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苹果味咖啡
阿莲娜的笑容僵住,她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放弃?”
“是啊,因为你是我的好朋友,所以我很宽容的。”缪雪儿说:“我会等到你想开为止。”
“等等!”阿莲娜站起身来,她反驳道:“我何时说过我要放弃了?”
“所以说,”缪雪儿认真的看向阿莲娜:“这才是你的真心话?”
“我……”阿莲娜刚刚提起的底气又开始变得不足,她咬着牙挂:“是。”
缪雪儿的视线有些刺人,阿莲娜几乎抬不起头来,就像是窃贼被主人抓到似的,那种感受在一遍遍的揉捏着良心,折磨着心脏。
“我就知道。”缪雪儿移开视线,低声叹息:“早这么说不就好了?不论是装作愧疚还是惭然,最终也还是不肯撒手,那这份歉意也并非是价值千金,不过是让自己觉得好受一些罢了……骗不了别人,只能骗得了自己。”
“缪雪儿,我……”
“好了,其实我没有那么生气,倒不如说,我很冷静。”缪雪儿轻抚着额头:“终归,我习惯了,你不是第一个,有了朱蒂·槐尔特在前,我早就意识到了,我的魔鬼先生有多么优秀,他可不是只属于我一个人的太阳。”
她又看向阿莲娜,低声说:“但我还是希望你能更清醒一些的知道,这时候还要参加进来,不是什么理智的选择,会受伤的,不单单是伤害自己,也会伤害在这里的所有人。”
阿莲娜咬着嘴唇:“我知道,但是……”
“但是你就是想要被伤害,也想要去伤害其他人。”缪雪儿肯定的说,仿佛自言自语:“因为所谓的喜欢就是这么的不讲道理,如果自己得不到,也不能让其他人好过;倘若是你先来,也绝不会比我更大方。”
“是。”阿莲娜说:“你说的都对,但我们都回不到过去了……抱歉,但我真的是很偏执的人。”
缪雪儿轻声说:“……别后悔,这不会是我们之间的最后一次针锋相对。”
“不后悔!”阿莲娜认真的回应。
两个女孩凝视着彼此,视线和视线碰撞着仿佛火花四溅,似乎要注定做一辈子的敌人。
但下一刻,像是石子投入湖面,这股敌意又烟消云散。
缪雪儿低下头,眼眶微红:“为什么我非得和自己最好的朋友做情敌啊……”
阿莲娜走上前轻轻拥住她:“对不起。”
“为什么要道歉。”缪雪儿难过的闭上眼睛,眼泪划过面颊:“这种道歉,知错不改,一点意义都没有。”
……
半个小时后,缪雪儿和阿莲娜平复了情绪,薛寒泪拍手击散这教人难过的沉默气氛。
云无心也已经换上衣服,她推了推鼻梁上的墨镜。
“走吧,去街上散散心,看新上映的电影吧。”
第一千零九十三章 银瓶乍破水浆迸
香榭中,普通民众的生活节奏并没有发生什么变化,只要没降临在头顶的战争就相当于不存在。
所以该买买,该吃吃,该喝喝,每一天过着幸福充足的美满日子。
香榭丽舍大道边侧的一家咖啡厅中,两名女子隔着一张桌几面对面的坐下。
艾莉薇·槐尔特和夏莎·采佩什。
她们都做了简单的伪装,客人们也自然没认出来这两人,否则以她们如今的知名度,曝光在大街上,立刻会引起数千人的围观。
要说为什么她们会见面,自然不是巧合和偶然,而是夏莎主动要求的一次见面。
艾莉薇也应承下了这次会面,主动约好了时间地点,双方也展开了一场友好的交流。
“好久不见,没想到你一见面就是一通指责呢。”艾莉薇无奈道:“鲜血公终于到了更年期了?”
“哼!”夏莎冷哼道:“说好了情报共享,你们倒是瞒着我很久啊!”
艾莉薇莞尔:“看你的反应,莫不是陛下主动找你解释过了?”
夏莎冷笑两声:“暴君和你们还真是天作之合……在喜欢欺瞒人这一点。”
“多谢夸赞。”
“谁夸你了!”
艾莉薇毕竟是个顶级明星,表演这方面已经近乎于本能,她能很自然的控制情绪的流露,没有一丝一毫的破绽:“那么,鲜血公特意和我会面,就是为了指责我吗?如果真的要抱怨,不如直接去找陛下更直接有效,如果你能说动陛下降下责罚,我也是甘之若饴的。”
“你们沆瀣一气,我说什么有用吗?”夏莎抱着双手只顾着冷笑。
她没注意到艾莉薇眼神里除了戏谑之外的深意:“或许有用呢?毕竟陛下对鲜血公格外重视。”
夏莎的眼角不自觉抽了抽……重视?与其说是重视,不如说是……
‘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可爱’……想到对方这句评价,五百岁老人家差点直接送去吸氧。
艾莉薇问:“你还是对于陛下感到不放心么?所以舍本求末的来找我做什么商量。”
夏莎淡淡道:“我和他之间其实没什么好说的,而且我也不想见到他,眼不见心不烦。”
“是因为阿莲娜·采佩什?”
“不止如此,还有更多方面。”夏莎总觉得和白维对话的过程中,对方会换着法子调侃自己,这让她很不适应,而且有一种被逐渐rua成家猫的既视感,她寻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我作为执政官,和他单独见面当然不合适,万一将来身份暴露,我可不希望被人传出和黄金帝王有私交的流言。”
“但你还是期望从我这里获得什么情报?”艾莉薇想了想:“是和导师相关?”
“你知道?”夏莎立刻追问。
“知道,但不多。”艾莉薇托着腮帮:“反正你想要的答案,我无法给你。”
夏莎顿了顿:“我想知道为什么他选择滞留在香榭,而且编造了一个虚假身份,他到底想做什么?”
“不去问本人吗?”
“他不会回答我的。”
“那你为何觉得我会知道呢?”艾莉薇雍容的反问:“我只是陛下的下属,如何能揣测陛下的想法?他的智慧并非我所能企及的。”
夏莎觉得对方在敷衍自己,但又觉得不像是敷衍,鲜血公略带不屑的撇嘴道:“暴君的智慧?他的智慧都点在艺术上了吧?”
艾莉薇手指轻轻点着脸颊:“鲜血公,你还记得五百年的香榭是什么模样吗?”
夏莎微微一怔,不清楚对方想要表达什么,回忆了一下:“毕竟是很久之前的事了,而且我进入香榭的时间并不长,如果你说的是帝国历的话,在帝国尚未倾覆的时代,我只来过三次。”
艾莉薇又问:“那时候在你眼中的香榭,是什么模样?”
悠久的岁月流逝让记忆有些泛黄,五百多年前的过往,那时的夏莎也不过是个年轻的女孩,跟随着导师的佣兵团四处东奔西跑,在还是学生的时间段里,或许是她最为无忧无虑的日子,但即便是无忧无虑的时光之中,关于帝国的记忆仍然大部分都是晦暗的。
艾莉薇放下茶杯,轻轻转动。
“香榭是帝国时代的首都,其上城区的繁华奢靡甚至许多部分是如今的香榭也难以想象难以企及的,在帝国全盛时期,物阜民丰,流淌着财富梦想,艺术家、吟游诗人都将这里描绘成铺满黄金和白银的权利和财富的汇聚之所,源源不绝的奇珍异物从欧罗巴的各个地方运送而来。”
“这是历史上的记载。”
夏莎说:“全盛期的帝国,或许是这样吧,但我所见的并非如此,帝国末期的香榭,不能说是民不聊生之地,但称之为食人之地一点也不为过,每一寸土地上都流淌着血与泪,奴隶贸易的逐渐崩溃,低效的行政体系,战争的爆发,财富的减少,利益的缺损,既得利益集团和贵族们的贪婪却不减反增,变本加厉的剥削本就贫穷的人,市场经济体制已经变成了垄断的戏码,每隔一段时间就要抬高炒作商品价格收割财富,也不管其中会饿死多少人。”
她望着路边的街道,仿佛眼中倒映出了当年的香榭,她凝视着路边,似乎看到年轻时候的自己也走过这里,她停下步子,看着路边一个巷口中有人活活饿死,有人为了一块发黑的面包而被打的头破血流。
“死气沉沉。”夏莎说:“五百年前的帝国末期的香榭,就像是即将腐烂的肉。”
“那是个悲哀的时代……”艾莉薇点点头,她对此也是亲眼所见,甚至了解的更深,因为自己也曾经是其中的一员:“悲哀到,无人能够拯救它,任何有抱负的人都无法改变这个低效率的行政体系,也无法肃清那些既得利益集团,整个帝国就和香榭一样,已经是身患癌症的晚期患者,快要腐烂——即便是怀有雄才大略的雄主也救不了当时的帝国,打了胜仗掠夺回来的财富远不足以填补国内的空缺。”
艾莉薇一摊手:“实话说,无药可救。”
她又看向窗外:“再看看如今的香榭吧,五百年后的它,说是盛世也不为过吧。”
夏莎望着窗外,明亮宽敞的大道,人们各司其职,市场经济自由流动,人人有衣穿有饭吃,可以追求个性自由,这些普通百姓的吃穿用度甚至比五百年前的贵族阶层还要好,家家户户存放的各类电器用具都是科学技术的核心,法师们可以倡导自由研究成立学派……更重要的是,几乎所有人都是挂着笑容而非愁眉苦脸,行走在街道上可以享受这一刻的阳光温暖,分享整个时代的进步,有一种独特的气质在被塑造。
那是一种文明刻在每一个人身上的最真实印记,一种为了自己、为了理想、为了家国而活的自由。
如果这不算盛世,什么才算是呢?
在她的理解当中,如今的同盟国已经是历史上最好的时代,即便是全盛时期的圣教国也不能比较。
鲜血公骄傲道:“当然算是。”
这也是她和过去的同胞战友们亲手打造而成的盛世。
艾莉薇再问:“你觉得走这一步,容易吗?”
夏莎默然,她摇了摇头,有几分疲惫的说:“容易?哪有一日建成的罗马?走到这一步,我们用了五百年的时间。”
女巫轻声感慨道:“这一切都不容易,正因为来之不易,才要格外珍惜。”
夏莎听够了兜圈子,皱着眉:“我的历史课是不需要补习的,为什么突然说到这些?”
艾莉薇慢条斯理的抿了口香草茶,旋即终于提出关键的问题:“将心比心,既然这些鲜血公知道五百年前的帝国和如今的香榭,那么你觉得……陛下他难道看不见吗?”
夏莎微微一怔。
“孰是孰非,孰好孰坏,其实一目了然。”艾莉薇淡淡道:“陛下他的了解不会比你弱上分毫。”
“但这盛世,是同盟国,而不是帝国。”夏莎顿了顿:“我只是信不过他真的有这般无私。”
艾莉薇服气道:“我很佩服你钻牛角尖的功夫——当然,你的所有疑虑和疑心都很符合常理,站在你的立场上我也并非不能理解你们对于旧神的忌惮,只不过……这种小心翼翼和疑虑疑心在我看来,实在是过于愚蠢了,简直让人忍不住想要发笑。”
夏莎眯起眼睛,鲜红的眸子光芒闪烁:“注意你的用词,艾莉薇·槐尔特,我仍然对你们保留善意,我也认为你们的存在是安全的,但要证明这一点并不容易,若非必要我不想引起冲突。”
“冲突?对谁?”艾莉薇神色不屑道:“非得我把事情说清楚你才能明白吗?”
她按着桌子,指尖用力而发白,在这一瞬间,繁星下第一美人几乎是咬牙切齿诅咒般的念道。
“如今同盟国的这片盛世,正是陛下亲手送给你们的!”
第一千零九十四章 铁骑突出刀枪鸣
气氛有些僵硬,更有些凝滞。
艾莉薇的声音并未掩饰,而是回荡在咖啡厅内。
听到了争论声后的客人们正好奇的看过来,但服务员们已经开始赶人了,进行临时性的歇业整顿。
“艾莉薇大姐头的情绪有些失控啊。”蓝莓舔了舔手指上的巧克力粉。
“可以理解。”喜鹊说:“委屈了这么久,陛下不该背负这样的骂名。”
“好了好了,陛下本人都不在意呢。”贝斯打了个圆场。
“正因为他不在意,所以才会有人感伤吧。”蓝莓自言自语道:“他本该是满载荣耀归乡,却为何落得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的下场?这……”
“太不公平了。”
……
“很有趣的玩笑。”
夏莎仍旧面无表情:“我差点就被你逗笑了。”
她缓缓道:“为了推翻帝国,革命军战死多少人,鏖战多少场,这些血泪的历史是我亲身经历……怎么到了你的口中却成了一个简简单单的‘送’字?”
艾莉薇眯起眼睛,看着对方的倔强,既有些无奈,又有些忍不住发笑。
夏莎因为亲历过战争才明白艰难,但她不会知道,黑色蔷薇在其中活动了多少次,牺牲了多少人,才为革命军创造了一个又一个颠覆性的战果战局。
她也不会知道,帝国军团早就有歼灭革命军的全部有生力量的机会,却一次又一次的错过这个机会,并不单单是因为他们奋勇杀敌和用兵如神。
她无法接受是必然的,因为谁能轻易接受自己用生命争来的荣耀是别人所赐予的?
是啊,可以理解她的想法,可以理解她的倔强固执。
但是,我理解了你,谁来理解陛下呢?
夏莎·采佩什,被过去的认知所困住的人,恰恰是你自己。
“战团战局又有什么意义。”
艾莉薇淡淡道:“如果胜利不是陛下的拱手相送,凭什么革命军能够一路杀到皇宫前方?在你们最为微弱的时候,凭什么能够逃脱数次帝国军的围剿?”
夏莎果断道:“当然是因为情报!情报的优势在我方,帝国军的低效体制中情报泄露,倒是围剿圈没能完成之前就已经突围成功。”
“那么这关键的情报是从何而来?”
“当然是同志们刺探而来。”夏莎道:“帝国军内部也有我们的眼线。”
“你们的眼线?”艾莉薇淡淡道:“更直白的来说,是女巫吧。”
夏莎过去掌管情报和刺杀,她微微色变:“你怎么会知……”
问出这句话的同时,夏莎就已经想到了一个可能性,因为黑色蔷薇正是……
“你觉得,我为什么会知道?”艾莉薇手指敲打桌案:“你不妨猜一猜,作为同志为你们传递情报的那批女巫的血脉后裔,如今信仰的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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