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阿飞
“大不了我辞职就是,天底下又不是只有这一份工作。”
她嘴巴高高地撅起,似又委屈,但更多的是倔强。
“的确,天底下不缺工作,也不止只有这一份,但似乎只有这么一份工作,让你能心安理得的在短时间内筹到你想要的钱。”
神崎裕缓缓放下酒杯,笑容玩味。
少女的小脸煞时变得苍白起来,她嘴角依然挂着不肯屈服的倔强,但眼神已经在闪烁犹豫。
她不可置信地喃喃道:“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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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章:一之濑千鹤!
少女的家境一点都不富裕,甚至可以称得上叫做“贫困”。
她唯一的亲人只剩下自己的奶奶,而这唯一的亲人此刻却还躺在医院的病房里。
做手术是需要医药费的,术后的疗养也需要一大笔的钱。
少女当初之所以会选择冒险来这间酒吧,最大的原因就在于这间酒吧给她开出的工资很高。
其次才是酒吧给的合约保证会保护她的人身安全。
她只是一个吧台的调酒师,充其量也只是前台服务员。
她不需要去陪客,也不接客人私底下的邀约,但她的收入却比一些寻常的陪酒人员更高。
其实说得难听一些,少女在来这间酒吧工作之前,就已经做好了一定的思想准备。
她当时并不太相信合约会真的履行,毕竟自己只是应聘一个普通的职位,却得到经理般的收入待遇。
天底下哪有这么大的便宜随便占,高收益往往代表着高风险。
可没有关系也没有背景,只有一副姣好的皮囊,少女其实已经被逼到绝境。
这也是普通人最大的困境。
一旦遭遇什么不可预料的风险,将没有任何能力进行兜底,稍有不慎,就回到一夜解放前。
她唯一有价值,值得别人重视,能短时间内获得大量金钱收入的,只有自己本身。
选择这份工作,至少还有一个合约保护,不管它能否履行,至少有。
这总比她直接去卖要好得多。
再不济,哪怕实质上都做着一样的事情,酒吧调酒师在名义上也好听得多。
但上天是眷顾自己的。
少女是这样觉得的。
因为她发现酒吧居然真的按照合约去执行,没有让她去做一些超越底线的事情。
她只需要遵守合约的规定,每个月就有固定的工资打入她的账号,能让她拿去付医药费,去拯救自己唯一一个亲人的生命。
少女是无比感激这份工作,所以每天上班都很卖力,常常都超时自己额外加班。
但。。
神崎裕轻飘飘的一句话,就瞬间击破她的梦。
他怎么会知道自己需要大量的钱?
他怎么知道这份工作恰好能提供自己所需要的钱?
少女脸色苍白至极,异棕色的眸子带着浓郁的恐惧。
神崎裕没有回答她,他摇曳着手中的酒杯,淡淡道:“辞掉这份工作,你将会没有任何收入。”
“而短时间内即便被你找到新的工作,新工作的薪酬恐怕能让你活着就不错了。”
“想再拿出一部分去救命,那可真的太难了,对吗?”
救命!
少女再次捕捉到极其关键的词语。
她意识到眼前这个青年,也许不仅仅是知道她需要很多钱,还知道她为什么需要这么多的钱。
这就很可怕了。
她仿佛这一切就像是一个圈套,一个围绕着她而建立的圈套。
她毫无察觉地就陷入这个圈套中,并且一无所知地配合着他们在演戏。
直到猎人把圈套收起,围困在圈套内的猎物。。将。。变成他的猎物。
“你到底是什么人?”
少女颤声道。
神崎裕此刻一改在学院时的温和与懒散,他完美地与酒吧内的气氛融合在一起。
就像是一个浪荡的痞子,一个充满算计的心机家。
他嘴角扬起的浅笑落在少女眼底,不再有任何一丝一毫的动心,而是猎人得手后的喜悦。
她紧张地吞了吞唾沫,絮乱的思绪在顷刻之间便恢复冷静。
“你想要什么?”
她近乎绝望地平淡道。
“不急,我觉得我们应该来一个彼此介绍,毕竟我们还很陌生。”
神崎裕笑眯眯道。
少女嘴角扯出一抹苦涩,也蕴含着浓浓的嘲讽:“我想你已经对我很了解了。”
“陌生的,只是我。”
神崎裕没有在意,继续凝视着她,凝视着她脸上的恐惧与不安。
还有愤怒。
少女深吸一口气,终究还是不敢违背他的意志。
“我叫水原千鹤,不知道您的名讳?”
“水原千鹤?”神崎裕玩味地念叨一声,凑近一些道:“你真的叫这个名字吗?”
水原千鹤,不,一之濑千鹤悚然一惊,只觉得嘴巴干涩。
在他明亮的目光下,她觉得自己所有的秘密都再也无法隐藏。
她低声道:“我叫一之濑千鹤,水原千鹤是我的化名,为了。。为了。。”
“为了掩饰你的身份,好让你的亲人与朋友不知道你在这里工作。”
神崎裕帮她回答。
“对。。”一之濑千鹤颓然地点点头。
这下子她终于确认,眼前的青年就是奔着自己来的。
或者说从她寻找工作开始,这个圈套就是围绕着她而建立的。
她眼圈一下子泛红,哽咽道:“那你叫什么?”
她很委屈,却不能有分毫表露,只能死死地压在心里。
即便那么委屈,她还是要遵循他的吩咐,尽管她此刻很想离开这里。
她努力地在内心说服自己,这是为了奶奶,都是为了奶奶。
自己要忍耐,忍耐。
不管他想要什么。。自己。都要。。忍耐。
这是。。这是必要的代价。
“啧,怎么还哭了。”神崎裕从口袋里拿出纸巾,朝她勾勾手:“过来一些。”
一之濑千鹤咬着牙,不情愿地往前走一步,走到他跟前。
神崎裕温柔地帮她擦拭着眼泪,轻声道:“我最见不得女孩子落泪,也见不到女孩子哭。”
“还好,你还没有哭。”
一之濑千鹤忍住眼泪掉落,尽量挤出一抹微笑:“是。”
他的动作很轻柔,也很熟练,应该不是第一次给女孩擦眼泪了。
一之濑千鹤观察很敏锐,但不妨碍她对他产生了鄙夷。
先前所建立的那么一点好感一扫而空,只剩下满腔的怒火和不甘的委屈。
“嗯,不许哭。”
神崎裕蛮横地要求着,一之濑千鹤被迫地奉承:“是。”
“好像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呢。”
神崎裕见她虽面露微笑,但眼神中的愤怒如火般蔓延,便忍不住透露一些。
一之濑千鹤愣住。
这。。我和他之前认识???
她再次仔细地端详他的脸,英俊是英俊,可她脑海中没有一点记忆。
“请问。。我。。我和您认识吗?”
她有些不安地问道。
“认识,但也算不认识。”神崎裕开始打谜语:“毕竟我和你还没有见过面。”
一之濑千鹤心底的委屈一下子点燃。
她一巴掌拍开他的手,冷声道:“请您不要这样。”
“虽然。。虽然我无法拒绝您,但是。。请您不要这样戏耍我。”
她双肩颤抖,苦涩道:“我是人,不是玩具。”
神崎裕慢条斯理地把纸巾揉成团,然后拿出剩下的纸巾,递给她:“那你自己擦。”
她慢慢地接过,动作轻柔地帮自己擦拭。
直到泪珠都消失,她深吸一口气,强声道:“您到底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呢?”
“你好像很生气。”
神崎裕依旧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一之濑千鹤嘴角扬起一抹冷淡:“您觉得我应该开心吗?”
“我觉得应该是开心。”神崎裕咧嘴一笑,笑容灿烂。
但她只觉得刺眼和恶心。
“被人当做是圈养的动物,养在笼子里随时都要承受被宰割的命运,这在您看来也是值得开心的事情吗?”
一之濑千鹤也是一个小暴脾气。
她知道自己不能得罪他,所以想尽量说好听一点。
可惜,还是控制不住。
“你不是被圈养的动物,我也不是想吃肉的猎人,不必想得那么复杂。”
神崎裕轻声道。
“那是什么?”一之濑千鹤心理防线近乎崩溃:“你想我跟她们一样?”
她手指赫然指向舞池。
舞池上的女孩们正卖弄着风骚与美色。
“还是。。像她们一样?”
一之濑千鹤指尖一转,转向另一侧。
昏暗的坐台上,援交的少女正缩在比她不知道大多少岁的男人怀里,强颜欢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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