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苹果味咖啡
头顶的血条只剩下少许,似乎半人马也察觉到自身大限将至,临死前的咆哮声让烈火化作浪潮般冲击四周,窒息的压力扩散开,它举起兵刃,飞跃而起,将兵器狠狠刺向白维的头颅方向,速度极快加上下落的加速度,已经体力损耗过度的白维是避不开的。
他索性也不躲了,选择以命换命,跳起来,用身体承受这次攻击的同时,挥动木棍,棍子上附着了一层冰霜的妖力,微弱的冰霜妖力成为了绝杀的一记,棍子横扫在了半人马骷髅的脑门上,一棍子敲碎了面骨,打出了冰霜的暴击,视觉效果颇为惊艳,双方血条同步清零。
半人马骷髅半空化作一团火焰爆散开,原地留下了一个幐焦黑色泽的红木宝箱。
白维睁开眼睛后问:“我死了多少次?”
一目连算了算:“三十七,不对,三十八次……你也太勇了,硬生生靠命磨过去啊。”
他此时的疲劳值是五点,随着死亡次数增加,自身疲惫感也会不断积累,次数越多,疲劳越多。
但五点疲劳值算不了什么。
他跳过围墙,站在宝箱前方搓了搓手:“让我康康爆了什么装备。”
踢开了宝箱,里面有两件蓝色和一件紫色物品,光看颜色就能判断等级,还真是游戏化,不知道这是不是自己独有的能力,就像感叹号一样。
两件蓝色物品,一个是恢复损伤的妖丸;
一个是附魔火焰符咒。
紫色物品是断裂的薙刀头部。
“就给这点东西,打发叫花子呢?”白维怒骂。
“不错了,至少还给了点东西。”一目连虚着眼睛:“你也不是首杀,运气相当不错了。”
它指着大门口:“雾散了,咱们去黄泉庙看看去。”
“黄泉庙是什么?”白维收好了东西后随口问。
“就是黄泉的灵庙,你连这个都不知道?”一目连奇怪的问:“你是混哪儿的妖怪啊?”
“俺是耕田的。”
“看你是个冰妖,大概是从北海道那块过来的。”一目连解释道:“只有通过了这边考验才能进入黄泉,进了黄泉庙才算是有资格加入百鬼,我本来以为都没什么希望了,好在是碰到你了,不然也只能回去了。”
白维沉吟,自己居然真的是到了黄泉?
之前和黄泉的几次接触都很仓促,第一次是在大阪的罗生门;
第二次是在四国小镇里的千石神社。
第二次碰到了黄泉之主的意识,只有一次短暂交锋。但对方不是好相与之辈,这次反而让自己混进来了?
是否太容易了些?
穿过了雾墙,白维跟着独眼鬼,两人踏入了黄泉之地。与其说是踏入,不如说是直接抵达了黄泉庙,像是经历了一次传送,眼前出现一座辉煌巨大的庙宇,在庙宇之中供奉着一座雕塑,雕塑一共有三张面孔一副身躯共六只手臂,一面欢喜相,一面愤怒相,一面悲悯相。
庙堂里有一名穿着大袍的诡异僧人,僧人没有梯度,头发乌黑发亮,一边敲着木鱼一边念道:“进庙烧香,供奉一缕魂气,可成为黄泉之主的信众。”
“成为信众有什么好处吗?”白维直接对着僧人问。
僧人敲击木鱼的动作停了一下,露出诡异的表情:“没有。”
一目连拉着白维退到一边,小声说:“你发什么神经,来了这儿都是祈求黄泉之主庇佑的,你还想要什么好处的?这不瞎胡闹吗?”
白维问:“为什么非得找黄泉之主庇佑?供奉本源魂气,就意味着被他掌控一部分本源。”
“当然是为了变强还有继续活着,人间哪有我们妖怪活动的地方,黄泉里呆着才算是安全。”
“安全?”白维反问:“我记得黄泉里的百鬼都是吃人的。”
“吃人太危险了。”一目连说:“你刚刚打的那怪物,在这儿可不少,那玩意就是经过黄泉洗练后变出来的,讨伐它就能变强。
据说黄泉百鬼众都是通过这种方式变得厉害,只要肯努力有天赋,在这儿多刷刷怪物,总能变得厉害,我看你这么有潜能,很快就能脱颖而出吧。”
白维若有所思,他倒是有点明白了,似乎这个黄泉是一处练兵场。就像是玩家在刷副本,可这些副本是从何而来?
妖力也不能凭空诞生吧?还是说黄泉之主这么舍得,用自己的血肉去喂养鹰犬?
“那些副本在哪里?”白维问:“随便谁都能进?”
“应该可以吧。”一目连说:“你真不打算进庙烧香?”
“不烧。”白维淡淡道:“你想烧就去,我不拦着你。”
一目连压低声音:“这儿可是黄泉,不是刚刚那地儿。若是死了,可就真死了,还是别太高调……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毕竟我第一次来,要不,去打听打听?”
白维点头:“也好,我们分开打听打听,明天在庙门口碰头,你顺带留意一下有没有高难的副本去刷,就算要加入百鬼,也要一鸣惊人,实力够了再说。”
他有点蛋疼的瞥了眼自己现在的等级,显示为3级。
在这里他的实力发挥不出来,没有尝试黄金权能是因为担心引发警觉。
如果武力不能使用,可能在这里被允许发挥的是妖力,这得慢慢培养,也就要不断刷级来增幅自身。
妖怪要提升妖力,最合适的办法是修行、吞食血肉以及吸收魂魄,越强大的魂魄带来的提升越大。
刷高等级对自己在黄泉中行动有很大溢出。可以提前摸清有关黄泉之主的动向。
一目连也没多想便同意了:“可以的。”
白维丢给他两枚妖丸:“这是报酬。”
“客气了。”一目连欢天喜地的接下:“明天刷怪也记得带上我啊。”
“可以,你也可以顺带多找几个妖。”白维顿了顿:“不过得选那种没烧过香的妖。”
“没问题。”一目连拍了拍胸口保证。
白维寻了个僻静之处,藏匿起身形,隐匿了气息,隔着一堵墙,他听到另一侧传来对话声。
“刚刚那个没烧香的呢?跑的挺快……”
“少了一块肥肉,不知道会死在哪儿!便宜哪一条鬣狗。”
“看它运气吧,明天还来这儿蹲点。”
闭上眼睛,让意识上浮灵界海洋,意识投影也随之消散。
离开了黄泉,白维睁开了眼睛,还没有天亮,时间是三四点左右。
他起身倒了一杯水,边喝边琢磨,灵魂游历的这一类事不是第一次,刚刚是将灵魂投影到了黄泉中。
即便在黄泉中死去,白维的灵魂也不会彻底崩溃,但会受到部分损伤。
并且在黄泉里,不能动用黄金权能以免打草惊蛇,一身武圣修为也投影不过去,只能通过刷黄泉内副本的办法滋养妖力、提高等级。
进了黄泉庙烧香相当于得到黄泉之主的庇佑。如果不烧香就反而会被其他百鬼盯上,当做肥肉吞吃,妖怪之间并不忌讳同类相残,只能希望一目连能够避开这些百鬼里的秃鹫后活下来并且带来点好消息。
白维从袖口里抽出一缕发丝,白色的发丝是他在击杀了某只妖魔后获得的。
这要追溯到讨伐真田组的时候,碰到了一只冰鬼,对方大概率就来自于百鬼众。
这一缕和黄泉相通的冰丝让自己成功偷渡到了黄泉,可惜暂时弄不明白为什么才生效。
“幽冥猫又不能透露黄泉的消息给我。”
“现在我自己找了过去,怎么看都算是个好消息。”
“可惜力量受限不能高调行事。一旦在黄泉暴露或死亡对我自身都有损失,必须得尽快探查清楚黄泉的虚实。”
白维的表情流露出了少许不堪鞭挞的疲惫之色:“这才歇了没多久,又开始卷起来了,白天夜里连续加班,生产队的驴都没我这样的。”
他回了房间补觉,睡到了七点才醒,短暂休憩恢复了一下连续死亡带来的疲劳。
家里的日子倒是没什么变化,一如既往的普普通通。
只是柳生霜月停留在身边的时间越来越少,这也意味着她的闲暇时间越来越少。
御前大比越来越近,还不清楚榊原胜会怎么出招,皇室死了个须佐命真的会当哑巴不发声么?
谜团很多,压力很大,所以看似平凡的日常其实也变得失真。
白维倒是没什么心理压力,感受到压力的是妹妹和北辰归蝶,她们想要靠自己的实力登上顶峰。
否则过去的人生就成了笑话。就像是学着骑自行车,难道还能找人一辈子都扶着后座?
他索性将精力投入另一边,神宫和黑色蔷薇的事还没处理完,也根本无从处理。一旦电影开拍,竞争必然进入白热化,缓冲期没有几天时间了。
白某人不自觉的捂住心口,一阵阵心悸感接连不断的涌现。
很快这份心悸感就得到了兑现,门铃声响了,不知是谁按下的。
第八百零五章 好好告诫,严于绿己
黑色蔷薇和神宫之间的冲突矛盾注定无法调和。
因为瀛洲距离欧罗巴太远。
上一次爆发这种级别的冲突,可能还是在帝国毁灭的亡国之日。
当帝王表演结束宣告帝国完犊子咯,女巫们便在葬礼后摩拳擦掌准备掀开他的棺材板,想必已经做好了准备打算扛着陛下回老家去过没羞没臊的日子。
黑色蔷薇前十席的女巫们关系本就复杂,一个女生寝室都能有十八群,更别说这里的勾心斗角,宫斗剧永远忁是最劳心费神的,她们早已建立起了共同语言做好了TTK到底的准备。
可惜棺材里的是尸体,死的太彻底。于是这件事就无限期的拖延了下去,他也逃过了一次足以把天灵盖劈开都不够分的恐怖修罗场。
逃避可耻但有用。
五百年后,本以为事情已经结束。然而根本问题没有被解决,一度保留到了五百年后。
白维又一次亲手造成和当年酷似的局面,对此也只能哭笑不得直呼人类总是重复相同的错误。
如果在一个坑里跌倒一次,那就在同一个坑里再跌倒一次。
他不禁唏嘘着:“上一次被一个门铃吓的心肺骤停还是多久之前的事了?”
人在心虚的时候,被狗叫一声都觉得这狗子是不是对手派来的侦察兵;
同样的,在开心的时候,遇到狗子叫一声都觉得是对方恭喜自己,直接拉着对方跳一晚上的舞。
都是心理反应。
都是一种错觉。
白维自我安慰,来到了门口,稍稍迟疑后打开了房门:“哪位?”
“嗨——”穿着巫女服的女孩露出摄氏一百零五度的笑容:“早上好啊,新的一天从一场美好的邂逅开始。”
……
早餐的餐厅里。
九重花仪正在喝着一杯醒神的咖啡,昨晚喝的有点多了,略有些昏沉,用醇厚浓郁的香气驱散心间的沉闷,咖啡本是一种精神上的安慰剂,她不常喝所以管用。
前面的椅子被拖动,灰发精灵入座,大明星坐下后才问:“来找我的?”
九重花仪说:“今天不偷偷溜出去了吗?”
“偷偷?”艾莉薇反问:“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应该没有被限制人生自由吧?”
九重花仪莞尔:“当然没有,我使用的是形容词,是客观的形容,如果你不喜欢,我可以换一个词汇,改成「掩人耳目」也可以。”
艾莉薇抿了口牛奶,夹起一块鸡蛋烧轻轻咬了一口,慢条斯理动作优雅,言语却稍稍刻薄评价:
“不知是不是小国寡民的缘故,阁下如同这个国家的国民一样,总抱有些额外的自信。”
九重花仪淡淡道:“不必上升到这个地步,我还担不起一个国家的名片。”
艾莉薇轻轻擦了擦嘴唇:“所以你承认不是为了瀛洲或者神宫,仅仅是因为自己自私?”
“换成任何一人,都会做出和我一样的选择,不要试图表现得比我更高尚,女巫小姐。”九重花仪镇定的说:“其实你知道我们一样的。”
艾莉薇的灰色眸子微微闪烁,几番停顿后,她笑了笑:“或许是因为同性相斥?”
“只是立场不同。”
“你的立场也是可以随着时间而变化的。”艾莉薇用刀叉切开糖心鸡蛋,蛋液流淌出来,她低下头凝视着餐盘:“在几个月前,你可不是这般虔诚的信徒,分明是主张要求摈弃信仰的,其实我还是更欣赏你当时的模样。要不然你恢复一下当初的桀骜不驯?”
九重花仪面对这种揭老底的行为也摆出一副坦然的姿态:“我并不后悔自己过去的所作所为,自然也会为了这份失礼而忏悔……”
“忏悔吗?”艾莉薇幽幽道:“哪里像是在忏悔了?”
“我忏悔的对象不是和你,你自然不会知道。”
“是谁?”艾莉薇抬起眸子,视线如同鹰隼般锐利,她握着刀叉,荧光闪烁令人想到马其顿方阵里刺入的锐利长矛,总是瞄准了敌人的薄弱心脏,锋锐的兵器上总在浸润着鲜血。
九重花仪没有被这种威视所吓退,神色依旧淡然:“你的威吓对我毫无意义,艾莉薇女士……我们还是来谈谈别的事吧。”
“好啊。”艾莉薇从善如流,她没有放下刀叉。而是将视线重新低垂,反而带来了更强的压力。
“你不该将白维卷进来。”九重花仪直白了当道:“更不应该去干涉年轻人之间的事。”
“你指的是什么?”艾莉薇明知故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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