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烛樱
“哼哼哼哼哈哈哈哈哈哈哈！！！！”
她笑了起来，像是忍俊不禁一样，捂着脸低下头开始了狂笑。
那阴暗又恐怖的笑声一下子震撼军队，让他们情不自禁地浑身发抖。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怎么会有这么有趣的戏码，所以说人类真有趣啊，喂喂将军大人，你听见了吗？你拼了命都想要庇佑着的人民现在正摇着尾巴向我卖主求荣呢，有没有想哭出来的冲动啊哈哈哈。”
听到好像有戏的样子，九条孝行更加变本加厉的朝着自己的军队大声喊道。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向大人宣告效忠，为新神的诞生献上礼炮！”
作为天领奉行*****九条孝行的当场叛变影响力无疑是巨大的。
所有人面面相觑，都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见动摇。
面对这种完全压倒性的局面，如果想活着的话，就理所当然应该做出与他相同的决定。
在这时候，同样腐烂已久的勘定奉行也已经开始心动起来。
看着身上丝毫没有伤势的亚斯塔禄，和已经完全动弹不得的雷电影。
士兵们也开始动摇，他们也是人，也有自己在乎的家人和牵挂，也想要继续活下去。
所以...哪怕是放弃些什么。
社奉行的神里兄妹悲哀的看着这一切，眼睛中闪过鱼死网破的坚定。
而当这位叛徒还想要再次使用话术之时。
“......够了！”
一声如同雷鸣般的怒喝如同打破镜子一般响起。
让动摇的士兵心生恍惚地抬起头。
附着着雷霆的羽扇如同刀刃一般一瞬而过。
伴随着巨大的惨叫声和飞溅的鲜血，九条孝行握刀的惯用手笔直地掉落到了地上。
那把扇子是———
所有人转头看向同一个方向，面色苍白的九条裟罗捂着伤口无力地放下了手。
但是那双眼睛却无比明亮。
她深吸一口气，尽管有些喘不上来，但还是大声说道。
“全军...听令！我明白诸位此刻的动摇，也明白士兵们的牵挂，谁都不想白白送死理所当然，但是我们身为武士，代代接受将军大人的庇护与恩惠，对于我们来说，有比生命更重要的东西，它藏在我们的身体里，一旦失去就没法挺直腰板。
一名优秀的将领是军队的灵魂。
迷茫的人们仰望着那个脸色因为失血苍白，却依然大声呐喊的天狗面面相觑。
人群里有人呼喊。
“但..但是我们会死去，这是等同于自杀的行为，就算是九条孝行这样高位的武士大人都无法战胜对死亡的恐惧，我们这些下位的武士又怎么可能做得到呢”
九条裟罗点了点头去。
“你说的没错，我们也许会死在这里。”
有人腿软地跪在地上，颤抖着流着泪目露绝望，露出扭曲的笑容说道。
“那无论是遵守命令去死，还是违反命去死，不都是同样的结局吗？”
因为失血，九条裟罗忽然感觉眼前的景象有些模糊不清，但是即使如此。
她还是强忍着疼痛抬起头看着所有人说道，表情丝毫不见动摇。
“嗯，没错，也许就像你所说的一样吧，无论怎样威风的死都比不上活下去，无论是怎样的死亡从本质上来说都是相同的。”
“所以...无论过着幸福还是不幸的人生，无论有什么样的愿望与梦想，在死亡面前全部毫无差别。”
有人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
“因为死亡是平等的，所以生前的一切都毫无意义——但，真的是这样吗？”
她严肃又沉寂的说道。
“如果是那样的话，难道就连我们的出生难道也同样没有意义吗？”
在刹那间，天狗的声音变得洪亮并且歇斯底里。
“那样的话，至今为止几千年来为守护稻妻死去的所有人——他们的牺牲全部毫无意义嘛！”
雷电真也好，狐斋宫也好，花散里也好，那些为国家战斗到最后的武士们，付出生命守望的阴阳师...他们这些为这个国家付出一切的人，他们的人生全部没有价值嘛？
雷电影抬起头，握着刀瞪大了双眼。
九条裟罗用雷光烧焦伤口止血，咬着牙拼命忍住疼痛，拉弓对准了微笑的亚斯塔禄。
面目狰狞地大声喊道。
“不，不是这样的吧！”
人们慢慢抬起头，看着那道瘦小的身影。
“就是因为她们一直以来的守护，就是依靠她们用生命换来的铺垫，我们这一代的人才能活在这个世上，他们从始至终都一直相信着稻妻战斗到了最后，将比生命更重要的东西一代一代传承下来，如果连我们这些子民都无法相信自己的神明，那么又有谁有脸面去面对他们。”
士兵们抬起头，仰望着自己的灵魂。
“又或者是，哪怕能够背叛自己的心与舍弃尊严苟活下来，那接下来的岁月就能活得心安理得吗？依然能够在家人面前抬起头嘛？你们的愿望意志，是这么污浊的东西吗？”
一双双拳头慢慢捏紧，一把把弓箭与刀刃高高举起。
尽管在颤抖，但凡人的眼中燃烧着火焰。
“我不知道谁会在这场战斗里死去，无论是我还是这里的任何一个人，但是只有一件事我能确信——胜利的光辉终将散落在这片大地上。”
“将军守护了我们千年，那这一次就由我们来守护她了，人类也有人类的骨气与底线，现在，把腰给我笔直挺起来，让恶神见识人类的黄金！”
九条裟罗举着弓箭大声咆哮。
“我等军武，于此——”
“贯彻忠义！！！”
第220章：决战，人与神之诀别
“裟...裟罗！！！你这个该死的逆子！！！”
九条孝行难以置信地看着违反了自己意志的九条裟罗。
面目扭曲地捂住血流不止的右手大声怒喝道。
“你他娘的知道是谁把你捡回来，谁教过你武艺和兵法，谁让你能够走到今天这个地位的吗，竟然做出这种事情，说出这种话，你这个贱人，你知不知道你要害死所有人！！！”
看着自己已经歇斯里底的义父，九条裟罗似乎感觉不堪入目地闭上眼睛。
“没错，您对我有着即使献出生命也难以补偿的恩情，您为我付出的所有，您的养育之恩我一直铭刻在心。”
但是——
睁大的双眼里充满了真正属于将领的果决与凌厉。
“但是现在的您已经堕落了，从小到大你所教导我的【忠义】却被您自己亲自践踏，家主，你已经不再是曾经那个高傲的武士了，现在的你，现在的九条孝行，只不过是一个贪生怕死的苟且之人。”
“你！！！”
九条裟罗威严中带着几分悲伤地说道。
尽管从小训练严格并且很少受到关爱，但她一直都是将这位义父当作榜样看待，那个对常人来说可能太过严肃冰冷的家的确给了当年的只被驱逐的天狗一个容身之所。
此恩此情，永世不忘。
所以———
哪怕是背负弑父之名，她也要誓死捍卫九条家的荣耀。
“再见了，义父，还有...我的懦弱。”
调转的弓箭缠绕上了炽热的雷光。
在瞬间射向了还在试图动摇军心的九条孝行。
九条孝行的脸上露出了万分惊恐的表情。
但在还没能感受到死亡恐惧的下一秒，几乎接近音障的飞箭就被一道光芒轻易斩成两半。
散发着恐怖气息的血红色身影脸上露出笑容。
“我说，请不要忽略我好吗？”
亚斯塔禄笑容满面地将刀放下。
九条孝行赶紧连滚带爬的准备逃往她的身后，边跑还边呐喊。
“卡密萨码，赶紧解决掉这头忘恩负义的畜牲，只要她一死，军心就会直接散掉，到时候一统稻妻指日可待。”
而听着他的话，亚斯塔禄揉了揉太阳穴，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到底是哪里出错了呢......”
“都怪那个该死的狗畜牲，都是她的错！”
“唉...吵死了。”
亚斯塔禄一脸无语地挥动手臂。
黑色的雷鸣撕裂天空。
雷光瞬间轰击在了正在狐假虎威的九条孝行身上。
让他发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惨叫声。
什么？！！
幕府军难以置信地看着忽然攻击自己人的亚斯塔禄。
而眼前的邪神只是冰冷地露出了扭曲的笑容，慢慢睁开的血红色蛇瞳令人不寒而栗。
那声音既温柔既轻淡，但却如同一阵幽风吹拂过身体的每一寸。
“到底是哪里出错了呢，才会让你们产生这样的误解...我可从来没说过我是来篡位的。”
不好的预感在心中浮现。
从今往后，那张精致的面孔上露出的邪恶表情都会在噩梦中浮现。
“我啊，是来给予你们【永恒】的，与死亡同义，永不改变的永恒，我好好说一遍吧，你们一个都跑不了了，我一个都不会让你们跑掉，无论是男人女人老人小孩我都会一视同仁，你们要一直一直......”
“永远在一起。”
就像是要表现自己的意志，邪神故意调低了电流的输出，没有让他一瞬间灰飞烟灭，被怨雷击中的九条孝行因为痛苦泪流涕淌在地面上跳着舞。
身上的衣物与皮肉随着炽热的温度一点一点的开始焚烧溶解，眼球变得焦黑龟裂，血液刚流出就被蒸发成红雾，形成一副恐怖又扭曲的画面。
嘶哑的喉咙连怒骂和悔恨都无法传出，全部化作意义不明的绝望嘶吼。
绝望的惨叫声一阵接一阵，让所有士兵原本高涨的士气也开始了畏缩。
也在这时。
“够了。”
下一秒，一只弓箭瞬间贯穿了他的心脏，让这位居高临下了半辈子的老人终于得到了解脱。
“无...无想......”
最后的执念也随风散去。
下一刻雷光闪烁，他的身体在雷电的力量下瞬间化作了灰烬。
而失去了自己的玩具，亚斯塔禄有些无聊地看向忍着肩膀上的伤口还要搭弓射箭的九条裟罗说道。
“切，真是温柔啊，明明他都表现出那种恶意了，你还是选择了给他解脱。”
九条裟罗眉头紧皱面色复杂，但很快还是被坚定所取代。
“家主对我有恩情，况且曾经的他也曾是一个正直的武士，我不会让他死在你的玩弄下，以那种已经失去一切人之尊严的方式死去。”
看着那双坚定不移的眼睛与钢铁般的意志和决心。
亚斯塔禄饶有兴趣地灿烂一笑。
明明是足以倾城的笑容，此时却无人敢用那种眼光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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