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罗将神
“什么!??”全场佐原众臣一片喧哗。
“父亲的字迹虽然可以请居心叵测之徒模仿,但是,父亲在弥留之际所写下的书信,必然留下灵魂的印记,这是你们可以模仿的吗?这书信是从哪里来的?是谁?”绪奈厉声道。
众人都看向重藏。
“绪奈小姐!灵魂印记,这不过是你们巫女的虚妄之词,我们都是粗人,可是一点感受不到,这封信是我还有馆主的长子,庆高殿下,侬子夫人陪在馆主身边,亲眼看他写的!还能有假?就算诸位不信我,难道还不相信馆主的亲生儿子吗?绪奈小姐,如今庆高殿下是新城主,你擅自坐在这个位置,恐怕不合适吧!?”荒川重藏粗声,理直气壮道。
“哼,不过是一些勾结妖魔,祸害挟持馆主正室晴方夫人的家伙们,说的话,还有什么可信度可言?”天音轻抚长发,冷然道,声音回荡整个大厅。
“什么?挟持晴方夫人?”新田直继等家臣也是一阵惊愕,看向荒川。
“大家不会已经忘记了吧?城主夫人失踪,已经几个月了呢。”泠月忽然在一边轻柔说道。
“夫人失踪,我们一直在全力寻找,与我们有什么关系?月隐见天音,你是想要血口喷人,诬陷老夫和这城中的股肱们吗!?”荒川重藏浑身气概爆发,胡子吹动,双目圆瞪天音,站了起来,露出了几分杀意。
“荒川大人,还请坐下,稍安勿躁,事情总能说清楚,月隐见小姐既然敢这么说,必然有她的说辞,我们不如先听听再说,如果她是无端诬陷,我直继第一个不容许!”新田直继,浑身灵力催动,带来一股强大的威压,令荒川先坐下。
“父亲…”一边,丽秧焦虑的看向老迈的父亲,新田直继,老年才得了这么个女儿,他前面的几个儿子,全部都为佐原家战死了,可说是满门忠义,在佐原家,自然是威望极高。
“丽秧,你先不要说话,让天音小姐她们对刚才的话,做出解释大家听听。”直继厉声道。
“荒川殿下有书信,我这里,也有一封书信。两个多月前,我们在伊纪国的女影原下,救出了当时被荒川次郎勾结妖魔,劫持的姐姐晴方,这封信,正是我的姐姐交给我的,其间,说明了一切。”万华冬怜说着,将书信拿了出来,直接以灵力驱使,郑重飘落到新田直继的手里。
第一七七话 世间真理
看完信笺,众家臣神情严峻,一时间大厅内的气氛变得更为绷紧。
“晴方夫人是万华家族的大小姐,在城内留下许多诗词,这信的笔迹,意蕴,确实和晴方夫人一致。”滕进直哉从其他家臣这里接过信,看了信之后,也语气沉重道。
“简直是无中生有,一派胡言!只凭一封书信又能说明什么?所谓的人证,也不过都是不知山神社一门,我看你们的信才是伪造的!”荒川重藏怒道,“万华冬怜,既然你们声称救了晴方夫人,那她在哪里?既然她活着,如此大事,为什么不亲自回来对峙?”
“晴方夫人,已经决定履行当年的约定,继续留下履行万华家族的使命。”冬怜道,“你们应该看的出来,这信,原本是写给城主大人的,她又怎会知道,城主已经被人毒死?”
“假使馆主真是被人毒死,新城主必将在我荒川重藏辅佐下,不惜一切查找凶手,至于你们,突然来到,还有如此准备,也不能排除嫌疑!来人,将她们暂时请去客房歇息!”荒川重藏厉声道。
立刻,想起阵阵脚步声,一群穿着布衣的带刀武士,冲了进来,站在了天音她们身后,只是天音她们如同没有看见一般,根本不为所动。
“荒川重藏,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指挥我夜贺城的士兵?”佐原绪奈厉声道,她看向那些武士。
“姐姐!”这时候,一直低头不语的庆高发话了,“我…我才是现在的城主,荒川大人是我的首辅,他有权调动城内一切军士。”
“你说什么?”绪奈目光一冷。
“等等!”新田直继爆发强烈的气势,令众家臣,武士都不由感到压力…,新田直继沉声道:“诸位,城主之死,夫人之前的失踪,确实有着诸多嫌疑,只是,此事太过重大,我们无法只凭一封书信,就断定夜贺第一家老,荒川大人犯下如此滔天的罪孽。此事,还需仔细调查!谁也不得擅自在这里,这馆主的灵前擅自动手!”
荒川一门的家臣,听了,一个个神情得意了起来。
而天音,却是表情平静。
“好,那既然如此,父亲不幸亡故,我以城主身份,命令你们,务必调查仔细!一定要查出毒害父,父亲大人的凶手!”佐原庆高终于在侧室的怂恿下,鼓起勇气,站到了正前,坐在了城主灵前的主位上,“至于你们,不知山神社的巫女,这里不欢迎你们,由于事实还不清楚,我暂且不治你们诬陷之罪,将来查实之后,再…再和你们清算,你,你们先离开这里吧,走吧!”
庆高也是脸色有些苍白,不时看向荒川重藏,然后朝着巫女们摆手。
“她们是我请来的,事情没有弄清之前,谁敢赶她们走?”佐原绪奈傲然道。
“佐,佐原绪奈!你…你不过是女流,不得在这里擅自做主!你,你也给我退下!我以城主之命,命令你退下!”庆高鼓起勇气呵斥道。
“城主?只凭一封伪造的信,你也敢自封城主?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你们,究竟对父亲做了什么?”绪奈厉声质问道。
“伪造?哼,即使没有此信,父亲亡故,我也是理所应当的城主,我可是父亲的长子!有没有信,我都是新任城主,所以,你们可以不相信别人,我身为无可争议的新城主,你们的主公,难道你们也可以不相信我的话吗?给我将这些巫女,赶出去!”庆高站起身来,一手叉腰指着天音她们呵斥道。
这时候,天音开口道:“佐原绪奈小姐,才是城中嫡长,如果说双方的证据都暂时不能确证,那么,绪奈才应该是理所应当的城主继承者。”
绪奈看向众人,“我,本不在乎城主之位,但是,我又怎能让父亲的一切,在谋害他的奸人没有找到之前,不明不白的就这样流失?我当然要守护父亲留下的一切。”
“笑话,天下哪里有女人继承城主之位的?”侧室在一旁尖刻道。
天音却是转过来看向那位侧室,“天下又有谁规定,女人不能继承城主之位?”
“呵?哪来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巫女?不过是一个下贱的松田家养女,也敢在这里妄自谈论对城主继承之位?我看你,是不知死活吧?”那侧室抬起头,目光尖刻,盯着天音。
“你说什么?”天音缓缓的起身,走向那侧室。
“你,你想要干什么?”侧室警惕的怒视天音。
“退下!你怎敢对夫人无礼?”这时候,家眷之中,一名五大三粗的外戚络腮胡武士,猛然站起来,粗大的手一把抓向天音的领口。
几乎没有几个人能看清天音的动作,只见她长袖一甩,一道白雾。
蓬!
那五大三粗的外戚武士就被轰飞了出去,直接飞过重荒川派的头顶,创破了十几米外大厅的隔墙,从中空的天守阁中坠落下去,一直跌到底楼,不知死活。
“不知山的巫女!”
“放肆!”
荒川一门众武士,家臣一个个站起身来,按住腰间的武士刀。
荒川重藏也猛然起身,大手指着天音怒斥道:“月隐见天音,你竟敢在这里动手!?”
天音却是没有马上理会,径直走到了侧室身前。
啪!
一个耳光,将侧室抽的倒底翻滚了数圈,半边脸都变了形,倒在那里抽搐,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巫女!你竟敢打我的母亲?打我这夜贺城主的母亲!?来啊,杀了她,给我杀了她!”佐原庆高暴怒,直接跳起来指着天音。
“谁敢?”绪奈却是厉声喊道。
一时间,许多武士也不知道该听谁的。
“新田大人,侬子夫人怎么说也是馆主之妻,现城主之母,身份何等高贵,这不知山的巫女,竟敢如此羞辱夫人,这是对我整个夜贺城的羞辱!难道你就这么看着吗?”荒川重藏怒喝道,但却没有亲自冲上来动手。
蓬!
新田直继,猛烈一拍地板,将大片的地板拍碎,他灵力澎湃,站了起来,眼神严峻的瞪着天音,“月隐见小姐,你曾经守护夜贺城有功,又屡次救过小女,老夫敬重你,也知道事出有因,但是,请你不要忘了,这里是夜贺城,这位可是馆主身前的夫人!无论事情真相如何,也需要时间查清,你若是再如此不分场合,别怪老夫不讲情面!”
“父亲,你,你怎么能帮着荒川家说话?”丽秧上前。想要劝阻直继。
“你给我闭嘴!”直接一把将丽秧推开,“我谁也不会偏向,我只是要遵循馆主之命,守护这夜贺城的一切!”
一时间,冬怜,泠月她们看向天音,却也是暂时不说话。
“我从未藐视过夜贺城,在夜贺城被长崎大军包围之时,我也奉冬怜姐的命令尽力协助你们了。不过,如果谁敢在这里,亵渎我们巫女,亵渎于我,那,不论是谁,我也绝不会客气,不论是谁。”天音望向众夜贺家臣。
什么夜贺城的尊严?一个寻常人,不过是一名城主的侧室,还极有可能是谋害城主的嫌疑人帮凶,敢于当面侮辱一位实力超越第阴阳境第二重强者的存在,出口随意侮辱,那可是足以在伊纪国横行的存在!在这世界这本身就足以构成死罪了。
天音就是杀了这个人,也没什么,何况只是教训一下。
强者的尊严,不容冒犯,天音已经不是当年谁都可以威胁,觊觎的小姑娘了。
“来,来人,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将这个女人给我拿下!新田大人,我以城主的身份命令你,拿下这个巫女!难道你不遵从我们佐原家了吗?”庆高气急败坏吼道。
“城主?谁说你是城主?你们都给我退下!还有,别怪我没有警告你们,你们谁敢对天音小姐无礼,不需要我责罚,你们也是自寻死路!”绪奈也寸步不让。
“我,我有父亲大人的传位书信,再者,我继承此位也是天经地义!”庆高厉声道。
“新田大人,你还愣着干什么?难道你要违背佐原家嘛?”荒川重藏也在一旁厉声喊道。
一时间,新田直继,陷入了两难,“月隐见小姐,万华退魔狩,这件事,在查明真相之前,还请你们先离开吧?否则,老夫就难做了!”
“就算诸位各有说辞,但目前,于情于理,庆高殿下已经是夜贺城主,我们,都务必要听命于城主,你们,还请离开,否则,我也无法保证诸位巫女的安全!”滕进直哉,心思复杂,但也是无可奈何到。
毕竟,唯一的儿子,佐原庆高,再怎么说,也已经是城主,佐原信忠,已经死了,而事情,又无法一时查清。
“就算你们有这所谓的书信又如何?现在庆高殿下已经是城主,这是我夜贺众臣一直认定的。”荒川重藏道,“这一切,已经无法改变!你们还不滚?真的想要以区区几人与我整个夜贺为敌吗?”
“好,先不说城主继承之事,各有各的说法。”天音目光深邃,向前一步看向荒川众人,“但是,我们仅凭晴方夫人的信,就可以在这里拿下你去问罪,荒川重藏!”
“什么!?哈,哈哈哈哈哈哈!月隐见,你这个女人是不是理解力有问题啊?包括新田大人,藤井大人,都已经说的清清楚楚,这信,真假难辨,根本不足以证明什么!你现在还拿这信出来,又有什么意义?”荒川重藏大声笑着,摊手道。
许多荒川派也是跟着摇头,新田直继,藤井等人也是神情难看,无奈。
“荒川重藏,看起来,你还没有真正理解我的话呢?”天音却是几分优柔道。
“你什么意思?”荒川重藏疑惑。
天音走向夜贺众家臣,在大厅内迈开修长的美腿,轻盈踱步,看向众人说道:“你们,刚才没有听清楚么?我说了,只凭晴方夫人的信,我就可以拿荒川重藏问罪,而既然是谋害晴方夫人勾结妖魔之徒,他参与的所谓城主的继承任命,自然也不能被承认。至于冬怜姐手中信的可信度…我可以告诉你们,这一切,是我亲眼所见,与晴方夫人所说的完全一致。这就是事实。”
“月隐见,你是神社一方的人,你说的又能证明什么?我们又怎能相信?”大胡子武将大幕庆隆道。
“是啊,你自己给自己人证明,又算什么?”
“谁能相信啊?”众家臣道。
天音无奈的深柔喘息,问道:“你们是否相信,这重要么?”
“什么!?”众人一愣。
“首先这是事实,而且最重要的一点,你们似乎忽略了吧?那就是,我相信。”
唰!
天音忽然身前银光一闪,薙刀细化切在手,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态直指荒川重藏。
她长发飘动,灵力催动。
“只因我相信,我亲眼所见,这就够了。今天,荒川重藏,我就必须要找你清算一切。至于你们是否相信,现在我就提醒你们,这,毫无意义。”
天音的薙刀,散发着令众人心悸的森冷幽光,“荒川重藏,无论是你勾结挟持晴方夫人,还是你在幕后对我所做的一切,今天,我都不可能放过你。”
“月隐见天音,你放肆!你也太目中无人了吧?说这样的话你究竟想要做什么!?”新田直继灵能爆发呵斥道,整个大厅都震颤起来。
“新田大人,你是我尊敬的前辈,我要做什么,我说道还不够明白吗?不论你们如何调查,花多少时间调查真相,也不论你们是否被迫承认了新的城主,这与我无关。”天音刀指荒川重藏,冷厉道,“今天,我就要在这里,先清算荒川重藏对我,对我们巫女一族的犯下的罪孽!”
“岂有此理!那就不要怪老夫不得不出手了!”
轰!
新田直继威能爆发,浑身战甲泛着幽光,猛然拔出了太刀。
“月隐见,你太目中无人了!”
与此同时,滕进直哉,大幕庆隆等等,无论是荒川一门还是其他武将,一个个全部灵力爆发起身,纷纷拔出刀剑,一个个面目强横刚毅的从大厅四处,冲向天音。
天音,长发飞扬,目光优柔的侧过脸来,宛如惊鸿一瞥。
第一七八话 荒川重藏之死
众多佐原家臣,武士一同从四面八方怒喝着朝天音冲来。
天音手中的薙刀,如同拂过流动的空气般轻柔的挥出一道大弧线。
轰!
绯色的淡薄波澜随着这一道明亮的弧线散华,整个大厅内灵力吹袭!
铛!铛!铛!铛!铛!铛!
刀火星芒四射,冲上前来的佐原家臣,武士如散花般被四散击退,大部分人直接被看似温柔实则强大到可怕的灵力直接震倒在地,狼狈翻滚。
就连新田直继,也是粗壮有力的双手紧握太刀,高大的身躯被震退了数步。
而另一边,冬怜,泠月她们甚至没有出手的意思,仅仅是秀发,衣裙飘飞。
“什么!?这…”新田直继是阴阳境强者,见识非凡,他难以置信的抬头,看向天音,仅仅是一刀,就将在场那么多强者,武士都震退,震翻在地,而就连他自己,这阴阳境强者,也连带着被这一刀的仅仅部分力量,就震退!?
月隐见天音,只不过过去了几个月,她的实力,竟然飞升到了这种程度吗!?
新田直继额头冒出冷汗,他恍然意识到,为什么天音不顾众人的颜面当众打了城主侧室的耳光…这并非是不顾众人的颜面啊!
新田直继何等见识,只这一刀,非但威力超乎想象,对力量的波动控制,在他看来更是出神入化,逼退了所有人却没有杀一人,这可是连自己这阴阳境都逼退了啊,可见刀芒不同的波断在瞬间的力量控制的极不相同!这是什么刀法?这是何等造诣?
这个年轻的巫女,真是天下难得一见的,真正的天才么?
什么佐原家,什么各路夜贺重臣的颜面,在这等足以倾国强者的面前,还有什么颜面!?侮辱这等强者,本来就是找死!
天音只是给了侧室一个耳光,已经是给了大家颜面了。
荒川重藏,也绝非等闲之辈,他立刻看出来天音实力依然今非昔比,猛然翻滚暴退,许多荒川派的武士和其他拥护者,聚集在他身前保护他。
“月隐见天音,你们不知山神社想要与我佐原家开战吗!?”荒川重藏怒喝道。
“荒川重藏,你不必牵扯佐原家,佐原家真正的嫡长女,可是就站在这里,你们还当她的命令为佐原家的命令吗?今天,我代表我的姐姐,就要和你荒川家,了结私怨,与此无关的人,还请你们退开!否则,就视你们为挟持我姐姐的同党了!”万华冬怜起身道。
“父亲刚刚亡故,你们就要背弃我吗?父亲生前的真正心意,难道你们真的不明白吗?”绪奈起身上前喊道,“是不是要按照新城主的命令,将我也拿下?”
一时间,许多摇摆不定的家臣,武士,低下头去,一是忌惮天音,刚才那随意一刀,就力压了佐原家几乎所有的强者,实在是被震慑了,二是对于绪奈的话,也引起了他们心中其实早就有的猜疑,于是,纷纷往后退去。
“新田大人,你,你要看着这些巫女骑在我们夜贺家头上,胡作非为吗?”荒川重藏喊道。
“父亲,你要对救了我性命的恩人挥刀吗?”新田丽秧不顾一切的跑过来,挡住新田直继。
“庆高殿下,荒川大人,不是我不忠于佐原家,只是…月隐见天音小姐的实力,实在令人敬服,老夫自愧不如。如果馆主大人尚在,出于忠义,我尚会誓死相拼,只是,实话实话馆主之死,老夫心里也有许多疑点,既然是你们的私怨,老夫就不便参与了。”说着,新田直继收了武士刀,退到了一边。
“什么!?新田大人,你…你怎能…”荒川重藏呆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