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阿飞
此话无疑会强烈地刺激到雪之下雪乃。
一瞬间她就会想起上次那一幕。
自己的姐姐同样以这种借口拜托他来照顾自己。
结果呢?
雪之下雪乃本就面无表情的小脸更是泛起阵阵寒意,完全没思考这些话究竟是不是平冢静说的。
方才的恬静与圣洁荡然无存,唯有拒人千里的严寒。
“我不是小孩子,不需要这种无谓的照顾。”
雪之下雪乃拒绝的意思很明确。
神崎裕耸耸肩:“没关系,我暂时手上也没有别的事,坐在嘉宾席也是看,站在这里也是看。”
他一副无所谓的态度,进一步刺痛雪之下雪乃的自尊心。
她呵呵一笑:“我有关系,其实我不怎么想说出口,但你如果非要呆在这里,那我只能走开。”
“哦~”神崎裕恍然大悟道:“原来是你不想和我待在一起。”
“很稀奇吗?”雪之下雪乃深吸一口气,淡淡道:“我和你的关系,之前就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我只是觉得没必要弄得跟仇人一样。”神崎裕“落寞”地试图补救一下这段关系。
雪之下雪乃闻言,忽而噗嗤一笑。
她笑容灿烂,宛若冰雪消融,从雪上盛开一朵花。
只是这烂漫的花藏着更冷冽的恨。
“如果你能抛弃你的居高临下,抛弃你的自以为是,那我很乐意与你回到从前呢。”
“可惜,这是不可能的,不是吗?”
雪之下雪乃笑容越灿烂,语气就愈带着刺:“你从来都不觉得你自己会有错,也从来都不会去改变自己。”
“你只需要别人顺从你,需要别人为了你而改变,你就是一个绝对以自我为中心的彻头彻尾的自私鬼。”
神崎裕“愣住”:“我只是。。”
“你想说你只是接受平冢老师的委托,答应她的请求,是吧?”
“你完全没有一点问题,你是被委托者,来照看我这个孤苦伶仃的可怜人。”
雪之下雪乃对神崎裕的看法也依旧没有改变。
她十分、极其、极度讨厌神崎裕这种态度。
“那我也很明确地告诉你,我不需要。”
“她有委托的权力,我也有拒绝的权力!”雪之下雪乃咬牙切齿道:“我光是觉得和你站在一起,就感到浑身的恶心。”
“这种恶心,会让我无时无刻都想逃离你,想躲得远远的。”
“我并不想把这些话说出来,只是你的脸皮也厚得跟以前一样。”
“所以不管你对我多么不喜欢,我都要说出来!”
雪之下雪乃深吸一口气,嘴角的笑容终于有些真挚。
“看来把心底话毫无保留地宣泄出来的感觉的确很爽快。”
“现在,请问,你听懂了吗?神崎前辈。”
神崎裕脸色平淡,平淡得如即将爆发的火山。
但雪之下雪乃毫无畏惧。
对他长期积累的哀怨终于演变成不可收拾的恨意。
他的不管不顾与无所谓,也让雪之下雪乃为自己的担忧和愧疚感到好笑。
既然他这般无情,那自己不需要再保留任何体面。
“我觉得你还是存在一些误解。”
神崎裕强忍住怒气,尽量保持冷静。
“误解?没有误解。”雪之下雪乃长发随风飘舞,淡淡道:“既然你不想走,那我走。”
她迈开脚步,往另一侧的方向移动。
“雪乃。。”神崎裕也迈开脚步打算去跟随。
雪之下雪乃当即冷声道:“站住,不要跟着我!”
她为了躲避神崎裕,故意走到灯柱的一侧,绚烂的灯柱近乎完全遮挡住通往舞台的视线。
可以说这里对于舞台而言,就是一个死角。
舞台无法看到这里,站在这里也很难看到舞台。
雪之下雪乃这是直接不给神崎裕任何借口。
他不是说坐着也是看,站着也是看吗?
有种就跟过来这里。
神崎裕停在她不远处的位置,试图开个玩笑道:“你站得那么靠近灯柱,万一灯柱等会砸下来,你可就遭殃了。”
雪之下雪乃将其理解为他的激将法,她微微一笑,轻声道:“无所谓,就算灯柱砸下来,哪怕把我砸死,也不需要你理会。”
“我只是担心我等会如何去救你。”神崎裕耸耸肩。
“大可不必,千万不要对我有这种同情心,真的。”
雪之下雪乃一字一句道:“就像我之前说的那样,就算我被砸死,你也不需要理会。”
“哈,不要开玩笑,等会要是真的砸下来怎么办?”
雪乃颦起眉,扭头看一眼七彩闪烁的大灯柱。
怎么可能~
就算砸下来,也不可能是这个方向。
她勾起一抹轻蔑:“这样吧,按照这个距离,等会它如果砸下来,你能从它手里把我救出来,那我就心甘情愿地成为你的玩具,如何?”
“我只是关心你。”神崎裕叹气道。
“不需要,谢谢你的关心,如果你不能做到,那就看着我被砸死就行,我不会怪你的。”
雪之下雪乃嘲弄着他的关切,自觉是他虚伪的表现。
神崎裕却在心底暗笑一声。
flag还是不要随便乱立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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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八章:塌!
flag这东西,立得越是响亮,到时候结果就会越打脸。
这与墨菲定律有异曲同工之妙:凡是可能出错的事有很大几率会出错。
任何事情都有坏的一面,并且再正面的导向也无法掩盖结果有可能导向坏的一面。
当然墨菲定律还有另外一个概念更让人所熟知:你越觉得有可能发生的,偏偏就会发生,俗称心理暗示,也带有某种玄学的直觉。
雪之下雪乃的笃定不是没有道理的。
换做任何一个正常人,都不会觉得这根灯柱会莫名其妙地砸下来。
然而意外之所以被称之为意外,就在于它是无法观测,也无法预见的。
除了神崎裕。
他站得稍微近一些,同时默默地调整一下角度,方便到时候能迅速接近雪之下雪乃。
与此同时,舞台上悄然浮现薰的身影。
第三个节目也是合奏,而这合奏中,薰是主C之一。
跟随着人流,她自信地握着小提琴,走上台,站到所有人的目光中心。
薰微微扬起下巴,没有一丝怯场,尽显自信与飞扬。
而她的目光下意识地往台下望去,寻找着神崎裕的身影。
寻找,不停地寻找,快速掠过一张张闪烁着热切的脸颊,最后她终于找到了站在角落一侧的神崎裕。
他抬起手,微微地摇曳,与她打着招呼。
薰嘴角的笑容愈发明媚。
而与她的明媚相对应的,是神崎裕微笑下的一抹哀伤。
只能说很不巧,灯柱砸落的时刻,恰好就在这第三个节目的中途。
在以往的记忆中,薰并不是固定会参与这个节目。
相比于一定会砸落的灯柱,薰的上场时机是很随机的。
但这一次的轮回,上天将薰安排在这个微妙的时刻,也是无形中对他的一次考验。
灯光骤然变得黯淡,全场落入一片的漆黑之中。
清脆的琴声率先响起,接着是小提琴悠扬的伴奏,灯光也随着音乐的变化而慢慢明亮。
聚光灯下,宫园薰闭上双眸,全神贯注地投入到演奏中。
忽而,乐声急速变奏,在即将到达高潮之时戛然而止!
全部的灯光都聚集在薰身上,她睁开眼眸,调整琴弦,目光坚定,拉响一首独奏。
伴随着悠扬的小提琴声,这首曲子。。。
神崎裕听着听着便有些诧异。
他没有想到薰居然会在这种情况下,演奏他的单相思。
他注意到舞台上其余乐手的表情也有点奇怪,这应当不是提前就准备好的内容。
又或者是:这是留给薰自由发挥的时间。
只是他们没有想到薰会选择神崎裕的单相思作为自由发挥的曲目。
同时,在场有不少的观众都听了出来。
连站在灯柱阴影下的雪之下雪乃都把目光投向他,一样闪烁着诧异。
一瞬间,不仅是台上的薰备受瞩目,连站在角落处的神崎裕也备受瞩目。
薰在台上演奏他的曲子,这无疑有种很强烈的暗示感。
哪怕薰本身的想法只是单纯地致敬或是表达对神崎裕的感激,甚至于纯粹喜欢这首曲子所以才选择它。
这都无法掩盖众人的八卦与好奇之心。
在这种公开正式的场合,每一个行动背后都蕴含着不一般的含义。
因为人类是很擅长吃瓜,也很擅长脑补的生物。
神崎裕没有丝毫责备薰的意思,他不觉得她这样是故意想表达什么,或者借助这种场合来施予他某些压力。
他很了解薰,这真的只是她的一种表达感激的方式罢了。
所以非但没有责备,他对薰更升起一抹深沉的同情。
因为接下来发生的事,也许会给她带来非同一般的冲击。
众人都沉浸在薰的独奏中,雪之下雪乃也很快把注意力从神崎裕身上转移。
她这个位置是无法看到舞台上的场景,但没有关系,音乐演出本来就不需要靠视觉,而是依靠聆听。
这种遮蔽视线的方式反而能令她更好地放松下来,默默地闭上眼。
与此同时,悠扬的小提琴琴声也掩盖住灯柱下微微发抖的绳索与螺丝钉。
忽而,一阵狂风袭来,带来了凉爽。
但神崎裕的心底却猛地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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