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阿飞
平淡的语气,平静的表情,但那双蔚蓝的眼眸却闪烁着耀眼的依赖。
神崎裕表情一愣,和纱又缓缓道:“你好像成功地做到了呢。”
“成功地做到让我对你产生依赖。”
“成功地做到让我无论在做什么,都会不经意地想起你。”
她嘴角微微翘起,笑容有一点苦涩,也夹杂着难以言喻的甜蜜。
“在遇到你之前,手机对我最大的作用就是查资料。”
“至于网上聊天什么的,我既一窍不通,也不感兴趣。”
“我也不怕坦率地告诉你,这几天的我很奇怪呢,奇怪到连我自己都很不可思议。”
说一些掏心窝子的真心话,想一些点滴的甜蜜回忆。
冬马和纱的目光渐渐从他的身上游离而开,却也没有转向任何地方。
眼眸会茫然,那是大脑在回忆,在沉思。
进而游离的状态持续了那么一会,焦点又渐渐地聚拢,围绕在他的脸上。
“以前的周末,我起床第一个想法是去练琴,然后看情况吃不吃午饭,下午也是练琴,可能也会睡午觉。”
“但这几天,我睡醒第一时间居然是看手机,将手机捧在手里的时间甚至都比触摸琴键的时间更多。”
“呐,裕,你说这样的我,还有可能成为伟大的钢琴演奏家吗?”
神崎裕默默地看了她一会,然后抬起手,捏了一下她的脸。
冬马和纱一愣。
他笑着道:“这些话从哪里学来的?这可不像你的风格呢。”
“什么?”
“没什么~”神崎裕温柔地摩挲着她的脸颊:“祝贺你,和纱,你距离伟大的钢琴演奏家这个目标又近了一步。”
“别闹,我没有开玩笑呢。”
冬马和纱微微皱起琼鼻,有点不满。
“我也没有开玩笑。”神崎裕认真道:“我是真的在祝贺你。”
“还记得我之前是怎么和你说的吗?”
“还记得你的缺点是什么吗?”
冬马和纱回忆一下,迟疑道:“感情?”
“嗯。”
神崎裕咧嘴轻笑:“在技巧方面,你已经经历过不知道多少次重复又重复的训练。”
“但在感情上,你却像是一张白纸一样单薄。”
“可现在不一样了呢。”
“你现在想要演奏甜蜜,你就能演奏甜蜜,你想演奏快乐,你就能演奏快乐。”
“即便是你之前最不擅长的煽情,现在也似乎变得很有长进。”
“连我都被你感动到了。”
冬马和纱听着听着,眼眸中的光彩愈发闪耀。
她似乎明白了。
感情是需要经历的,是需要经验,也需要记忆的支撑。
一首曲子,它是悲伤的。
她就需要从脑海中寻找“悲伤”的记忆,然后去回忆这种情绪,将这种情绪沉浸到曲子中。
同样的,如果是快乐的,甜蜜的,俏皮的,她也一样需要从自己的记忆中提取。
不曾体验过,就不知何谓情感。
她很擅长悲伤与忧郁,也擅长悲怆与激昂。
因为她从她的母亲身上,得到了太多这样的记忆。
但她不会快乐,或者说不明白要如何表达自己的快乐。
属于她的快乐记忆太少太少,少到她都很难想起。
可现在不一样了。
好像真的不一样。
提起快乐,她脑海中能浮现他的模样,能想起他被自己咬得哇哇大叫时的狼狈,能想起自己有多幸灾乐祸他的狼狈。
而提到甜蜜,提到满足,她也有和他的回忆。
那是他抱着自己在怀里暖声安慰,也有关切自己的生病,时刻叮嘱与照顾时的温柔。
好像人是需要这些情绪的,也是需要这些记忆的。
有了这些体验,和纱好像变得更从容了一些,更自在了一些。
她轻轻地握住他的手,将他的手背覆盖,嘴角扬起,俏皮道:“没看到你的眼泪,我很难相信你有感动到呢。”
神崎裕嘴角微抽:“我已经忘记我上次流眼泪是在什么时候了。”
“那你会为我流眼泪吗?”
和纱怅然又真挚地看着他。
“我只能确定你会为我流眼泪,而且不止一次。”神崎裕在此刻目光忽而有点闪躲。
但和纱却没有注意到他的闪躲。
她还以为是他的调侃。
因为自己在他面前确实哭了好几次。
“这样一点都不公平呢。”
和纱嘟起小嘴,略带一点幽怨。
“所以你果然是爱上我了。”神崎裕嘴角微翘:“你的生活到处都是我的影子。”
“呵,真是多亏你不留余力地入侵我的生活。”
和纱“傲娇”道。
但面对他肯定的陈述,她却还是没有反驳。
“嘛~只能说我可能有点喜欢多管闲事。”神崎裕收回手,枕着自己的后脑勺。
“我有点讨厌你的多管闲事。”
冬马和纱突然轻声道。
“是吧?被一个家伙强行闯入自己的生活,这肯定是一件很糟糕的事情。”
神崎裕自嘲道:“换做是我,我也很讨厌。”
“不,不是这个。”
冬马和纱微微摇头,那蔚蓝的眼眸藏起一抹哀:“裕,你能不能。。”
“嗯?”
夜深人静,最适合谈心。
也适合表白。
或许谈心与表白都不对,只是在这种安静的氛围下,人更容易放下自己的防备。
这次轮到她伸出手,半个身子都已经挪移到半空,只想抚摸他的脸颊。
“怎么?”
神崎裕直勾勾地看着她,看着她发亮的眼眸,看着她的犹豫。
似乎是做好了心理准备,她深吸一口气,将心里话豁出去。
“你喜欢我吗?”
“喜欢这样笨拙的我吗?”
她低声呢喃,带着前所未有的温柔,和怯弱。
“我不会做料理呢,也不会做药膳,也不懂什么叫贤惠。”
“我也不会写作,不会和人打交道,不会说话。。。”
越说,她的声音越小,底气也越小。
但她说的每一个,背后都有一个实际的例子。
这也一一闪过在神崎裕的脑海,他甚至能瞬间想起这话语中的例子。
他不由得露出轻笑。
说到最后,冬马和纱自己的底气和勇气都被耗尽了。
她胆怯地收回自己的手,背过身失落道:“我好像没有什么优点。”
“只会给人添麻烦,噢,还会弹一点琴。”
“如果我是男孩的话,应该也不会喜欢。”
但这不过是一种先贬低自己的策略罢了。
和纱内心深处的期待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强烈。
当她“自暴自弃”后,还煞有其事地小心翼翼地瞄他一眼,问道:“对吧?”
神崎裕十分认真地点点头:“对。”
冬马和纱:?
她咬着牙,将床上仅剩下的被子也一股脑地扔给神崎裕。
他接过被子,然后迅速地给自己盖上。
“谢谢,不过你不要枕头,也不要被子,你怎么睡啊?”
冬马和纱冷着脸,起身冷冰冰道:“我回去睡。”
“那~晚安?”
神崎裕藏着笑意,认真叮嘱。
冬马和纱目光如刀刃般锐利地盯着他,即便是窗外皎洁的月光,也不及她的眼神凛然。
她只是“做做样子”,但没有想到神崎裕居然真的这样回答。
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不生气,不生气。
冬马和纱反复安慰自己,但始终都很难咽下这口气。
哪怕只是虚假的“不喜欢”,她都无法接受。
她憋着一肚子气,下床。
但她的足尖却精准地踩在神崎裕的腿上,然后毫不留情地将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他的腿上。
仿佛他的腿才是地板。
嘶。
神崎裕吃痛道:“踩到我了!”
“哦。”
冬马和纱反应平淡,然后将足尖从他的腿转移到他的腹部。
这更是绝杀。
饶是神崎裕体质强悍,也有点难以承受这种点对点的重量压制。
“喜欢喜欢,我喜欢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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