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半月斩
丨物理可以取代源石。
丨科研技术新突破，有望彻底解决能源问题。
丨供暖改造，取暖不再烧壁炉。
丨帝国需要狠抓教育。
看着那些一听就不能给女帝看的标题，还有论文一样的内容，乔恩突然找到了一些乐趣。
他有一部智能手机，但断网了，除了看看时间，滑滑屏幕，还有翻一下看过不知道多少遍的离线小说以外，就没别的可干的了。
他很庆幸有人把这批文件送来，而且里边还真有些能用的，但大多数都是让人笑得捶桌那种废话。
屎里淘金了属于是。
乔恩披着大衣坐在沙发上不停翻阅文件，也让他对乌萨斯的了解再一次加深。
首先是教育方面，圣骏堡有一所大学，唯一的一所，其他学校基本都在各公爵领内。
教育体系也比较完善，大中小都有，知识也跟现代基本无异，就让乔恩感到非常迷惑，这到底是什么时代？
落后的社会体系，却有这么完善的教育系统，科技说实话也不算低，在看起来绝对不可能存在汽车的年代，居然已经有了飞机。
这勾起了乔恩强烈的好奇心，让他忍不住继续看下去。
他对这个世界了解甚少，但也不能说是一无所知，只了解一些基础世界观，所以这种探索，就好像读小说一样上瘾。
凯尔希起了个早，惊讶地发现乔恩居然还没睡。
“老爷，注意身体。”
“啊，嗯，凯尔希，早，这玩意真是太上瘾了。”
乔恩拍了拍那一摞文件，他一夜才看了一半。
凯尔希看他这幅样子，深深叹出一口气，我还以为老爷他没那么勤快，现在看来是我错了。
他连夜赶工的样子，真的很称职。
但乔恩只是久违的找到了刷小视频的爽快，不由得忘了时间罢了。
和凯尔希一起吃了早餐，依然是乌萨斯大列巴，还有两根肉肠，不得不说，吃习惯的情况，这玩意挺好吃。
乔恩很希望凯尔希能给自己个早安吻，但她很忙，今天就算了吧。
这种老夫老妻的日子着实让人上瘾，吃完早饭，妻子去上班，丈夫在家看报纸。
嗯，可能有些反了。
今天倒是没有一堆人来烦他，可能是昨天一口气把文件都给送过来，难得他闲了下来。
自从被宣布上位之后，就被女帝带去维多利亚，然后又是庆功宴，哪有闲工夫办公。
好不容易闲下来了，肯定被人瞅准了机会，不然下次可就真的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这些文件大多都是一些底层官员写的，甚至有一些大学生。
无一不是想让自己的想法被重视，然后得到进入高层的机会，所以他们才会急着给乔恩批阅。
万一被看中了，乔恩一句话就能决定他们一辈子的命运，甚至连子嗣都受益无穷。
平民上了大学，提出一个让首相称赞的理论，坐上管理者的位子，用自己的一生来完成这份事业。
暮年时就会被封了贵族，让整个家族跟着沾光。
但他们又不敢去直接找女帝，大臣们他们也见不到，只能来乔恩家门口排队，把这里当成了首相府。
今天倒是没人来，把这些看完，差不多困了就睡一觉。
乔恩这么想，却不料有人突然拜访。
本以为又是来排队送文件的，一开门可给他吓了一跳，站都有些站不稳了。
白发的贵妇站在门外，穿着一身与乌萨斯格格不入的华丽锦缎，左眼下一抹黑色眼影彰显出个性，那双猩红的竖瞳更是让人望而生畏。
“科，科西切大公，何事拜访？”
乔恩将科西切引进家中，吞了口吐沫。
“倒是有些事，想跟首相大人聊一聊。”
“害，您没必要亲自来的，公爵领离这里有些距离，您一封信我就过去了。”
“不必劳您大驾。”科西切看了眼桌上那一摞厚厚的文件，轻笑一声，“您刚刚上任，公务繁重。”
“您快请坐，吃了吗？我去给您掰个大列巴。”
“不必了。”
科西切坐在沙发上望着乔恩，可给他看的脊背发凉。
乔恩心道，这家伙不会知道我要搞她吧？她是来干啥的？
科西切见乔恩半天不坐，抬起手臂，指了指她对面的座位，用优雅的声音说道：
“首相大人，您是陛下的发言人，干嘛这么拘谨，我只是来和您聊聊天而已。”
真有那么简单吗？
乔恩可不敢这么想，他瞬间明白了菲菲柯或者伦道夫的感受，自己说不用拘谨的时候，是不是他们心里也和自己一样在打鼓。
但看起来，不坐下就没法聊，所以乔恩坐到了科西切对面。
面对这条老蛇，乔恩拿出了对女帝那般态度，微微低着头，只看下半身，视线绝不上移。
科西切的丰满程度可不是女帝能比的，乔恩一时间有点入迷，看对方许久没有说话，尴尬咳了一声，挪开视线。
“大公？”
“啊，我还以为首相大人有某种癖好，原来在等我开口啊。”
该死，我怎么就管不住我这眼睛呢。
乔恩尴尬的别过头去，“抱歉，您的身姿岂是我等可以窥觑的，大公还是有话直说吧。”
“那我就直言了，想必陛下与首相大人聊了许多，有没有提到过我？”
“……”怎么这家伙，难道是这种人设吗？
“陛下说了，您是乌萨斯最有资历的，望我跟您多学学。”
“其他的呢？比如……”科西切眯起了眼睛，嘴角开始上扬，露出了尖牙。
“有没有说过，让我消失之类的话。”
乔恩感觉自己可能要凉了。
第三十一章--我们都爱说谜语
科西切的声音非常优雅，给人一种很温和的错觉，乔恩做了个深呼吸，抬起头和她对视。
意外的，并没有感觉到杀意，只是她万年不变的愉悦表情，目光也没有那么锐利，就好像真的只是闲聊罢了。
乔恩没有言语，科西切继续说：
“‘有些扎手的东西用完就扔。’我曾经跟陛下这么说过，您认为，我在说谁？”
说谁，也不可能是我吧？我这么圆润，也不扎手啊。
乔恩摇了摇头，科西切见他沉默不言语，继续说：
“以您的智慧，应该能猜到陛下的想法，就算陛下不跟您直言，您应该也可以理解吧？”
“……”理解什么？她到底要说什么？
乔恩很想让谜语人滚出乌萨斯，他皱着眉轻轻摇头，视线也挪开了科西切那双猩红的眸子。
科西切开始疑惑，乔恩的态度不太对劲。
不管怎么说这不是他应有的态度，于是科西切问道：“首相大人，您是真的不知道，还是说您在试探我？”
我哪敢试探你啊。
“大公说笑了，我哪来的资格试探您。”
那就是真的不知道了？不，他一定知道，他的表情是害怕，而不是诧异。
难道陛下已经跟他说过了。
“首相大人，是您让我有话直说的，我说了，您又不表态，这很不礼貌。”
“抱歉抱歉。”乔恩连连点头，卑微的不像样子，“大公，陛下确实说了关于‘长生者’的事情。”
“哦？陛下怎么说的？”
“陛下提到了‘不死的黑蛇’。”
“……首相大人，这种人尽皆知的传说，没必要拿出来敷衍我吧？”
“倒也不是。”乔恩呵呵一笑，抬头看向科西切，“大公，我就直言了，您就是那不死的黑蛇吧？”
“是，这事陛下早就知道，又或者说，是我告诉先皇，再由先皇传达给陛下的。”
“那您一定暗中掌握着整个乌萨斯吧？”
“掌握？没人能真正掌握这片广袤土地，我只是在引导它，走向正轨。”
“为此，您不惜将一切捣毁，期盼着那微乎其微的重生？”
“首相大人，乌萨斯的重生是必然的，雄鹰落下的时候，乌萨斯已经燃尽，它需要再次被点燃，我是收柴人，而您是引火人。”
“哦——也就是说，您屠杀几百上千万的人，是为了帝国的重生咯？这柴火，是死去之人的骨头？”
“没错，古老终将被淘汰，历史会被记录，但人一旦获得幸福，就会遗忘曾经的痛苦，不是吗？”
“当然当然，大公说的是，那么，古老之物又如何在现代生存呢？”
“首相大人，我的首相大人，博弈就到此为止吧，我不想在您面前摆弄那拙劣的阴谋，更不想与您对垒，我只想知道，您现在的态度。”
科西切难得的，露出不悦的表情，乔恩消磨掉了她太多耐心。
乔恩也明白她究竟要做什么，于是恭敬点头，道：“好，好，大公，您需要一个消失的理由，必须冠冕堂皇。”
“很简单，我做了多笔假税款，几百年囤积起的财富足够让帝国撑过现在的经济低谷，这就是我给的理由。”
科西切说完，脸上的表情再次变得愉悦，就仿佛一切都在她掌握之中，没有丝毫偏差。
她走到门头，回头对乔恩提醒道：“首相大人，我死后，公爵领的一切就劳烦您打理了。”
“明白。”
“还有这些事，该不该说，您应该清楚。”
“清楚。”
乔恩头也没回，直到听到关门声，他才松了口气，冷汗一下子就流了下来。
“呼——真吓人。”
从谈话中，乔恩甚至怀疑皇帝不过是她的傀儡，她才是真正的帝国一把手。
那些心理博弈全被她看穿，但她也在跟着乔恩的节奏，没有将乔恩拐走，因为这正是她所希望的。
乔恩想通过对话，把科西切拽进陷阱，让她自以为女帝确实想让她死。
可乔恩没想到，她甚至已经安排好了自己的离场，几百年的经营已经结束，她必须死一次。
她死了，公爵领所囤积的巨量资源才能流入帝国，而不是进入其他贵族之手，她之所以将伊尔丽丝培养成如此残暴的皇帝，也是为了这个。
面对伊尔丽丝，没有任何一个贵族敢随便动她的公爵领。
真的很恐怖，直面这种存在，让乔恩汗毛竖立，她还会卷土重来，不知在未来的什么时候，科西切这个名字还会再次出现。
“不死的黑蛇。”
乔恩呢喃着这个称呼，说实话，这跟和女帝唠嗑刺激多了。
跟女帝聊天，有种被看透的感觉，浑身不自在，但和科西切说话，就是那种完全被牵制的感觉。
她让你怎么走，你就得怎么走，无论你想的多离谱，下一句话一定是她所希望听到的。
总之就是很恐怖，这波心理博弈，看似是乔恩赢了，但其实是科西切想让乔恩赢，他才能赢。
多此一举。
真是不该有这一出，乔恩要是知道科西切的目的，是来告诉他自己要退场，他才不会跟科西切费那么多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