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苹果味咖啡
……
夏莎在战场之中游走如魅影,且战且走,以一敌多反而占据着上风并未动摇。
她拖动长枪奔走过程之中,兵器前指,拖枪砸下,带动了空间涟漪。
哈加提举起双臂防御,硬生生被砸入地面,他骇然之中释放出剧毒吐息,但空气被硬生生扭转一圈,碰在了另一位恶魔侯爵的身上。
她一击得逞完全不贪图进攻,躲避开紧随而来的其他三道攻击,转而调转枪头,命定之死锁定。
被锁定者当即心头巨震,陡然拉开距离,缺失的距离没有被立刻填补,她果断放下兵器,抢占位置。
站住了有利位置,卷动长枪,血海轮回,巨大的鲜血磨盘成型,四面八方的绞杀大阵成型。
群攻禁咒。
禁咒转动,恶魔们皆拉开距离抵抗禁咒的虹吸之力,但受了伤的恶魔仍然不免被榨取了全体血液的十分之一到十分之二,替夏莎补充了一波魔力。
在持久战里,高级血裔从来不缺魔力,谁有吸血和生命回复,谁就能支撑的更久。
恶魔虽然恢复力也不差,但比起白嫖其他人的血条来用的血裔还是差了一大截。
夏莎以前的打法就是以血魔流为基础而改进的,进去人堆转一圈回来,血型都变了。
她之前的说辞并不是说说而已,想杀她,除非用极限火力覆盖,将她轰杀殆尽,否则只要不是致命伤就能恢复,甚至哪怕是致命伤也能苟活上很久,从致命伤苟成重伤,从重伤过度成轻伤……喘息两口气,血量就能回上来。
她能从战争里活到最后,并不是单纯运气好,更是这媲美上位英灵的存活能力。
但这种能力真的是无解的吗?
并不是。
不知第几次汲取了超过三个人的血液后,夏莎忽然咳出一口鲜血:“咳……”
她没有任何的外伤,却不由自主的咳出血来,这是一种生理反应,是在抗拒流入体内的毒。
她又一次咳嗽了两三声,鲜血顺着鼻子面颊流下,几乎止不住,在地上聚成乌黑的一片血泊。
“终于奏效了。”沙克斯如释重负道:“我还生怕这一招对你也没有用……”
“你们在自己的血液里……加了毒?”夏莎觉得头晕目眩,身体里满是撕裂的剧痛,仿佛有数股力量正在互相敌对和互相撕扯。
“并不是毒,鲜血公阁下。”哈加提摇头说:“只是我们五个……全部都来自于不同的派系罢了,而且也接受了地狱君主的血脉祝福。”
血脉祝福,意味着血脉的提纯和强化,能一段时间内提升实力和进阶的可能性,唯一的缺点是昂贵,足以让一位恶魔统领破产的昂贵。
沙克斯流露出几分自得之色:“地狱君主,至上四柱,七宗罪……流淌在我们血脉的神秘如此之多,你单靠一人吸收了这么多的鲜血,还胆敢将其转化为魔力,却完全没意识到自己也中了神秘的毒。”
“不同的神秘在你体内汇聚,它们必然会产生互相的碰撞,直至将你从内部撕裂开,这么多种的神秘互相冲突,便是最为剧烈的毒,你现在感受如何啊,鲜血公!”
夏莎呼吸急促:“原来你们从一开始就是这么打算的。”
“我们太了解了你,为了针对你的恢复能力,怎么可能不做任何准备?如果想要靠人数优势杀你是不可能的,你杀的越多就变得越强,汇聚的鲜血会成为你的血海,提供无穷无尽的动力,所以为了针对你的血海,我才特意选中了他们。”沙克斯一句一顿道:“为了杀你,我的确是煞费苦心!”
神秘在体内互相冲突,撕裂感让夏莎几乎失去了所有抵抗力。
她抬起头,眼神凌冽依旧:“你成功了,动手吧……”
恶魔侯爵斩出雷光,手掌劈落,鲜血飞溅。
t- 她,死了。 …… 强烈的窒息感袭来,阿莲娜喘息着,强烈的虚弱感和恐惧感让她战栗着。 思维险些冻结,刚刚那一幕亲眼所见的光景几乎要让她害怕到心肺停止。 她急忙低下头,此时的战场之中,夏莎仍旧安然无恙。 但她的确亲眼看到了夏莎被斩下头颅的那一幕光景,真实的让她止不住身体的颤抖。 “你看到的,是未来。”瓦斯卡特的声音变得更加虚弱和轻微。 “未来?”阿莲娜的恐惧感没有远去,反而变得越来越深刻:“再这么下去,她会死的!姨娘会死的!” “这就是未来啊,是既定的命运。”瓦斯卡特艰难的解释着:“阿斯莫德遗传的血脉神秘,让我们能够得以获得短暂的全知,窥探命运,推演未来……有的未来可以改变,只要我们愿意就可以……但有的未来无法改写,如同既定的命运。” “所以,现在就是命运?”阿莲娜艰难的问:“姨娘一定会死在这里?开什么玩笑,凭什么!” “冷静,阿莲娜……我们看到的未来尚未成为现实。” “你已经看到了这样的未来,你明明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 “不,我不知道,进入深渊前我根本看不到这样的未来。”瓦斯卡特苦笑着说:“我在进入深渊之前就已经推演了上百次,以我的全部去窃取阿斯莫德的全知,也只能知晓很片段的未来,我不敢确定自己看到的是不是全部的可能性……我唯一看到的可能性便是,如果我不能劝动鲜血公,你会死在深渊之下;只是我没想到,即便劝说成功,结果也一样会变得如此糟糕。” “你说这些我听不懂……”阿莲娜追问:“我只想知道,未来还有被改写的机会么?” “有。”瓦斯卡特万分肯定道:“阿莲娜,你也是阿斯莫德,你也能看得见!” 第一千章 命运 阿斯莫德的神秘名为全知。 全知并不意味着全能。 全知全能也同样不意味着无敌,上一个全知全能的叫友哈巴赫,结果被一刀剁了狗命。 号称全知的阿斯莫德也同样是死了,死在了五百年前,渣都不剩。 这就证明这份‘全知’存在一定的限度,它的限度便是以自身为标尺,所能衡量的命运和看到的未来,必须是位于自己实力之下,是自己所能干涉到的范畴。 否则一旦超过了自身的标尺,看到的未来即便不是全错,也会是一团迷雾。 当年的阿斯莫德便是死于这么一个简单的道理,它作为至上四柱之一,自以为作为标尺标杆已经足以衡量整个世界的神秘,算计地上一名传奇法师不过尔尔。 即便它的缺陷如此明显,阿斯莫德的全知能力仍然是足以窥探命运的好东西。 每个人的一辈子都在不断的做选择题,就好比一名赌狗打开了网站决定押注世界杯,如果他拥有这种神秘,就能窥探到这一场球赛的结果,并且在有绝对把握的情况下赢得盆满钵满……阿斯莫德的全知能力就等于给每一个人的选择后附加了一条简单扼要的说明。 做出哪一种选择就能得到什么样的结果,这便是全知。 但它也不是绝对万能,也存在错误的时候,如果具有更强神秘者干涉了命运,就会导致它预测的失效……换而言之,如果球场上有个具有高级神秘的球员选择踢假球或者一不小心发挥失误把球送入自家球门里,那么该赌狗一样会自信满满的输光底裤。 瓦斯卡特的能力并不足以让他窥见所有命运,他只能竭力从自己看得见的可能性中抓取出一两条最有可能的进行选择;就像是平日不好好学习的学生,哪怕给了备选的参考答案他也一样看不懂,因为看不懂,所以不知道哪一条才是正确答案。 如果他是地狱君主,他想如何选择都可以,但因为他太过于弱小,即便身负阿斯莫德的全知也只能看到有限的几条可能性。 瓦斯卡特觉得自己的潜力到此为止,毕竟他只是个弱鸡,而且血脉的神秘性已经传承到了后代的身上,薇薇安和阿莲娜是他的女儿,却拥有比他更强的神秘和潜能。 现在唯一的办法便是帮助阿莲娜开启她的血脉,让她亲手去抓取未来的某个可能性。 如果失败了,他也一定会死在这儿,如果成功就可以让她们活下去……自己这条命早就只剩下空壳了。 瓦斯卡特自知不是一名好的父亲,他年轻的时候犯下了很多的错误,甚至从一开始就知晓这会是个悲剧与无偶粗,到了最后的最后,他决定要做一件父亲该做的事。 并不是补偿,也不是谢罪,而是履行他一早就该背负的责任。 “阿莲娜,机会只有一次……”瓦斯卡特认真的说:“睁开眼睛,去看!” 他的身躯开始燃烧,汹涌而出的火焰,无形无色。 阿莲娜被引入一片陌生的世界里,她的眼睛忽然很痒,仿佛有什么东西从眼睛里生长出来,酥痒感带着酸麻,如同神经从眼球中被抽离出去。 她看到一片从未见过的世界。 这里的时间几乎是静止着,一条条丝线倒映在视界里,无穷无尽的交织着,在天空上宛若一条银河遍布,是命运,也是岁月,是过去,是现在,也是未来。 她行走在丝带缠绕而成的银河下方,缓缓漫步。 伸出手觉得那条丝带银河触手可及,但不论如何踮起脚尖也始终够不到。 随后能触碰到的也仅仅只有前方垂落的几个线头,这就是她所能把握和掌控到的可能性。 同样是寥寥无几。 指尖触碰这垂落的丝线,她知道只要轻轻一拉,就能如同自己意愿般选择这条道路。 她看到了这条丝线所延伸的方向,每一条都很短暂,每一条都稀疏的很,甚至被截断。 有的线头里衍生出荆棘,刺痛了她的指尖。 这条未来的可能性里,她并不会死,但她也再也回不去欧罗巴,她会成为恶魔,会成为无比强大的恶魔,就此放弃为人的身份,以君主的身份重新君临地狱界,直至彻底忘记人生最初的十几年时间,那段岁月在数万年的生命长度之中显得微不足道也不值一提。 她打了个寒噤,收回手指,这样的未来令现在的她深感恐慌和抗拒。 寥寥几种的选择已经看完。 阿莲娜目光僵硬的凝视着仅有仅剩的少许可能,难道必须在这里面选择一种作为自己的未来么? 成为地狱君主,失去人性;亦或者,在这里死去……根本没有第三种可能。 明明上面的可能性那么繁多,丝带如绸,编织出苍穹银河,但她伸出手踮起脚也抓不住其中的任何一条。 或许未来可能性有无限多,但她无法触及,不是她所能触碰到的天穹。 不论如何渴望,她都被束缚在这里。 即便获得了阿斯莫德的全知,所看到的未来可能仍然是少的让人绝望。 越看越是绝望。 她偏偏又不能不选,神秘在消耗。 瓦斯卡特拼了老命给她开启了一次获得全知的契机,如果错过这一次,她就是被动的选择了最为糟糕的未来。 她必须做出抉择。 巨大的矛盾感和失落感笼罩了阿莲娜,她被推向了命运的十字路口,面临比舍生取义更加艰难的抉择。 千古艰难唯一死,不论是自己的死,还是至亲的死,都是艰难万分不可接受的结果与无法承受的代价。 如何选,如何想,如何念…… 命运朝着阿莲娜露出狰狞的笑,天秤开始倾斜,注定的朝着其中一侧滑落。 其实,这就是命运使然的结果,虽说因为某些人某些事,未来的确发生了一定的变化,但仍然没能逃脱出它应有的樊笼。 沙克斯恶魔侯爵对夏莎的猎杀是早已准备好的筹谋,这个计划准备了数百年之久,早在一开始就决定要猎杀夏莎,那么鲜血公被有心算无心,她理应会死在这儿。 阿莲娜被卷入深渊并不一定是注定的,可若是鲜血公中伏而死,阿莲娜也无法继承姨娘的一切,失去了鲜血公的保护,采佩什一族的衰落无可避免,她同样也很难保护好自己。 因为继承了阿斯莫德的神秘,她一辈子都无法逃离恶魔的觊觎,不仅如此,恰恰相反的是这份血脉的神秘会彻底点燃阿莲娜的复仇欲望,至亲的死亡会将她推上一条不归路。 她迟早会主动拥抱深渊,接受血脉的神秘,成为地狱界的君主,掀起地狱界的战乱,用复仇的烈火灼烧地狱,直至再无她的敌人……这会花费多久的时间,没有人知道,但在这一条充满荆棘、死亡的孤独道路上,唯有阿莲娜能走到最后,冠冕君王,等到那时,她亦不再是她自己。 这是她的未来,也是她的命运,全知如此宣告着她的未来如此,要求她做出诛心选择。 阿莲娜恐惧极了,却还是下意识的伸出手。 她的手掌握住了那充满荆棘的线条,掌心满是被戳破的刺痛感,鲜血流出溢满。 如果真的非选不可,她宁可选择一条将地狱焚烧殆尽的道路,哪怕代价是她自己永生永世都不得超脱此地。 她闭上眼睛,默默道别,面颊划过一滴泪痕。 对不起,夏莎,我救不了您,我拖累了您…… 对不起,缪雪儿,我回不去了,我来不及道别…… 对不起,约书亚,我还是让你失望了…… 对不起,我还是没能见到你,没能等到重逢之日…… 她的指尖一点点的用力,将丝线拉扯,泪流不止,泣不成声。 看着至亲走向死亡而无能为力;看着自己步向绝望的未来而无从选择。 世间的最大悲哀莫过于此。 小=<說%交<流=裙%> ~/7%5++6/#1+3~3&7#&2{6就在这几乎绝望的一刻,忽然她的胸膛深处传来了心跳的声音,有一道淡淡的光芒从心口里飞出,如同一只蝴蝶往前飘去。 光点飞入银河里,停留在了一处看不见的丝线上,于是不可见变成了可见,一条散发着淡淡金色光芒的可能性呈现于眼前,散发着比荆棘丝线更加温暖的味道,整个银河仿佛都被它照亮了。 阿莲娜不知道这是什么,但如果有第三个选择她简直求之不得! 伸出手,握住这条金色的丝线,她期望这会是一个更好的未来。 背后传来一股轻微的推力,她下意识拉住这条丝线,轻轻一拉扯。 下一刻,她被一股力量托起,金色丝线缠绕手臂,仿佛握住她的手腕,只身飞入银河。 阿莲娜回头看去,见到的是逐渐失去颜色的中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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