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半月斩
乔恩在她诧异的眼神下，指向天空，“那边，才是看的人最多的，有多少人爬上去了？又有多少人没摔下来？”
“放轻松。”他说完大步向前。
羊妹在后面望着他的背影，心情好多了，但怎么总感觉他在装逼呢？
上了天，到现在都没摔下来的，不就只有你一个吗？
第九十四章--猩红剧团，开幕！
“唉，哪都不算好啊，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乔恩摇头叹气。
飞行器上，连夜出发前往高卢，他实在不想从萨尔贡再过一夜，对于这个问题，博卓卡斯替抱有同样的态度。
“其实，老爷，那都不太平。”她回道。
萨尔贡面对的问题，是区块化，王酋太多，并且都不是一条心，没办法集结，一个帊夏无法把他们都组织起来，问题是‘皇帝’不会出现。
她们也清楚，一旦有了皇帝，能让萨尔贡好一些，但问题是，就算知道，也不想。
因为现在够了，眼前的东西足够颐养天年，我干嘛还要费心费力去琢磨让萨尔贡更好？有很多人是这个想法，也就导致了，真正想让萨尔贡变好的人无从下手，越摆越烂。
“罢了，这都不是问题，人家的事，自己搞吧。”
乔恩实在不想因为这事费心，于是躺了。
现在的目的地，并不是高卢首都，而是一个偏远的小山村，那里有位老朋友在等他。
隔天上午，飞行器已经抵达，因为是无人驾驶的，所以停在落点之后就没有了动作，直到乔恩和博卓卡斯替睡醒，打开舱门，才发现早就到达目的地。
周围没有文明的痕迹，不远处看得见一个小城镇，而这里，是一个小山坡。
山坡上有一座漂亮精致的城堡。
“就是这里了吧，怎么感觉这么阴森，你确定这种地方晚上会有人愿意靠近？”乔恩冲了把脸之后，皱着眉头走近城堡。
博卓卡斯替跟在身后，撇了撇嘴，“确实呢，不像很火的样子。他说的‘人满为患’在哪里？”
乔恩拿着两张票，还有一封邀请函。
那是先前尤里斯给他的，说是他的剧团已经开幕，邀请乔恩来看戏。
信中还说特别火，备受好评，有很多人愿意来。
但……
乔恩抓了抓头，“人呢？”
根本没有排队的。
而当他俩走近城堡，里面却走出一个萨卡兹，穿着华丽的戏服，面带微笑，鞠躬道：“首相，好久不见了。”
“喔！”乔恩眼前一亮，赶紧迎了上去，“尤里斯！你还是这个弔样子，一点都没变，太棒了！”
一时间，尤里斯竟听不出乔恩到底是骂他还是夸他。
他笑了笑，“我已是时间之外，首相您，更是跳出了另一条线，可喜可贺，恭喜您战胜了时间。”
“诶，别废话了，你这人满为患呢？”
“哦，我很抱歉，尊敬的首相，这封信是三十年前发出的，当时，我的剧团火的一塌糊涂，而这里，也是高卢最繁华的小镇。”
“小镇？”乔恩眉头一皱，望眼四周，“哪里来的小镇？你说那个一眼就能看到全貌的小村子？”
“不不不，原本，这里整个范围都是一座城镇。”尤里斯行了一个绅士礼，“可惜，后来的观众们不知怎么，都消失了。”
“懂了，再见。”乔恩摆摆手就要走，还拽上了博卓卡斯替。
“诶！您等等！”尤里斯无奈，“这里之前遭遇了一场风暴，平原嘛，很正常，后来移动城市搬迁了，您在误会什么？”
乔恩有点不信，“你确定，不是你把观众都变成了演员？”
“观众亦是演员，而演员只不过是在表演生活而已。”
他说了一句难懂的话，却让乔恩叹气，“唉，所以，有什么好活吗？”
“好活？您最近的活还不算好吗？您简直是天才！让那些高高在上的权势者，沦落到捡垃圾为生，天呐，我从未见过如此美妙的落差。”
尤里斯双臂大开，露出陶醉的表情，“啊，我真想挨个去找到他们，每个人都做一个深刻的采访。”
“但您不让我进屋萨斯，我很守约的。”他笑了笑。
乔恩抓了抓头，“你这精神病还没治好呢。”
“好不了啦，呵呵，事不宜迟，二位请进吧。”
尤里斯鞠躬，伸出手臂做邀请状，乔恩和博卓卡斯替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不想去。
谁知道这精神病会搞出什么鬼玩意？
但来都来了，尤里斯那期待的小眼神不断瞥向乔恩，看样子让人难以拒绝，于是两人硬着头皮递上票据，拿了票根，走进城堡。
猩红剧团，开幕。
走廊是全封闭式的，可能是为了一些神秘感，没有窗户，只有蜡烛。
过道上也有很多画像，乔恩走到一处画像站住了脚，仔细观望，他觉得画上的女人有些熟悉。
“……”
“您怎么了？”尤里斯问道。
乔恩指了指画像，“这是……”
“喔，这位是莱塔尼亚有史以来最伟大的巫王。”
“果然啊，这是她年轻的样子？蛮御姐的诶。说真的，尤里斯，你对她是否真的有爱？”
“爱？当然。”尤里斯露出神情的表情，“我对她的爱，深沉的致命，那是我为数不多的浪漫之一。”
“然后呢？”
“然后，我把她放在了这里。”他笑道：“我对谁，都很有爱。”
乔恩觉得一阵反胃，走开了。
但是在前方，又看到了自己的照片，问道：“尤里斯，你不会对我也有爱吧？”
“当然，阁下晚年时的温柔，令人无法忘怀，多少人因为您家破人亡，多少人因为您妻离子散，我记得很清楚，甜美的温柔，致命的恐惧……”
“……”
这次倒是不反胃了，但他心里也有些难受，确实，有些事情实在算不上人道，尤里斯说得对，因为他，被迫害的人可不少。
但如果一一去计算那些事情而感到后悔，那以后的时间可就太痛苦了，有些东西是不能算的，可以记在心里，为他们默哀，但不能去纠结。
不然……人会坏掉，心无法保持完整。
这不能说是冷血，只能说是眼望的层面不一样罢了，乔恩可从没纠结过底层人民如何，上层就已经够揪心的了，他只需要看大版面，只要这个阶层过得舒坦就行，他不会去刻意照顾某一两个人如何。
他没说话，迈开步子，跟随尤里斯来到一间剧场内。
挑了两个没人的位置，当然，整个剧场都没人，随便坐。
尤里斯站在台上，“剧团长亲自为您报幕，我的首相，既然是您，那么第一幕理所当然。”
“请欣赏——凯旋颂。”
第九十五章--算算账吧鲍勃。
“意外的，很正经嘛。”乔恩露出捉摸不透的笑容，叉了一块高卢秘制小肉排。
他和博卓卡斯替观赏了很多剧目，看的入神，甚至忘了吃饭，演员的表演非常精彩，就好像是真的活在戏中，令人瞠目结舌。
无可挑剔的剧场。
下午三点，共计六个剧目已经结束，尤里斯邀请乔恩吃饭，回过神的他，也突然觉得肚子有些饿。
桌上，尤里斯晃了晃手中的红酒杯，笑道：“您以为，我会给您看一些烂戏？不，那不是我的风格。”
“别的不说，我第一次欣赏这种传统剧目，真的很棒，你这馆子不火，天理难容啊。”
乔恩是真心这么觉得，观感实在太棒，悲情戏码丝毫没有感到舞台剧的那种尴尬，演员个个活灵活现，就好像真的把戏刻进了灵魂。
“呵呵。”尤里斯笑了，“感谢您的认可，我很有自信，戏里戏外，我对剧目的追求是极致的，我不允许不完美的东西。”
“这么说，你也是个强迫症咯？”
“嗯，当然可以这么说。”尤里斯笑了笑，和乔恩碰杯。
不管怎么说，这些剧目他准备了几十年，就是为了让乔恩欣赏，既然他应邀前来，就不能糊弄人家。
用的，都是最好的，最好的场馆、最好的乐师、最好的道具、最好的……灵魂。
一切都那么美好。
尤里斯又问道：“您的票根呢？”
“嗯？”乔恩抬头，从兜里摸了摸，摸到两张票根，“你要回收吗？”
“不不不，还请您拿好，千万不要丢失了票根。”他神秘的笑了。
但乔恩还是没打算在这里边过夜，戏挺好的，真挺好的，但怎么说呢，还是太诡异了。
于是下午场临时加了两个剧目，直到夜幕降临，乔恩跟博卓卡斯替离开古堡。
飞行器上，乔恩翘着腿，回忆着，“蛮好的，我看过乌萨斯的传统歌舞，但跟这个还是两种风格，你觉得呢？”
“我，嗯，还不错吧……”
“怎么了？这么沉默？”
博卓卡斯替皱着眉头，她也说不出怎么回事，剧目确实很好，但总觉得就怪怪的，演员的动作自然到不像个真人，仿佛就是专门为了一出戏而造出来的木偶。
流畅的不像样子，可能人家比较敬业吧。
想了想，她也没当回事，笑道：“就舞台剧的水准，大概整个泰拉都找不出第二个吧，但……为什么叫‘猩红剧团’呢？”
“谁知道呢，想给一些神秘的诡异感吧，那城堡里真的好诡异啊。”
“是啊，好诡异的感觉。”
两人倒是没有想太多，毕竟剧团长本人就挺诡异的，看完这出戏，接下来要去的地方，是维多利亚，到伦蒂尼姆中央花园绕一绕，陶冶一下情操。
晚上出发，天还没亮就到了，凌晨三点的伦蒂尼姆已经有了行人，老头老太太出来遛弯，早点摊子也在准备，该忙碌的，只有这个时候。
提到伦蒂尼姆，泰拉人都会想到那种悠闲的慢生活，是所有上班族打工人最向往的城市没有之一。
凌晨有些微凉，乔恩走在街头，指向不远处的王宫，“老婆，曾经你说过，早晚征服这里，把这里先给乌萨斯。”
博卓卡斯替小脸一红，“您怎么还记着呢。”
“哈哈，我可忘不了。”
“那都是年轻时候的事了，现在想想，让人脸红。”
“哦？”乔恩一挑眉，“现在没这些想法了？”
“唉，国际上的事情，老爷，我现在清楚了，很多事情不是光靠蛮力就能莽出来的，牵扯的东西太多。”
她虽然容貌未变，却给了乔恩另一种感觉。
从天真的懵懂少女，变成了知性的成熟女性，非常让人欣慰，表情神态也比之前要成熟了不少，没有了那般锐利，更多的是温柔。
但骨子里，还是有股那么天真的劲，就好比不舒服的跟年比吃辣椒，还有那毫无所求的爱意。
“有你陪着，真好。”乔恩背着手，笑逐颜开。
“我也是，老爷。”两人手牵手，在街头散步，就好像旁边的老头老太太，有说有笑。
一个月后
新婚旅行差不多结束了，虽然并不是新婚，但旅行还是的。
乔恩回到帝国，和博卓卡斯替一同出席对鲍勃的审判。
这场审判是内部审判，参与者有一个算一个，全部都是帝国高层，上至帝国皇帝，最次的也是个中央军少校。
关于鲍勃贪污案的审理工作，由摄政王约瑟夫一人完成，看着他们在一个月内整理好一切，乔恩着实感到欣慰。
他先找到了鲍勃，坐下与他面对面，攀谈起来，“鲍勃啊，后悔吗？”
“……悔。”鲍勃穿着囚服，但面容还算红润，没饿着也没亏待他，顿顿好吃好喝，这让他有些害怕，是不是临死前的断头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