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陌上花零
“奥托的目的？你是说……复活卡莲？”
“没错，根据逐火之蛾的记载，死之律者极有可能拥有复活死者的力量，而奥托·阿波卡利斯所需要的，也正是这份力量，他希望死之律者能为他将卡莲·卡斯兰娜的灵魂唤回人世。”
“这也未免太想当然了吧？律者凭什么要为他所……等等！？”
苏扉说到一半儿就停住了，他突然发现了奥托的真实目的——
“原来如此，他在有意识的培养出‘善良的西琳’的人格自主性，又在想方设法的加剧两个人格之间的冲突，比如沧海崩溃事件，他是故意让绮凛和齐格飞在战场上碰到的！因为这样会直接导致西琳人格醒来的时间大大提前！”
“与此同时，两个人格之间的冲突也加剧了，”丽塔淡淡的说道：“如果没有外部因素的刺激，西琳小姐想要醒来，恐怕还需要经历一段相当漫长的时光，琪亚娜小姐也不可能那么快就开始渐渐掌控律者之力，而这些，又恰好是奥托·阿波卡利斯需要的。”
“用人类的人格取代律者的律者，‘制造’属于人类的律者吗……”
苏扉说着，突然笑了一下：
“哈，这个剧情，还真是和六十年前一模一样啊！他是要重演瓦尔特·乔伊斯的‘奇迹’吗？”
“不是重演奇迹，而是亲手导演新的‘奇迹’——他知道瓦尔特·乔伊斯身上发生的事情不可复制，但他可以从其他角度入手，利用‘爱’来战胜一切。”
自由啊！多少罪恶假汝之名以行——
苏扉心里浮现出这句话：
“以‘爱’之名行‘恶’之事吗……居然会想要利用‘爱’的力量？我以为他这种反派才是最不相信‘爱’的。”
“因为他自己就是因为‘爱’才走到如今这一步的呀，”丽塔轻声说道：“正是因为亲身体会过这份‘爱’的力量，所以才会想要利用‘爱’战胜律者。琪亚娜小姐和西琳小姐，不过只是第一号试验品罢了，他真正的目的，是死之律者。正因如此，在死之律者诞生之前，他决不允许人类在与崩坏的战斗中占据压倒性优势，而这，也是‘我们’存在的根本原因。”
丽塔抬起眼，目光清澈。
她所说的‘我们’，自然是以幽兰黛儿为首的天命反奥托势力。
这股势力的主力军自然是丽塔·萝丝薇瑟和幽兰黛儿这两位实力超群的S级女武神，其次则是在齐格飞叛变后被奥托列入不信任名单的卡斯兰娜，以及其他被阿波卡利斯与沙尼亚特打压的家族。
或者干脆这么说——现在的天命，除了沙尼亚特和阿波卡利斯这两个奥托的死忠外，其他小家族基本上都已经不想继续跟奥托玩儿了。
在另一个世界，其实也有这种趋势，这从奥托身边的战斗力只剩下如同战斗工具一般的女武神以及各种神机就看的出来。
没有人回想着陪一个疯子以人类的命运为赌注玩儿游戏，尽管漫长的时间总会消磨些什么、改变些什么，但总有些东西没那么容易动摇。
比如意志，比如信念——
就像每一个卡斯兰娜的族长都会握起天火圣裁，以自己的身体、以自己的灵魂为柴薪将这黑暗的世界点燃一般，总有些东西，无论经历多么漫长的岁月都不会改变。
那些与崩坏纠缠了数个世纪的家族之所以会团聚在天命御三家的旗帜下，终究还是为了对抗天命，拯救人类。
另一个世界的他们忍了，因为他们没得选。
逆熵在可可利亚的带领下已经走上了另一个极端，稳健派全面龟缩，根本看不到希望，所以与其和逆熵一起跟天命彻底闹翻，还不如指望奥托实现自己疯狂的欲望后能捎带手的拉这个世界一把……
但是，这个世界不同，因为这里有三岛，这是另一个世界不存在的能与天命分庭抗礼的庞大势力，更重要的是……这个家族的领头人的脑子居然是正常的！
三岛一美、风间仁——他们居然真的在努力对抗崩坏！
于是，一切都顺理成章……
奥托已经疯了，这是所有了解过那个计划全貌的人心中都有的想法。
丽塔和幽兰黛儿不是计划的核心，却是最重要的执行者，所以两人都知道一些奥托的想法。
她们和对奥托的所作所为一无所知、只希望他能佑得神州一方安宁的符华完全不同。
我们的主教大人在长达五百多年的岁月中早已习惯了占据绝对的强势地位，以压倒性的力量强迫属下成为他指尖的傀儡，但很遗憾，幽兰黛儿和丽塔是去过量子之海的。
在量子之海的见闻彻底改变了两人，奥托当年的命令，就这么成为了天命走向第二次分裂的导火索——
当然，尽管已经打定主意，坚决不和已经彻底疯了的奥托继续待在一条船上，但至少最基本的尊敬还是要有的，所以丽塔不可能和苏扉一样一口一个‘那家伙’、‘这家伙’的，就算去掉了敬语，也至少会以本名相称。
“想法不错，但我可不打算按照他的计划走下去——好了，这些事情先不谈了，继续说说樱吧，既然她和西琳不一样，没有第二个人格影响的困扰，那她为什么会变得这么奇怪？另一个自己又是什么意思？”
“这个问题的答案，您自己才是最清楚的吧，苏扉大人？”
丽塔微笑着说道。
花零的话：你们知道什么叫主角命格吗？让我来告诉你们，所谓的主角命格就是因为不想卷入政治斗争而从两个世界五百强的大公司辞职后，转投一个都是女孩子的情趣用品公司……
新书的标题已经想好了，《我在都是女孩子的情趣用品公司当文案》，书的内容就是我每天的上班日记。
不出意外，下周开始我就要过上每天和女孩子们讨论哪款振·动·棒比较好用、什么精力剂才能每晚都‘刺穿你的灵魂’的问题了。
第一百二十三章.你是把情感天赋都点到撩妹上去了吧？
“……我发现你们这种腹黑人设的家伙都有一个坏毛病——”
苏扉睁着一双死鱼眼。
“啊啦，是什么呢？”
丽塔轻声笑着，虽然说的话听起来好像很在乎苏扉的评价似的，但苏扉又不瞎，他怎么会看不到女仆小姐眼中的调侃与玩味呢？
很显然，丽塔早就知道苏扉会被自己弄的不上不下、急于发泄，可聪明的女仆小姐又怎么会不清楚‘过犹不及’的道理呢？
凡事都讲究一个‘度’，所以就算丽塔知道苏扉想吐槽些什么，她也乐于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苏扉自然也看出了丽塔的恶趣味，但他还是说道：
“你和杏子根本就是一丘之貉！明明什么都知道却什么都不说，就喜欢看着别人被你们时不时从指甲缝里抖出来的情报折腾的欲仙欲死的样子！”
“居然能与时之契约者得到相同的评价？看来苏扉大人很看重我呢~”
丽塔捧起奶茶杯，微笑着说道。
她口中的‘时之契约者’自然指的是阿尔法兽的人间体……呸！是上一纪元的时之律者的伴生审判级崩坏兽——阿尔法的契约者，暮海杏子。
虽然杏子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活跃在崩坏世界了，但她的威名却不见得比三岛一美等人弱。
原因很简单——暮海杏子，是目前世界上已知的唯一一个拥有操控——至少是‘影响’时间的人。
借由阿尔法的力量，过去的所有在暮海杏子面前都不是秘密，甚至就连未来的迷雾都无法遮蔽她的眼睛。
强大的时之力更赋予了她Alpha Gain Force——开端获取之力，那是可以将战斗开始后流逝的时间取回的力量。
换言之，只要杏子愿意，这个世界上根本不可能有人知道她是从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发动了攻击，‘失败’才是杏子的敌人唯一所能抵达的‘真实’。
从某角度来说，这股力量几乎是无敌的，以前的杏子也经常靠着开端获取之力胡作非为，把天命打的满头包，不过随着时间进入二十一世纪，杏子也突然像是厌倦了战斗一般，拒绝使用自己的力量，开始全心全意的扮演‘侦探’这一角色，只在必须要出手的时候才出手。
换言之，她打从一开始就知道八重村下面埋了什么，但这个跟了三岛家近百年的家伙却恶劣的隐藏起了这个事实，她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三岛被天命几乎玩儿死，却始终一言不发，甚至在进入复兴时期后也没有多做干涉。
从纯结果论来看，杏子的做法自然是正确的，因为八重陵墓的发现极大巩固了苏扉在三岛的话语权，甚至已经隐隐有了盖过师兄风间仁，成为三岛二当家的势头。
但从其他方面来看嘛，那自然就是杏子不够地道了，而这也是苏扉在杏子和丽塔之间划上等号的根本原因，这两人的性格恶劣的根本就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最讨厌你们这些明明什么都知道，却就是不好好说话的人了！”
苏扉咬着牙说道。
“这还真是，让人伤心难过的快要死掉了呢~”
丽塔很做作的嘤嘤嘤了起来，然而苏扉是见识过真正的嘤嘤嘤的男人，这种程度的嘤嘤嘤根本无法动摇的了他。
“行了，别演戏了，”苏扉没好气的撇撇嘴，“我们都认识多久了？怎么可能还会被这种程度的演技骗到？你就老实交代吧，樱到底什么情况？”
丽塔这么一番插科打诨之后，苏扉的心情倒是轻松了不少，因为丽塔的态度直接告诉了苏扉，樱的心里或许确实出现了问题，但肯定不是西琳那样的大问题。
‘真正的自己’——苏扉只需要知道那个樱一直逃避的‘真正的自己’究竟是什么就好。
而且，为什么他会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想不通，无论如何都想不通。
“我都已经提示到这个地步了，您却还是没注意到吗……”
丽塔幽幽一叹，她放下茶杯，头一次对苏扉有些失望——不，考虑到他的‘前科’，领悟力只有这种程度反而比较正常才对。
说到底，如果苏扉真的能察觉到‘另一个自己’的存在，那他和芽衣之间的感情也不至于经历一个漫长的冰冷期了。
“啧，你这是在变着法说我笨？”
苏扉皱着眉，不满的看着丽塔，然而女仆小姐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那样子活像看着都高三了还整天逃课打游戏的学生的高中班主任。
“我本以为苏扉大人的情商应该是很高的，至少不会比您在商业和科技产业上的天赋差到哪里去，但现在看来，您的技能点大概是全都加到怎么撩女孩子上面去了呢，在察觉心意这方面，您根本就是负分。”
丽塔长长的叹了口气：
“病入膏肓，无药可治，您放弃吧。”
“为什么你一定要把事情复杂化？直接老老实实的全都告诉我不就行了吗！”
苏扉一阵气急。
他看动画看小说的时候最讨厌的就是这种情况，明明主角身边的人什么都知道，但这人就是不说，非得主人公自己去寻找真相。
在苏扉看来，这种操作完全就是一种对时间的极大浪费，在效率上更是堪比面试登记的时候摆一台电脑在桌上，让六十多号人轮流操作着已经落伍至少五年的笨重机器一点一点录入信息，蠢的不可理喻。
然而，面对苏扉的要求，丽塔却摇了摇头，第一次旗帜鲜明的站在了苏扉的对立面：
“有些答案，不是自己寻找到的话就没有意义了，苏扉大人。更何况，我之前不也说了吗？樱小姐的心意，是不能借由他人之口说出来的，这是一种对个人意志的极大不尊重。”
她抬起头，目光与苏扉交汇，认真的说道：
“樱小姐究竟为什么会变成如今这幅样子，这个问题的答案，如果以您的情商实在找不到的话，那就请等待着樱小姐吧。我想，樱小姐差不多也该有所行动了才对。虽然她的方向是错误的，但谁说错误的方向就不能通向正确的答案了呢？”
第一百二十四章.蔚蓝而清净的天空
苏扉越来越觉得自己今天就不该来找丽塔。
他的算盘打的很好，但也仅仅只是算盘打的很好而已。
的确，苏扉抓到了让樱变得这么奇怪的‘幕后黑手’，腹黑的女仆小姐，可光是抓到又有什么用呢？
到头来，苏扉不但没能从丽塔那里得到任何有用的东西，还被反过来一顿狂怼，甚至连‘你技能点全点撩妹上了吧’的帽子都被扣的严严实实。
苏扉心里气的半死，却又偏偏没办法反驳，因为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事实就那么摆在面前，丽塔早在几天之前就已经发现了樱身上的问题，但苏扉呢？
明明这几天他一直和樱在一起，也发现了樱的反常，却就是不知道反常的原因，甚至还被丽塔吐槽说要从自己身上找线索——这不扯淡呢吗？！
苏扉头疼的要死，他觉得自己今晚八成是睡不好觉了。
为了让自己这个不祥的预感尽快消失不见，他决定出去先散散心。
当然，普普通通的出去转一圈儿是起不到效果的，所以苏扉最后来到了三岛的地下格纳库。
如严格按照时间表执行的话，Siren的强化改装到今天上午就应该结束了，剩下的是系统自检和安全性能测试。
不出意外的话，苏扉明天一整天都会泡在格纳库里完成对Siren的最终测试，未来一周应该也不会有太多空闲时间，因为一周后的第一个星期三，就是‘渴望风暴’计划一阶段开始的日子。
苏扉不是个喜欢把未来的事情放到今天做的人，但心实在静不下来的他，最终还是选择来到地下格纳库。
三岛并不提倡加班，而现在时间已经来到了晚上八点四十七，早已过了正常的下班时间，工作人员自然是撤干净了。
但空荡荡的格纳库里，却又灯火通明——
没有‘人’在是没错，可机娘少女却不属于‘人’的范畴。
“Pnuema，你还不休息吗？”
苏扉的声音很轻，但他知道机娘少女肯定能听到，因为对于她来说，整间格纳库里的每一个收音设备都可以是她的耳朵，同样的，每一个监控摄像头都是她的眼睛，每一个虚拟投影装置则都是她的身体。
果不其然，苏扉话音刚落，他身边某台本该早已进入休眠状态的电脑在两秒内完成了开机，重新运转的虚拟投影装置在他的身边投射出一片浅蓝色的光晕。
那光芒流转，很快描绘出少女纤细优美的身影——
“您不也还没休息吗，苏扉大人？”
以传说中的‘独角兽’为原型设计的机娘少女轻声说道。
比起在驾驶室里，Pneuma的声音稍微有些沙哑，这是由扩音设备的硬件差距导致的。
“另外，您可能忘记了一个重要事项——AI是不存在‘休息’这个概念的。”
“要是伊芙琳也有你这个觉悟就好了，”苏扉摇摇头，顺手黑了一波Pneuma的‘女二’，“那家伙一天二十四个小时里至少有十八个小时在抱怨自己需要休息。”
“呵呵~”
Pnuema只是微笑，显然，她并不觉得自己的‘女儿’做的不好，因为伊芙琳的‘偷懒’通常都是建立在她超额完成工作的基础上的。
“好了，这个话题到此为止——”苏扉摇摇头，他今天过来不是为了跟另一位‘家长’讨论‘孩子’的成长教育问题，而是散心，“Pnuema，Siren的强化改装应该已经完成了吧？”
提到正事，Pneuma也端正了脸色：
“是的，小少爷，Siren已经以您的提案为基础进行了强化改装，身体的骨架部件也已经全部替换为了魂钢，外部装甲则依旧使用合金钢材。”
“很好，”苏扉轻轻颔首，“既然硬件已经更新完毕，那现在就让我们来试试软件吧——Pnuema，现在可以出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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