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苹果味咖啡
也为了防止血裔所剩不多的力量消耗在内斗里。如果通过了长老会,可以强制变更家督。
血裔信奉的传统不是优雅。而是利爪,也就是实力至上主义族群。
更换家督就意味着战胜对手,方式随着时代变化而变化,双方欠下合约,按照规矩交锋。
智慧也好,武力也罢,都是一种力量的展现形式。
眼下情况,就是一个家族的内部争斗,而且是罕见的下克上。
在血裔历史当中也只出现过少许几次,上一次得追溯到一百五十年前了,而且下克上也失败了。
血裔之间年龄差距很大,寿命长久的种族意味着成长速度不够快,积累和底蕴才最为重要。
所以说……太着急了,太年轻了啊,朱蒂?赛尔维瑟。
虽然你比不上缪雪儿和阿莲娜这个级别的超级天才。但只要踏入圣域,就能迅速追平和你母亲的差距。
你的天赋是不错,但你的母亲朱娜?赛尔维瑟在血裔族群记录中,在踏入圣域的记录中,可是前五。
她的天赋完全不弱于你,声甚至在你之上。
夏莎并不是完全不看好朱蒂的胜算,她有自信挑战想必有些底牌。
但这是否足够撼动圣域法师的绝对优势,尚未可知。
这一战是母女打架,也是女儿试图夺取母亲的权柄地位。
在自然界中,这类情况不胜枚举,不过大部分都是儿子打老子。
对此大部分族人也是乐见其成。实际上黑暗种族大多都不算是正常的生物。
虽然什么是「正常」本就是随着时代而改变的约定俗成的概念。但血裔太过于古老,它们的很多理念继承于更加古老的血圣族,各种野蛮习俗被冲刷许多。但本能兽性仍然遗留在基因本能里。
所以看热闹的族人很多。
夏莎最不明白的是,为什么长老会答应了朱蒂的提案,更换家督可不是开玩笑,看好朱蒂这小姑娘未来前程似锦是一回事,可现在她仍然是个未来战士,哪里比得上手腕老辣的朱娜?赛尔维瑟,她们之间争斗。不论谁赢了都会给赛尔维瑟家族带来损伤,有什么意义吗?
可惜她没有看到那份呈递上来的原案,或许让长老会动摇的东西就在原案里。
夏莎郁闷的叹着气,她还是只能坐在观众席上看戏,就和之前一样被蒙在鼓里。
真的是……我堂堂鲜血公爵,怎么就活成了背景板的样子?
古老的竞技场。
地上铺着原型的石砖,这里有着后天刻上去的阵法,会对破坏力形成压制,保证不伤到四周。
朱蒂也是第一次来到这里。但她并不是第一次幻想和眼前这个女人决裂了。
与朱娜咬牙切齿的愤懑神色不同的是,朱蒂的表情是轻蔑而自嘲的。
她在郁金香里结束了一段时间的苦修后,接到了来自家里的电话,是她弟弟偷偷拨打的电话,告诉了她立刻返回血族祖地一趟。
于是她立刻赶到了血族祖地,看到了被母亲关在屋子里的弟弟,这才得知,那次家宴之后,母亲的疯狂并没有停滞,反而变得更加躁郁。
朱娜或许是觉得自己女儿已经完全不听话,也已经没可能回心转意回到她手里做个傀儡。
于是按照一个母亲的想法,她认为这个大号废掉了,再练一个小号就行。
可惜朱娜很早之前就失去了继续生育的能力,已经没办法建小号,儿子太小也没可能生孩子,只能自己来到这里,给朱蒂安排门当户对的对象,希望再练个小号。
这不算是什么相亲,而是朱娜单方面的做决定,事实上家督和母亲的身份加持,很多事不同意也得同意,血裔非常重视亲人家庭血缘,自然也会被血缘和家庭的锁链牢牢捆着。
这举动完全撕裂了母女之间最后的脸面,沟通桥梁彻底崩塌,已经没办法维持假象的平和。
朱蒂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对母亲发起华丽的叛逆。
为了捍卫自己的结婚自由权,选择挑战家督朱娜?赛尔维瑟。
这就是整件事的原委,说来并不复杂,甚至非常的简单。
朱娜得知消息后几乎气的昏厥。
对垒的两个母女更是相看两厌。
一者觉得我的人生我来做主决不能成为你掌中傀儡,我要掌握自己的命运和人生;
一者认为我给了你的生命辛苦养育你长大所做一切都是为了让你少走弯路,你为什么不肯听话,世界上没人比我更了解你或者对你更好。
这种矛盾一早就无法调和。虽然被短暂压下,但终究积蓄到了无可压抑的地步,迎来了爆发。
“养不熟的白眼狼。”朱娜一句话,如同刀子刺进来。
朱蒂神色寂寞凄凉,语气悲哀可笑,人生最悲哀的事是什么呢?
在这个世界上最爱你的亲人,却永远不愿意去理解你。
她还能说什么呢。
她已经无话可说了。
横眉冷目,剑燃血火。
“战吧!”
第五百六十三章 地狱火
没有人永远年轻,但没有人不曾年轻过。
朱娜?赛尔维瑟。
大多人对她的评价都是……天才。
几十年前的高校联赛中,她夺下了个人赛殿军。
她在二十六岁就成为了圣域法师,这份成就,放在同盟国都是凤毛麟角。
曾经她也有过辉煌时刻,也是天之骄子,无数次的取得过旁人难以触及的荣耀。
如今她的样貌几乎没有多少衰老,除去那身繁琐的服装换上战妆后,反而显得非常的年轻。
妆容掩盖了她不见阳光的苍白皮肤,战衣勒紧了她的身体轮廓,让久经锻炼的躯壳绷紧,每一块肌肉都蕴含着不输当年的爆发力,还有这从未有过一日携带锻炼的魔力。
“鲜血魔力的存量,至少是朱蒂的三倍以上。”一位头发花白的年轻血族长老说。
“不愧是当年的天才啊。”另一名长老也唏嘘感叹:“我当年认为她的成就绝不仅限于此,赛尔维瑟的崛起全在她的肩上。”
“相较之下,她女儿的成就的确是低了。”
“但鹿死谁手还不好说,胜负只有打了才知道。”夏莎淡淡道,她不喜朱娜那股发癫的神色目光。
竞技场上。
剑舞开始了。
朱娜一心一意要把朱蒂打造成自己的翻版,双方之间其实非常知根知底。
因为母亲就是女儿最初的老师,也是最久的老师,双方使用的是同一种流派的剑术。
血裔大部分都是融合了术法、鲜血魔法以及独特的武术的综合流派,传承下来的技艺非常多。
反而夏莎这位执政官鲜血公,没有学习过任何系统化的流派,全部都是导师手把手教会后,她在漫长征战过程里融会贯通,也还是那个道理「杀的越多,变得更强」。
阿莲娜学习的试柳德米拉冰血剑术,朱蒂学习的是阿芙罗狄血焰罪剑。
前者对天赋要求极高,而后者对魔力控制精细度要求更高。
两母女之间挥剑碰撞,交锋时爆发出的不仅仅火焰,还有火星。
她们的剑上快速流动的火焰就如同高速转动的电锯上的锯齿,精细化的魔力操控让重剑的切割力比它看上去的强上几十倍。
朱蒂摆出招式起手式,跳起落剑,地面上裂出无数烈火剑气,环形爆发。
朱娜不急不缓的拉开距离,轻而易举的挡住这一招,在环形爆发的烈火地刺中行走自若。
“都被看穿了。”
“朱蒂这丫头的确不是她母亲对手,朱娜的血焰罪剑已经修炼到了最高级的。”
正如众人看到和分析的一样。
朱蒂一直都在进攻,而朱娜不进攻,只是耐心的拆解她的攻击,将招式一点点化解开,完完全全展现出了曾经顶级天才应有的雍容和其恐怖的压制力。
至少在剑术这方面的才能,朱蒂远不及她的母亲,她对血焰罪剑已经练到了大成,可后者已经是登峰造极。
“你,为什么不动手。”朱蒂冷漠的问:“是在顾及不让我输的太难看?”
“三年。”朱娜淡淡道:“三年时间,自从我教会了你所有的剑招后,就再也没跟你对练过,你不想知道理由是什么?”
“什么?”
“我希望你能脱离出我教会你的框架,在这份基础上精益求精。”朱娜说话间轻易挡住又一剑:“可你没能,只是不断的重复牢固一个框架,甚至没能更进一步。”
朱蒂冷哼,剑锋调转方向:“试试这个!”
她挥出一剑,燃烧的火光呈数个不同角度袭来。
朱娜看都不看,直接举剑前刺,如同在无数拟态中找到了唯一的弱点,剑招被击溃。
朱蒂趔趄数步,下一刻大剑横空扫来,她身体飞出去,砸在了墙壁上,溅起烟尘和血光。
“我很失望,朱蒂……”朱娜拖曳着大罪重剑:“我之前虽然愤怒,但至少还心存侥幸。如果你能战胜我,又何尝不是超越我呢?可就凭你这三脚猫的架势,以及我玩剩下的东西,能支撑多久?
如果我不留手,你甚至撑不过十个回合,就这样……你还要说什么自由?什么人生?什么尊严?”
朱娜劈下重剑,击溃朱蒂的架势,伸出手按住女儿的脑袋,对着地面一砸,地表开裂,信手抛出,临空挥剑,狂暴魔力粉碎了战衣的半截衣袖。
朱蒂落在地上,身上都散发着少许焦味,她受伤了,但不算严重,伤害被阵法压制了。
朱娜扛起重剑,她这么多年没有长进太多,却也没有退步多少。
她无法更进一步是因为无法去战场,是因为必须管理家族。
当再次踏上竞技场,她依旧是当年的天才,到了如今更是难以战胜。
“说什么自由,什么人生,都是小孩子的念头,我说过那么多次,可你还是不信……”
朱娜的口味听上去像是母亲唠叨,又像是年轻女子的轻蔑:“没有力量,你什么都守不住,我可以放手让你自由。但前提你必须超越我,如果你没有超越我的能力,就别试图飞出去。”
罪剑在地上拖曳,爆发出一连串火星。
她的脚步也走的越来越快,声音越来越冷。
“飞出笼子的金丝雀,是等着被饿死么!”
她劈下重剑,竞技场里爆发出血焰的突泉。
朱蒂在刀光剑影里躲闪规避,却找不到还击的机会,罪剑可是双手重剑。
可它在朱娜手里轻盈的只手就能挥舞,并不快,但变招极快,总是阻断她的还击路线,灵巧的如同绕梁飞燕。
“你懂是什么自由!”
“你知道自己想追求什么!”
“你明白你能做到什么吗!”
“没有规划,没有前路,只有迷茫,却还要迫不及待的从家里跳出去!你以为你逃避的是我施加你的重担?愚蠢,你逃避的是自己可以抓到的切实未来,是放弃了你自己应有的可能性!”
朱娜在斗技场里如同教训孩子……事实上也的确是教训孩子,随意乱打。
朱蒂除了防守之外都显得分外艰难,身体伤痕累累,说残忍也不残忍,说丢人挺丢人。
但亲妈打女儿,根本由不得旁人干涉。
朱娜居高临下的盯着女儿,没有着急发起进攻,只是冷冷的问:“闹够了么?”
朱蒂蹲下身,扶着膝盖重新站起来,她擦了擦脸上的血,低声说:“没有,我要打定主意要闹一辈子的,直到你什么时候认输为止。”
朱娜被气笑了,她深深叹了口气。旋即手掌捋起额前紫红色长发,越发显得年轻的五官上,流露出令很多老一辈都熟悉的笑容,被誉为血玫瑰的微笑。
“别以为你是我亲女儿,我就真的不敢把你送进医院。既然你这么说了,想必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吧。”
“嗯,我也要动真格了。”朱蒂轻声说:“我刚刚,都在让着你呢,女儿打母亲太狠怎么都说不过吧。”
“我的坏女儿……你这么硬的嘴是跟谁学的?”朱娜冷冷的问:“我可不记得把你教成这样。”
朱蒂想了想,有些苍白脸颊反而飘起少许晕红:“你以为我会告诉你?”
现场没有对话了,一片死寂,却有十倍于之前的战意、魔力甚至少许杀意在其中奔腾穿梭。
从现在开始,才是真正的决斗,要下狠手了。
“朱蒂这丫头是不是有男朋友了。”一名眼尖的高级血裔问:“导火索好像就是安排婚事来着?”
“我同意你的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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