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相思落黄叶
只可惜迎接娑婆诃的不是君王的拥抱,而是抬起的人类手臂,上面涌动着炽烈的火光,还有冷厉的目光。
“我说……你的脑子是不是有问题?谁告诉你我是诺顿了?”虽然罗纳德·唐那张面孔上仍旧是喜剧天赋的脸,但是声音却带着十足的威严。
癫狂的笑容停止,娑婆诃这才发现罗纳德·唐的背后涌动着柔和的黑色气界,在岩浆蔓延的时候保护了那些昏睡的人类,免得被高温蒸发。
“不!这不可能!你就是诺顿殿下!陆离不可能抹杀了诺顿殿下的存在,一定是他用了什么卑劣的办法,压制了火焰的主宰!”
这次娑婆诃可不像是等待丈夫回家的家庭主妇了,更像一个发现丈夫出轨而精神失常的可怜妇女。
“很遗憾,就是这样。”罗纳德·唐缓缓向前方靠近,每踩一步在岩石的地面上都会留下深坑,已经塌陷的地面全部变成了熔融的液态。
“你们不是一直期待这一天吗?”他歪着头反问。
罗纳德·唐并不是白痴,虽然他没有识破娑婆诃的伪装,但也不难猜测出相似的这段时间用了多少手段,也不相信她没有发现行李箱里面的是龙骨十字。
或许她就在等待这一刻,等到龙骨十字的融合诺顿出现,要不然有多种办法可以盗走龙骨,尤其是根本对她不设防的情况下。
“不可能!这不可能!”娑婆诃愤怒地嘶吼,暴跳如雷,“你是诺顿殿下的一部分,而诺顿殿下的全部都在遗骸里,现在你补全了诺顿殿下的缺失,怎么可能还是以你为主导?一定是诺顿殿下睡着了!”
“把诺顿殿下还给我!还给我!”到最后愤怒的嘶啸变成了令人胆颤的嚎哭。
罗纳德·唐有些错愕,他从未见过龙类哭泣,这种高傲的生物也会有人类这种软弱的情感?
或许真的像印度神话的传说中,娑婆诃是阿耆尼的妻子。
“我是不是应该说抱歉?不过抱歉,我对龙类只有一个观点。”他回头看了一眼那些正在沉睡,但是肌肤因为接触滚烫龙躯而大面积烧伤的人类,忽然加重语气,“你们不应该存在这个世界上!”
炽烈的风迅速蔓延,罗纳德·唐此时已经恢复了完全的实力,他是人类形态的初代种,面对两个处于第二形态的三代种,抹杀他们只需要一个动作。
他重重打出一拳,那一拳对于娑婆诃和船夫来说不亚于太阳撞击地球,前者瘫在地面上哭得像个孩子,而后者挺身而出,竟然摔碎了手里的河灯!
只听一声脆响,远处冒着白气的恒河上,所有的河灯应声而裂,用来构成‘元素封锁’的祭坛忽然逆转,变成了一个强横的炼金矩阵。
狂风从天而降,灌注在娑婆诃的身上,船夫挺胸任由火拳穿过自己的胸口,他的半截身躯正在迅速的碳化。
“娑婆诃!执行我们最后的计划!”
三代种面对全盛且怒极的初代种,根本没有任何抵抗的余地,何况这个逆转的炼金矩阵加持的力量全部在娑婆诃身上。
罗纳德·唐敏锐地注意到有什么东西正在改变,他拧动手腕,一拳把船夫打成飞灰。旋即不留余力的出拳,准备阻止可能要发生的事情。
只可惜娑婆诃上空忽然浮现无形的精神壁障,完全吸收了所有的火焰之力,这一拳未能成功击杀。
“精神元素?我看你能抗住几拳?”罗纳德·唐深深吸了一口气,决定不采用肉体的力量,而是动用言灵。
娑婆诃冷冷地抬起头,脸上的泪痕被利爪抹去:
“虽然扛不住十秒钟,但是足以释放我的言灵了!我要唤醒沉睡的诺顿殿下!”
古奥的语言在空气中震动,领域迅速的扩大,娑婆诃的身体随着咒文的颂唱悬浮着风刃,它们彼此跳动,围绕着她旋转。
罗纳德·唐皱起眉毛,获得完全的力量后他能从对方身上察觉到浓郁的火元素,她分明是青铜与火一系的三代种,本应该被一个眼神制服,可无形的精神元素阻挡了他的控制,这说明背后黑手的位格还在普通的初代种之上。
“娑婆诃的言灵是什么来着?”他迅速翻阅着诺顿的记忆,君焰的气流捶在无形的领域上。
由于高阶龙类都能掌握多种言灵,他又没有把言灵周期表全背下来,一时间很难分辨。就是查找诺顿的记忆也颇费时间,如果把人的一生比作一部影片,那诺顿的记忆影片恐怕比有史以来人类所拍摄的电影加起来都要宏大,很难在几秒钟之内找到有用的信息。
火焰接二连三的落下,终于,无形的领域被打破了,但是娑婆诃释放的言灵也结束了。
那些漫天飞舞的风刃没有刺向罗纳德,反而让她的躯体变得千疮百孔,白色的风刃从娑婆诃身体里钻出来的时候,已经变成赤红,那些看不见的精灵竟然蚕食额她的血肉与精神!
“这是……”罗纳德·唐微微一怔,这种自残令他心惊,但同时也觉得自己在冥冥中与娑婆诃建立了什么联系。
仿佛对方每次血肉与精神的流逝,那些纯净的力量都通过火元素进入了她的体内。这个典故颇有些像佛祖割肉喂鹰,舍己为人。
“我以盛大的献祭,赞颂吾王的复苏!”娑婆诃已经变成了血人。
随着这声欢呼,莫大的快感从罗纳德·唐的脊背涌上后脑勺,沿途经过的肌肤酥麻,简直让人爽到想要喊出声。
他的大脑皮层正在迅速的动荡,来源于精神被莫名力量的进入,它是一种引诱剂,可以唤醒沉睡的人。
但唤醒沉睡的人,前提是……那个人还正在沉睡。
罗纳德双指并拢抹过眼眸,终于看清了这一切,看不见的精神细线将他与娑婆诃相连,那些含有诱导的精神与血肉源源不断地灌输,企图唤醒体内沉睡的诺顿。
不得不说,这种言灵已经超出了想象,堪称鬼斧神工。如果诺顿的人格真的只是被封印、被压抑,娑婆诃的计划就成功了。
只可惜陆离已经彻底杀死了诺顿的人格,留给罗纳德·唐的只有纯粹的力量和浩瀚的记忆。
或许这个计划是完美的,但唯一的缺陷就是小觑了陆离的准备,或许说……他们已经尽可能的尊重,但还是没有预料到他的极限。
“原来诺顿殿下真的死了。”娑婆诃低低地垂下头,看见神色复杂的罗纳德·唐,她知晓了最终的结果,“终于能再次侍奉您的……左右了。”
罗纳德·唐举起的拳头最终放下了,火焰消散。
这个言灵的代价是娑婆诃的生命,已经不用杀死她了,不出十秒钟,她的精神就会消散,目前只是执念支撑着她的身体。
在生命的最后,娑婆诃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远称不上什么美好,甚至连塞特娅的容貌都没有恢复,完全就是狰狞的恶鬼。
“罗纳德!我代表元老会向你、全世界所有的混血种宣告,这场战争已经开始了!混血种与龙类的大幕拉开,我们……”短暂的停顿,到最后是莫大的恶毒,“不死不休!”
第四百五十五章 你是不是偷偷补课了
2012年,3月31日。
“伏尔加”汽车的引擎熄火,挡风玻璃上倒映出安静祥和的小镇倒影,从公路上远远望去,小镇内部全是森林与草地,城堡似的建筑若隐若现。
陆离轻轻推了推熟睡的路明非,轻声说道:
“我们到了,谢尔盖耶夫小镇。”
谢尔盖耶夫镇,又名为扎戈尔斯克,俄罗斯金环城市之一,乘车一个小时就能抵达莫斯科。
“哦,我们终于到了么?”路明非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用一只手推了推身旁的人,“师兄,醒一醒。”
“唔,哥哥……”
楚子航也睡着了,但他一如既往地保持着习惯,在睡梦中肌肉都是紧绷的,好像那个狮心会会长正在一点点苏醒。只不过语气仍是呆萌的,看起来不杀死奥丁那个言灵永远不会结束。
他们两个全躺在汽车的后座,这一路的旅行枯燥有些乏味,连养眼的空姐都没有多看。下了飞机之后呼呼大睡,再次睁眼已经来到了与另一个国家风格迥异的小镇。
“那里就是圣三一修道院,听说在东正教的地位中相当于天主教当中的梵蒂冈。”陆离指着那座位于小镇中心的庄严建筑。
路明非这才注意到全镇的格局是以修道院为中心向四周延伸,房屋彼此并不相连,足有十米高的白色石墙将修道院团团围住,杜绝了窥探与恶意的目光。
不过他对修道院不感兴趣,困惑地挠了挠额角:
“我们要在东正教内部的‘梵蒂冈’盗墓……啊不是,考古。”在陆离不善的目光中,他连忙改口,“会不会造成不好的国际影响?”
听到路明非识趣地改口,陆离这才面色稍缓:“你以为我是去偷盗朗基奴斯枪啊?谢尔盖·拉多涅日斯基曾经探索的遗迹就埋葬修道院的外围,不是内部。”
“什么什么斯基?”路明非听着那一长串拗口的名字,头都要大了,“那是哪位仁兄?”
“哥哥,是谢尔盖·拉多涅日斯基。”楚子航的目光有些微妙,“他只身一人建造了这座修道院,根据历史的记载,他能和野兽沟通。在这座小镇还是森林的时候,一只熊从森林中想要把他当成食物,后来被他感化,见证了修道院的兴衰。”
陆离闻言露出‘孺子可教’的目光来。
路明非心想自己哪里‘不可教’了,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师兄,你老实交代,是不是趁我睡着,偷偷跟教授补课了?”
“哪有?”楚子航委屈极了,“这是仕兰中学初中部历史书的拓展阅读,哥哥我记得你不也是仕兰中学毕业的吗?”
仕兰中学是初中与高中的综合部,路明非的确是从初中部升到高中部的,不然也无法瞻仰比他高一年级的楚子航的“优秀履历”。
不过所谓人比人要死,货比货要扔——路明非是教了择校费进去的,楚子航是以全市前十的好成绩考进去的,虽说他家也不差这点择校费罢了。
路明非这才回想师兄刚才微妙的目光是……鄙夷?当然这只是他自己认为,其实楚子航流露的是困惑不解,学渣与学霸的悲欢从来都不通。
“小孩子少记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他愤恨地按在楚子航柔软的黑发上,使劲地弄乱以示惩戒。
看见楚子航幽怨又怯生生的目光,路明非心里得意极了,趁机起伏这个状态的杀胚师兄,也算不虚此生了。别说,手感还真不错。
陆离看着路明非洋洋自得,手指的缝隙中还残留着碎发,长叹一口气:
“都多大的人了?还和小孩子那样,走吧,我们有正事要干,争取今晚结束,明天抵达莫斯科。”
“哦哦。”路明非一手提着行李箱,另一手拉着楚子航生怕他走丢。
三人就这样步行进入了谢尔盖耶夫小镇。
“这么快就有人来接我们了……”陆离的目光穿越茂密的灌木丛,这里是小镇的入口,完全被茂密的枝干遮挡。
“谁?”路明非踮起脚尖东张西望,终于看到了不知道等候多久的人。
在入口处停着一辆20世纪60年代生产的劳斯莱斯轿车,一身青灰色大衣的娇小女孩站在车标的正前方。
三月份的谢尔盖耶夫小镇气候并不能算是温暖怡人,所以女孩踩着棕色的高跟靴子,戴着圆滚滚的水貂皮帽子,容貌一如既往的未成年模样,可给人的感觉像是女王巡视自己的领地。
“你的老同学。”陆离扭头说。
“零?”路明非呆滞了,这身妆容让他的“生意伙伴”看起来身材修长,也更具俄罗斯的风土人情,与学院的风格迥异。
“原来她还真是皇女殿下啊。”许久未见老同学,路明非的心里也说不出什么滋味,但是一瞬间上扬的嘴角和散开的眼睑出卖了他的心情。
楚子航忽然不动了,拉着路明非的手,义正严词地问:“哥哥,你到底招惹了多少漂亮的女孩?”
陆离差点没有笑出声,保持的扑克脸险些破功。
路明非更是尤为慌乱,他生怕在不远处站立的零听到,连忙压低声音:“小孩子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招惹漂亮的女孩了?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
“姐姐一个。”楚子航掰着手指开始数,他虽然失忆了,但某些本质,比如八婆的内心不会改变。
“还有学校里的伊莎贝拉、维多利亚……”
一个个人名令路明非目瞪口呆,都是他当学生会主席时的粉丝团,没想到楚子航只是看了一眼就全部记下了。
“我跟她们都是清白的!尤其是你姐姐!”路明非满脸担忧,“一会儿在零的面前千万别瞎说!”
“哥哥你放心,虽然这是不对的,但我不会跟她说的。”楚子航尤为乖巧,一副“都是兄弟这点秘密我帮你隐瞒了”的表情。
“真是人小鬼大。”路明非拍拍他的肩膀,一脸苦涩。
短暂的小插曲之后,由陆离为首,他们继续前进。双方的距离不断缩短,最后终于在谢尔盖耶夫小镇的入口汇合。
“久等了。”陆离的寒暄用语一向无可挑剔。
“陆离教授。”零点头对他问好,之后目光偏移,短暂的扫过楚子航,最后与路明非对视。
谷穤</span> 路明非与她相顾无言,最后憋出一句:“好久不见。”
气氛顿时变得有些诡异,尤其是那部古董iphone1手机在口袋里一直震动,似乎想说什么。不过陆离没心情管他们的同学见面,而是越过零的身形,径直望向那辆劳斯莱斯。
司机是梳着高马尾的年轻女性,戴着白色的手套,英姿飒爽,一看就是那种赛巴斯的忠实管家。
似乎察觉到陆离扫视过来的目光,司机礼貌地点头,从容,镇定,一副“我只是个司机”的尽职尽责感,无懈可击。
不过司机的内心远没有表现的那样稳如老狗,苏恩曦慌得一批,冷汗都要淌下来了。她易了容,但那审视的目光似乎穿越了层层伪装。
给她的感觉非常奇怪,明明他们都没有互相碰过面,却仿佛陆离认识她一样。
不过所幸陆离没有停留太久,只是轻轻一笑,就转过头,“我们走吧,先找个地方下榻,等天黑了再去修道院外围,我也顺便要找一点工具。”
“好。”这声交谈令路明非如蒙大赦,结束了与零相顾无言的对视,他这才后知后觉地问,“零,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的确给零发送了航班信息,这一路也没什么意外。但抵达莫斯科的日期是明天,可零却未卜先知一样来到了谢尔盖耶夫小镇门口迎接他们,有些受宠若惊,又有些莫名其妙。
陆离也转过头,非常好奇这个问题的答案。
“你在电话里询问我的那个地名,是军事禁区,只有少数人知道。”零淡淡地说,“其中一个知晓内情的人就住在附近,我来拜访他,恰好收到了你们抵达的消息,顺便来接你们。”
“你怎么能知道我们的行程?”路明非大惊。
“这一路你们的伪装并不好。”零冷冷地说。
听着苛责又嫌弃,还有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的关心,路明非把目光投向陆离,示意您老人家别在那里看戏了,赶紧出来解释一下。
“事实上,这一路我们没有伪装。”陆离说。
从卡塞尔学院出来之后,三人没有采用任何易容,而是大摇大摆的出入海关。毕竟尘埃落定昂热苏醒,连信用卡都能刷了,属实没必要进入逃亡状态,大不了杀出一条血路出去。
不过也没有不长眼的人来惹他们。
一听是陆离的主意,零没有了任何意见,而是挥挥手示意司机找地方泊车,她则加入了这支“考古队伍”。
等到劳斯莱斯一骑绝尘之后,她才陈述了客观事实:
“虽然学院对你们的通缉撤销了,但还是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你们,所以我能弄到你们的行踪并不难。同样,校董会也非常清楚你们抵达了谢尔盖耶夫镇。”
“学院对我们是什么态度?”陆离随意发问。
“学院对你们的态度分裂成两个派系,其中以校长为首,认为你们应该被观察,学院的重心要放在北冰洋的利维坦上,如果你们违反了社会的准则,再动手也不迟。”零说。
陆离微微一怔,没想到能在这里听到利维坦的名字,也不知道他的时间线上,利维坦是否还活着。
“那校董会呢?”路明非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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