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龙族当老师 第321章

作者:相思落黄叶

嘴里振振有词的同时手上也没闲着,两盒棋子也被拆封,或白或黑的圆润棋子在柔和的灯光下熠熠生辉,位于外侧边缘的棋子还倒映着一方芝加哥的夜空。

“来不来?”虽然是疑问的语气,但炸鸡先生已经把棋盘横在茶几上,将装满黑色棋子的方盒推了过去。

“既然你有这个闲情,那就下一局吧,也是我为数不多的体验。”汉高的目光停在黑色的棋子上,“什么规则?”

五子棋据汉高的了解,最初的规则就是‘禁手’,即限制黑棋(先行有优势)以某种方式获胜。例如33胜——不在棋盘边缘的黑棋组成两条‘活三’,一个直角的五枚棋子。

听说后面又衍生了许多规则,究其原因还是削弱黑棋削得不够,但汉高已经没有继续更新自己的知识库了。

“规则?五子棋还有什么规则?”炸鸡先生的眼睛瞪得老大,连纸袋上的孔洞都无法完全遮住他的眼球,俨然一副哥伦布发现新大陆的模样。

“不是只有横竖斜五枚棋子连成一条线,中间没有任何障碍就算赢吗?我看校园网的论坛上都是这么说的!我的室友也是这么告诉我的!”他说着说着还把嘴唇部位的纸袋撕出一条口子,牛皮纸袋已经被吐沫星子打湿。

汉高从这个角度正好能看到他的喉咙。

哪怕有了心理预期,北美混血种的领袖仍是摇头无奈,苍老的声音充满疲惫:“你不知道国际棋局的规则?还敢把黑子给我?先手必胜!”

终究是错付了,他原本以为炸鸡先生深谙此道,这种小众又冷门的游戏这个无聊的家伙不应该烂熟于心吗?不然他怎么敢有底气把黑棋让给自己。

“我……去!”炸鸡先生迟疑了好久,才从嗓子眼里飘出这两个字,不难想象那张被牛皮纸袋罩着的面孔是如何的怒不可遏。

“卡塞尔学院那帮臭棋篓子!”他破口大骂,吐沫星子险些崩到汉高胸袋中插着的方巾上。

“还玩不玩?”汉高懒洋洋地问。

“怎么不玩?比大脑我还没怕过谁!卡塞尔学院数学小王子的名号不是浪得虚名的!”炸鸡先生大声嚷嚷,“规则就按最初的规则来,先说好,你不能看棋谱啊!”

说完他掏出手机,在维基百科上搜索了五子棋最初的规则。最初的规则只有一条,不过以汉高许久没有更新的知识库来说,他也就懂这一条棋路。

“开始吧。”汉高说。

两人隔着一张茶几对座,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是钟爱spy的孙子陪年迈的祖父下棋。只不过这对祖孙看起来有些奇怪就是了,祖父有一只手始终捂住自己的裤子口袋,仿佛生怕揣着阿尔茨海默症诊断书掉下来。而孙子则魁梧得可怕,血管的纹路纤毫毕现,皮肤上不知沾了什么东西,泛着青铜一样的颜色。

【啪——】

清脆的敲击声率先拉开棋局的帷幕,汉高执黑先行,落子天元。

围棋与五子棋最中央的‘星’(棋盘中心点),都叫天元。不过在围棋中落子天元不是个明智的举动,但是在五子棋中,这是常见的一个点位。

“喔喔……好有气势!汉高你有没有听到落子时雷电在棋盘上炸开?”炸鸡先生一如既往地不靠谱,采用了场外语言攻势,鸡贼地在黑棋斜右上方落了一枚白子,也是常见的路数。

“室友给我科普过一部名叫《围棋少年》的动画片,那些高手下棋的时候背后都出现什么龙啊、虎啊的图案。你现在就有那个气势,以后我们合拍一部名叫《五子棋:少年与老人》怎么样?绝对能大卖!”垃圾话攻势还在继续。

汉高仿佛完全没有听见,在天元的左下方落子,用中指和食指捻着,轻轻推动,最后松手,一副处变不惊的世外高人模样。

“你的室友……路明非?他从复活节岛回来了?”

“我靠,除了我以外你还在卡塞尔学院安插了间谍?级别这么高?连路明非那小子去复活节岛的事情都知道?”炸鸡先生嘴角抽动,扯开的弧度不亚于咬到了土豆炖牛肉当中的大块生姜。

“该你了。”汉高一语双关,既是让他走棋,也是让他回答这个问题。

炸鸡先生嘟囔着嘴,把第二枚白棋落在天元黑子的正上方,与自己的第一枚棋子组成了一个【连活二】,也就是通俗用语的‘二连’。

“好吧,这不是什么秘密。陆老师他们今早就抵达了卡塞尔学院,带回来了他们想要的东西。”

汉高继续落子,将‘连活二’的左侧用黑棋堵住,头也不抬,看似正在审视这场棋局:“什么东西?”

“我不知道。”炸鸡先生懒洋洋地说,随便地撒谎,“这件事在卡塞尔学院只有极少数人知道,最次也是执行部部长那个等级,诺玛那里都没有储存记录。”

此刻汉高的三枚黑棋呈现一个顶点朝右的三角形,底边的那条线中央空着,只有两枚棋子。

这是个四通八达的棋路,是【跳活二】(中间隔有一个空点的活二)和【活二】连在一起,有好几个点都可以组成【活三】。而炸鸡先生及时在天元黑棋的斜右下的位置补上一枚白棋,堵死了一方。

“连你也不知道么?”汉高捻着黑棋的手在半空中犹豫了一下,不知道是思索棋局还是炸鸡先生的可信度,“我的人传来消息,卡塞尔学院出动了几架医疗专机,但是半路又折返了。谁受了伤?”

“狮心会会长楚子航。”炸鸡先生快速回答。

汉高仍然没有落子,有些吃惊,“竟然是楚子航么?我还以为是路明非或者那个A级新生夏弥,狮心会会长看上去比他们要可靠。”

“我说你那都是什么年代的老黄历了?”炸鸡先生叹息,“现在路明非可是学院内的风云人物,能力一点也不逊色楚子航和恺撒。我倒是也意外不是夏弥受伤,她那个大大咧咧的性格,看起来会是乱吃什么东西导致食物中毒。”

“但受伤的不是她。”汉高‘啪’的一声落子。

“没错,我也看不懂她。她就是一团迷雾,我劝你不要去招惹她。”炸鸡先生也连忙落子。

“我没有兴趣招惹她,一个平平无奇的女孩而已。”汉高双目眯起,炸鸡先生的棋势凌厉,转守为攻,一点也看不出是个初学者,他在脑海中不断地思索棋局走势,准备找到破解的办法。

他一心二用,脑子没闲着嘴也没闲着,“说一说大地与山之王的消息吧,秘党接连杀掉了两位龙王,他们研究出了什么新的成果?”

“抱歉,什么都没有。”炸鸡先生耸耸肩,一副爱莫能助的表情,“青铜计划让秘党得到了七宗罪,至于‘中庭计划’,秘党几乎是一无所获。耶梦加得与芬里厄的龙骨全被埋藏在尼伯龙根里,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收获。”

“秘党就没有人怀疑是陆离私吞了四具龙骨?”汉高皱眉。

“别说秘党,就连我都怀疑那座尼伯龙根里藏着四具龙骨。”炸鸡先生努嘴示意汉高落子,“但是又有什么办法呢?大树底下好乘凉,秘党总不可能勒令陆老师打开尼伯龙根,他们抱这条粗腿还来不及呢,可不会愚蠢到干伐木取火这件事。”

汉高迟疑许久后终于落子,这枚白棋位于天元黑子的左侧,相隔一个点,在阳线(棋盘上的直线)组成了【跳活二】,补全了一个顶点向左的三角形,从整体上看这是旋转的正方形,中央空着。

这个棋路被称为‘海阔天空’,四面八方都是落点,突破了白棋在右上方的围堵,看起来是要把棋盘的左下方变成主要战场。

“我记得秘党里有不少你嘴里所谓的蠢货,比如贝奥武夫,比如弗罗斯特。”汉高说,“一个商人,一个激进派,他们都对这件事无动于衷?”

“加图索家族的消息你比我熟,听说他们最近热衷古董、石油、基金、股票……什么挣钱干什么,但是对于学院这门投资最大的生意问也不问,仿佛忘在脑后了。”炸鸡先生还是那副懒洋洋的语气,“原因你心里应该有数。”

“至于龙血武者贝奥武夫……他虽然激进,不过他那个身体状态……反正校长还活蹦乱跳,秘党远没有轮到他来主事。就是他主事又能怎么样?我就不信一头苍老的狮子敢对不可名状的存在呲牙。”

炸鸡先生满嘴不屑,仿佛还在记恨龙血武者让他背上了‘警告’的处分。

“这群桀骜的雄狮是被陆离以高超的手腕驯服了。”汉高忽然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问,“那你呢?你也被捆上了锁链吗?”

第三百九十一章 汉高我们以后还是别见面了(下)

这是一句挑衅。

混血种的脾气大多不好,尤其是高阶混血种,他们体内流淌的血液蕴含着龙类的暴虐基因,尤其是点亮黄金瞳的时候,很容易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倘若坐在这里的是恺撒,加图索家族的贵公子可能会把棋盘甩到汉高的脸上;如果是楚子航,冷面杀胚估计会用君焰让汉高变得更矮一点——骨灰是不需要高度的,骨灰盒才需要;至于陆离……可能会让汉高实现某种意义上的永生,正好与某个每天遭遇刑罚的家伙红尘为伴。

不过炸鸡先生谁也不是,很多时候他的脾气好到可怕。面对这句接近羞辱的拷问,他耸耸肩,眼睛里面闪着明亮的光:

“哦,汉高,你的口味越来越重了,我记得上次见面,你让我扮成赤身裸体拍满金粉的埃及艳后,现在又喜欢玩一些监禁的py?”

他故意扭曲了话题,对上那双悄无声息点亮的黄金瞳,正色道:“把灵魂出卖给魔鬼并不可耻,没有卖一个好价钱才可耻,你明白么?”

在慷慨激昂的陈述中,白棋落下,位于天元黑棋的正右侧。在阳线上这是一个【连活三】,阴线上也是【连活二】,没有选择继续在棋盘的左下方布局,而是各自开辟了领地。

“有道理。”汉高说出这三个字后沉默良久,咄咄逼人的气势缩回那具佝偻的身躯中,再次变成一个苍老得要死的人。

他捻着棋子,久久没有落下:“看来他出的价比我高。”

“别这么世俗嘛。”炸鸡先生嘿嘿一笑,“这和价钱无关,那句话怎么说得来着?生命是无价的。虽然很多时候生命可以用作筹码来衡量,但筹码是死的,人是活的。”

他连忙挥手,“我说你也别愣着,赶紧下棋啊!下一个子得思考十分钟,明天天亮了这盘棋局也结束不了。”

他的确正在用这个时间思索这盘棋,面对白棋的【连活三】,他可以选择在上方或者下方围堵。上方是个很明智的选择,可以堵死白棋后续的棋路,让自己多出一次【连活二】,获胜几率大大提升。倘若在下方,白棋就可以在阴线上的【连活二】落子变成【连活三】,三手追胜后对方就会奠定优势。

这是一个赌博,对方要如他表现的那样不懂棋路,上方最佳,要是他只是假意不懂棋路,这局棋已经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了。

“你很赶时间?”汉高犹豫片刻后终于落子,选择在上方围堵。

炸鸡先生几乎没有任何停留,在那枚刚落下的白子左侧落定,又是一条阴线上的【连活二】,看起来他蛮喜欢这个路数的。只不过思考的时间不足三秒,让人怀疑他究竟读没读懂这次惊险的交锋。

“当然赶时间!”他微微一笑,“明天我们就要出发了。”

“去格陵兰冰海?”汉高对于这个消息显然不意外。

“这可不是我告诉你的啊……就算你把录音带邮寄到执行部去也不关我的事。”炸鸡先生摇摇头,满脸的痛心疾首,用低沉的嗓音吐槽:“妈的……卡塞尔学院怎么被渗透成这个样子了?我看筛子都比那群家伙的嘴严!”

“你就不怕多年前的悲剧重演么?”汉高捏着棋子,指腹在圆润的棋面上摩挲了好几下,最终落定。

“我的室友就是一个乌鸦嘴,我已经不想认识第二个乌鸦嘴了。这次的任务,万无一失!”炸鸡先生没看他,语气却是无比笃定。

他正在观摩这场棋局,汉高选择在右下方堵住了白棋的【连活二】。在他的计算中,假如在左上角堵住【连活二】,十几手的交锋下黑棋会落入下风,但它们从表面上看没有任何区别。

这是一个难缠的对手。

白棋最终选择了一个出人意料的路数,它被落在黑棋【连活二】的位置,与刚才下的那一步棋没有任何关联。

汉高眯起眼睛,根据他的判断,这枚白棋落在黑子的正上方是最优解,对方出现了失误。

“有时候太过自信不是什么好事。”他这次落棋的速度非常快,在刚才那枚黑子的正下方落棋。

“人要是连自信都没有了,还怎么活在这个世界上?卡塞尔学院有一句话,叫‘你永远可以相信陆老师’。”炸鸡先生仍旧嬉皮笑脸的,但是他的手僵在半空,似乎正在思忖下一子的位置。

汉高不置可否,也没有催促他继续落子,握拳在嘴前,轻轻咳了一声:

“这次的格陵兰冰海之行,不仅仅是为了救人吧?海洋与水之王利维坦,可不值得卡塞尔学院如此兴师动众。”

“哦,上帝,你怎么连利维坦的名号都知道?”炸鸡先生的腔调变得非常奇怪,“我都怀疑校长是不是你们埋藏在秘党内部的奸细了。”

‘啪’的一声落子,又是一记看起来毫无用处的闲棋,紧挨着天元三角形下顶点。

“这不重要。”汉高微笑,落手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在白棋右方隔着一个点落子,与自己的第七手黑棋组成一个【连活二】。

“重要的是,我想知道你们接下来的旅程。”

炸鸡先生这次的落子也颇为迅捷,直接在天元黑棋正下方,相隔两个点的位置扣下,拦截了汉高第七手的【连活二】。

“无知也是一种福。”炸鸡先生嘴角的笑容意味深长,他的言辞与棋路一样变得犀利起来,牢牢锁死了汉高的空间。

“我就算告诉你又能怎么样呢?”他反问,“难道你想在卡塞尔学院、陆老师的眼底捡到什么便宜?比如把利维坦的龙骨捡回去?死了这条心吧。”

“我能不能做到是我的事,说不说就是你的事情了。”汉高嘴角的笑容与炸鸡先生嘴角同出一辙,两个人就像照了一柄奇怪的镜子。镜子的一头是一百年前,镜子的另一头是一百年后。

他这次落子非常犀利,在天元三角形的左顶点左侧落子,这是一手【眠三】,只需要一步棋就可以奠定【冲四】(只有一个点可以成五),无限逼近棋局的胜利。

“抱歉,以前我没得选,现在我想做个好人。”炸鸡先生套用了一句《无间道》的台词,同时落点封死了【眠三】与【冲四】那个间隔点。

老实说汉高的这记杀招虽然凌厉,但哪怕没有学过五子棋专业规则的人,也能看出来黑子落在那里显然是个不妙的征兆。当然也有其它的选择,但也不知道炸鸡先生是真的看出了背后的门路,还是位于最简单的第一层,就把棋子落在那里。

汉高显然没有看过《无间道》,要不然多半会接上这个梗——好啊,跟昂热说,看他让不让你做好人。

“你是打算终止我们的关系。”他长叹一口气,从棋盒中掏出第十一枚黑子,落在第十手的左下方。

“我和你有什么关系?别搞得我们好像是一对变态那样!”炸鸡先生瞪大眼睛。

白棋紧接着落下,在那枚白棋右侧的同一条阳线上,隔着一个点落子。

“你这步棋走错了。”汉高盯着棋盘,“你落在这枚棋子的右侧才是最完美的防御,这是一步臭棋。”

“下棋归下棋,能别总含沙射影吗?”炸鸡先生长叹一口气。

汉高不回答,而是直接落子在白棋的左下方,这是一个【眠三】。

当【眠三】成型后,棋局已经呈现五子棋棋谱当中的‘简明易胜型’。这是一个制式的棋谱,当实战中摆出这个阵型基本已经宣告胜利。

当年有棋手摆出这个阵型后直接拂袖离去,让现场观众、与他对弈的棋手、裁判都摸不清头脑。那时计算机远没有现在这样发达,无法算出胜率。而过了很久之后,对弈的那位棋手才长叹一声‘我输了’,凭借脑力算出来接下来的棋局走向,是败局,无可逆转。

而那个当时拂袖离去的年轻人叫中村茂,是连珠界的棋神,被誉为‘拥有十三段棋力的男人’。

“你输了。”汉高盖棺定论,“正如你想做个好人那样,别奢求了。我们的手上都染上了太多的血,已经洗不干净了。忘记那番愚蠢的言论吧,我可以当做你今天没有来过。你是我选出来的未来领袖,可以犯错,不过仅限于这一次。”

久久的沉默,沉默到汉高以为这个年轻人都要认输的时候,他却忽然抬起头,眼中是流淌的金色。那仿佛是把成吨的黄金推进流淌的岩浆中,是一条滔滔的金色大河。

“我最讨厌你们这帮老人自以为是了,总喜欢一顾说着自认为正确的话。我们是合作伙伴,你提供我需要的,我提供你需要的。现在你无法提供我想要的,我自然不会提供你想要的。”他将一枚白棋在某个位置落下,“我们的关系和交易都很简单,现在破裂了。”

绕口令似的没有难倒汉高,但是这位北美混血种的领袖却不得不掏出胸口插着的方巾——额头已经有冷汗流下来了。

“你什么时候?”

眼下的局势发生了今天的逆转,那个无解的‘简明易胜型’被破解了!炸鸡先生曾经下过两手闲棋,根据他的计算并不是最优的解,其中一手与局面毫无关联,最后一手更是直接断送了优势。

但他最后的这手棋偏偏将一切都盘活了!

本次棋局唯一的禁手就是【33胜】,这枚棋却逼得汉高残留的黑棋不得不组成【33胜】,否则无法破解白棋的【大跳活二】,这才是奠定的胜局!

不,或许还有什么别的选择,汉高故作镇定将擦汗的方巾插回胸袋,眼睛眯成一条极细的线,开始用‘穷举法’推算所有的可能性。他的大脑计算力惊人,足以模拟出十手之后的胜算!

可是这次无论如何都推演不出对黑棋有力的局面。

他的大脑开始胀痛,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在下棋方面言灵·圣裁终究抵不过言灵·天演,穷举法海量的棋局走势让大脑快要爆炸了。

这是个无解的局面,穷举也无法挽回他的败局。黑棋从那一手闲棋就落入了下风,一步一步被逼到了现在的局面,偏偏他还不自知。

“你赢了。”汉高将掌心的棋子放回棋盒,他本来抓出了十二枚黑棋,准备在对方负隅顽抗的时候用这些棋子将他必杀。

但是此刻这些棋子已经派不上用场了,一颗一颗跌落在棋盒的声音不亚于子弹与撞针的相碰,清脆,一声一声打在他的太阳穴上,为北美的混血种领袖书写了没有任何文字的墓志铭。

“姜虽然是老的辣,但韭菜还是嫩的香。”炸鸡先生终于摘下自己头上的纸套,露出那乱蓬蓬的脑袋来。

他微笑着,终于暴露自己的真容——卡塞尔学院八年级学长、新闻部部长芬格尔·冯·弗林斯。

听着这句俚俗的语言,以及芬格尔终于敢光明正大摘下头套的这个举动,汉高才知道自己输了,输得很彻底。

“看来你这根嫩韭菜胜过了我这颗老姜。”

“汉高警长,老姜也有老姜的辛辣。”芬格尔并没有把纸袋团成一团,丢到垃圾桶中。而是倒转袋口,从里面掏出一个小东西,在棋盘上空递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