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明月本无尘
而对于爱因兹贝伦家,‘恰当’显然不包括男女之事。
甚至于爱丽丝菲尔此刻产生的想法,都是生物本能居多吧。
“你应该安静一点,等王姐回来,就可以离开了。”亚瑟看了爱丽丝菲尔一眼。
好在爱丽丝菲尔表现得非常乖巧,亚瑟吩咐一声后,就没有的多余的举动。只是脸上,还带着些许雀跃。或许能够看到亚瑟,就足以让爱丽丝菲尔感到满足了吧。
不一会儿,阿尔托莉雅独自返回大厅,身上气息变得更加清冷,换上了适合战斗的骑士装饰,且手中握着解开风王结界的黄金之剑。
“梅林呢,被你干掉了吗?你应该知道,他只是一道投影,你的行为只是无意义的发泄罢了。”亚瑟淡淡出声询问。
“我知道。”
“你们都谈了什么?”
“老师他···向我忏悔,把不列颠的一切都当做一张完成的画,而我,则是画中最令人深刻的一笔。他说,不列颠是悲剧,是注定的命运,所有罪业最初源头都应当算在他身上,而我——”
阿尔托莉雅的语气很冷,说着说着,便没再继续。
看样子,并不是心死导致的无感情,而是太过复杂的情绪表现出这般毫无波澜吧。
不过···悲剧么?
啊,是的。人类钟爱悲剧艺术,只有悲剧才能给人留下动人心弦的震撼之美,只有悲叹与遗憾,才能是人产生难以忘怀的深刻印象。如果说阿尔托莉雅的一身便是悲剧艺术,那么定然是有资格刻印在人类史上的‘完美’故事。
“那你好受些了吗?”亚瑟使用戏谑的语气:“你也听到了,一切罪责都应当由梅林来承担。而你只是他打造,并变相操纵的一件工具。任何时候,任何事情,只有工具是无罪的。”
“我···无法接受。”
声音落下,阿尔托莉雅再无继续交谈的意思,默默走到爱丽丝菲尔身边,甚至没有对爱丽丝菲尔此刻的行为进行丝毫指责或阻拦。
就如同沉默死寂的死物。
见状,亚瑟没有询问或开导。
一行三人直接返回爱因兹贝伦城堡。
顺带一提,没了卫宫切嗣的影响,爱丽丝菲尔也没有养成奇怪的兴趣。至少归程在出租车上,显得非常老实,相安无事。直到车辆停稳到冬木郊外,爱因兹贝伦城堡结界边界的位置,三人徒步穿越森林。
其实亚瑟撒了个谎。
爱因兹贝伦城堡根本没有舒适度可言,难道指望一个刚出生没几年,全部记忆基本上都是如何赢得圣杯和被改造时痛苦的人造人,去侍奉亚瑟吗?
而且交通不便,甚至连一个电视都没有,就更别说打发时间的游戏了。
满分一百,爱因兹贝伦城堡最多三十分。
那么,亚瑟坚持前来的目的,就可以想象出了。
回到城堡后,阿尔托莉雅一言不发的回到自己房间,开始自闭。
爱丽丝菲尔则是看着坐在沙发上的亚瑟,想要接近却没有足够的勇气。思考了半响,才缓缓在旁边的沙发落座,可怜兮兮抱着双膝,就像一只被遗弃的小奶狗。
由于那副模样太过可怜,亚瑟都有些看不下去了:“行了,想问什么就问吧。既然以客人的身份来到这里,姑且不论你的承诺,就当做是报酬好了。”
见亚瑟终于肯出声,爱丽丝菲尔立刻笑了起来。
“陛下,我其实想问,您···不觉得这样对待SABER太残忍了吗?毕竟她也是亚瑟王,只有这个身份是毫无疑问的真实。”爱丽丝菲尔轻声问道。
确实,她被亚瑟魅惑。
在见到亚瑟容貌的一瞬,身心全部都被俘获。或许在这短暂的时间,这样形容听上去苍白无力,甚至有些可笑,但爱丽丝菲尔对亚瑟产生的感情,确实是爱无疑。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只是亚瑟面容与气息对人们而言委实太过香甜美妙,使得原本对美丽事物自然而然产生的欣赏无限放大,然后变成了货真价实的爱念。因而,亚瑟总会将自身的独特魅力,称之为诅咒。
但那真的是邪恶的力量吗?
并不是。
因此,魅惑并不会将爱丽丝菲尔变成傀儡,依旧有自己的感情,依旧记得曾经最为亲密的阿尔托莉雅。
可以说,爱丽丝菲尔对阿尔托莉雅的感情并未有丝毫变化,只是优先顺位更改了一下。
自然,会对阿尔托莉雅的遭遇表示同情和不忍。
“在宴会上,您做的有些过分了,那样欺负SABER。”
“欺负吗?”亚瑟没有生气,反倒莞尔:“确实,其他人嘲笑、鄙夷,但把利刃刺进她的心灵,将其破坏的支离破碎的人,确实是我。”
“明明都是亚瑟王,您也说过,理解SABER。”
“嗯,我说过,正是因为理解她,所以我才会说出那些话。你觉得我只是单纯的在撕开她心灵的创伤么?果然,你还是不懂啊,爱丽丝菲尔,我是亚瑟王,或许在未来会永恒统治不列颠吧,而她,阿尔托莉雅,是骑士王···不,应该说是骑士吧。”
基于结果的不同,他和阿尔托莉雅之间的地位一开始就是不对等的。
阿尔托莉雅希望守护人民,守护国家,那种强烈的愿景,比起一位王来说,更像是一名高洁的骑士,一位令人爱戴的将军,一位不染凡尘的神圣。可是那种愿望放在王身上,就沉重过头了。
“首先,爱丽丝菲尔,我在这里提出一个最本质的问题吧。为何最早的记录开始,人们会将普通人和英雄明确的区分开来。明明都是人类,但提起英雄的时候,就一定会抱着各种感情区别对待呢?那种憧憬和疏远感,对着其他人,乃至英雄本人,都是非常不公平的事情。但是没有人改变,反而乐在其中,很奇怪吧,不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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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0:本王很强,所以无需担忧
英雄?
凡人?
这个问题的答案千种千样,没有一个绝对正确的答案,也可以说,所有的答案都是正确的。让爱丽丝菲尔面对这样的问题,并得出符合亚瑟心意的回答,未免太为难人了。
可是想了想后,爱丽丝菲尔还是决定开口。
“···因为人们很尊敬英雄,毕竟英雄会帮助大家。”爱丽丝菲尔用试探性的语气,给出了回答。
看样子,这姑娘自己都不确定。
“唔姆,可以这样理解吧,爱戴、尊敬,慢慢演变成憧憬和敬畏。但这还不足以解释英雄的本质。在古代,所谓英雄是异于常人的强者。强大到了人们只能仰望,无论如何都产生不了竞争心的存在。自然,在诸多故事当中,很多英雄的传说,都被加上了类似于这样的一句话——”
“‘他,背负着使命。’那么问题来了,这使命由何而来?命运么,还是英雄们本身的期望,和命运恰巧重合了?不,都不是的,归根结底,那是人们寄托给英雄的期望。”
“因为人们明白,自己无论如何都实现不了自己的目标,所以将理想交付给有能力实现的人。听起来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对吗?然而事实呢,单方面的期盼,将理想强行施加给他人,这种做法有丝毫正当性可言吗?”
“没有吧,那不是值得称道的事情。可是在大多数时候,才能、天赋、意志就是永远不可能跨越的天堑。因此即便人们意识到这样做不对,那只是自己个人意愿的期待,依旧会将这份怀有浓郁情感的沉重责任,强行交托给他人。”
“毕竟,交付的对象可是英雄,如果是英雄的话,应该能够轻易克服一切困难,完成人力不可能实现的奇迹吧。所以,人们只会用憧憬和敬畏的目光看待英雄,不知觉就会产生明确的疏远感,进而明确的区分。因为在普通人眼中,所谓英雄,就是背负着沉重‘使命’,并有能力完成,可以当做信仰的强大之人。”
‘就是’?
何其可笑的词汇,世界上没有一件事情本还如此。
更令人无法接受的是——
疏远并不是原本就存在,而是众多人们的愿望,在英雄和普通人之间铸造了一道名为‘距离’的高墙。
听到亚瑟一口气说完的这番言论,爱丽丝菲尔脸上浮现出似懂非懂神色。
虽然话说的难听,但这确实是古代英雄们最直接的表现形式。
英雄和普通人最大的区别,实际上不是什么能力或才能的差异,而是身上背负的期待、愿景、希望多少的区别。
或者换句话说,古代时候,与其说是人们憧憬英雄本身,倒不如说是在憧憬英雄所代表的含义。
只要能够理解,自然会被其感动、震撼,然后为其添加崇高等令人向往的标签。
“这···这种事情,不是很残酷么?背负众多不属于自己的愿望,并且努力的去完成,那真的是人类能够做到的事情吗?”爱丽丝菲尔张着嘴巴,虽然只理解了一点儿,却也为之震撼。
“嗯,是很残酷,无数愿望,不断累积,总有一点天会将英雄压垮吧。所以,‘释然’和‘自我救赎’就成了很多史诗当中重要的主题。否则的话,英雄也会被众多并且沉重的责任逼疯。也只有那些具备绝对性个体意志的人,才能够走完波澜壮阔的一生吧。”亚瑟点头认可。
所谓正常,就是符合大部分群体的平均值。
而思维正常的人,是根本不可能背负得了人们施加在英雄身上的愿景。
只有意志绝对自我,不为他人改变,自始至终都贯彻自我的存在,才能够作为‘人’完成属于英雄的一生。
在诸多史诗中,能做到这一点的英雄,不会多,也不少。
“可惜,阿尔托莉雅并非这类英雄。她没有强烈的个体意志,也没有得到释然和自我救赎。所以在我们眼前呈现出的形态,才会如此高洁,同时又如何悲情。”亚瑟叹息一声。
“这样的人生,太辛苦,太悲哀了。”爱丽丝菲尔情绪变得低沉。
一想到阿尔托莉雅的一生原来是如此,爱丽丝菲尔就不由得同情。
如果另一个自己,一生都是如此悲哀的话,难怪会厌恶呢。
“这就是陛下讨厌SABER的原因吗?”
“讨厌?不,你误会了,爱丽丝菲尔,本王从未讨厌过她,相反,我非常怜惜她。知道吗,阿尔托莉雅成为王的初衷,其实很纯粹。希望‘让所有人都脸上都露出笑容。’只要人们笑着,就可以牺牲自己的一切,只有那样绝对不会错误的。”
亚瑟忽然爆出使人错愕的宣言。
怜惜?
通常来讲,怜惜一个人,会把对方打击到自闭吗?
这种怜惜方式太诡异了呀!
“所有人都露出笑容,幸福的世界,是可以被实现···或者说,任何世界真的允许那种理想乡出现吗?”亚瑟好似呢喃的询问。
那种绝对的乌托邦!
凝视着亚瑟,爱丽丝菲尔原本想要说出。您的国度,不就是人人幸福的乌托邦吗?可是看到亚瑟脸上的表情,女孩犹豫了。
不存在的吧,毕竟乌托邦的本意是,不存在的地方。
是啊,世界上任何时代,任何位置,都不可能存在真正的乌托邦。
让所有人露出笑容。
正常人听到如此愿望,应该都会对之嘲笑吧。
何等天真的执着。
“但是,唯有善良坚强的人,才有勇气背负如此愿望。尽管可笑、幼稚,可那沉重的梦想,不是可以贬低的存在。”亚瑟语气蓦然严肃起来。
这才是他对阿尔托莉雅真正的评价。
他否定那种愿望,不承认对方的理想。内心深处却没有对阿尔托莉雅产生过一丝一毫的鄙夷。
“但是陛下明明——”
“她现在是只剩下悲哀的存在,依旧能够行动,某种意义上是在进行自我惩罚。明明没有任何过错却要被惩罚,如此不合理。换言之,你看到的阿尔托莉雅,并非原本应该表现出的样子,而是在剑兰之丘上,见证了国家的灭亡,已经坏掉之后的样子。”
“SABER她···坏掉了?”
“是啊,彻底坏掉了,残留下的,只是名为骑士王的残渣。我说过,她本无罪。将她变成这在这幅模样的,是梅林,也是整个不列颠。所有人当中没有任何人和她这样说过,感到悲伤和痛苦可以哭出来,一个人坚持不下去,可以救助同伴。”
“被人们不断寄予愿景,沉重的责任最后被压垮。SABER她就是陛下您说的——”爱丽丝菲尔一时失声。
“当她举起黄金的圣剑,光华闪耀的时候,又有谁会在意,她其实也只不过是一个女孩子呢?”
阿尔托莉雅已经疯掉了,坏掉了。
被巨大的责任压倒。
无法再站起来。
所以才会诞生出,如果王不是自己,如果自己当初没有拔出选定之剑,或许不列颠就能被拯救的荒谬愿望。
所以,亚瑟看到阿尔托莉雅第一眼的时候,就产生了如是想法:啊,这家伙,不行啊,已经不行了。
骑士少女缅怀于过去的悲剧,已经无法在踏步向前。始终活在地狱之中,只会坠落更深处的地狱。
因此——
“我和她不同,本王很强,绝对不会倒下。即便面对世界破灭的天灾,也能从容应对。那么,她的愿望,就交给本王背负,而她,只需要乖乖待在本王身边见证便足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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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1:只有远坂受伤的世界,完成了
夜,远坂府邸。
刚回家的远坂时臣,不出意外的没在家里找到吉尔伽美什的踪影,对此表示叹息。
任谁付出巨大代价,却没有得到相应成果,甚至连一句赞赏都没有,心态都不会平衡。这一点上,远坂家主也不能免俗。
另外,对于ASSASSIN出现在宴会上,他自然表示不满与不解。
第一时间便唤来了自己的弟子,言峰绮礼。
作为这次圣杯战争开始之前,就被选中的御主,言峰绮礼对远坂时臣来说,具备不错的价值。因此很早就拉拢,对方也让他感到满意,收集到了不少情报,并且一直将ASSASSIN隐藏的很好,且没暴露和远坂家的关系。
然而正是这样所有方面均符合自己心意的弟子,这一次却在没有商量的情况下,做出了计划外的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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