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坏之誓约十字 第137章

在五百年前，比Pale Justice的体格更加庞大、看起来更加威武霸气的崩坏兽她都不知道收拾掉过多少，区区一个三米多高的巨人，在卡莲眼中还不够看。

尽管没有了犹大的誓约，但伪·神之键Hrungnir与正牌律者身份的组合带来的强大，犹在犹大的誓约之上！

已经意识到了敌人不好对付的卡莲也不再托大，她缓缓架起巨剑，宽大的剑锋锁定了守护骑士的足部。

食指缓缓扣上位于剑柄的扳机，庞大的崩坏能随之注入Hrungnir的核心——被苏扉戏称为‘Frost Nova’的冰霜驱动器。

低沉的轰鸣声从剑柄上部的机械组件中传来，仿佛沉睡的凶兽正在缓缓苏醒一般。

推进器的喷口调转朝向，比起斩击更适用于冲刺。

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越发高昂的引擎轰鸣声，也渐渐攀上了最高峰——到达顶点的那一瞬间，高度压缩的崩坏能喷射而出，由此带来的无与伦比的强劲推力让卡莲的身体化作了冰蓝色的流光，恍若流星般划破夜空！

晓只觉得眼前一花，卡莲的身影便消失不见，只余下一道耀眼的轨迹残留在视网膜上。

而当她再次出现在晓的视野中时，沉重的剑锋已经刺向了守护骑士刚刚抬起的右腿！

正如守护骑士面对实力强大的敌人选择暂避其锋一样，不再托大的卡莲也没有硬碰硬，而是从对方的支撑点下手，意在破坏骑士的平衡，从而为自己的胜利创造条件。

不怪卡莲如此谨慎，而是骑士身上的散发出的苏扉的气息由不得卡莲不小心——这可是怪盗少女和小少爷的‘孩子’呢！再怎么强都是理所当然的不是吗？

卡莲心里已经将骑士当成了实力强大的存在，而骑士也没有让卡莲失望。

面对犹如流星般迅捷的一剑，体型庞大的骑士居然不可思议的反应过来了？！

高高抬起的右腿宛如录像倒带一般，硬生生在Hrungnir的剑刃触及到脚踝之前收回、踩下——不，不是踩下，而是砸下！

这一脚的目的根本就不是稳定身形，因为骑士的平衡已经因为这简直胡来的一砸而破坏掉了，可相应的，犹如重锤一般砸下的右脚也在阻止了身体继续前冲的同时，用掀起的大块大块的碎石为骑士赢得了缓冲时间。

贤明的判断——

卡莲的眼中闪过一抹赞赏。

但是，以为这种程度就能阻止我了吗？

天真！

飞舞的石块儿和强劲的冲击波扑面而来，可卡莲不闪不避，卡斯兰娜家传承的优秀的战斗意识让她就算面临视野模糊不清的窘境，也能依靠与生俱来的直觉准确捕捉到目标所在的方向。

紧接着……

Frost Nova——Double Blast！

已经提升到了顶峰的压缩推力突破极限，再次往上攀越了一个等级，青蓝色的焰火爆射而出，让已经快到足以产生残影的卡莲的速度进一步提升！

她的身体在这一刹那仿佛已经彻底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唯一能证明其存在的，只有在下一瞬间被巨大的力道击飞的苍白骑士！

骑士的身影扭曲了，那是被撕裂了的空气映射出的残缺不全的影子。

紧接着，恐怖的冲击波爆散，掀起的风压直接将自以为藏在了安全地带的晓和苍白骑士一起吹飞了。

“！！！”

摔落在地上的晓已经只剩下惊讶的力气了，她万万没有想到，只用一个眼神就将她从自己的地盘上驱逐出去的苍白骑士，在敌人面前居然是如此的不堪一击——不，这么说不对，不是被晓寄予厚望的苍白骑士太弱，而是敌人太强！

在苍白骑士砸下那一脚时，晓还以为就算它无法逆转局面也能多少支撑一会儿呢，谁知道对面刚才根本就没尽全力？！

压倒性的劣势让晓终于意识到，无论是战斗意识、经验、武技还是武器，面前的敌人全部远远凌驾于她和苍白骑士之上！

这样的敌人，到底要怎样才能战胜？

看着碎石飞舞中依旧岿然不动的卡莲，晓的眼中浮现出了一抹浓浓的绝望。

她只是站在那里就有一种强大到令人窒息的气场，飞舞回旋的璀璨冰晶带着呼啸的寒风，让她周身的空气都呈现出不可思议的清澈透明——在这由序列能力形成的冰花之狱中，不要说飞溅的石块了，就连灰尘都无法留存片刻。

赢不了——晓已经认识到了这个残酷无比的现实。

但是，晓更加清楚的是，她其实并不需要战胜敌人——她只需要逃走就可以了。

这很难，在战斗力处于绝对劣势、对面又显然不止一人并做好了埋伏准备的情况下，更是难上加难。

然而，成功的可能性，并不是零。

沉默的晓心中，渐渐浮现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毫无疑问，这个想法是在赌，而且成功率其实并不怎么高。

可是，无论再怎么低，只要不是零，那就意味着还有成功的机会！

不赌一把是死，赌一把则是有可能死有可能不死——既然如此，那选择什么还需要迟疑吗？

晓深吸一口气，再次将自己的意念通过心灵通道传达到了Persona那里。

这一次，传过去的讯息依旧如石沉大海般眨眼间便不见踪影，但是，在晓感到绝望之前，Pale Justice，用自己的行动回应了宿主的期待！

它拖着被巨剑切断的右腿，用宽厚的骑士长剑拄着破烂的地面，挣扎调整身形。

见状，卡莲轻轻挑了挑眉。

“还没放弃吗？看来，你是打定主意要挣扎到最后了呀……嘛，这样也好，毕竟，‘美好的东西从来都是被用来毁灭给人看的’——虽然残酷且悲伤，这也是一种‘美’不是吗？”

仿佛朗诵诗歌一般说着的卡莲扛着巨剑，低沉的轰鸣声再次响起。

正在这时，勉强摆出了防守姿态的苍白骑士也行动了起来——出乎卡莲预料的是，它既没有拔腿就跑也没有孤注一掷的冲上来，而是倒持剑柄，将光滑如镜的剑刃用力的刺向了地面。

下一个瞬间，耀眼的苍白光芒以刺入地面的长剑为中心向外扩散，连同着恐怖的冲击波一起！

的确，卡莲的冰花之狱没法隔绝光学污染，但卡斯兰娜的血统赋予她的战斗天赋，却让她足以无视这小小的障眼法！

如此想着的卡莲，毫不犹豫的将巨剑向前一刺——

冰之律者的序列能力在宽厚的剑刃上凝结出了狰狞的冰棱，将这一剑的攻击距离直接延伸了十倍不止。

尽管有灰尘、随时和光芒阻挡视野，但卡莲的这一剑还是准确的命中了骑士的长剑。

感受到阻尼感的瞬间，握着剑柄右手微微一转——随着这个动作，华丽到令人窒息的冰花以冰棱的尖端为中心盛开，顷刻间便铺满了视野的每一个角落。

卡莲能清楚的听到尖锐的铠甲被洞穿的声音，这让她的眼中多了几分笑意。

不过，她并没有放松警惕，很快便踏步上前，厚重的剑锋再次向前斩去。

这一剑之下，被冰花戳出了好几十个窟窿的苍白骑士终于坚持不住了，它就像是方才被一剑斩杀的双翼怪盗一样，缓缓消散在了白羽家的侧门。

卡莲轻轻扬了扬嘴角，寻着后辈的气息漫步上前。

她走过白羽宅侧面的小巷，走过小小的十字路口——感受到属于人类的气息的同时，卡莲停下脚步，将手中的巨剑猛的擎起，摆了一个类似于某死神小学生的Pose。

“我说过的吧，你是逃不掉的哦，可爱的小鸟？”卡莲一边说着，一边在脸上摆出了‘微微一笑’这个百搭的表情，同时缓缓将目光转向传来‘人气’的地方，“你的心，就由我……啊咧？”

话还没说完，卡莲嘴角的笑意，就这样缓缓僵在了脸上。

循着她的目光望去，却发现她所注视的地方——白羽家的大门旁哪儿来的什么怪盗后辈？

正站在那里的，分明是一位梳着很老土的麻花辫的眼镜少女！

听到卡莲的（骚）话，少女惊讶的转过头，回望着手持巨剑、身穿怪盗服装的卡莲。

卡莲的骚话还没说完便戛然而止，因为她清楚的看到，那名少女的苍白纤细的指尖，正按向大门的门铃……

下一个瞬间，清脆的‘叮咚~叮咚~’的门铃声便在空旷的夜色中响起。

卡莲下意识的觉得有些不妙，但她已经来不及阻止这一切了！

只听得一声温软的“来了~请不要着急~”，紧接着便有轻盈的脚步声的响起。

很快，白羽家的大门打开了。

出现在卡莲与眼镜少女眼中的，是一名身材姣好、黑发如瀑的成熟女性。

这位容貌上依稀与苏芳苏扉有些相似的风韵少妇扶着微微敞开的大门，疑惑的看着门外陌生的少女：

“你好，请问你是……”

“伯母您好，我是来栖晓，”少女推了推眼镜，镇定自若的答道：“今晚冒昧叨扰，是有些……有些事情想要请教一下苏扉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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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蠢哭了

“伯母您好，我是来栖晓，”少女推了推眼镜，镇定自若的答道：“今晚冒昧叨扰，是有些事情想要请教苏扉同学。”

“来找苏扉的？”眉眼间和苏扉依稀有些相似的成熟丽人微微一愣，紧接着，她轻轻“诶~”了一声，一手捏着精致白皙的下巴，一手托着抬起的肘尖，饶有兴致的打量神色局促不安的少女——如果OL装美女在这儿的话，她一定会因为成熟丽人的这个动作而小小的惊讶一下，因为成熟丽人那似笑非笑的样子，简直跟办公状态的苏扉一模一样。

不过，这也不过只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状况罢了，所以OL装美女只会‘小小’的惊讶一下。

要说为什么，其实也非常简单——因为这位成熟丽人的真实身份不是其他，正是白羽苏芳和白羽苏扉这姐弟俩的亲生母亲，白羽夫人。

儿子和母亲有着相似的行为习惯，那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深夜造访白羽宅的晓在此之前并不认识白羽夫人，但从穿着打扮、年龄气质以及那张仿佛和苏扉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脸上，她一点儿都不难得出‘成熟丽人=白羽苏扉的母亲’这个绝对正确的结论。

那句未经思索便脱口而出的‘伯母您好’，便是因此而来。

对此，晓感到深深的庆幸——她知道，自己赌赢了。

与另一位怪盗的交手虽然短暂，但却也足够让晓认清现实。

真要动手战上一场的话，自己无论如何都不会是‘前辈’的对手，力量上的差距是压倒性的，那犹如天堑一般的鸿沟绝对不是单凭‘斗志’之类的东西就能克服的。

所以，必须要避开直接战斗。

诈降、逃跑等常见的套路都在候选项之中，但最终，对自己的力量有着清楚认知的晓并没有选择这些选项，而是兵行险招，非但没有趁着Pale Justice争取来的宝贵时间逃跑，反而沿着宅邸侧面的巷道一路向前，来到了白羽家的大门旁，在解除了‘怪盗模式’后，故作镇定的按响了门铃。

身为‘怪盗Joker’的她虽然沉默寡言，也不像‘前辈’那样骚话连篇，但怪盗毕竟是怪盗，一旦进入那个状态，就算她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说，只是简简单单的站在那里，都会自然而然的散发出一种张扬华丽的气质，举手投足间透露着怪盗特有的俊逸潇洒。

如此张扬而华丽的怪盗，与熟人眼中的‘文学少女来栖晓’根本就是两个极端，除了知根知底的‘自己人’之外，几乎不会有人将这两个气质截然不同的存在当成同一个人。

晓这是在赌自己的气质变化能瞒过‘前辈’的眼睛，更是在赌白羽家里有人——既然这位‘怪盗前辈’的角色八成是暗中守护宅邸安全的护卫，那她当然不会不顾虑这栋宅邸真正的主人的想法。

在此基础上，只要晓活用自己的年龄优势、特殊的时间环境以及青春期少年的家长特有的‘看谁都是儿媳/女婿’心理，想要逃出生天，应该并不是很难。

事情的发展几乎和晓预期的一模一样，不但‘前辈’因为大变的形象而产生了迟疑，白羽夫人也很配合的露出了‘这孩子该不会是我的儿媳候补吧？’的眼神，顺利的让晓都开始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了。

该说幸运还是不幸呢？

最终将晓从动摇中唤醒的并不是其他的什么，而是白羽夫人那双燃烧着八卦之火的眸子。

晓到底还是低估了青春期少年家长对于孩子同龄且关系‘不一般’——又不是动画小说里亲密无间的青梅竹马，正常男女同学在这么晚的时候突然上门拜访，要是关系‘一般’才是见鬼了——的异性的好奇心，至少，她完全没有料到白羽夫人的目光居然会给她带来如此之大的压力……

不开玩笑的说，就算是面对金城这样的‘大恶棍’都无所畏惧的怪盗Joker，在这一刻居然隐隐出现了退缩的冲动……

晓轻轻咬了咬牙，强压住后退的冲动，朝着白羽夫人轻轻点了点头，一副腼腆害羞不善言辞的样子——至于这腼腆害羞到底是因为她平时就不怎么擅长与陌生人接触，还是因为白羽夫人的特殊身份嘛，那就交给白羽夫人来决定啦~

“是的……”晓轻声说道：“有些问题想要请教苏扉同学……”

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晓其实根本就没想好这个要请教的‘问题’到底是什么‘问题’，她是抱着见招拆招、一切都等先进了白羽家的房门再说的打算按响门铃的，然而她万万没有想到，别说什么‘见招拆招’了，她根本就连白羽夫人的第一招都招架不住——

只听得白羽夫人故意了拉了个长音，长长的“哦~？”了一声，又轻轻挑了挑眉——那玩味的样子根本就是和苏扉从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刻意压了个重音，似笑非笑的说道：“是关于恋爱方面的‘问~题~’吗？”

“？！”白羽夫人话音刚落，晓轻轻一个哆嗦，差点儿给跪了。

这问题真是……超直白的！直白的让晓都不知道该怎么回复比较好了——果然还是‘呵呵’一声敷衍过去算了吧？否则不管回答什么都会被带到坑里去啊！

如此想着的晓，极为牵强的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个相当难看的笑容，艰难的开口说道：

“哈哈……啊哈哈……恋爱什么的……”

才刚说了这么几个字，晓马上就发现自己的状态其实相当可疑，不过万幸，白羽夫人并没有注意到她身上的异常，因为在这之前，白羽夫人的目光就已经转向了路灯下的第三人——那是还没从突变的剧情中反应过来、呆呆的站在十字路口旁的怪盗卡莲。

对此时发生的一切完全没有心理准备的卡莲依旧穿着那身华丽的怪盗服，手里提着沉重的巨剑——放在上一个片场，这样的穿着打扮可以说是充满了暴力之美，与被摧残的不成样子的地面可谓相得益彰，然而现在片场不一样了，只是短短几步路的距离，原本的都市玄幻剧就变成了校园言情剧——在这样一个片场里，卡莲的装扮那真是别提有多怪了。

目光似是不经意的停留在闪烁着寒光的厚重剑刃上，白羽夫人的瞳孔微微一缩，脸上轻松的表情已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戒备。

她不动声色的捉住晓的袖子，将怪盗少女轻轻拉近了敞开的大门里。

晓自然是从善如流的溜了进去，还很配合的露出了‘好怕怕~’的表情，然而她的心里却是大大的松了口气——总算是成功混进来了……

怪盗后辈这边松开了心弦，前辈那儿的处境却是相当糟糕。

卡莲自然是认识白羽夫人的，因为她今天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便是护送白羽夫人和白羽先生回到极东，只是因为苏扉不想打草惊蛇，所以没有让卡莲出现在父母面前罢了。

此时看到白羽夫人那戒备的样子，卡莲心里顿时就慌了起来——她自己其实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慌，但这一刻她就是慌的要死——下意识的开口解释道：“那个！伯母您好！我……”

然而，才刚吐出了一个‘我’字，卡莲便发现了白羽夫人目光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金属质感十足、怎么看怎么都不像片场专用塑胶道具的巨剑上。

察觉到这一点的瞬间，卡莲条件反射般的将巨剑藏到了背后——这个蠢萌的动作差点儿让白羽夫人和晓一起笑出声，因为卡莲压根儿就没发现，自己娇小的身子根本就不可能藏住两米多长的巨剑。

从左肩露出来的那一大截剑刃，真是怎么看怎么滑稽。

这人……是来搞笑的吗？

有些失礼的，白羽夫人如此想到。

很快，卡莲也从白羽夫人古怪的目光发现了自己刚才究竟干了件什么蠢事儿——卡莲自己都快被自己给蠢哭了！

她的身子微微一颤，紧接着便下意识的Hrungnir直接背手丢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