客先生！”
......
这，是为什么呢？
我，究竟是为了什么，才一次又一次地回溯时光呢？
观星什么的，就算死了，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为什么，这段记忆只有我才能记下呢？
小白不知道，他只是注视着面前轻笑的女孩，举起长刀。
如果这个世界有神，能请祂救救我吗？
能请祂代替我，救救眼前的这个女孩吗？
我......
噗嗤！
于琪亚娜大军的包围中，利刃刺入肉体的声音响起。
“刺客先生？！”
“小白？！”
女孩们一脸震惊地看着对面那个将刀刃刺入自己掌心的男人，不明白他为何要这样自残。
在下一刻，令琪亚娜无比熟悉的语调，回荡在这尘土飞扬的广袤战场上：“菜鸡，我可不记得我的名字叫做小白。”
白陌拔出刺入掌心的刀刃，一如既往冷淡凌厉的异色眸光瞪向对面，那胆敢在自己失忆期间篡改自己真名的白毛团子。
「观星」心中兀然出现一股奇怪的情绪，似乎有什么最重要的东西在刚刚离她而去。
“小、小白？！你也觉醒了？”
“虽说有点晚，但大体上是这样。”白陌随手撕下一片衣衫包扎伤口，点点猩红顺着手臂滴落大地，浸润了脚下的土壤。
于梦境中觉醒记忆的办法本来就应该是同琪亚娜那样的剧烈情绪波动，而非取巧的「阿赖耶识」。
就在刚刚，极度绝望的小白终于满足了这一条件。
于是，此刻，白陌归来。
“刺客先生，怎能如此粗糙对待伤口！感染了该怎么办？”包扎的动作被一双冰凉的小手阻止，「观星」撕下自己那身全煌帝国仅此一件的昂贵丝绸织物，严肃而又认真地为她的「刺客先生」缠上一圈又一圈。
白陌只是默默地注视着这样的女孩，直到伤口在织物的包裹下不再流血，这才轻声道：“你知道的吧，你的刺客先生已经死了，「朔夜观星」。”
“？”女孩疑惑地歪歪头，“你不就在这里吗？”
“小白看不出来，不代表我看不出来，德丽莎。”白陌抽刀，反手斩落兵士手中失控后，向观星袭来的数十弩箭，“第三百一十二次，还是第三百六十八次？”
“琪亚娜，让你与你的兵士离开。”沉默半晌后，「观星」命令道。
琪亚娜担忧地望了白陌一眼，在看到他微微点头后，才命令士兵班师回朝。
滚滚黄沙席卷荒土，片刻后，方才还人满为患的戈壁滩仅剩下对峙中的二人。
“......刺客先生。”
“都说了，我不是你的刺客先生。”白陌提起「观星」，以免她被脚下蔓延的大地裂缝吞噬。
“第三百二十八次，从那之后，我的记忆就一直存在。”凝望着面前似是而非的人儿，女孩的声音在微微颤抖。
是的，「观星」从第三百二十八次的读档起，就同小白一样能够记起轮回中发生的事情了。
“这个世界打的倒是好算盘，也就是那个废物会重复上亿次都看不清——”
“我不允许你这么说刺客先生！”兀然爆发的呐喊甚至连呼啸天地的狂风都无法掩盖，「观星」泪眼朦胧地垂下头，不想再去看和「刺客先生」一模一样的白陌。
“世界意志在利用你的感情，利用你对「刺客先生」的感情。”明明在说过往的自己，白陌的口气却仿佛在提到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关的人。
“别说了......”
“正常来说，在你意志觉醒的刹那，这个世界就应该彻底破碎。”
“住口......”
“但说到底，这个梦境的主人是你，只要你不想，这个世界就不会灭亡。”
“我让你住口......”
“所以，那个诞生出自我的世界意识想到一个办法，那是让你即使觉醒，也会主动留在这个虚假的世界，而那个办法——”
“我让你住口你听到没有！！！”
“就是羁绊。”
落地的长靴在岩浆的炙烤下融化成渣，白陌踏在炙热的岩石上，昂首看向不远处喷发的火山，与火山之上那巨大恐怖的帝王级崩坏兽「毗湿奴」，同时也是这个梦境世界意志的身影：
“和「刺客先生」的，羁绊。”
拔刀——
“主人，您醒过来了？”
闭锁空间中，犹大兴高采烈地看着缓缓起身的女孩，白陌那稍大一号的衣服披在她娇小白皙的身躯上，给人一种欲罢不能的违和感。
德丽莎·观星却没有看向打从出生后就陪伴自己至今的神之键，她侧过头，望着不远处同样睁开双眼的白陌，以揉杂了诅咒般的低音轻吟道：
“小白白，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不会原谅，杀死了刺客先生的你。
一千万余次轮回的记忆足以使德丽莎的意志觉醒，可当继承了观星全部记忆与情感，或者说本就是一个人的女孩，看到那个无数次痛哭流涕拼尽全力都想要拯救自己的刺客先生时，心中会怎么想呢？
——塞西莉娅，我大概，爱上他了吧。
只要作为梦境主体的德丽莎不想，梦境的世界就不会崩散。
——如果，如果能抛下一切，只和他在这个世界里就好了。
像是体会到主人的感情一般，梦境意志并没有停下对她的「迫害」，因为她与祂都知道，只要这轮回结束，面前的人仍旧会想尽一切办法唤醒她的意志，从而返回真实的世界。
——所以，就用我无尽的死亡，将只属于我的刺客先生拴在这个世界吧。
只是，在「刺客先生」消失的现在，这样做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德丽莎知道的，德丽莎都知道的，白陌之所以会刺激自己，是因为他看出构成梦境的本源，是自己体内拥有无限成长能力的帝王级崩坏兽「毗湿奴」的力量，那所谓的世界意识不过是「毗湿奴」借着一次又一次的死亡，不断吞噬自己的精神力妄图复活罢了。
她也知道的，在那最后的最后，她的「刺客先生」其实已经放弃拯救自己，乃至于将所谓的希望寄托于虚无缥缈的神明，让觉醒记忆的白陌不得不将强行扭转利刃刺入他自己的掌心，以免这由「刺客先生」刺出的长刀刺穿女孩柔弱的身体与更加脆弱的心灵。
——可是，可是......
嘀嗒、嘀嗒......
女孩咬紧下唇，泪眼婆娑地凝望对面那被寻求真相的琪亚娜骚扰，正一脸不耐烦打发她的白陌，珍珠般的泪光不受控制地决堤而出。
——可是我真的真的真的真的好喜欢他啊啊啊啊啊啊！！！
......
小白这一存在终归也只是白陌的一个梦，是失去记忆的他，展现出来的，最为本质的温柔。
温柔逗比的小白也好，强势霸道的白陌也好，他们都是白陌根据不同情况，展现出来的不同应对方式。
按理来讲，即使是对自己，白陌也不应该如此贬低，乃至于用这种近乎踩在脚下的凶悍词汇去诬蔑。
可他必须要这样做。
如果他不这样做，德丽莎依旧会沉浸在自己是观星的梦境当中，身体在神恩结界的削弱下土崩瓦解，精神在毗湿奴的因子下餐食殆尽。
他不想观星一味去留恋小白继续停留在梦里，而最快让观星苏醒的方式就是割裂小白和白陌的关系，让她认为他们并非一人，从而让她自身割裂出自己与观星。
即使手段再残酷，哪怕代价是被她所怨恨，白陌也不想德丽莎死在这里。
他是她的刺客先生。
第二十章·「御神巫女」
长空市，闭锁空间外，战场——
“啧，没想到你们居然这么难缠！神明大人，还没好吗？”
被布洛妮娅与芽衣联手轻松吊打的浅仓深雪紧蹙眉宇，她看出来了，对面这几个家根本就不打算取得胜利，而是在尽可能地为进入闭锁空间的那两人争取时间，等到德丽莎真的被救出来，他们两个有一个算一个都别想离开这里！
狐面男却对浅仓深雪的抱怨无动于衷，史尔特尔没有白陌的末那识，自然不可能像白陌那样完美克制他。
而且比起战斗风格趋近于完美无瑕的复制体郑吒啊呸白陌，专职爆发的正体郑吒啊呸史尔特尔还差的很远。
再给他三分钟，他就能拿下面前这个只能依靠天火出鞘拖延时间的女人。
可就在这时，仅有面具男能听到的声音传入他的耳中，他定睛看去，之前那用于囚禁神恩结界的闭锁空间竟轰然破碎！
注意到他的异样，又或者是察觉到那无比熟悉的气息，史尔特尔又一次使出天火出鞘将其逼退后，化作一道流光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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