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抽取身份的我加入死亡游戏 第126章

作者:非想琉璃

“但当旅法师体系逐渐走向成熟后,这种原始野蛮的方式就成了问题。”

“就像人们一听到亡灵法师就觉得他们会亵渎尸体,一听到阿尔萨斯就觉得他会背刺一样,旅法师在最初给人留下的印象的确不好,但凡是有抱负的人都不会想让自己为之奋斗一生的职业成为被众人所唾弃的对象。”

“而且,以毁灭生态为代价的成长也的确不被提倡,于是,在经过多次商量后,这种制作地牌的方式便被封印了。”

“并不只是封印了这门技艺,而是将这门技艺的概念都封印了起来,从此之后,再也没有旅法师能够通过这种方式来制作地牌了,因为在某种意义上,它已经不存在了。”

“唔,自己吃完时代红利后,就把后路堵死了?”赵夜袂思索了许久后,得出了这样一个结论。

店长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你要这么理解也没什么问题,但总之,这门技艺现在已经被堵死了,大家都用不了,包括对它进行封印的那几位。”

“所以,现在有什么更文明,更先进,更环保的制卡方式吗?”赵夜袂询问道:“总不可能挖完了坑就不填了吧?”

正如前文所说,地牌是旅法师力量的根基,如果无法制作地牌的话,那么建立在这之上的一切都将不复存在。

前人挖坑,总不至于连后人踩坑的机会都要剥夺吧?

“确实有着更文明的方式,只不过要求也更严苟一些。”

店长竖起一根手指,说道:“‘灵感’,这个词你应该有听说过吧?”

灵感么?

这个词对于赵夜袂来说倒是并不陌生。

对于普通玩家来说,灵感大概是个十分陌生的词汇,在他们有限的人生中,大概要经历十几场游戏后才有机会接触到灵感的存在。

而赵夜袂虽然只实打实进入过四次场景,但已经接触过两次灵感。

一次是在试炼场景时,在白开山等人的压迫下,获得了场景提供的帮助——灵感“十年的孤寂”,并在最后一刻成功将其激活,击杀了白开山他们,最终成功回归。

第二次则是在[于猩红狂乱之夜饮尽残血]的场景中,赵夜袂在硬吃了一次核爆后,一连激活了四个灵感,最终将死而不僵的舒尔击杀,完成了任务。

在赵夜袂看来,灵感比起单纯的BUFF,更像是一种“由特殊的经历引发的力量”,正因其不可捉摸,所以才会被冠以灵感之名。

“所以,你的意思是,地牌是用灵感来制作的吗?”

店长都明示了,赵夜袂自然不至于还猜不出来。

“是啊,在某片土地上曾经经历过某些惊心动魄的事情,从而获得的灵感,将这份灵感实质化,最终成就的就是地牌了。”店长思考了一下后说道:“唔,有一些能工巧匠会用灵感来制作装备,大概也是一样的道理吧。”

“这样么”

虽然听起来还是十分虚无缥缈,不过毕竟有了目标,赵夜袂没再多问什么,起身向店长告别。

店长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指地问道:“不再问点什么吗?”

“不必了。”赵夜袂没有回头,只是摆了摆手:“他的问题是心病,没有人可以帮他,我也不例外。也许,我能做的大概只有送他一程了吧。”

齐衡天。

凛冬高塔。

作为与异界之门接壤的高塔之一,凛冬高塔此刻已经成为了齐衡天的作战前线,数之不尽的军队自齐衡天的四面八方调集而来,集结到了凛冬高塔以及周边的两座高塔中,时刻不停地向着前线进发。

但现在,这种排兵布阵已经几近停滞。

因为前线传来的情报已经传遍了整个齐衡天。

十五万精锐,四名君王,就这么死在了那扇门后,甚至没有一位幸存者。

有阴谋论者已经开始怀疑门后是否真的有着他们的真神奈尔斯亚特,甚至开始怀疑整个西征计划是否有意义。

高塔议会本就只是个松散的邦联,平日里一个决定就能让他们争吵上半个月,这次也只是因为奈尔斯亚特的缘故才表现出了难得的统一性。

但这一切,都在可怕的伤亡面前被粉碎了。

虽然为了稳定,那四位死去的君王背后的高塔暂时没有受到什么处置,但明眼人都知道,在这之后,它们肯定会被高塔议会瓜分,因此整个计划便一下子停滞不前了。

奈尔斯亚特的确是大家共同的信仰,但如果自己乃至自己的基业都灰飞烟灭了,那么就算迎回了奈尔斯亚特又有什么用呢?

况且,门后真的有奈尔斯亚特吗?

你亲眼见过吗?

就算是最狂热的信仰者也不由得稍稍迟疑。

为了奈尔斯亚特,他们当然可以牺牲一切,无论是自己的性命亦或是其他人的性命。

但如果奈尔斯亚特根本就不在那扇门后呢?

就算是隐藏在齐衡天背后的幕后黑手也无法在短时间内重新将他们调动起来。

他的神权是“阴谋”与“谎言”,不是“强权”与“暴政”,他可以轻而易举地用阴谋将齐衡天变成他的先驱,但没办法让这群利益熏心的当权者变成不顾一切的傀儡。

如果“阴谋”能够做到这一点的话,那也不叫阴谋了。

因此,齐衡天在短时间内陷入了内乱的情况中,虽然他们必定会在某种力量下再度凝聚在一起,但那需要时间。

而这,也是灵绪尘行动的最好时机。

“呼——”

灵绪尘轻呼出一口气,看着它在空中逐渐消散,身前由冰晶构成的房屋倒映出她的身形。

全身裹在黑袍之中,看起来畏畏缩缩的,所有人看到她的第一反应大概就是“可疑分子”。

但她还真就是货真价实的可疑分子。

离她逃离命策局,回到齐衡天已经过去了五天,

关于她的通缉令已经贴满了齐衡天的大街小巷,所有人都知道齐衡天之所以遭遇惨败,就是因为她灵绪尘的出卖。

什么?你不信?那可是灵天恒大人用生命传回来的情报,那还能有假?

纵然有一些人隐隐知道事情的真相,但他们本就是统治阶级的一部分,自然不会做出自毁城墙的事情。

牺牲一座高塔,换来高塔议会的长久发展,很划算的生意,不是么?

但越是如此,灵绪尘注视着这些同胞们的目光就越是怜悯,执行任务的决心就越是坚定。

因为她曾目睹了“真实”。

在她吟诵了那位大人的神名后,所目睹的“真实”。

灵绪尘依旧清晰地记得那一天的光景。

层层叠叠的光团自她眼前坍塌,归集出一条通向神前的道路。

她的灵魂似乎脱离了躯体,懵懵懂懂地走在了那条道路上,然后便见到了那位曾见过一面的伟岸存在。

这次她鼓起勇气,与祂直视,却发现自己并没有如上次那般陷入疯狂的境地之中,而是不由自主地升起了崇敬与安心的念头来。

这,难道是因为我成为了祂的信徒的缘故吗?

不等灵绪尘多想,那位存在便淡淡地问道:“你的故乡背叛了你,你现在感觉如何?”

灵绪尘不敢撒谎,只是苦涩地说道:“不太好,感觉我只是个牺牲品,被大人物们放在会议桌上随意摆放。”

“你恨他们吗?”那位存在接着问道。

灵绪尘犹豫了片刻,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任何一个心智健全的正常人,在成为牺牲品后都不可能不有所怨言,哪怕有着再崇高的名义,也不可能一点想法都没有。

“那你还想要拯救他们吗?哪怕是在经历了背叛,被作为牺牲品之后?”那位存在的声音如同暮鼓晨钟,让灵绪尘不由得茫然地抬起了头来。

拯救?

拯救谁?

齐衡天吗?

为什么要拯救齐衡天呢?

下一刻,她便明白了为什么。

一扇流光溢彩的门扉在她眼前缓缓洞开,显露出那之后的光景。

她仿佛正置身于一片璀璨的星空之中,周围是或冰冷或炽热的星辰,而在这些星辰的中央,是深邃而又伟大的漆黑。

包容一切,涂抹一切,覆盖一切,遮蔽一切。

即使自己已经转投他门,但当看到祂时,灵绪尘依旧有一种激动到战栗的感觉。

毫无疑问,这就是她,乃至整个齐衡天所信奉的神祇,奈尔斯亚特!

奈尔斯亚特是真实存在的!

祂并非虚妄!

但接着,她便愣住了。

因为她看见了束缚在那至高无上的奈尔斯亚特身上的锁链。

锁链的一头就牵在那位神名为安夜的古神手中。

祂就像牵着一只小狗一样,随意地握着锁链,全然不顾锁链的另一端是一位名副其实的真神。

奈尔斯亚特被祂束缚着?

又或者奈尔斯亚特,是祂的宠物?

在灵绪尘近乎呆滞的目光中,“安夜”淡淡地说道:“现在,你明白了么?”

“这里是众神云集之所,诸神以此为棋盘来进行博弈,即使是我,也只是一位败者罢了。”

祂似乎笑了一声,只不过在灵绪尘听起来更像是在嘲笑:“至于你们所信奉的神祇么呵呵,如你所见,也不过是我这位败者的手下败将罢了。”

“那么,你认为,如果齐衡天在这个棋局上横冲直撞,惹恼了众神,那么,它会有怎样的下场?”

安夜如此说着,手中似乎有一个气泡浮现,它迅速膨胀,最后“啵”的一声,破裂了。

就像从未出现过那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选择吧。”

安夜看着灵绪尘,庄严地宣告道:

“你是想要袖手旁观,就这么看着背叛了你的齐衡天就此灭亡,还是不计前嫌,作为我的眷者去拯救它?”

灵绪尘脸上神情变换数次,挣扎了片刻,最终匍匐下身子,轻声说道:“我愿作您座下的羔羊,为您放牧齐衡天,但求能为齐衡天谋求一条生路。”

“那么,契约成立。”

此时此刻,正如彼时彼刻。

灵绪尘沉默地看着前方贴着的自己的通缉令,摇了摇头,只是裹紧了身上的长袍,走入了风雪之中。

有人正新婚燕尔,有人江水中冰冷。

总要有人负重前行,承担起这个文明的未来,那么,这个人为什么不能是我呢?

p.s.破防了。

一位读者说“一会儿抛一个设定,你是不是没大纲啊”。

大概是这样吧。

可能这本书的设定的确稍微多了一点,多到单独开两三章都讲不完的地步。

其实现在很多大家眼中的BUG,都是设定的一部分,但我也没办法以对话的形式将这部分设定表达出来,没人想看长篇大论的设定的,所以我只能将设定融入故事之中慢慢体现出来。

下次尽量不写这么多设定了。

第一百七十六章 呜呜呜呜呜呜

“血肉复苏。”

赵夜袂左手端着一本有着苍白宛若人皮封页的书籍,一边吟诵着咒语,向着眼前的一团模糊的马赛克降下了法术。

下一刻,那团血肉便开始蠕动了起来,最后仿佛拥有了自己的意识般,向着赵夜袂所在的方向延伸,流露出一股崇敬的意念来。

“塑形。”

赵夜袂向这团新生的血肉下了命令,于是它便遵循着赵夜袂的指令,向一旁的铁架上缓缓爬去。

铁架上挂着一副装甲,只不过并不是由金属铸成的装甲,而是由如玉般的骨骼做成的生物装甲。

在装甲之上还有着繁复的机械结构,隐隐可以看见其中的蒸汽原素瓶。

毫无疑问,这是一具还未完成的装甲,诸多重要部位都裸露在外,也许连半成品都还称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