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墨桦之莲
——歌姬们使用的药物，全部都是Three无意间研究出来的。
薄红知道虚灵者的事情，更知道虚灵者拥有异于常人的体质，所以她特地加大了安眠药的份量。
在没有外力影响的情况下，牧枫今夜应该是不可能醒来了。
而唯一可以称之为“外力”的拉亚斯特，如今都已经被她关进了衣柜，不具备唤醒牧枫的可能性。
至少在薄红眼里是如此。
殊不知，即便拉亚斯特无法接触牧枫，仍然可以在牧枫耳边大声嚷嚷。
默然凝视牧枫许久，薄红悄然俯身，印上了牧枫的嘴唇。
良久，两人唇分。
“牧枫，睡吧......”
“等你睡醒之后，这个世界再无灭世之花的威胁。”
话音落下，薄红轻柔地抚摸牧枫的脸庞，眼里满是对牧枫的爱恋和眷恋。
牧枫像是感觉到了什么，突然伸手抱住薄红，但是由于处于熟睡状态，他抱着薄红的力气不算多大。
“放心，我会回来的。”
似是自语、又似是安慰，薄红靠在牧枫的耳边轻语一句，继而又恋恋不舍的亲吻牧枫，然后强行挣开了牧枫的拥抱。
在她起身的瞬间，一滴晶莹泪珠悄无声息的落在了牧枫的脸上。
泪珠仿佛蕴含了两人相处的点点滴滴，在接触到牧枫的瞬间，碎成了记忆的水花。
薄红擦去左眼眼角残留的泪痕，然后握紧龙骨佩剑，毅然转身离开房间，只留轻声低语在房间回荡。
“我心爱的妹妹们啊......让我将你们全部杀掉！”
衣柜里面的拉亚斯特像是听到了这句话，倏然挣扎，带动衣柜剧烈地晃动。
拉亚斯特疯狂地撞击柜门，但他身上缠绕的衣物实在是太多，根本就无法撞穿柜门。
在意识到这一点之后，拉亚斯特果断放弃挣扎，开始在牧枫耳边大声嚷嚷。
“牧枫！你这个蠢货！快给伟大的拉亚斯特醒来！”
很多平时不敢说的话语，拉亚斯特在此时轮番抛出，就是为了喊醒牧枫。
但是收效甚微。
牧枫似乎是听到了拉亚斯特的声音，迷迷瞪瞪的呓语了几句，然后翻了个身，没有任何醒来的迹象。
第七十六章 Five，晚安
中央教堂。
One正在彻夜不眠的处理各种事物。
恰在此时，她似有所感，突然看向中央教堂的大门。
大门处空无一人。
One怔怔的盯着大门，深邃的双眸似乎透过空间，看到了黑夜中独自漫步的薄红。
“Zero姐，你果然还是做出了这种选择吗？”
One轻声自语，许久都没有收回视线。
在薄红说出那句轻语的时候，歌姬们都似有感应，纷纷放下了手头上的事情。
在这个瞬间，无需进行交流，歌姬们都不约而同的做出了相同的选择。
这种悲惨的命运既然始于薄红，那自然也要终于薄红。
One不会插手，其他歌姬们当然也不会插手，默默的等待薄红找上门来。
正如歌姬们不会围攻薄红，薄红也不会突然打乱既定的顺序。
——从Five开始、到One结束。
薄红若是不敌某一名歌姬，那么对应的歌姬就会接过薄红的「执念」，亦或者是「使命」，逐一找到剩下的歌姬，将其全部杀死。
每位歌姬都想成为最后陪在牧枫身边的那名歌姬。
如果达成这个结果的前提是杀死薄红，她们还会真的动手吗？
没有歌姬能作出准确的答复。
但是答案早已在歌姬们的心中清晰浮现。
歌姬们做不到伤害亦夫亦父的牧枫，同样做不到杀死亦姐亦母的薄红。
沉默良久，歌姬们心照不宣的发出了似是羡慕、又似是抱怨的低语。
低语的内容不尽相同，不过透露出来的意思却大同小异——
“Zero姐还真是狡猾，明明已经占有了牧枫的第一次，结果连最后一次都不愿意让给我。”
......
自从搬入教会都市之后，歌姬们就鲜少住在一起，而是分别住在了中央教堂的附近。
薄红在寂静无人的街道漫步前行。
夜风吹散了她的长发，却没能吹乱她的心绪。
随着每次脚步的落下，她心底的杀意也在水涨船高。
这是不正常的。
薄红心知肚明，但她没有解决的办法。
在完全失控暴走之前，她想亲手解决这一切，而不是在灭世之花的控制下，向心爱的妹妹们挥起屠刀。
思绪纷飞间，薄红缓缓停下脚步。
——她已经到了Five的住所。
Five像是对薄红的到来早有预料，提前站在了住所门口，正静静的注视薄红。
“诶呀！Zero姐果然第一个来找人家了。”
Five双手环胸，脸上绽放了妩媚的笑容。
“没错，我第一个来杀你了。”
薄红微微颔首，以平静的口吻说出了非常恐怖的话语。
闻言，Five轻声哼笑，然后语气突然变得低沉。
“很抱歉呢，Zero姐......”
“我可不会束手就擒，因为——人家也想成为最后陪在牧枫身边的人！”
音落。
Five把身旁的十字架抽出地面，握着稍短的端部，将狭长而尖锐锋利的尾部对准薄红。
这其实不是什么十字架，而是一把形似十字架的西式大剑。
——这把武器不是龙骨所铸。
见此，薄红仿佛懂得了什么，但又像是什么都没懂。
对歌姬们的强烈杀意已经影响到了她的思维。
“人家可不会乖乖让Zero姐杀死！”
Five双手握紧十字大剑，在话音落下之际，猛然冲向了薄红。
“......”
薄红没有说话，默不作声的抽出龙骨佩剑，不退反进，迎上了Five。
刀与剑碰撞，在黑夜中迸发出嘹亮的轻鸣和火花。
十字大剑在Five手中看似大开大合，却又细腻如水，牢牢地粘着龙骨佩剑。
渐渐。
薄红在Five的攻势下有了轻微的压力。
不过也仅仅只是“压力”，远没有达到威胁的程度。
跟牧枫类似，歌姬们也拥有异于常人的体质，因此单纯的消耗战对歌姬们没用。
薄红自然知道这个道理。
旋即，她毫不犹豫地将歌姬之力汇入龙骨佩剑，使之陡然激射出一抹银白剑光。
银白剑光在黑夜中格外显眼，如若是牧枫曾经跟歌姬们述说过的「剑气」。
实际上，这不是什么剑气，而是通过龙骨佩剑释放的歌姬之力。
这是薄红的一次尝试。
她以往从未尝试过将歌姬之力汇入龙骨佩剑。
此时看来，她的尝试无疑是成功的。
Five显然没有猜到薄红会有这种攻击手段，手忙脚乱地架起十字大剑，狼狈地挡下了这一抹银白剑光。
“真不愧是Zero姐呢——强得让人都湿了呢。”
Five垂下十字大剑，脸颊已然浮现了不自然的红晕，但她的双臂却像是被利器割伤，大量刀伤遍布其上，鲜血淋漓、异常可怖。
Five就像是没有感觉到手臂的伤势，再次挥动十字大剑，倏然冲向薄红。
即便薄红使用了歌姬之力，Five依旧没有动用歌姬之力，像是个不懂变通的执拗之人，一次又一次地提着十字大剑冲向薄红。
不多时，Five身上就出现了大量刀伤。
她的衣服变得更为暴露，却没有让人感觉到任何的诱惑。
鲜血浸湿了Five的衣服，仿佛将她整个人都染成了“血人”。
与之相比，薄红身上并无任何伤势，仅有部分衣服被鲜血染红。
——那是Five的鲜血。
此时，Five已经是强弩之末，不仅在大口的喘着粗气，而且双臂也已经垂下，再也无法提起十字大剑。
看着Five这般凄惨的模样，薄红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居然没有给予Five最后一刀，缄默无言的垂下了龙骨佩剑。
见此，Five惨然一笑，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倔强的反问薄红：“Zero姐，你这是要把机会让给人家吗？”
薄红默不作声的看着Five，原本动摇的内心重新变得坚定。
牧枫是属于她的。
至少在这个世界里面是属于她的。
念及此处，薄红不再犹豫，将龙骨佩剑送入了Five的心口。
Five连提起十字大剑的力气都没了，自然是无法做出任何抵抗的举动。
看着刺入心口的龙骨佩剑，她突然露出了释然的笑容。
Five握着龙骨佩剑的刀刃后退了几步，然后无力地倒在地面上。
剧烈的痛楚撕裂她的神经，犹如不可视、不可知的无形之手，将她缓缓拖入无底、无垠的黑暗。
“Zero姐......谢谢你。”
“为什么？”
薄红注视命不久矣的Five，提出了心底的疑惑，“你为什么不用歌姬之力、为什么不用牧枫教给你的闪现？”
Five艰难地晃了晃头，像是在摇头。
“因为啊......”
“如果动用了歌姬之力......人家就会伤到Zero姐呢。”
“我不想伤害Zero姐。”
“Zero姐真是狡猾......不仅霸占了牧枫的第一次，甚至连最后一次都要霸占......”
“不过，跟Zero姐和牧枫相处的时候，是我最有趣......也是最有意义的时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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