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坏之誓约十字 第36章

说到这儿，苏扉就闭上了嘴。

表面上看起来，并非艺术专业出身的苏扉似乎真的只是因为婚纱的款式和颜色就判断出了哪件礼服是塞西莉亚亲手设计的，可实际上他还藏了一句——

除了款式和颜色之外，真正让苏扉得出结论的，其实还有人偶的身材……

苏扉早上才和琪亚娜进行过无比亲密的身体接触，而且还不止一次，所以此时他只一眼就看出那具人偶和琪亚娜在身材上至少有八分相似。

而且，人偶的发型在囧度上也和初见时的琪亚娜差不多，是村姑气息十足的双麻花。

虽然苏扉得承认，以琪亚娜这样的颜值和身材，只要不搞什么爆炸头冲天辫之类的前卫发型，那就绝对不会让人觉得难看，可双麻花什么的，苏扉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毕竟，他是百分之百的长直派来着。

为了满足苏扉与对长直的憧憬，他姐姐苏芳从六岁开始就一直梳着标准的黑长直发型，而且一梳就是整整十年。

他之所以能在第一时间做出判断，人偶的发型实在是功不可没。

不过……

“人偶，为什么有两具？”

看着在角落里仿佛镜像一般背靠着背的两具人偶，苏扉不解的问道。

“因为它们身上穿的都是半成品，”老人耸耸肩，“虽然衣服的设计图齐格飞很早以前就交给了我，费用也已经付好了，但我手上并没有身材数据——毕竟，塞西莉亚绘制设计图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

最后一句话，老人是看着琪亚娜说的。

“塞西莉亚是按照她高中时代的身材来绘制设计图的，因为她觉得自己的女儿肯定会和自己有着一样的身材，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我还是做了两套，一套是按照塞西莉亚的设计图做的，另一套则是‘加料’版，”老人勾了勾嘴角，露出了有些猥琐的笑容，“现在看来，塞西莉亚的推测还是很正确的嘛……”

“咳嗯……”

苏扉轻轻一咳，看似无意的……好吧，他就是有意的挡在了琪亚娜身前。

然而，这一次，琪亚娜并没有发现苏扉的好意，因为早在进入这间工作室的瞬间，她的目光就被那具角落里的人偶给牢牢吸引住了。

身为女性的直觉，让她比苏扉更快做出判断——她可以百分之一百的确定，那具人偶身上的礼裙，就是她的母亲留给她的礼物！

老人之后的话，证明了她的判断。

那一瞬间，仿佛得到了认同一般的满足感涌上心头，让琪亚娜几乎失去了对外界的反应能力。

她看着那具角落里的人偶，不由自主的迈动脚步。

在遇到苏扉之前，琪亚娜一直生活的很惨。

对其他人来说，饥一顿饱一顿已经是‘惨’的代名词了，可琪亚娜甚至连饥一顿饱一顿的资格都没，因为对她来说，动辄几天不吃饭已经是一种常态了。

风餐露宿、茹毛饮血……这样的日子琪亚娜也不是没经历过。

直到遇见苏扉，她才真正知道什么叫做‘生活’，什么叫做‘舒服’。

她在有暖气的房间里盖着厚厚的被子美美的睡了一觉，醒来后虽然心情几经起伏，但也饱餐两顿，甚至还久违的洗了个热水澡、换了一身新衣服。

此时的琪亚娜的身体状况前所未有的好，但为什么……为什么她还是会觉得像是生病了一样呢？

心脏在不争气的‘砰砰砰’的跳个不停，那大过头的声音已经让她连身旁有什么人在说什么话都听不清了。

脸红的像是火烧一般，那炽热的温度灼烧着她的身体与心灵，让她微微颤抖了起来，就连视界也模糊不清，有些朦胧也有些晃荡。

那感觉就像是发烧了似的，可她的思维却并不浑浊，反而清晰的不可思议。

她清楚的知道，现在的自己正在做些什么。

一步一步的，琪亚娜向着角落里的人偶走去。

她的脚步坚定却不稳定，因为目光一直注视着人偶的原因，她甚至没能注意到脚下的卷起的地毯。

要不是苏扉眼疾手快的在旁边扶住，琪亚娜大概会很丢脸的摔上一跤吧？

如果是在平时，苏扉在这时候本该哭笑不得的说教上两句的，但现在他没有。

他只是静静的松开扶着琪亚娜的手臂，保持着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温柔的注视着她那踉跄却坚定的背影。

原本走在最前方的老人也停下了步子，默默的看着琪亚娜。

他已经很老了，但思维却并不迟钝。

从齐格飞将这张设计图交给他到现在，已经过去了整整十六年的时间。

在这十六年里，塞西莉亚一次都没有问过他进展，被他视作忘年交的齐格飞也已经有许多年没有来过这里了。

齐格飞以前告诉过他，在此之前，塞西莉亚从未学过与绘画和服装设计有关的知识，可她还是挺着大肚子在晚上一边学一边画，因为她真的很爱很爱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她爱她，甚至胜过爱自己、爱齐格飞。

她是她的无价之宝，所以她才要将自己最宝贵的东西留给她。

那件东西，是一份人世上最美好的感情——是母亲对自己的孩子的爱。

在消失之前，齐格飞曾对他说，如果不是‘时间’来不及，塞西莉亚甚至还想亲手缝制这件礼服，然后……

后面的话，齐格飞没有多说，只是露出了一个有些苦涩的笑容。

虽然老人不知道那‘时间’为什么会来不及，也不知道齐格飞的笑容为何会如此悲伤，但他知道一个爱女儿爱到了骨子里的母亲，是不可能对这件自己精心准备的礼物视而不见的。

十六年的时间，实在是太长太长。

在这期间，无论发生何种事情都是理所当然的。

于是，塞西莉亚消失了，齐格飞也消失了。

没有人来问他有关这件礼服的事情，就像是它已经被整个世界遗忘了一样。

可它怎么会被遗忘呢？！

那明明是一位爱着女儿的母亲亲手为她的女儿准备的礼物啊！

它是独一无二的，它是天下无双的，它是最好的，因为它根本就不是一件单纯的礼服，而是一位母亲对自己的女儿的真挚的爱！

这样一份珍贵的情感，为什么会被遗忘呢！？

他因此而不解，因此而愤怒，也因此而绝望。

老人在心里呐喊过无数遍，也祈祷过无数遍，可现实就是如此残酷，仿佛除了他之外，再没有一个人知道这件礼服——再也没有一个人知道这份珍贵的感情的存在一样。

直到今天，直到那名少女和少年一起来到他的婚纱店里，直到她踉跄着向前走去，目不转睛。

老人也停下脚步，和黑发的少年一起，温柔的注视着少女，一步步靠近那份这世上最美好的感情。

花零的话：更新晚了，因为中午电脑GG，重装了一遍系统。

为了弥补我的过错，这章足足有2457字！比昨天的更新多了300字！你们看我多良心！

顺便，保底出了赫尔，本来是挺失望的，因为我昨天刚出了第一把水二，不过今天实际用了一下，感觉卡莲+赫尔还不错，伤害还过得去。

第五十八章.冬之公主（十）

从苏扉和琪亚娜在婚纱店门外碰巧遇见出来散步的奥托和面具少女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十来分钟的时间。

在苏扉看来，这十来分钟是轻松愉快的。

不但再次遇见了志趣相投——也就是同为卡莲控的奥托，还因为某些他自己也摸不着头脑的原因大吃了一顿豆腐，最后还收获了比婚纱CG更为珍贵的礼物：（琪亚娜的）母亲的爱。

要说苏扉不满意，那当然是不可能的。

毕竟，这已经不是‘不亏’而是‘血赚’的等级了。

‘血赚’的两人对这趟婚纱店之行十分满意，一直笑的很开心，可奥托和面具少女就笑不出来了。

毫不夸张的说，奥托在这十来分钟里经历的心情上的大起大落与各种负面情绪，比过去十几年甚至几十年里经历的加在一起都要多的多的多。

要不是他身为百年老妖怪的自矜与涵养有意无意的约束着他的行动，这会儿奥托估计早就跳脚大骂贼老天净会搞事了。

几乎修炼成精的老妖怪尚且如此，面具少女就更不用说了。

两人的心情都非常非常的沉重，但却又不是最沉重的——

与只是出来散心时遭遇了超·意外展开的他们相比，真正想要给自己来一发‘人生重来枪’的，其实是三岛、天命、逆熵以及其他组织的工作人员。

一众三岛侍从为了不打扰小少爷和小少奶奶的第一次约会一直隐藏在暗中，只有负责开车的冬装美女例外。

说实话，当他们得知小少爷和小少奶奶的目的地不是其他，正是天命的欧洲本部附近时，他们的心情也很卧槽，不过万幸，大家都知道现在天命真正的本部早就搬到了那座天空之城上，地上的那座无名大教堂只不过是一个被架空了的徒有其表的样子货罢了。

除了负责打扫卫生的环卫工人之外，这里就连一个说的上是‘中层’的干部都没有。

三岛之所以能轻易的渗透进这座城市，也和天命自己的放手不无关系。

既然干部级人物全都将工作地点转移到了天空之城，那就算小少爷去了大教堂附近，应该也不会有事吧？

反正这里都是些杂鱼……

区区杂鱼而已，他们三岛难道还会怕了不成？

就算偶有杂鱼秒变精英怪，他们也完全吃的下。

正好这地方也算得上是地广人稀，平时基本没什么人来，即便他们战High了变个身什么的，事后处理起来也比较方便。

在这种心态下的影响下，大家都很放松。

没人会觉得自家小少爷会出意外，所以也没人会预想到，自家的小少爷和小少奶奶居然会在天命的家门口遇上闲得无聊出来散步摸鱼的天命总Boss。

从监视器中看到奥托·阿波卡莉丝的那一瞬间，每一个三岛侍从都惊呆了。

无论他们之前是在喝水还是吃饭又或是其他什么，在那一瞬间之后，所有人都放下了手边的事，用力的揉了揉眼睛，再将被揉的通红的眼睛努力瞪到最大，死死的盯着屏幕上的影像。

某些比较细心的，还会主动拿眼镜布小心翼翼的将监视器仔细的擦一遍。

更细心一点的，则会要求自己的同伴往自己脑袋上来一下——这不是因为他们有受虐倾向，而是因为他们已经意识到了，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一定会非常非常非常的让人头痛。

在这种特殊时期中的特殊时期，能爽快的晕过去，才是真正的幸运。

遗憾的是，没人会傻傻的真的一拳头招呼过去。

正所谓‘同甘·苦共患难’，甘不甘的先不说，至少这‘难’，大家得一起挺过去。

多少已经有了些心理准备的三岛侍从都这么痛苦了，留守在天命本部的杂鱼们只会更痛苦。

他们完全没想到，天命的最高层，大主教奥托·阿波卡莉丝居然会突然出现在天命下属的世俗产业附近，而且还巧到不能再巧的正好碰上了敌对势力的继承人……

苏扉的身份算是半公开的秘密，稍微有些地位的人都知道名为白羽苏扉的少年就是超级大财阀三岛财阀的继承人，而地位更高一些、已经触及到了与崩坏有关的事物的人，则知道苏扉在日后不仅会成为三岛的领袖，更会成为日本实际上的统治者。

就算抛开‘天命之子’的身份，他的地位，也比美国的四大家族的领导人更尊贵。

毕竟，美国有四个财阀家族，可日本只有一个三岛——统治了日本千余年之久的三岛，崩坏世界三大巨头之一的三岛，在逆熵出现之前，除了神州守卫者以外，唯一一个能与天命正面抗衡的三岛。

被留在维也纳的天命员工虽然都是杂鱼级别的小角色，但他们也知道这名貌不惊人的清秀少年其实就是他们天命死对头三岛的继承人，而现在，这名三岛的继承人突然和自家大Boss碰到了一起……

若是在其他一个地方就算了，可他们碰面的地方正好又是天命的家门口……

无数杂鱼纠结了——咱们是冲上去一波推了还没发育起来的敌方Boss呢，还是老老实实的待在这儿为自家Boss喊666呢？

在这些杂鱼中，有的选择了喊666，有的则一边喊着‘为组织捐躯的时候到了！’一边操着武器就冲了上去。

这些抱着必死信念的杂鱼，无一例外的被三岛侍从消灭在了阴影中。

虽然清理杂鱼的工作很轻松，但没有一个三岛侍从会因此而放松下来。

比较低层的打手还好，中高层们却一个个都快被这扑朔迷离的发展给整成了神经病。

要不是身为三岛一美直属特务的冬装美女一直在安抚，他们说不定都要开始怀疑这一切是不是奥托的刻意安排又或者是奸细在其中捣鬼了。

没死人的三岛很紧张，死了人的天命更紧张。

两个组织的人以婚纱店为中心开始了对峙，街边的阴影中每时每秒都有交火的声音传来，空气中的血腥味也已经浓重到就连小动物都销声匿迹的地步——

他们的心情是如此之纠结而复杂，可此时正在天台上拿着望远镜的齐格飞的心情，却还要比他们更纠结复杂百倍——这还是他刚刚看到面具少女时的状况。

而现在，齐格飞心情的复杂倍数，更是上升到了千倍。

理由很简单——

在琪亚娜的手即将摸到那件礼服的前一个瞬间，有一只裹着黑纱的手突然从后方伸出，死死的抓住了她的手腕，让她的指尖停留在了离礼服仅有一厘之遥的地方。

从朦胧中被唤醒的琪亚娜回过神来，猛的转身，看向身后的那人——看向面色铁青的面具少女。

手上的力气不由自主的加大，在琪亚娜的手腕上勒出了浅浅的红印。

面具少女死死的咬着牙，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般，对不知所措的琪亚娜低吼：

“这件礼服……”

花零的话：I-am-the-bone-of-my-duanzhang……

第五十九章.冬之公主（完）

也许，从这个纪元的第一位卡斯兰娜——凯文·卡斯兰娜为了守护自己心爱的女人而永远失去了靠近她的资格的那一刻起，‘卡斯兰娜’这个姓氏就与‘悲剧’划上了等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