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金芒果
至少比年轻一代的天使，类似乌列尔这种整天嘻嘻哈哈的小混蛋靠谱得多。
“过誉了，我只是尽了女仆的职责，不是什么值得称道的事情。”喀秋莎完全没有自得的表情，脸色依旧平静。
只是照顾两个废人罢了，实在没有多少光荣。
她看着面前的提尔，略微有些感叹……这才是真正的天使啊……
与路西菲尔的柔顺黑发、乌列尔的波浪金发不同，提尔有着一头长及脚踝的白发，与喀秋莎的银发颜色相近，但更近雪色，看起来有一些冰冷。
从整个气质来说，提尔也是那种冰山美人的类型，身材高挑，面容姣好却不苟言笑。
寒暄一阵，提尔也说出了今天降临到安妮郡的主要目的——就是带走那些想要回到家乡，即使知道会被清除记忆也毅然如此的亚人，顺便给路西菲尔带来她申请下来的一份东西。
那条‘由光铺成的阶梯’，准确名称叫做‘天梯’的东西就是给亚人们用的，看起来很长，但实际上的距离已经被大大缩短，只要向上爬一两分钟就能从‘中庭’去到‘上界’，再从上界的转运通道回到泽利利亚大陆。
一来一去用不了十分钟。
穿得严严实实、还撑着伞的范海辛就让恶灵女仆们去驱人过来，由乌列尔看送他们回去（五百亚人最终有四百五十人决定留下，没有孩子要走，因为他们即使回去也没有人来照顾，还不如和这些同船的叔叔阿姨在一起）。
提尔为了照顾范海辛不能见太阳的毛病，就伙同他们一起进了城堡，去到会客室谈话。
她给路西菲尔带来的东西不能轻易示众，继续在前院说话就不合适了。
“啊……舒服多了……”范海辛让身上的黑袍变回了衬衫，松了一口气。
在外面虽然有衣服和阳伞的第一重、第二重保护，但他还是怕有阳光渗进来，把他烧成灰，回到完全阻挡阳光的城堡里真是有满满的安全感。
一周以来，范海辛已经从哪些亚人的身上凑够了690快乐糖果，甚至还多出来了120（主要是年纪小的小孩子很好哄，让他们轮流玩游戏就可以了，为此范海辛还在侍卫宿舍那边开了一个网吧，花了80快乐糖果买了八台电脑），有钱了自然就是花钱时间，范海辛就把【贵族风格家具全套】这个玩意买了下来。
如此安妮古堡终于有了些住人的样子，不再是空荡荡的烂尾楼。
会客室在城堡二楼，从南墙出去就是阳台，能眺望整个安妮郡的南方地带，能看到河岸上劳动的亚人，这里有一个落地窗，也镶嵌着彩色玻璃，但为了范海辛的安全，窗帘很遗憾地拉上了。
室内开着白炽灯，范海辛坐在主人沙发上，提尔在茶几对面，路西菲尔和她坐在一起，喀秋莎端上了糕点（有钱任性的范海辛买了一大堆食材，终于不愁吃喝）。
“提尔小姐想要喝些什么呢？这里有绿茶、红茶、橙汁、芒果汁、牛奶和咖啡，还有温水……”喀秋莎为范海辛倒上了他最喜欢的绿茶，路西菲尔最喜欢的牛奶咖啡也是如常倒上。
“一杯温水就可以了，谢谢。”提尔是个很朴素的天使，不追求物质享受。
很快，喀秋莎给提尔倒了一杯温水，就退到了范海辛的身后。
“虽说是路西菲尔申请的东西，但准确的使用者还是范海辛先生……”提尔伸手在一阵虚空涟漪中拿出了一个项圈大小的黑铁圆环：“我就把它直接交给范海辛先生好了。”
提尔把圆环递给范海辛。
“这是？”范海辛不明所以，路西菲尔没跟自己说有这一出啊？
这是个什么东西？
“【超时空传送装置试作二型】……某个已经灭亡了两万年的魔法帝国留下来的遗产……”路西菲尔喝着牛奶咖啡，突然冒了一句：“不过还能用，比那些地精时不时出故障的技术安全多了，一次性传送一千人进入异世界不是问题。”
原本路西菲尔申请的是刚刚缴获的地精联邦的跨世界传送装置，但上头发出了警告，说是那些地精的技术不靠谱，一次传送能安全、准确着陆的几率在40%，其他时候不是把人塞到石头里，就是把人随机传送到乱七八糟的角落，想找也找不到。
地精联邦余孽走了好运，进行了一次成功的传送，下一个人用却不一定了。
安全隐患那么大的东西，路西菲尔自然不愿意再要，就转头要起了这个【超时空传送装置试作二型】，以她的权限还是能申请下来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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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节 第025章：涉及人性的简单约定
“具体情况路西菲尔已经和我们说明了，在找到那些地精的时候，我们会把坐标交给范海辛先生，范海辛先生就可以用这个装置带领那些亚人进行‘复仇’……”提尔做出解释。
其实要借用天使的天梯进行跨世界传送也不是不行，像是现在外面做着转移的五十个亚人，就把上界当做了中转站。
但这其中有一个问题就是……非天使，是不能保留上界的记忆的，那些亚人最终还是要被清除一段记忆，多这段‘上界之行’的记忆不多，少这段记忆不少，顺便清掉就是。
而路西菲尔知道范海辛对别人动他的记忆有抵触，就放弃了向上界接道的方案，直接申请一个跨世界传送装置下来，让他自己打开传送门过去锤那些地精。
“不过事先说明，范海辛先生……”提尔严肃地看着范海辛：“你要约束好那些亚人，天使不反对正义的复仇，但一切要有个度，复仇的对象只能是那些犯下罪孽的地精，不能迁怒其他无辜者。”
“不会不会，他们又不是疯子，知道分寸，怎么会迁怒别人？”范海辛摆手，做出保证。
“这是必要的提醒，我们往常遇见过这种事情……许多复仇者会被仇恨吞噬心灵，结果仇人并不能让他们满足，他们会迁怒世界上一切不与自己感同身受之人……”提尔皱眉叹息。
人类的心灵过于脆弱，往往承受不住强烈的感情冲击。
即使是天大的善人，也有可能因为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变成无恶不作的魔鬼。
当然，要达成这种条件，必须是一件件小事堆积，重重压力临头，最后只差一根压死骆驼的稻草……
这种事就是魔鬼最喜欢做的事情了，他们甚至能花上百年操纵一个凡人的人生，让他获得一切又失去一切，就连一颗受尽伤害的心都会被他们扔到泥土里任人践踏，最后……
魔鬼从伤痕累累的人躯中破茧重生，魔鬼的庞大家族又多了一个前途光明的新生儿，可喜可贺。
“我会约束好他们的，除了地精之外，他们别想碰到其他生物。”范海辛看着提尔显露出淡淡忧伤的脸庞，也认真了起来。
“嗯，如此就先谢谢你了。”提尔脸上恢复平静：“接下来，就是另一个话题……”
“米迦尔大人事务繁忙，不能亲自下来处理，于是把这件事委托于我——既是‘关于外来人口在浮士德大陆留存’一事……”
浮士德大陆就是如今他们脚下的这片大陆，路西菲尔已经跟范海辛说过了，他也就没有傻乎乎地打断提尔的话，问‘浮士德大陆是什么地方？’
“米迦尔大人提供了两个方案，一就是给予那些亚人和浮士德大陆人类相同的待遇，锁死他们的繁衍能力，如此就避免了人口爆炸造成的资源短缺问题，相应的，大规模战争就不会出现。”
“二……米迦尔大人说了，在两个月的穿越者考察期过后，如果范海辛先生通过了考察，并且表现出了能以自身系统养活治下民众——无论民众多少的能力……那些亚人就能继续留在浮士德大陆，并且不会限制他们的生育……”
“当然，如果范海辛先生没有通过穿越者考察，范海辛先生的人身自由、生命安全先不说，那些亚人依然会被遣返回泽利利亚大陆。”
穿越者考察没有通过的话，范海辛就只有两个下场，一是死，二是被天使们抓起来，做人格改造，等到他变成了一个‘好人’才会被送回地上，结果就是清除掉所有关于异世界的记忆，植入本地人的记忆懵懵懂懂地过完一生。
范海辛偷偷看了路西菲尔一眼，只见路西菲尔眨了眨眼睛，像是在说‘有我在，你放心。保证你能通过考察~’
提尔没有发现一只吸血鬼和一只天使的小动作，喝了一口水继续说话：“范海辛先生现在可以选择了，是立刻执行方案一？还是选择方案二，等待考察结果？”
“等一下，我先问问，你们找到那些地精要花多少时间？如果能很快找到他们，那些亚人复仇结束之后继续留在安妮郡的必要也没有多少了，方案一和方案二得看这个前提再说。”范海辛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不是他不想把那些亚人留下来，而是如果明天就能复仇成功，他们忙活了那么多，计划了那么多，岂不是很尴尬？
方案一，就是‘哦，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你们被‘半结扎’了，虽然还能生孩子，但几率变得有点小，原本我是可以选更好的方案二、你们不必如此的，但一时冲动就……’
方案二……其实方案二还不错，范海辛有信心靠自己的能力和路西菲尔的舞弊通过穿越者考察，但没有信心留下那些亚人。
在考察期间复仇结束……愿意留下的亚人还有多少呢？即使天使限制他们不能离开安妮郡活动，但自己造船回泽利利亚大陆还是可以的吧？也可以游回去啊，偷偷逃跑啊，谁也不知道那些害怕吸血鬼的傻子能干出什么事。
毕竟吸血鬼在这个世界上的名声本来就不好（靠作恶成为吸血鬼的家伙能有什么好名声？），范海辛也不指望这些亚人中有多少个拥有‘不以貌取吸血鬼’这种高尚情操的家伙。
范海辛就指望着在考察期间天使们一直没有找到那些地精，至少让那些亚人给他割几茬韭菜、把安妮郡的各种基础设施建好，没了他们也能有其他人来住。
“找到那些地精的时间吗？这个说不准，谁也不知道他们究竟传送到了哪个世界，目前我们就是就近一个个世界搜索过去……”提尔皱眉想了想：“运气好的话，三个月就能找到了，运气不好……至少需要三年以上……”
三个月的时间，天使们就能把这个世界附近的其他世界都搜索一遍，再找不到的话，就只能扩大搜索范围，需要的时间自然更长。
“三个月吗？还行，”范海辛挑了挑眉头：“那我选方案二。”
“确定吗？”提尔再确认一遍。
“确定，时间刚刚好。”范海辛点头。
……………………
如何……才能不去思考呢？思考好痛苦……总是在琢磨周围挤压过来的恶意……
第26节 第026章：唤加百列的漂亮姐姐
至今为止，亚人们还没有知道范海辛究竟长了个什么样，听他声音，只认为他是一个老吸血鬼。
所以，他换掉黑袍，混在孩子群中和他们打成一片就不出奇了。
“呜，加百列好可怜，那只吸血鬼真是太坏了！”有小女孩为范海辛胡诌的遭遇忿忿不平。
是的，范海辛现在披了一个名叫‘加百列’的马甲，据加百列和孩子们所言，他也是被可恶的吸血鬼抓到城堡里的可怜人，被抓进来那年也是像他们这么大的小孩子，到现在都这么大了（虽然他最近觉得自己的脸好像变得嫩了一些，但也不能改变他是一个24岁的中年人的事实）。
安妮古堡的网吧由一间侍卫宿舍改造而成，有八台电脑，其中一台放着电影。
是8、90年代的港片，2快乐糖果一张光盘，是十部的合集，算是很便宜的价格了，让系统做精灵语和其他小语种的字幕才花了范海辛大钱，合下来有10快乐糖果。
现在大部分小孩子都聚在这台电脑面前，或坐在地板上，或直直站着，眼睛闪闪发光地看着电脑上不可思议的画面。
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这种东西。
‘穿西装打领带，拿大哥电话，有什么用啊？’
‘跟着这样的大佬——’
‘吔屎啦你！——’
……
从范海辛放映电影以来，孩子们就像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虽然听不懂上面那些人类说的话，但还可以看字幕，字幕他们还是能看懂的（都是受过教育的亚人小孩，很残酷的事实是只有如此才更有‘资格’被带着逃亡）。
电影中那些高楼大厦、车水马龙，电影中那些人类的生活、行动，各种方便神奇的科技……
一切的一切都震撼着他们幼小的心灵。
放到现在，已经没有多少人在意范海辛混进来的身份了，就连那些玩着红警、魔兽争霸、我的世界等单机游戏，原本对电影不屑一顾的小屁孩也跑了过来，挤不进人群，只能在外面伸着脖子看。
现在，范海辛的身边就只有一个精灵小女孩还在意他的凄惨身世，笨拙地安慰着他。
不过范海辛今天来这里可不是为了卖惨的，打探情报才是他的主要目的。
“其实我也没有多惨啦，范海辛老爷是一个好吸血鬼，你们其实不用那么怕他的，”范海辛装作自己很坚强的样子：“不说这个了，跟我说说你们吧，好久没有外人来这里了，我对你们很好奇啊……”
“好奇？”精灵小女孩疑惑不解。
“嗯，听说你是精灵，我从来没有见过精灵，就像是没有见过巨魔、鱼人、猫人这些，这片大陆上只有人类，所以我对你们很好奇。”范海辛笑了笑：“你们跟人类的区别总不止外貌上长得不同吧？有什么特殊之处吗？”
浮士德大陆上除了人类之外，还是有着吸血鬼的，但吸血鬼不算是原生的种族，是个智慧生物都能变成吸血鬼，就像是精灵矮人死去，也有机会变成幽灵和恶灵，所以他们的存在只能算是一个种族突变之后的特殊状态。
除此之外，浮士德大陆上就没有什么人形的智慧生物了，龙和各种魔兽都没有人样，也变不成人样。
听安娜贝尔说，在很久以前，浮士德大陆上依然能见到精灵和矮人，但突然有一天就全部不见了踪影，谁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最后他们的存在就只出现在稀少的典籍之中，留给后人查看。
“特殊之处吗？”精灵小女孩想了想：“我们精灵会唱歌，嗯！唱歌，我们最喜欢唱歌了！”
她显然有些兴奋，看起来就要开口唱一嗓子。
“停停停，不要打扰到大家看电影哦。”范海辛连忙制止了她，让她唱起来就是没完没了了，他前些天见过隔壁的精灵唱歌，一首歌愣是从白天唱到了晚上，就像是个没有感情的复读机，电池没电了（饿了）才堪堪停下来。
虽然唱得真是挺好听的，但一直唱个不停谁受得了啊！
精灵小女孩闷闷不乐地闭上了嘴巴，半晌之后才又说话：“唔……好吧，没有伴奏的话，干唱也没意思……”
接下来，范海辛又问了一些古怪的问题，比如：
‘精灵能不能接受996工作制啊？’
‘矮人对加班的问题可能会有什么意见？’
‘伙食方面，吃大锅饭是想要蔬菜多一些还是肉类多一些？’
‘鱼人能接受鱼类养殖活动吗？对鱼子酱有什么看法？’
‘猫人和鼠人的关系怎么样？能不能把她们安排到一起工作？’
等等等等……
精灵小女孩被范海辛的问题问得头昏脑涨，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只感觉每一个字自己都听得懂，为什么合起来却是一头雾水了呢？
“你在说什么呀……”精灵小女孩痛苦地按住了额头：“加百列姐姐！”
“我说……”范海辛悚然一惊：“等等！你刚才说什么？‘姐姐’？！”
“嗯？不是吗？”精灵小女孩歪歪脑袋，看着范海辛的脸。
很漂亮啊，不是姐姐是什么？声音也好好听，就是有些低沉……
范海辛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匆匆离开了网吧。
“我有些事要去确认一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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