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我邪|恶吗？ 第13章

不知不觉间，狄瑞吉来到风起地，在那颗最大的树下躺着，享受青草划过脸庞的感觉，享受微风从脸庞划过的温柔。

“好舒服啊。”

狄瑞吉安逸的闭上眼睛，这样的事情她这些年已经不知道做过多少次，但她从不觉得腻，每次都有新的感觉。

本来打算去找可莉的，但今天就先不跟她玩了，好好在这里放松一下吧。

这段时间过的很充实，除了跟可莉一起玩以外，她还要帮巴巴托斯处理特瓦林的问题，还要学习料理，每天都有做不完的事情。

尽管很忙，但她很享受这样的感觉，这些事情总比以前看着毫无生机的大地还有天空要有趣，不是吗？

“你还要看多久？人类。我不希望被人盯着，如果你还准备继续看下去的话，我不保证自己不会做些什么。”

从她走向风起地的时候，她就感觉有人在背后偷偷跟着她。

本来还以为跟以前一样，只是路过的西风骑士团的成员，但这次对方居然躲了起来，这里面的性质一下子就不一样了。

好不容易才有偷懒的机会，结果被人给打断了，这让她很不爽，如果对方不能让她满意的话，她不介意给对方一个惩罚。

狄瑞吉刚刚站起来，一个穿着特殊修女服侍的女性从树后走了出来，略显紧张的看着她。

“说出你的名字，人类。”

“...罗莎莉亚。”

第18节 018：为了蒙德的自由，我愿意融入黑暗

“哦？一名战士？为什么跟着我？你想要做什么？”

虽然挂着一双厚厚的黑眼圈，但狄瑞吉可以看出她是一名不错的战士，她的眼神跟自己见过的那些冒险家很像。

但是，这样的战士为什么出现在她面前？她想要做什么？

“我来这里是为了完成工作，为了确定你是否会对蒙德产生危险。”

尽管非常危险，但罗莎莉亚并不打算掩饰什么，她清楚在强大的魔神面前，任何的掩饰都是徒劳的。

嗯？你说为什么她会知道狄瑞吉是魔神？因为她偷偷听过琴和丽莎的谈话，从她们那里了解了狄瑞吉的大概身份。

明明她不应该插手这样的事情，但作为暗地里保护蒙德的人，她必须要确认一下狄瑞吉的危险性，否则她会做噩梦，会担心到晚上睡不着觉的程度。

“对蒙德产生危险？真是有意思，目前蒙德遇到的最大困难是特瓦林还有来自至冬国的愚人众。这些问题不去解决却跑来找我，你的目标是不是放错了？”

狄瑞吉歪着脑袋：“还是说，你觉得以你的能力可以处理好我的事情？你觉得你的实力能够对抗魔神？”

“不，我没有自大到那种程度。但是有些事情是必须去做的，这是我这种人存在蒙德的原因，我必须要做好。”

“为了维护蒙德吗？呵！好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啊，你让我想起了一些不好的回忆。”

狄瑞吉眼神一凝，身上散发出危险的气息。

她对罗莎莉亚没有敌意，只是她刚才的那些话，让她想起以前发生过的一件事情。

罗莎莉亚蹲下身，满脸凝重的看着狄瑞吉，她已经做好拿出长枪战斗的准备，尽管大概率是徒劳的挣扎，但她早在跟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做好准备了。

让罗莎莉亚意外的是，狄瑞吉很快收起敌意，她坐在草地上，目光望向远处的天空。

“在开始后面的话题之前，我想跟你讲一个故事，人类。在那之前，我问你，如果一种已经不算是人类的生命体生活在蒙德的某个角落，他们没有伤害任何人，只想待在他们村子过着平静生活的想法，你会去消灭他们吗？”

“不能算是人类？如果他们存在危险性，那么就有排除的必要。”

就像那些生活在提瓦特大陆各处的丘丘人，就算它们暂时没有展现出攻击人类聚集地的想法，但为了防止它们袭击人类，那么就有清除掉它们的必要。

听到这个答案，狄瑞吉忍不住笑了，她大声的笑着，笑的很大声，几乎要把周围的史莱姆全部都给引过来的程度。

那些注意到狄瑞吉笑声的史莱姆，在看到狄瑞吉后，就像受惊的草史莱姆那样，飞快的逃跑了。

罗莎莉亚不明白狄瑞吉为什么会这样，她没有打扰，就这么站在旁边看着她。

过了好一会儿，狄瑞吉总算停了下来，她擦了擦眼角的泪花，哭得太厉害了，都哭出眼泪了。

“排除的必要？正义？为了蒙德？果然，我最讨厌你们这样的人啊。”

狄瑞吉招了招手，示意罗莎莉亚在她身边坐下。

罗莎莉亚一开始是拒绝的，你不能让她做就去做，这样弄得她很没面子，就算不是你的对手，但这点面子还是要争一下的。

但在狄瑞吉露出不耐的表情再次招手后，罗莎莉亚很识趣的过去坐下。

她不是怂了，她只是想看看狄瑞吉想要表达什么，这是收集情报的一部分，绝对不是什么怂了。

“那是发生在一个被称为疑惑之村的故事，那是一个矿山村，那里生活着一群其乐融融的人类。但这份平静随着病毒的到来被打破了，那里在一夜间变成了死地，几乎所有人都死了。”

“原本她们应该在那个时候死去，但她们强烈的求生欲望被使徒感受到。她赐予村长安佳璐三颗魔力宝珠，让她复活过来。虽然复活了，但她已经不是人类，甚至需要以血为食。但她没有什么好抱怨的，因为她至少还活着，她利用这股力量复活了其他的村民，村子一时间恢复了过去的平静。”

罗莎莉亚安静的听着狄瑞吉讲述的故事，不...应该不是故事，而是过去真正发生过的事情。

狄瑞吉口中的使徒，应该就是她自己，就好像【我有一个朋友】那样，赐予安佳璐魔力宝珠的使徒，很明显就是她。

狄瑞吉跟她讲这个故事的目的是什么？难道那个村子就存在于蒙德的某个角落吗？

“村民们过上一段时间的安稳时期，但这样的生活没有一直持续下去，外来的人发现了他们的秘密。最开始村长没有为难他们，把他们给放走了。但没想到那些人引来了更多的人，并且那些人把他们称为怪物，声称要消灭他们。最终，在冒险家的武器下，村民们被消灭了。”

“你告诉我，邪恶的是那些变成怪物的村民，还是那些将她们杀死的冒险家？罗莎莉亚。”

狄瑞吉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他们什么事情都没有做错，他们仅仅只是想要活下去。他们没有伤害过任何人，就算是要以血为食，他们也是通过动物的血液为食。他们到底做错了什么？他们是否邪恶？”

“我...”

罗莎莉亚给不出答案，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以往她对付的那些深渊教团还有盗宝团的人，他们都是明确的恶，但狄瑞吉口中的那些【怪物】，他们尽管已经不是人类，但从未伤害过人类的他们，是否邪恶？

“如果...如果外来者没有发现村子的异常，让那个村子继续平静的生存下去。他们不会因为自身的原因对人类下手吗？”

狄瑞吉摇摇头：“重新复活的他们虽然拥有了力量，但他们的思维没有发生改变。不管过了多久，他们都不会对人类下手。他们对于血的渴望也不会迫使他们做出伤害人类的行为。”

这就没有狡辩的空间了，他们不会做出伤害人类的行为，并且他们也只是想要过普通的生活，根本没有发生争端的想法。

一切的罪过基本都在那些自称正义的冒险家身上，是他们屠戮了整个村子的人，让原本已经死过一次的他们再死一次。

这样的冒险家根本不能算是正义，他们只是假借正义的名义在做邪恶的事情。

“现在你回答我，我从魔神战争时期就已经在蒙德，我从未对蒙德造成伤害，我只是安静的生活在自己那块区域，偶尔出来逛一下，看到需要帮助的人类还会出手相助。这样的我，算是危险因素吗？”

狄瑞吉逼近罗莎莉亚，注视她的眼睛，强势的问道：“到底是谁给你的权利，让你有资格去评价谁对谁错？谁是正义的谁是邪恶的？你...不觉得你太自大了吗？人类！”

到底是谁给了罗莎莉亚权利，让她可以决定谁是正义谁是邪恶的？她以为自己是谁？她有什么权利这么做？

她这么做都是为了蒙德？难道只要挂着这个口号，就可以肆无忌惮了？

狄瑞吉自认为自己不是什么好人，她承认自己邪恶，但她从来没有做过危害蒙德的事情，就连蒙德人信仰的风神都信任自己，你一个小小的人类有什么资格怀疑她？

“...我很清楚自己在做的事情，但...这是必要的。”

罗莎莉亚在短时间的沉默后，眼神严肃的看着狄瑞吉。

“蒙德是一头既古老有年轻的白色野兽，古老到需要人去保护，也年轻到无法独立生存。只有这样的地方才需要我这样的人。我就像其他修女那样照顾着蒙德，让它能在自由的道路上平稳前进。”

“就算这么做会让你的手沾满鲜血，就算会让你背负罪恶，就算会让你被人唾弃，你也心甘情愿？”

“心甘情愿。”

她早就明白自己可能会面临的结局，但就算是这样，她也心甘情愿，不会有任何怨言。

狄瑞吉微微眯起眼睛，她刚开始还以为罗莎莉亚跟她了解的那些冒险家一样，是那种打着正义的旗号肆意夺走他人性命的虚伪之徒，但她并不是那样的人。

明面上的和平都是因为有人在背地里承受黑暗，罗莎莉亚就是这样的保护者，她在其他人不知道的角落中对付着那些可能危害蒙德的敌人。

但谁也不知道这件事情，谁也不知道她做过什么，她只能独自前行，没有后退的路。

“为什么蒙德是白色的？”狄瑞吉问道。

“因为像我这样的人，是黑色的。”

“你是修女吧？为什么你不向风神祈祷？希望风神庇佑你？”

“庇护？呵，可能吧。风神可能庇护所有人，但她不会这么做。否则，人的苦难就会成为笑话。我也会祈祷，但不是为了神或者任何人，而是为了自己而祈祷。”

哦哟？作为修女居然不信仰巴巴托斯？这就很有意思了，虽然她也觉得巴巴托斯那个摸鱼大王没有什么好信仰的，但在这种信仰强烈的职业里居然出现这么一个异类，她还蛮兴趣的。

最让她感兴趣的还是罗莎莉亚的觉悟，为了他人的光明自愿染上黑暗，这样的人...也算得上善良。

“真有意思，你有兴趣成为我的信徒吗？人类。”

“嗯？”

第19节 019：我本来不想答应的

“我拒绝。”

罗莎莉亚毫不犹豫的拒绝了狄瑞吉的提议，对于她的果断，狄瑞吉并没有生气，相反看向她的眼神变得更加满意。

她伸出右手，一颗魔力宝珠在她手中不断凝聚，魔力宝珠散发着火焰的光芒。

狄瑞吉把魔力宝珠放在罗莎莉亚的胸口，随着宝珠触碰到罗莎莉亚的肌肤，它慢慢融入罗莎莉亚体内，完全不顾她的个人意愿。

下一刻，罗莎莉亚只感觉体内涌出一股炙热的力量，这股力量跟她持有的冰属性神之眼完全不同，那是【火】的力量。

这股力量在她体内不断凝聚，她很难受，双手紧握着，她要把这股力量从体内释放出来。

她召唤出自己一直使用的长枪，就像平时战斗的时候那样，不断挥舞着。

只是这次伴随着出现的并不是冰的力量，而是火焰，燃烧一切的火焰。

她的目光望向附近的几只冰史莱姆，她以极快的速度冲了过去，火焰伴随着长枪划过史莱姆的身体，很轻易的将它们变成一个又一个的材料。

但这样还不够，罗莎莉亚还在挥舞着长枪，这次她不仅使用魔力宝珠赋予她的力量，还把神之眼的力量也用了出来。

总所周知，元素之间是可以产生反应的，冰和火这两个元素能够产生融化反应，不管是火对冰产生反应还是冰对火产生反应对现在的罗莎莉亚来讲都不是什么大问题。

一直持续了十几分钟，罗莎莉亚才停下动作，此时她身上已经香汗淋漓，胸前的【史莱姆】伴随着剧烈的喘息不断抖动着。

虽然很疲惫，因为她还无法熟练的使用魔力宝珠的力量，但这股力量让她异常的行动，现在的她前所未有的强大。

“很不错，这么短的时间就能熟练使用魔力宝珠的力量。真不愧是一名战士，那么你现在的答案呢？”

“很抱歉，但我还是要拒绝。”

尽管这股力量非常美妙，但罗莎莉亚依旧选择拒绝。

不要小看她了，她可不是那种为了力量就会献上一切的那种战斗狂，她也是有自己的原则的，怎么可能因为这种程度就...

【咻！】

一道破空声传来，只见一根看上去就非常厉害的长枪落在罗莎莉亚身边。

“这是我通过武器原胚和自己的力量制作出来的长枪，它具体是什么水平我不知道，但应该比你手上的那把要好。”

这把枪可是凝聚了狄瑞吉的力量还有她原本形态的牙齿制作而成的，它的攻击带有猛毒属性，虽然不像狄瑞吉的毒素那样无解，但也可以让敌人在短时间内死亡，甚至还能影响到敌人的进攻效率。

罗莎莉亚沉默的看着这把长枪，她试探性的捡起长枪，枪的重量很轻，但它比起自己的试作星镰肯定要强上不少。

她动摇了，之前在感受魔力宝珠的力量的时候，其实她就已经动摇了。

如果狄瑞吉是那种邪恶的魔神，那么她还可以坚持不收对方的东西，但她明白狄瑞吉并非自己所想的那样是恶神，情况就完全不同了。

“你想让我做什么？我绝对不会做出危害蒙德的事情的。”

“我没有那个兴趣，倒不如说那些破坏蒙德平静的人才是我的敌人。如果有人敢破坏蒙德的安宁，那我会让那些人付出代价。”

“...我没有信仰，就算你强拉着我信仰你，我也不会给你祷告的。”

“无所谓，我之所以让你信仰我，只不过是找个借口让你可以接受我给的东西。然后让你帮我做事而已，就你一个人的信仰我还看不上呢。”

“我拒绝加班。”

“我不会打扰你的日常生活，你只要偶尔帮我做点事情就可以了。”

“我...我...”

不行了，找不到任何拒绝的理由了，罗莎莉亚颤抖着身体，她心里接受的倾向已经完全压过拒绝，再继续这样下去，她就要接受这份交易了。

“这也没什么不好的，不是吗？你不是想要了解我会不会对蒙德造成影响吗？既然这样，为什么不靠近点？这样更好了解，不是吗？”

狄瑞吉很清楚如何攻破一个人的心理防线，罗莎莉亚她只欠一个说服自己的理由，这个理由最好由自己给她。

狄瑞吉也给她一个台阶下，她不是想要观察自己吗？既然这样，那就来帮她做点事情，答应成为她的信徒，平时也可以来找她，这样近距离的观察不是更有利于收集情报嘛。

罗莎莉亚一想，诶！貌似是这么一回事！她这么做是为了蒙德的安全！她这么做是在牺牲自己，绝对不是看上狄瑞吉的东西所以才答应的，她可没有违反自己的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