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苹果味咖啡
金陵东海在长江办事处,水族统领呈上请柬:“殿下,是洪泽发来的。”
敖寒璃扫过请柬,平静的合上:“明日随我出发去洪泽。”
统领顿时来劲儿了,兴奋的搓着无处安放的小手:“这是要?”
“以前菜市场除了卖菜之外,还有一种活计,你知道是什么吗?”
“菜市场除了卖菜的话,只有屠宰生意了。”
“说的对,就是去看屠宰,希望能看到惊喜而不是惊吓。”
敖寒璃自言自语的说:“终于能去一趟洪泽了,姐姐。”
她闭上眼睛:“希望能够来得及。”
……
白玉京,造仙楼,甲子门房洞开,烟气飘渺中,云无心自其中走出。
她穿过走廊,在一种弟子的视线中穿行而过,门口是等待着的云出岫。
“闭关快七天多了,成了?”
“嗯。”
“让我帮忙会更快一些。”
“姐姐对自己的手工能力未免过于自信,谁小时候绣花女红都不会,戳到手指气急败坏。十几年来,炼丹符箓炼器一概不行,遇到实教课不是炸炉就是在炸炉的路上。”云无心如数家珍,面无表情。
云出岫侧过视线,尴尬的狡辩道:“我觉得这方面我的天赋不行是因为被你吸走了。”
云无心来到云鹤处,将手里炼器物件放入包裹里,不放心弟子的手艺,自己进行打包,五重术法叠加后加了一层防伪标识,最后用符箓封好。
“云师姐,请在这里填写寄件信息。”负责照看云鹤的童女递来表格。
云无心写的时候,云出岫瞥了一眼:“金陵,敖寒璃……东海公主?”
“嗯,这次是她委托我做的炼器,使用材料也是从未有过的顶级。”云无心在寄件类型上勾选了「法宝」选项,字迹一丝不苟,然后将单子递给了童女。
“一共……”童女正在计算订单价格。
“不用找了。”云无心放下一枚蓝色海玉。
童女来到云鹤院里,将包裹挂在了一只云鹤的脖子上,打开定位玉佩,轻轻一拍:“去吧。”
云鹤长唳,振翅飞入云海。
“你练出来的是什么样的法宝,这么小心翼翼?”云出岫问:“不如我替你走一趟?”
“假一赔十,当然要小心,损坏后,材料费我都赔不起,还得贷款。”云无心道:“送出去后,这件委托算是结束了,后续的事我不关心,姐姐有时间在这里打转,不如想想后面的论道大会。”
云出岫不以为意的一笑:“我有一剑,可斩青冥。”
云无心没有再做提醒,转身离开,临走前看了一眼南方的云海。
愿你们安好。
……
军区线上会议。
“做好防洪抗汛的准备。”
“做好淮河泛滥的应对策措施。”
“严格应对洪泽水系的一切变化,控制好损失……不惜一切代价保证周边居民点的生命安全。”
……
洪泽湖。
“大兄,此事你该跟我商量商量才是……”
“我自有决断,这也是最好的机会了,没有比这更合适的办法。”
“话虽说如此,但恐怕有诈。”
“在绝对的实力之前,一切计谋都是无用的,他天纵奇才又如何?我几百年修为能输给一个二十多岁的小子?!
你我如今所有困境都是因此人而起,不过只是一人,牵动了东海、明国、淮水、英灵的局势变化,你该明白,只要他死了,一切都能回归正轨!只要他明日死在我的手里,一切都能恢复如初!”
“大兄如此决断,我也不再多言……”洪泽君抱了抱拳:“哀兵必胜,希望大兄明日能够痛快的斩获人头,以鲜血告慰贤侄的在天之灵!”
元乘淡淡的嗯了声:“其他的,关于你的事,我不多管,我也不会多问。”
洪泽君略微思索,仍然觉得不太保险,想要在胜算上多加一枚砝码。
他问道:“大兄如今已非微山龙君,正巧,这邵伯水公刚刚死去不久,神气犹在,不知大兄是否有兴趣接纳该职位?若能获得邵伯之位,与洪泽之水一脉相承,可得水脉助力。”
元乘只一心想着报仇,就连屈居人下也是一副漠不关心的神色:“你若是不放心,便随你所愿吧。”
……
淮水龙宫。
“你打算就这么静坐着一整夜?”薛寒泪走近,手里提着一壶酒:“我拿了点窖藏的酒,尝一尝?”
白维侧过眸子,打量着想要买醉一夜的女子,调侃的问:“女儿红吗?”
“我哪里还是女儿,已经是人妻了。”薛寒泪将坛子打开,也没拿杯子,直接仰头饮酒,吨吨吨。
“真豪迈。”白维也接过这坛酒,仰头豪饮。
“明日我归牢笼,你生死由天……”薛寒泪凝视着她永远看不懂的这个人,轻声的问:“你会后悔遇到我吗?如果不是我,你不会去东海龙宫,也不会遇到应沐,朝露回不去万妖国,很多事都不会发生。”
“你是不会后悔的人,我亦如此。”白维放下酒坛:“可你这么问,似乎是在说你后悔了。”
“至少有一点,我很后悔。”薛寒泪托着腮帮,她在月光下缓缓靠近白维,凝视着他的眼睛。
白维回以注视:“是什么?”
她没用话语回答,而是用动作回应。
忽然间凑近面庞,混着酒水醇香的味道在唇齿间泛开。
笨拙,热烈,粗鲁,还有些退缩……这是后悔的味道。
她低下头,轻声的说。
“我后悔的是,没能早一些遇到你,或者说,在最差的时间遇到了你。”
“现在的我,性命和自由都不属于自己,只剩下空虚的人偶,给不了你什么了。”
“所以,”她靠近,枕着青年的肩膀:“已经是最后,请许我一夜好梦吧。”
她怀抱着某种刺激的罪恶背德感,紧贴着耳畔,呼吸灼热的轻轻唤道:“相公。”
第六百三十八章 良辰美景,好梦成真
“相公?”白维疑惑的问:“你的一夜好梦,居然是春宵一刻值千金的好梦?”
“我只想你做我一晚上的丈夫而已。”
“听上去怎么这么不正经?”
“那是因为你戴了有色眼镜。”
“或许也是因为你平日飙车太多吧。”白维抚摸着嘴唇:“你现在身体是人偶,可我不是。”
“那你为什么不躲?”薛寒泪靠着他的肩膀问:“你躲得开啊。”
“有点吃惊吧。”白维也说不出为什么没避开:“没想到你意外的胆大。”
“我想亲,你不想躲,这就对了。”薛寒泪自嘲的笑着:“我也觉得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感觉,不知道是因为愧疚太多,还是因为冲动,总之……就这么做了,如果对象不是你,我大概不会这样。”
“是吗?”
“是啊,我对这类事……不太懂的。”薛寒泪脸颊发红,可能是酒水,也可能是羞涩:“我真的不太懂,没试过,也没有尝试的机会。”
白维有找到同类的感觉:“看来你我一样,我是铁棒无用,你是沟壑难填啊。”
薛寒泪笑出声:“不一样,你想随时可以,我想都不行,也没这个机会。”
“所以你现在是抓着最后一次机会最后一个晚上,玩点刺激的,搞婚内出轨?”白维调侃着问。
他低下头,正好看到薛寒泪的目光,和以往的眼神都不一样,如一许月光里加入三勺砂糖,调配出柔顺甜蜜的味道,又加了点静谧的哀怨来中和它的甜味。
她轻轻嗔怪:“我是认真的。”
白维移开视线,自我吐槽:“我还真成了勇敢牛牛了。”
薛寒泪轻声说:“我知道,自己和其他女孩比起来,根本没有优势可言。所以我也不奢求这些,仅仅一晚上,天亮之后,再无机会了,抓着每一刻享受人生是我的信条。
既然我这么想,那就这么做了,你不需要有什么负罪感,我仅仅是贪恋你带来的安全感,仅仅是自私的自说自话。”
白维感觉有电流流过背脊,他感叹着说:“你其实挺善解人意的,会是个好妻子。”
“我是被母亲养育长大的,有她在,我当然会是。”薛寒泪顿了顿后说:“可我不是你的妻子,我们之间的关系到底是什么样的?我也没太弄明白,我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白维说:“或许算是朋友?”
“如果是朋友,刚刚的算是什么?”薛寒泪问。
“巧合?偶然?像是大雪山下,男女被迫脱下衣服抱团取暖……”白维试图解释。
然后他的脸被捧着,她又一次抬起脸颊,亲了上来,比之前要强烈很多,有种强烈的证明和索取欲,甚至还咬了一下嘴唇,留下一道不深不浅的牙印。
“现在呢?”薛寒泪的呼吸粗重紊乱。
“是色欲。”白维肯定的说。
薛寒泪又想凑上来三阳开泰:“你再感受一下。”
白维抵住她的眉心:“让我喘口气先……你嘬的我嘴唇疼,吻技好烂。”
“你不也一样?都僵住了。”
“我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了?”
“我喜欢被动。”
“巧了,我喜欢主动……”薛寒泪又说:“但我也喜欢被别人强迫的时候,你可以试试看。”
“不用,你屁股的手感我记得很清楚,之后足足一天没洗手。”白维表示记忆犹新。
“我对自己身材还是有自信的。”薛寒泪嬉笑:“不过你已经错过了,现在没有机会了。”
“嗯,我也没这个兴致。”白维托着腮帮:“之前还在被陆云川说留个种什么的。”
薛寒泪托着腮帮问:“英灵看着你,你为什么还要签下生死状?”
“因为我有把握能赢。”白维说:“因为这种手段最为合适,因为我要杀洪泽系的全家,我这人守信守诺,对待它们,要说到做到。”
“你想说,明天还不是结束?”
“当然不是,你大可以考虑下,自由之后要做些什么。”白维笑着问:“你应该有很多想做的事吧?”
“嗯,我想想……”薛寒泪被他感染了,真的跳过了明天九死一生的境地,而是摸着下巴开始自言自语:
“如果能重获自由,我第一件事要做的,其实还是陪着母亲治病吧。”
“如果你的母亲病会慢慢好起来呢?”
“我,我不知道……”薛寒泪望着月光,有些茫然:“我,没有想过。”
幻想是幻想,现实是现实。
她只是被现实压着不敢抬头,根本没考虑那些遥远的未来时,自己获得了自由能够如何。
对她来说,能回到龙身在淮水中畅游便已是喜不自胜,哪里还有余力思考更远的将来。
白维宽裕的笑着:“没关系,可以慢慢想,反正有大把时光。”
薛寒泪却笑不出来,她苦笑着:“我以为自己已经很乐观了,没想到你比我还要乐观。对我来说,这世界上最好的事就是母亲把病治好,再多的,我根本不敢想……
报复什么的念头也没有过,我很傲慢。但同时又很无能,如果不能保持这种傲慢,我会害怕自己被现实压垮。”
“没人能与我共行。”
“没有谁会承担这样的压力。”
“所以我发誓过纵使是遍体鳞伤粉身碎骨,也不会发出哀嚎或者求饶求救声,这是我的坚持,也是我的愚蠢,无愧天地,无愧父母,无愧四海,仅仅是有愧于我自己。”
“我不需要谁的怜悯和同情,也无人与我共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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