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相思落黄叶
可对于一位真正呈现第三形态,拥有毁灭世界能力的龙王,他还是第一次见。
只不过观测的结果……让陆离有些失望。
芬里厄的苏醒并不完美,或者说更是失败的。他的半截身躯仍然被困在岩壁中,并不是血肉与骨骼,而是与大地融为一体,真不愧大地与山之王的威名。只不过这个威名是贬义的,半身血肉半身泥石,不如用‘囚徒’称呼他更恰当。
“你要不要吃这个?”片刻后,陆离从尼伯龙根中取出一包膨化食品,作为这次历史性会晤的开场白。
没办法,这要是游戏陆离大可以用史诗级道具‘冈格尼尔’发出终结的一击,谁在乎boss有没有虚弱。或者说虚弱了更好,这样还有力气打扫战利品。
可在现实中对于一条还算认识、智力又有缺陷的龙,也不好意思上来就痛下杀手。有句话叫投其所好,只不过秘党从来没有想过龙王喜欢吃薯片就是了。
“好。”充满威严的声音从高空中传来。
芬里厄低下了高傲的头颅,本来在陆离审视他的时候,那双巨大的、恶鬼似的明灯也在审视陆离,看起来这场对视将会永无休止地进行下去。
不过,现在被一包薯片打破了僵局。
龙首伏在地上荡起了巨大的尘埃,他眼中威严的金色晃了一下,无懈可击的领域破碎,黑翼之下的利爪慢慢伸了出去,用利爪的尖端撕开薯片的封口。
陆离看着这样一幕总觉得好生奇怪,芬里厄的利爪的前端都比市面上所能买到最大包装的薯片要大,他小心翼翼拈起薯片就像人类抓起了衣服上看不见的灰尘,偏偏这个家伙还把近乎可以忽律不计的膨化食品放在口中慢慢咀嚼。
“这玩意……真有这么好吃吗?”
陆离咧嘴,芬里厄一本正经吃薯片的样子太滑稽了,一袋的消失快如闪电,估计连塞牙缝都不够。
“薯片是这个世界上最好吃的食物。”芬里厄说出了一句可能会让他下属崩溃的至理名言。
“好吧。”陆离也不想争论这个,耸耸肩望向远方。
在角落尚未被碎石波及到的空地里,摆放着许许多多的小玩意,包括但不限于北冰洋的瓶盖、指南针、糖果的包装纸,老旧的黑白电视上还有一条被拆封的‘宇宙牌’香烟。看起来就像个废品回收站,而废品回收站的管理员是个爱吃薯片可能还会抽烟的傻小孩。
“我的天……我真是没办法直视你了。”
陆离扶额,天知道这位在龙类历史、人类历史都是伟大君主的芬里厄,怎么会堕落成今天这个样子的。
“喂,大家伙,问你个问题。”他将目光重新转到这条……威严的龙身上。
“你说。”芬里厄的声音低沉,只有它说话的时候才能让人想象到这是一位曾经征服半个欧洲的君主。
陆离就看着这条龙,芬里厄吃过薯片之后眼中的警惕少了许多,趴在地上的模样就像一只吃饱喝足准备睡觉的猫,一种名叫‘慵懒’的气质很不搭地出现在他的身上。
“你记得阿提拉这个名字吗?”
“阿提拉?”芬里厄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声音古怪,他微微抬起头,眼中闪过思索,片刻后说出让人崩溃的一句话出来,“是薯片的新口味吗?”
“不是。”陆离的声音充满无奈,“这是你以前的名字。”
他现在的心情有点复杂,这就好比你去参加一场学术会议,参会的人员都是爱因斯坦、波尔、薛定谔这种级别的大佬,你本想跟他们讨论一下相对论、量子力学这种高难度的知识。结果这群大佬对此闭口不谈,非要说居里夫人究竟哪里好看。听上去无比荒谬毁人设且匪夷所思,可这样的事情就是发生了。
“以前的名字?”芬里厄的声音充满威严,可流露的语气就一点也不符那庞大的身躯。
“阿提拉就是……”所幸陆离就是历史老师,给人上课这种活他最擅长,只不过给历史人物科普他本人的事迹还是平生头一遭。
这堂小课大约用了十五分钟,说得他嗓子都要冒烟了。
陆离尽可能用童趣且生动形象的描述讲述了这位君主的传奇一生——从幼年在罗马宫廷生活,到被龙族血统召唤成为不可一世的匈人王,到最后死于霍诺利亚与伊笛可的手下,庞大的帝国分崩离析。
“怎么样?现在有没有印象?”说完之后的陆离从尼伯龙根取出一瓶矿泉水,仰头咕咚咕咚畅饮起来。
他的目光停在矿泉水瓶的底部,目光期待。而那里已经被芬里厄的金瞳点亮,让这瓶平白无奇的水看起来就像炼金术登峰造极的另一种产物——不老泉。
“还是没有。”芬里厄仍然是平静到令人崩溃的语气,反而对着陆离伸出黑翼,让尖锐的利爪铺在年轻教授的身前。
“这是让我打手板?”陆离一怔。
他记得小时候上初中的时候数学老师讲函数,滔滔不绝激情四射,吐沫星子横飞。讲完知识点后饮水扫视全班,问这道题谁会。陆离当然不会,因为讲课的时候他正在,被发现的他只能乖乖伸出手掌迎接老师的教鞭惩戒。
见陆离久久没有动,芬里厄的眼神中难得流露出一抹不满的情绪,锋利的翼爪在地面上倒转,直指那个仍被握在掌心的矿泉水瓶。
“你真变成收破烂的小孩了?”陆离只好把矿泉水瓶扔到龙爪中心,被气得脸色发青,浑身忍不住的颤抖。
他记得以前自己看过名叫《大明王朝1556》的电视剧,海瑞给嘉靖皇帝上了著名的《谏修斋建醮疏》(治安疏)后,这位常年修道的皇帝怒骂‘这是上天派来一个孽障跟朕斗法来了’。这句话放在陆离的身上也适用,不过要稍作修改,芬里厄不是孽障,而是智障。
老天派来一个智障过来跟他斗法了。
芬里厄心满意足地将那个矿泉水瓶放在他那一堆‘珍宝’当中,完全无视了陆离的询问。
“听着,傻小孩,我再问你一个问题。”陆离心中对于龙类的评价迅速下降,“你记不记得自己是谁?除了阿提拉这个名字,再往前,你都记得些什么?”
“我是芬里厄。”龙类心满意足地说,只不过面对后一个问题,他缓缓摇头,在一望无际的空间掀起了强劲的风,吹得人睁不开眼睛。
“剩余的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那个声音中带着三分天真,七分懵懂。
陆离听着听着就心软了,一肚子的愤懑荡然无存。对于一位曾经高傲的龙类来说,只剩一个名字留在他的身上,这已经是最大的悲哀。
等到空气内弥漫的烟雾渐渐散去之后,陆离慢慢靠近,这是危险的距离。虽然芬里厄的脊椎与岩石连在一起,但是这个位置足够他那条满是倒刺的舌头将陆离卷起吞入腹中。
只不过龙类没有这么做,陆离也没有发动进攻的打算。他伸出一只手,覆盖在巨大的龙首表面,轻轻地注入一股精神力。
龙类的情况比他想象的还要糟糕,从炼金术的定义上说他并不算一个生命,死亡始终弥漫在血肉当中,腐朽与生存始终在这具庞大的躯体中搏斗,腐蚀着这条曾经尊贵的巨龙。
“你这次苏醒的时候,看到了什么?”陆离轻声问。
他的手并没有离开芬里厄的头顶,朦胧胧地蒙着一层白光,就像圣洁的天使拥抱进入天国的信徒,羽毛将双方全部囊括住。
“黑暗、敌人与姐姐。”芬里厄一连说出三个名词。
“你们遇到了敌人?”陆离又问。
“是的,那个人想要吃了姐姐,还想吃了我。”芬里厄的声音再也不是高傲,就像一个对着家长哭诉的小孩子,“可是姐姐打不过他,只有我才是他的对手。为了保护姐姐,我只能把他打跑了。”
“原来如此。”陆离轻声说,他轻轻缩回手,“我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转身之际,他还不忘记补了一句:“哦,对了,那是你妹妹,别被她忽悠傻了。”
并不是霍诺利亚当初配备的毒药能让龙类茧化也无法完全祛除,这样的话秘党早就把这群高傲的生物关在笼子里进行展览了,哪会如同现在这样始终把他们视为宿敌?
通过探查发现,陆离在芬里厄的精神中感觉到了一种桎梏,并不是来自耶梦加得,她还没有那个本事。
这种桎梏是基因的缺陷,也是生命的编码,能够在初代种的身躯做到这一点的只有他们的创造者——黑王尼德霍格。
自从白王叛乱之后,黑王或许是因为寂寞,或许是别的因素,他重新创造了四对双生子。只不过不同于白王仅次他的完美无瑕,这些双生子都有各自的缺陷。
如青铜与火这一对双生子,康斯坦丁掌握‘力’,却懦弱生来就有残疾,永远无法进化出巨大的身躯。
再比如大地与山这对双生子,芬里厄掌握‘力’,却智商缺陷,只能依靠耶梦加得作为他的大脑。而当初他化名‘阿提拉’的那段时间,人类形态这个缺陷并不特别明显,可千年之后在尚没有完全茧化却因为面对敌人不得不破茧而出时,这个缺陷被无限放大了。
这个苏醒是不完美的,耶梦加得必须借助大地的力量治疗芬里厄,这是监牢没有错,但也是保护性的监牢。除非补全自己的缺陷,否则芬里厄只能终日与大地连接在一起,离开这座尼伯龙根之后变成没有生命的雕塑。
真是可悲的宿命。
“你去哪?不陪我玩了吗?”
龙类似乎很孤独,看到陆离正在一点点远离这处广袤的空间,他凄厉地嘶啸起来,震动双翼发出的轰鸣犹如万鬼嚎哭。
“我有点事,等过些天和你妹妹一起来看你。”陆离没有回头,只是摆摆手,“我会接着给你带薯片的。”
第三百四十四章 芬格尔你开门啊
伊利诺伊州,卡塞尔学院,一区303寝室。
镜子中的人影无精打采的,他穿着卡塞尔学院执行部帅气的作战服,冷峻犹如鲨鱼气质的面料盖在男孩的身上,本应该是007执行任务前的潇洒。可在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激动,或许对于他来说,白色的孝服更加适合他此时的气质。
不是失恋+挂科的套餐蜂拥而至,那就是有亲人过世。
“废柴师弟……看到你现在的样子,让我想到了几个月前,你还没有变成万众瞩目S级时的样子。”芬格尔从上铺探出头。
现在是芝加哥时间十点半,高级学生们对于那张青铜齿轮的照片丝毫没有头绪,无奈之下施耐德教授只好宣布解散。在回到寝室前他们又被抓到了执行部里,相关的负责人宣布了各自的任务,并发放了武器与作战设备。
“没办法。”路明非叹了一口气,“陆老师生死未卜,我却只能找龙王而不是去救他,我没哭给你看就不错了。”
镜子里穿着新型执行服的人就是路明非,他没挂科、没女朋友,叔叔、婶婶、表弟也没死。但是陆老师被困在疑似黑王尼德霍格留下的尼伯龙根中,说句不好听的跟死了没什么区别。
“你现在就像被大狗抢了食物的小狗一样。”芬格尔在上铺飞速地敲击着键盘,也不知道是在跟谁发消息,“你说我要是把你现在的照片传到校园网上,那些倾慕你的女孩多半会心碎吧?”
“随便你。”路明非随意地摆摆手,他听得出芬格尔是在开玩笑,只是他没有这个心思与他斗嘴。
他在镜子前转了几圈后将黑色作战服脱下,一屁股瘫坐在床上,一向笔直的腰板松懈得柔软的面条一样,仿佛脊椎被人抽走了。
“行了,你振作一点,颓废成这个样子我都看不下去了。”芬格尔从被窝里抽出一张菜单,仔细扫视着上面的价码,“陆老师又不是真的死了,他生死不明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最终不都是活蹦乱跳地出现在大家面前催着要论文么?”
“这次……不一样。”路明非低声说。
无论是已知的情况还是小魔鬼那晚的提醒,再有就是出发前陆离的某种‘危险预警’,都注定这次离别不是非同寻常的。只是小魔鬼这件事没办法跟芬格尔说,这是他的秘密。
“有什么不一样的?”芬格尔的手机拨号声噼里啪啦地传来,“我们现在要考虑的是如何找到那条该死的龙,他要是苏醒了就以最快的方式解决他,然后回到奥卡诺根湖去找陆老师。”
路明非一怔。
上铺的芬格尔已经拨通了餐厅的电话,洋洋洒洒地说着今晚的夜宵:“我要双份的土豆泥,九英寸的佛罗伦萨披萨两张、鲜虾浓汤……对,多放胡椒。你们的胡椒不是不收费吗?给我往死里放。”
他要的东西都是双份,芬格尔总是在这种地方特别贴心,显然把心情不佳的室友都考虑到了。
挂断电话后,芬格尔只听到下铺浅浅的呼吸声,从不远处的镜子中可以看到路明非那张呆滞的脸。
他得意地从上铺探出头,乱蓬蓬的发丝遮住了半张脸:“怎么傻了?是不是被兄弟我的义气感动了?师兄就是这样的人,师弟你要是过意不去账单你签字就行……”
“不对劲,芬格尔你不对劲。”路明非从呆滞中苏醒,喃喃地说。
芬格尔纳闷地‘咦’了一声,乱蓬蓬的脑袋从半空中收回,好奇地仰望天空,眼中满是思索,嘴里还念着‘我哪里不对劲’这样的话。
“你和我一起去屠龙,不仅连吐槽都没有,一脸坦然地接受了?”路明非后知后觉地说,“你竟然还有心情吃夜宵,还是双份的!”
“说什么傻话呢,我是猪啊那么能吃,那份是给你准备的。”芬格尔不满地哼哼,“先不说陆老师失踪跟我饿了吃夜宵有什么关系,听没听说过化悲愤为食欲?不吃饱怎么去屠龙?再说……我没有吐槽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吗?”
“见鬼,你拍着胸脯问问自己,这句话有说服力吗?”路明非据理力争。
芬格尔的表现非常不对劲,纵然跟他出过几次屠龙任务,这位废柴兄是个不折不扣的话痨,可靠固然可靠,只不过在执行前要发一大堆牢骚,无非不是‘我想留着命毕业’、‘那么危险的事情别交给我这个留级的废柴’之类的。
可今天在执行部的负责人公布他们这支小队要屠龙时,芬格尔很坦然地接受了,不仅半点牢骚没有,竟然破天荒考虑了完成之后赶去奥卡诺根湖拯救陆老师的事情。
这让人觉得很陌生,非常陌生。
“怎么没有说服力了?”芬格尔挑眉。
路明非从镜子中的反光看到了一贯的嬉皮笑脸,只不过除了油嘴滑舌以外他还看到了郑重与严肃。这让他想到了芬格尔,只不过不是现在的芬格尔,而是以前那个A级学员芬格尔·冯·弗林斯。
在校园网上路明非曾经检索过芬格尔的相关信息,不过大多只有他‘臭名昭著’的‘恶行’,比如欠下巨额的债务、挂科、留级、成为卡塞尔学院血统最低的人这种负面消息。那些从他口中说出的光辉岁月仿佛只是一个玩笑。
但是路明非曾经私下里问过陆老师芬格尔的详细信息,有些事情陆离没有直说,只是证明了芬格尔曾经是‘A’的岁月里多么优秀,靠谱程度并不逊色楚子航。
而如今这个人邋遢,嘻嘻哈哈看起来还是不着调,可是涉及屠龙这种事丝毫不含糊,就像时光在这个人身上倒转了八年。
“你想什么呢?又傻了?”芬格尔在上铺伸出一只手,在栏杆地缝隙中垂下来晃了晃。
“你记不记得学院内对于诺诺的评价?”路明非看似问了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记得啊,”芬格尔点头,“不少人都怀疑她精神分裂嘛,说起来这个消息还是我们新闻部最先传出去的……”
说到这他幽幽地停下,话音稍稍凝涩:“我靠,你拐着弯骂有精神病是吧?我今天非得打得你满地找牙不可!”
“停!”路明非虽然也练出了胸肌和腹肌,不过相比于芬格尔魁梧的肌肉说还是有些不够看,他也没有与他打闹的心思,“咱俩是大哥别笑二哥,不都和平常不一样吗?”
“我的不一样和你的不一样,根本不一样好吗?”上铺的德国人看似说了一句绕口令,不过也懒得下床去揍路明非,也不一定能打得过他——他忽然想起上次路明非生生把钢筋扭成了麻花。
“我的是积极方向,你的是消极方向。”芬格尔重新躺回上铺,“因为陆老师对于我们的意义不同。”
“不同?”路明非仔细品味着这个词语。
“对于你来说,陆老师是什么?”芬格尔忽然问。
“一个很好的朋友,严厉的老师……”路明非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我非常感激、尊敬他。”
芬格尔边说边摇头,甚至竖起一根手指摇了摇,“不全面,你从小被寄养在叔叔婶婶家,难得享受到亲情。根据佛洛依德的行为模式分析来看,你在心底里把陆老师当成了‘父亲’一样的角色。所以当他出了意外后,你会怅然若失会恐惧,这是你的性格导致的。”
“我靠……你查户口吗?”路明非声音低低的。
这个评价可谓是一针见血,由于从小离开了父母,路明非才养成了这种优柔寡断的性格,其实和那些留守儿童没什么区别。他是个缺爱的孩子,一旦得到又骤然失去,当然会发狂乃至发疯。
“而对于我来说,陆老师又不一样了。”芬格尔没理他,自顾自地说,“他是我的朋友、老师,更是我的合作伙伴。师兄的经历你也知道,陆老师马上要跟我去办一件大事,而现在他被琐事困住了。我当然不能坐视不管,什么他妈的龙王、尼伯龙根,敢拦住我们路的都会被我一枪爆头!”
到最后他的语速越来越快,眼睛也越来越亮,还掺杂着用德语说的脏话。听着那一长串的咒骂,路明非真觉得芬格尔潇洒到了极点。
“所以我相信陆老师不会出事,哪怕他死了我也只会带着仇人的头颅去他的坟墓前祭拜,可能喝几天酒醉醺醺一段时间,到最后生活还得继续。”他的语速放缓,渐渐平静下来,“在一切没有发生的时候,只想好眼下的事情,以后的就以后去面对,无论结果如何。”
“庸人方自扰。”芬格尔幽幽地说,这一刻颓废的废柴变成了孤独的哲人。
路明非不由得喜上眉梢,果然是三人行必有我师,这个寝室除了陆老师以外年长的芬格尔也不时能给他上一课。
听了这番劝慰,他的糟糕心情荡然无存。庸人方自扰,先去干掉那头苏醒的龙王,才能更快去救陆老师!
有了这种靠谱状态的芬格尔,干掉龙王的几率也会大大增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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