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坏之誓约十字 第12章

三人（鲁德保持沉默）就这样一边拌着嘴，一边将有条不紊的推进整备进度。

终于，在琪亚娜的肚子第七次发出响亮的‘咕咕’声之前，雷诺擦了汗，将手里的说明书丢了下去。

好巧不巧的是，这份相当有分量的说明书正好落在了琪亚娜的脑袋上，让她发出了‘嗷’的一声惊呼——等等，为什么是‘嗷’？

雷诺一怔。

向她这种等级的美少女的话，不是应该很引人遐思的‘啊~’一声吗？

这个‘嗷’是闹哪样？

以雷诺为首的三人一起在心里吐着槽。

他们的审美观与常人无异，所以他们都将琪亚娜认定稀世的美少女——不仅是美少女，还是那种无论是在东方又或西方都很能吃得开的那种。

不过很遗憾，这世上从来没有完美的人。

虽然上天赐予了她稀世的美貌与身段，可她的内在却并不与那华丽的外表相匹配。

就算仅仅只相处了几个小时，但眼光毒辣的雷诺早已认清了隐藏在那张美少女表皮下的内在究竟是多么的、多么的让人无语。

正因如此，就算琪亚娜此时正跪坐在雪地上可怜巴巴的揉着小脑袋，雷诺也能心如止水的从她身边走过，心里甚至泛不起半点绮念。

重重的吐了口气，雷诺对着琪亚娜伸出手，用难得一闻的严肃声音对她说：“你知道的，这架飞机因为违规改造而只能坐进去一个人……我和鲁德本来想继续帮你，直到你从三岛的手上救回自己的老爹为止，只是现在看来，后面的路，还是得你一个人走下去啊……”

说着，雷诺少有的露出了一个带着几分暖意的微笑。

“在大多数人看来，与三岛作对纯属自寻死路，不过，如果是你的话，我觉得，希望还是很大的——毕竟，你所拥有的力量已经超过了绝大多数的三岛武士。所以加油吧少女！秉持着自己的信念，勇往直前，直到与你的老爹重逢的前一刻都不要停下脚步，也不要畏缩不前——思念的心，就是让你战胜一切的魔法。”

雷诺的话，让琪亚娜陷入了长长的沉默。

许久之后，琪亚娜皱了皱精致小巧的鼻子，对着雷诺露出了一个无比华丽的笑容。

这一刻雷诺相信，自己一定是因为太冷太饿太渴而产生了幻觉。

因为只有幻觉才能解释，这一刻的琪亚娜为什么会仿佛月光女神一般，美的惊心动魄。

琪亚娜并不知道眼前的雷诺正在想些什么。

她握上那只雷诺伸出的手，没有说什么太过煽情的话，而是重重的点了点头。

“借你吉言！”

雷诺没有回话，只是默默的加大了手上的力气，将雪地上的琪亚娜拽了起来，然后和鲁德一起，目送着她一步步的爬上梯子，坐进机舱，最后在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中，缓缓消失在天际。

属于少女的故事，就此拉开序幕。

他这位无关紧要的配角，也到了该退场的时候。

若有所思的瞥了一眼因为失去信号而黑掉的手机，雷诺失笑的摇了摇头。

他转过身，将目光转向鲁德身后的某个角落。

“我说……”

“砰！”

……

奥地利·维也纳

苏扉这次并没有坐上狗腿一号提前安排好的专车，而是带着冬装美女一起在维也纳的街头闲逛。

早在还是个正儿八经的苦逼大学生时，苏扉就一直对所谓的‘异域风情’很感兴趣。

虽然今天已经在斯德哥尔摩待了很长一段时间，可毕竟当时是深夜凌晨，苏扉自己也没太注意斯德哥尔摩的‘异域风情’，只是感慨了下‘果然外国的月亮比国内的圆’就被狗腿一号接到了酒店，然后才刚醒来就又坐着飞机来到了维也纳。

这一次，为了亲身体会一下维也纳这座世界著名音乐之都的风土人情，也为了收获亲手探寻真相的满足感，苏扉不打算跟着狗腿一号的安排走。

反正冬装美女的战斗力足够强悍，就算真的有人打算对他不利，冬装美女想来应该也能解决大部分问题。

苏扉的想法虽然很没面子，但谁让人家能空手将电视机劈成两半呢？

亲眼目睹了那一幕场景的苏扉对冬装美女充满了信心。

不仅如此，苏扉也还没天真到认为三岛侍从真的会不跟在自己身边的地步。

他确实当着几名黑西装的面表示这次他要自己玩儿个痛，可这并不妨碍以狗腿一号为首的三岛侍从在他身边安插人手，保护他的安全。

就从出机场到坐上出租车这么一小会儿的时间，苏扉至少已经看到了七个疑似保镖的黑西装。

当然，对自己的斤两心知肚明的苏扉并不打算拆穿他们。

身处异国并不代表他能摆脱那些敢于和三岛作对的‘老寿星’，冬装美女也不一定能解决所有问题——她也许能干掉所有赤手空拳的冲上来的小混混，却不一定能挡下枪械与重武器的轰击。

更重要的是，如果对方并没有选择在X轴和Y轴的方向发动袭击，而是从常人不会特别注意的Z轴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的话，那仅凭冬装美女一人肯定是没法解决问题的。

在冬装美女顾及不到的地方，黑西装的存在就显得尤为必要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年头真的会有选择‘从天而降’这种方法来进行暗杀或者绑架的地下黑恶势力吗？

无论怎么想，最有可能被‘从天而降’坑到的都不是他白羽苏扉，而是执行计划的那些家伙啊……

当然，如果这些家伙拥有从高空无伤坠地这种神奇技能的话，那一切就另当别论了。

可现实并不是DMC4，现实里怎么可能有人拥有如此神技？

目前对崩坏一无所知的苏扉失笑的想着。

他摇了摇头，不再想那些不可能的事儿，而是将注意力集中在眼前的大教堂上——

“这就是，传说结束的地方啊……”

苏扉轻声念叨着。

第十一章.月光之下（十）

传说结束的地方——

换言之，也就是那名让苏扉魂牵梦绕的少女香消玉损之处。

根据苏扉从各种渠道得到的消息，那名少女正是在这里，也就是维也纳曾经的市中心被判处绞刑的。

虽然因为某个不知名的原因，少女并未死在绞刑架上，甚至还主动舍弃了逃离刑场的机会，再次选择了‘战斗’。

尽管苏扉对‘战斗’这个词一头雾水，可他身为网文写手的脑洞力却并不妨碍他以此为根基，脑补出一幕奋战后力尽而亡的悲壮景象——就像电影版《神话》里的成龙一样。

在尸山血海中身受无数箭伤却依旧持戈挺立的将军让当时还只是个小屁孩儿的苏扉感动的一塌糊涂，以至于这么多年过去，他对那一幕场景的记忆依旧无比清晰，甚至还想将将军当时的处境原封不动的安在那名少女身上。

不过仔细想想，正常人怎么可能会强到需要一只军队围剿才能取胜的地步呢？

更何况，当时的她还因为触犯‘禁忌’而被囚禁在地下监牢中，被带上刑场的时候已经虚弱的奄奄一息了——这是苏扉的脑补，不过他觉得真相八成就是这样。

一位手无缚鸡之力且乐善好施受万众爱戴的富家千金，无论如何都不该难看的死在尸山血海中。

真正适合她的‘终幕’，应该是拖着筋疲力尽的身体，为了保护稚嫩无辜的孩童而挺身而出，以身为盾，贯彻自己的信仰，最后惨死在冰冷的锋刃下。

被夺走了最后一丝生机的她应该强撑着虚弱的身体，向着泫然欲泣的孩童伸出那只被鲜血染红的手，轻抚着孩童的脸颊，用听着令人心疼的嗓音柔声安慰Ta。

最后，她应该会在一声声越来越细微的‘没事的……没事的……’中，永远的闭上双眼。

这才是，应该属于她的结局——

“你觉得，这个发展如何？”

苏扉有些兴奋的看着坐在对面的那人。

“唔……”那人迟疑了一会儿，没有说话，脸上的表情也相当诡异。

见状，苏扉露出了有些失望的神色。

“果然不太合理吗……”他无奈的叹了口气，然后垂头丧气的叼起吸管，一边有以下没一下的喝着饮料，一边用含糊不清的声音说，“也是，堂堂富家千金，怎么可能愿意为了保护陌生的孩童而付出自己的生命呢……”

苏扉认为这是这个‘剧本’最大的破绽，所以那人的脸上才会浮现出如此诡异的表情。

可出乎意料的是，对方似乎并不这么认为。

他摇了摇头，对苏扉说：“这倒不一定。”

“？？？”

“所谓的富家千金，可不一定都是贪生怕死之辈，”那人摇了摇手指，对苏扉露出了一个有些神秘的微笑，“出身豪门，地位高贵——这两点确实是招致腐败的根源，也是让无数黑暗诞生的温床，所谓的‘高贵’，更是金钱、权力与死亡共同编织而成的罪恶之冠……可是，这只是‘现代人’的看法。”

“你是在暗示我相信那些以贵族为主人公的西幻小说里的观点？”苏扉挑了挑眉。

“虽然空想的成分很多，但东方不也有一句叫做‘空穴不来风’的古话吗？”那人理了理肩头的金发，笑了笑，“存在即合理——既然那些西幻小说里存在这样的观点，那这些观点就肯定有其存在的理由。”

那人停顿了一下，然后将身子向这张小小的餐桌倾斜，再将双手交叉在下巴底下，意有所指的说：“换言之……你所描绘的景象，其实并不是那么的‘不合理’。”

“可你之前的表情……？”

那人愣了愣，好一会儿之后才反应过来，失笑的看着苏扉。

“你误会了，”那人摇了摇头，“我的意思并不是你的‘剧本’不合理——倒不如说正相反，你的‘剧本’未免合理的太过头了，简直就像是你亲眼目睹过那一切似的。”

“这怎么可能，”这下轮到苏扉失笑了，“那名少女的传说终止于1477年，距今足足五百多年。如果我要亲眼目睹那一幕的话，那我肯定得是个不老不死的妖怪——问题是，这世上哪儿来的不老不死的妖怪？人类寿命的极限也不过一百二十……还是一百三十多岁来着？算了，这不重要，反正正常人肯定没法活到五百多岁。”

那人没有回话，只是失神的轻声重复着苏扉的话。

“不老不死的妖怪啊……”

在念着这句话的时候，那人的目光前所未有的复杂。

混杂着心痛、惋惜与仇恨的情感在他的眼中飞快的闪烁，最后定格在一片冰冷的漠然中。

苏扉并未发现那人的异样，只是继续说道：“我们都没有亲眼见过那一幕，所以只能在口口相传的只言片语中一点点的还原传说的真相，这也就是说，在得到最后一块碎片之前，我们的‘真相’都只不过是纯粹的脑洞罢了——那么问题来了，最后一块碎片，会在哪里？”

听到他的话，那人终于回过神来。

他低下头，轻抿了一口杯中早已凉透的茶水，借此不着痕迹的隐去眼中的冰冷。

待到一切回复正常之后，他才放下茶杯，对眼中隐藏着期待的苏扉摇了摇头。

“很遗憾，我手上并没有最后一块碎片，”那人露出了一个十分微妙的笑容，“我所能提供的帮助仅仅只有刚才你听到的那些，至于更多的……那就得靠你今后自己努力了。”

“这样啊……”苏扉有些失望，但还是很快振作起来，“嘛，不管最后一片碎片能不能找到，总而言之，还是辛苦你陪我这么长时间了——与你的谈话，让我获益良多。”

苏扉说的是真心话。

尽管眼前的男子只是自称‘祖先曾受过那名少女的恩惠’，可说实话，他口中的少女形象委实丰满的有些令人难以置信。

那已经不只是苏扉认为的‘只言片语’，而是仿佛将少女从传说中唤醒了一般。

仅仅只是不到两小时的谈话，就已经让苏扉对她的刻画更饱满了数分。

然而，那太过细腻的描述也让苏扉心里产生了不少失礼的想法——

他的祖先居然将那位少女的一颦一笑以及生活习惯记载的如此仔细、甚至还将其当做‘传家宝’一般世世代代的传了下去……

果然，是暗恋着她吗？

而且，还是那种注定不会有结果的苦涩暗恋，甚至初恋……

在此基础上，他的祖先还使用了‘救赎’与‘拯救’之类略显夸张的词句……

想到这里，苏扉心里不由得对那人的祖先产生了几分同情。

“不用客气，”对苏扉的心理活动一无所觉的那人微笑着说，“毕竟，能有机会将先祖心中的感激与崇敬传达给其他人，这也是身为子孙的骄傲不是吗？”

“话是这么说，但你可是为了讲故事而花费了不少时间啊……”苏扉看了一眼腕表上的时间，有些歉意的说，“麻烦了你这么久……如果不介意的话，一起去……”

苏扉本想说‘一起去吃顿饭如何？’，但总觉得这太过平民化的语言不太适合对这位怎么看怎么贵公子的陌生人说出口，所以迟疑了片刻。

还没等苏扉在心里组织好语言，他的目光与全部注意力就集中在了一抹醒目的雪白上。

那是一名不知何时出现在那人身后的少女的长发的颜色。

苏扉的目光并未在少女那姣好的身材曲线与那只奇特的面具上停留太久，而是将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那一头雪白的长发上。

这发色……

苏扉下意识的皱了皱眉。

与此同时，那名头戴奇特面具的少女也走到了那人身后，微微俯下身，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那人脸色一变，接着便露出了仿佛由‘有趣’这个词组成的奇妙笑容。

他站起身，用饱含歉意的声音对苏扉说道：“很遗憾，家族里出了些事，所以……”

“请你以家族的事为重吧，”苏扉有些心不在焉的说，“另外，恕我失礼，请问你身后的这名少女……”

“怎么，对我的……妹妹一见钟情了？”那人微微勾了勾嘴角，饶有兴致的看着目光仿佛被磁石吸引了一般的苏扉。

“一见钟情说不上，只是……”苏扉抿着唇，没有注意到那人话语中不自然的停顿，“只是我想知道，她……”

“她的名字，”那人打断了苏扉的话，“我可不能告诉你——虽然我家也算是名门贵胄，但实际上，我可是婚恋自由主义者来着……就算我很看好你，但如果你想取得我妹妹的芳心，那还是得请你自己多加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