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坏之誓约十字 第198章

“10、9……如果姬子少校不想为休伯利安陪葬的话个人建议你还是赶紧一起跳了比较好……6、5……好了我先跳了！”

一直在数着数的丽塔才刚像连珠炮一样的‘哒哒哒哒哒’把话说完，下一秒就毫不犹豫的跳了下去。

当然，临走之前，丽塔也不忘记用背后的崩坏能飘带将失去意识的德莉莎拎到了自己怀里。

“等等，德莉莎……可恶！”

姬子完全被丽塔这没头没尾的行动给搞蒙掉了，但她又不可能对被拉出去的德莉莎不管不顾，于是姬子一咬牙一闭眼，紧跟着丽塔的脚步也跳了下去。

她要救的当然是丽塔怀里的德莉莎，依靠天命的各种黑科技，她是有希望和德莉莎一起回到休伯利安的，然而姬子万万没有想到，几乎就在她跳船的下一个瞬间，也就是丽塔倒数到‘0’的那一秒，她的休伯利安……炸了。

“Boom！！！”

漫天火雨中，丽塔默默给了姬子一个‘你看，我就说会炸吧？’的眼神。

第四十二章.苏醒吧，冰霜的主人！

你说你好端端的招惹他干嘛呢……

即便是在从高空坠下的险境中，丽塔这一声幽怨的叹息也依旧风情万种。

姬子或许是没注意到将她心爱的休伯利安打爆的是什么，可先一步跳下船的丽塔却是看的清清楚楚——那是一道散发着‘原谅之力’的莹绿色光炮。

不是光、热、电之类的自然界常见的能量体，也不是来自虚数世界的崩坏能，而是某种更强大也更‘基础’的粒子，那是丽塔在迪拉克之海的无尽世界曾见识过的构筑世界的基石，名为‘Ether’的空想粒子。

这个世界上，真正接触过空想粒子Ether的人少的可怜，至少丽塔所知范围内仅有她和幽兰黛尔……不，那时的‘她’还不是‘幽兰黛尔’，而是‘比安卡’。

在量子之海的冒险改变了丽塔·萝丝薇瑟和比安卡·阿塔吉娜的一生，丽塔绝对不会忘记Ether的味道……那仿佛神明一般高高在上的味道。

“真的被他得到了啊……”

看着那一道犹如巨剑般刺穿了休伯利安号的莹绿色光炮，丽塔喃喃自语。

不灭之刃的组织架构很奇怪，名义上来说，这只直属于大主教奥托·阿波卡莉丝的特种作战小队是天命明面上最强的力量，但实际上，身为不灭之刃副官的丽塔所效忠的却并不是奥托·阿波卡莉丝，而是比安卡·阿塔吉娜。

虽然时常以女仆的身份为奥托做事，可丽塔对奥托的了解甚至还不如总是跟在他身边的Amber，在刚听到极东有人掌握了Ether的力量的时候，丽塔一度认为这是奥托的误判。

就像空想物理所描绘的那样，Ether是构筑世界的基本粒子，是所有微粒被还原到不可分割后的最基础的形态，对于狄拉克之海——包裹着所有‘世界’的量子之海来说，Ether粒子就像是组成‘海’的‘水滴’一般。

换言之，谁掌握了Ether的力量，谁就能够以自己的意志任意改变世界，甚至创造世界，那才是真正意义上的‘神’。

不同于对‘崩坏意志’的戏称，倘若白羽苏扉真的掌控了Ether，那以后再打‘神’这个字时都不用加上单引号了。

无论是丽塔还是比安卡都很清楚这点，所以丽塔才会对苏扉究竟是否拥有Ether心存疑惑，但现在看来……

“原来您没有撒谎吗，主教大人？”

丽塔轻轻叹了口气。

心里的最后一丝侥幸被拂去，既然对手是货真价实的神明，那这一身A级女武神装甲——猎袭装·影铁自然也就派不上用场了。

她自信能用猎袭装·影铁与普通的S级女武神（说的就是你，月煌！）打成平手甚至略占上风，但想要与神为敌，这种程度的力量还远远不够。

“放风时间到了——”

高速下坠的过程中，依旧身着猎袭装·影铁的丽塔轻轻一挥手，缠绕着墨绿色崩坏能的镰刀基因收割者在半空中留下一道浓墨般的轨迹。

下一个瞬间，从第二律者西琳的尸体上得到的空间扰动技术，让钢铁铸造的猎犬自量子之海而来。

“嗷呜——！”

名为‘碳基狩猎者’的钢铁猎犬一声长鸣，灵活的在休伯利安爆炸的碎片上来回蹦跳，脚步和尾部的刀刃全部翻折而起，隐去锋芒的背脊稳稳的托着德莉莎娇小的身躯，紧接着又朝同样从高空坠落的姬子扑去。

“抓着这孩子，姬子少校，”就像所有自愿将最后一根稻草送给真正需要的人的伟大而崇高者一样，丽塔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安祥的笑容，“它会带着你和德莉莎大人安全逃出险境的。”

“丽塔？！那你怎么办！？”

“放心吧，姬子少校，我可不会将宝贵的生命浪费在这种地方。”

说罢，她不再看着被碳基猎杀者叼走的德莉莎和姬子，转而将目光投向远方。

看着视野尽头那个散发着淡金色光芒的身影，丽塔微微一笑，轻声说道：

“那么，准备好和我一起跳一支舞了吗，苏扉大人？”

她安静的闭上眼，将自己的一切都交给了正在从无尽冰封中苏醒的灵魂。

“传送程序解锁——认证通过！”

冰冷的电子音中，丝丝冰蓝色的寒气在空气中弥散开来。

“系统接驳完毕——开始充能！”

冰蓝色的光芒自下而上，缓缓覆盖在猎袭装·影铁的装甲之上。

“装甲展开——量产型第四代女武神弑神装甲，苍骑士·月魂，着装完毕！”

丽塔睁开眼，玫紫色的眸子深处染上一抹冰白，冰川般的流光倾泻而下，构成一套以白色为主基调的华美战袍。

缠绕着墨绿色崩坏能的基因猎杀者已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轮清冷的皎月。

丽塔与海面的距离已经很近了，正如姬子所说的那样，以她们跳下来的高度，就算是S级女武神也绝对是个非死即残的后果，但那是针对‘普通’的S级女武神——也就是德莉莎而言的，丽塔可不会丢人的在水面上摔死。

“苏醒吧，冰霜的主人——！”

手中的皎月勾勒出一道冰冷的曲线，仿佛连通两个世界的门扉一般，纤细而优雅的银白色钢铁之躯自门中浮现，它的手中仿佛握着万古冰川最顶峰的那一点寒芒！

“逆月……断空！”

丽塔一声娇喝，白银之月挥动手中的残月巨镰，冰冷的光芒霎时间笼罩在这片海域上空。

以那光芒为中心，半径两公里的海域瞬间被冰封冻结。

“喀啦咯啦咯啦……”

一簇簇冰棱极速生长，向着高空蔓延，早已有准备的碳基狩猎者踏着冰棱落在冰面上，丽塔紧随其后，足尖轻点，长长的高跟落在冰棱尖端，就像是冰上的舞者一般顺着冰牙落下，那舞姿精致优雅的仿佛艺术品一般，细碎的冰屑在空中狂乱的舞动，犹如钻石星辰为她加冕。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再优美的舞姿也有停下来的那一刻。

丽塔在冰封的海面上驻足而立，冰冰凉凉的香，莹莹浅浅的笑，一如初见时那般幽冷似夜昙的美好。

她的目光在这一瞬间似乎跨越了数公里的距离，与高高在上的神明四目相对。

指尖轻轻勾起一缕耳畔垂下的发丝，丽塔优雅的鞠躬行礼：

“——久疏问候，苏扉大人。”

第四十三章.Reunion（上）

以苏扉尚在人类极限范围内的视力，除了那朵突然绽放的冰之花，他其实看不到远处究竟发生了些什么，但忠心耿耿的机娘少女却将远方的景象同步投影到了苏扉的视网膜上，不只是那名幽冷如夜昙般的少女的容颜，就连声音也听的一清二楚。

问候里隐藏的那一缕幽怨，让苏扉小小的汗了一下——说起来可能有人不信，但那艘看起来威武霸气的浮空战舰，其实并不是苏扉轰掉的，而是机娘少女‘自作主张’。

他确实察觉到了休伯利安号的主炮攻击，毕竟崩坏能波动那么强烈，苏扉没有理由发现不了，所以才会命令犹大利用封印之键的力量一镰刀将主炮发射的崩坏能量流直接砍断，但在苏扉还没想到自己要用什么姿势让对方吃一下苦之前，机娘少女却先一步做出了反击。

在主控室的战斗机娘少女没法插手，因为传输信号太差了，机娘少女就连自己的投影都无法维持，只能像广告但在苏扉升空后就不一样了。

机娘少女与Siren的通讯连接质量瞬间升到满值，她毫不犹豫的命令待机状态的Siren进入炮击模式，一炮打掉了在战场边缘OB的休伯利安号，其速度之快，就连苏扉都还没反应过来。

从待机状态到一炮打下休伯利安，总共只用了二十秒左右的时间，如果有苏扉在的话，这个速度还能更快，因为这样就可以直接从苏扉那里得到能量供给，而不需要额外调用机体内部储存的备用能量。

这一炮威力惊人，高位能量Ether完全无视了休伯利安号的崩坏能防护罩，一炮打了个透心凉，直接把休伯利安号给打成了串串。

下一秒，剧烈的爆炸声响彻天际，紧接着海面突然被冰封，一簇簇冰棱犹如花朵般绽放……要不是在空中完成了美少女变身的丽塔穿着一身科技感十足的战甲，苏扉都快以为这是绘梨衣穿越了。

“丽塔·萝丝薇瑟吗……刚见面的时候这家伙果然骗了我啊，还A级女武神呢……”

苏扉摇摇头，从丽塔身上散发出的崩坏能波动之强，就连他都无法小觑，如果天命的A级女武神都有这个水平的话，三岛还玩儿个锤子啊，早五百年前就被推平了……

“殿下，要上吗？”

苏扉的身旁，手持宽刃巨镰的少女型替身犹大跃跃欲试。

虽然作为武器存在的时间已经超过五百年，但这还是犹大第一次以同伴、搭档而非单纯的武器的身份与主人并肩作战。

女孩子（？）的第一次总是刻骨铭心，更何况那个没有灵魂的人偶刚刚才展现出了强大的力量，立下了大功劳，犹大当然不愿意自己屈居人后——犹大的誓约，必须要成为殿下最强大也最值得信赖的武器才行！

没有灵魂的机器人什么的，根本就是邪道嘛！

犹大眼中的斗志犹如火焰般燃烧着，苏扉几乎能感受到扑面而来的滚烫热意。

“抱歉，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你的力量，丽塔……就让Pneuma和Siren先应付吧。”

苏扉也不是分不清主次的人，现在明摆着雷之律者和芽衣远比丽塔来的重要。

更何况，虽然苏扉也不知道刚才那一炮究竟是谁下令发射的，但他却下意识的将丽塔先排除了出去。

男人的第六感并不一定就比女人的差，至少苏扉是这么觉得的。

“我知道了，殿下！”

虽然主动请战的犹大被苏扉留在了自己身边，但器灵少女却没有因此而消沉，她虽然笨是笨了点儿，也有点呆萌的，但却绝对不蠢，既然殿下让Pneuma和Siren去应付重要度明显没那么高的冰蓝色女人，而把自己留在身边，这就足以说明殿下比起没有灵魂的人偶来要更重视自己了。

对于犹大来说，来自殿下的肯定可比区区战功要重要的多。

“任务了解，My little master。”

机娘少女的虚拟投影在苏扉的身旁浮现，恭敬的行礼，又在下一瞬间仿佛镜花水月般消散。

当她的身影下一次出现时，已经在Siren但驾驶舱里了。

那双淡绿色但眸子透着几分虚无的空洞感，再不似待在苏扉身边时那般灵动。

不过，这也是理所当然但，因为现在的Pneuma不过只是一个假象，她的思维已经与Siren合二为一，达到真正意义上的‘人机合一’的境界。

如果忽略掉苏扉所能提供但近乎无限的能量供给，单纯从战斗力角度来看，在Pneuma直接操控下的Siren可比苏扉操控的Siren强多了，毕竟，现在的Siren省略了驾驶员发出指令、超级AI辅助机体遵循指令做出行动的过程，灵活性大大增强。

方才只是远程操控着打出一炮用来报复，但这一次，既然小主人已经下达正式命令，那Pneuma当然会全力以赴的‘应付’敌人。

至于有没有因为这个命令而感到被冷落……抱歉，机娘少女的知性还有没有丰富到这种地步，她的逻辑运算系统已经足够强大且完美，多余的知性和感情只会让这柄雷电龙马为苏扉准备的最锋利的剑钝化、腐朽。

总有人说剑上承载着感情越沉重，斩下来才越痛，但雷电龙马走但却是‘明剑无尘’但路子，至强至锋的利刃不该被任何多余的感情束缚，它只需要知道该如何去斩杀就可以了。

任务已经分配完毕，犹大的誓约紧紧捆缚着雷之律者，超限定额功率·咎落的力量仿佛无底洞般吞噬着雷之律者的崩坏能，然而律者真正Bug的地方就在于此——只要律者核心还在，律者就可以无限制但通过这扇‘门’从虚数空间里获得崩坏能。

别看现在的雷之律者好像已经虚弱但连一根指头都动不了，但只要苏扉稍微一放松，她马上又会变成那个嚣张至极的雷之女王。

“犹大，以现在的你的力量，还不足以完全压制律者，所以……”

“是的，殿下！”

犹大点点头，她的目光转向冰封的海面，那是被Siren击落的战舰残骸所在的地方……

“我能感觉到，那里存在着与我相同的气息……殿下，长达五百年的离别，似乎马上就要走到终点了呢。”

花零的话：Reunion这个单词，是‘再聚合’的意思，我第一次见到这个单词大概是初中时看圣子降临的时候……

第四十四章.Reunion（下）

被冰封的钢铁的废墟中，渐渐升起了一团淡金色的光晕，仿佛呼吸一般时暗时灭。

似乎是在与那团淡淡的光芒呼应，犹大的身上也亮起了相似但却更加明亮的光芒。

“你的另一部分就在那里吧，犹大。”

苏扉不由得笑了笑。

在此之前，他其实根本就没有奢望过犹大能回归完全体这种事，毕竟，那可是天命的最终秘密武器——神之键啊！

更何况，还是特化了对崩坏能力的封印之键，说是最终决战兵器级的存在都不足为过。

除了将天命整个打崩之外，苏扉并不认为自己有能力得到犹大遗失的那一部分——当然，说是这么说，但实际上，‘遗失’的那一部分才是犹大的本体，苏扉的器灵少女犹大不过只是一个制御装置罢了。

然而，仅仅一个制御装置都能在苏扉的加持下发挥出足以镇压律者的力量，换做完全体又会如何？

完全解放的超限定额功率·咎落，说不定会将律者核心直接‘消灭’掉也说不定……虽然苏扉其实并不会这么做。

毕竟，律者和律者核心之间的关系正如鱼和水，水没了鱼还是水，但离开了水的鱼却难以继续生存，苏扉可不敢拿芽衣的命去赌逐火之蛾的记载究竟有没有错。

利用犹大的力量将律者意识封印起来这种方法，虽然治标不治本，但这总比眼睁睁的看着心爱的女人的身体被敌人占据来的好吧？

不过话又说回来，换做苏扉是奥托，他是绝对绝对绝对不会让神之键这种秘密武器轻易出现在极东战场的。

当然，就和LOL里什么英雄克制、BP优劣都是扯淡，最后能不能赢说到底还是要看ID一样，苏扉能将绮凛借给自己的黑渊白花原封不动的还回去，却不代表苏扉同样能对犹大的誓约不为所动，谁让他压根儿就不认识犹大的誓约的现任使用者呢？

对现在的苏扉来说，这就是送到嘴边的肉，不吃白不吃，而且吃的还心安理得。

“唔……唔唔！！”

似乎是感受到了某种更大的威胁正在接近自己，原本还假装认命的雷之律者突然拼了命的挣扎起来。

Ether拟态而成的誓约锁链“喀啦咯啦咯啦……”的响个不停，却始终没有露出一丝缝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