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蝉知夏
南宫火月看向旁边的少女,淡淡地道:“先生让你退下。”
少女低着头,咬了咬粉唇,抬起玉手,轻轻解开了纤腰间的绸带,缓缓褪下了身上的轻纱,露出了如玉般雪白嫩滑的香肩和胸前肌肤,羞声道:“公子,妾身已把衣裙褪下了……公子可否抬头看看?”
洛青舟置若未闻,低头从宽大的袖袍里拿出了一卷宣纸,双手呈上,递到了长公主的面前,恭敬地道:“殿下,除《太公六韬》和《司马兵法》以外,在下这里还有一部《吴子兵法》。这宣纸上所写,是《吴子兵法》中的【图国】,【料敌】,【治病】三章,殿下可以先看一下。如果殿下觉得满意的话,在下可以把剩下的章节都写出来。”
南宫火月眯了眯眸子,伸手接过,放在了桌上,缓缓展开。
“……昔之图国家者,必先教百姓而亲万民。有四不和:不和于国,不可以出军;不和于军,不可以出陈;不和于陈,不可以进战;不和于战,不可以决胜……”
看到这里,她双眸光彩熠熠,立刻正襟危坐,屏气凝神,继续向下看去。
“凡治国治军,必教之以礼,励之以义,使有耻也。夫人有耻,在大足以战,在小足以守矣。然战胜易,守胜难……”
书房里,静无声息。
只有油灯燃烧时偶尔发出了哔剥声。
低头坐在一旁的花骨,耐心地等待了许久,想到刚刚殿下让她靠自己的话,咬了咬粉唇,抬起头,看向面前的清秀书生,娇声道:“公子,妾身……”
“闭嘴!”
南宫火月突然柳眉一竖,目光愠怒地瞪着她:“出去!”
花骨:“……”
她呆滞了一下,清晰地感受到了长公主的怒意,哪里还敢迟疑,慌忙起身,捡起褪落在地上的轻纱,惶恐退了出去。
南宫火月低下头,目光火热,脸上涌起了两抹激动的红晕,继续向下看着。
又仔仔细细仿佛把《图国》章节看了许久,方抬头道:“先生,您喝茶,吃点心。桌上有书,先生可以随便翻阅。若有其他需要,尽管喊月舞就是,本宫要先把这几章看完。”
洛青舟恭敬道:“殿下请便,不用管在下。”
南宫火月没有再客气,继续认真看着,记着,思索着。
夜色悄然流逝。
不知过了多久。
屋顶上突然“咔”地传来一声什么东西破裂的声音。
屋外的月影和守卫顿时脸色一变,正要去查看时,南宫火月突然开口道:“不用理会。”
“是,殿下。”
外面传来了月影冰冷的声音。
南宫火月眯了眯眸子,看了窗前拉上的窗帘一眼,又看了面前跪坐着的少年一眼,嘴角微微动了一下,继续低头认真阅读着。
与此同时。
屋顶飞檐上镶嵌的一颗红色珠子,不知为何,已经支离破碎。
而飞檐上,则多了一道如月光一般的月白身影,正静无声息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下面的守卫明明可以看到这里,但是,却都看不见她。
不知不觉间,已是三更天。
书房里,依旧暖气四溢,香烟袅袅。
南宫火月蹙着眉头,一字一句阅读思索良久,终于抬起头来,目光火热地看着面前的少年道:“先生,下面的呢?”
洛青舟低头拱手:“殿下,时候不早了。”
南宫火月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突然起身,走到旁边,跪坐下来,拿起了墨块,开始研墨,恭声道:“先生速更,本宫夜不能寐。”
洛青舟低头恭敬道:“殿下,下面的,在下暂时还没有想出来。”
南宫火月沉默了一下,道:“先生,明天一早,本宫就写奏折。本宫不敢保证他们母女是否会获罪,但本宫可以向先生保证,即便她们的谋逆罪成立,也绝对会安然无恙。”
洛青舟抬起头,伸手从旁边拿起了一张干净宣纸,在桌上缓缓展开,又拿起狼毫,在她刚研出的墨汁中蘸了蘸,道:“殿下,在下刚刚仔细想了一下,突然又想出来了,这就写给殿下看。”
南宫火月脸上挤出一丝笑意,微微低头,恭敬道:“有劳先生了。”
洛青舟低头挥墨。
书房里,气氛融洽,清清白白。
屋顶飞檐上,那道月白身影依旧站在那里,沐浴着洁白的月光,一动不动。
宫殿外。
不远处的大树下,同样有一道纤细单薄的身影站在那里,笼罩在阴影中,一动不动,不知已站了多久。
第252章 这不合规矩啊!
滴答,滴答。
窗外滴漏,依旧在默默地计算着时间。
夜色悄然退去。
书房中,洛青舟挥毫疾书,如行云流水。
长公主一袭火红衣裙,跪坐在旁,红袖添香,素手研墨,安静观看。
两人偶尔出声。
一问一答,气氛和谐。
这一晚,洛青舟把《吴子兵法》和《太公六韬》,全部都一一书写了出来。
不知不觉间,已是第二天清晨。
窗外天色已明。
几声清脆的鸟叫声,从外面的花园中传来。
洛青舟放下笔墨,吹干了纸上的墨迹,起身拱手道:“殿下,天已亮,在下今日还要出城去为母亲迁坟,不能再陪殿下了。”
南宫火月的目光,这才从宣纸上的笔墨中收了回来,眉宇间的思索渐渐散去,抬头看了他一眼,刚要站起来,忽地双腿发麻,身子一歪,就要倒在地上。
洛青舟眼疾手快,一把扶住。
随即搀扶着她的胳膊,把她扶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然后退后,躬身道:“殿下,冒犯了。”
南宫火月蹙了蹙眉头,揉着腿道:“先生不用多礼,是本宫该感谢先生才是。”
随即又歉意道:“本宫不知先生今日要去为母亲迁坟,不然昨晚,也不敢打扰先生一夜。”
顿了顿,她对着外面道:“月影,你带五十银甲铁骑,护送先生出城为母亲迁坟,让先生在马车里休息一路,不得打扰。”
外面立刻传来了月影的声音:“是,殿下!”
洛青舟拱了拱手,正要拒绝,南宫火月又道:“先生不用客气,本宫是为了先生的安全。现在莫城并不太平,城外更是动荡不安,最近连城内都有妖兽出没。先生对于本宫来说,亦师亦友,本宫不希望先生出事。”
洛青舟只得拱手道谢。
南宫火月这才缓缓起身,深深地鞠了一躬,拱手道:“昨晚见先生奋笔疾书,字字珠玑,句句精妙。本宫看的心痒难耐,心头有各种疑问,本想求先生解答,可是又怕打扰先生。不知先生何时还有时间,为本宫解惑?”
洛青舟犹豫了一下,恭敬道:“殿下若有需要,在下明日下午可再来。”
“多谢先生。”
南宫火月诚恳道谢,又道:“先生放心,本宫一定不遗余力,帮助先生办好那件事。”
“多谢殿下。”
洛青舟拱手,告退而去。
珠帘响动。
月舞在前面领着他出去。
南宫火月看着门口依旧在轻轻摇晃的珠帘,蹙着眉头思索了一会儿,走到案台前坐下,又看向了宣纸上那些字体飘逸的笔墨。
“师姐啊师姐,为何这世间的好东西,都是你的?”
她抚摸着宣纸上的字迹,喃喃自语。
宫殿门口。
五十名身披银甲的战士,骑着战马,排列整齐地集结在一起,由一名背负弓箭的黑裙少女率领,正静无声息地等待在门口。
当洛青舟跟着月舞出来时,那黑裙少女在马上神情冷酷地拱手道:“洛公子,请上马车休息。”
洛青舟看了她和那些银甲战士一样,顿时感到一股只有战场上才有的铁血气势扑面而来,令人望而生畏。
他拱了拱手,走向了马车。
月舞停在门口道:“洛公子,有什么事情,都可以跟月影说,她会帮你处理的。”
洛青舟点了点头,上了马车。
刚要进去,突然看到不远处的大树下,站在一道熟悉而单薄的身影,在大树的阴影中,仿若雕塑,一动不动。
洛青舟愣了一下,立刻又跳下马车,快步了过去。
那道身影见他走来,转身就要离开。
洛青舟立刻加快脚步道:“婵婵,姑爷想跟你说一下昨晚的事情。”
夏婵停下了脚步。
洛青舟来到了她的身后,伸手握住了她冰冷的小手,在手心里捏了捏,心疼道:“你昨晚在这里站了一夜?”
夏婵背着身子,没有回应。
“走,去马车上说。”
洛青舟不由分说,直接拉着她走向了马车。
夏婵跟在他的身后,起初还轻轻挣扎了几下,不过在感受着他手心的温暖后,很快就不再动了,任凭他牵着走到了马车前。
洛青舟先上了马车,正要把她拉上去时,站在门口的月舞突然开口道:“洛公子,这是殿下的马车。没有殿下的许可,旁人是不能上去的。”
洛青舟闻言,直接下了马车,看着她道:“既如此,那我步行便是。昨晚我为殿下写书,一夜未睡,若是在路上晕倒了,记不起剩下的文章了,到时候,希望月舞姑娘可以为殿下写出来。”
说完,拉着身旁的少女,便向着前面的街道走去。
月舞脸色微变,连忙喊道:“洛公子!别,别……月舞……月舞错了……”
洛青舟停下脚步道:“哪里错了?”
月舞苦着脸,指了指自己的嘴巴,满脸委屈道:“嘴巴错了……”
洛青舟看了她一眼,见时候已经不早了,没敢再继续跟她浪费时间,立刻拉着夏婵返回,上了马车。
“驾!”
月影带着五十银甲铁骑,簇拥着马车缓缓驶离。
车厢里。
洛青舟与夏婵坐在一起,两只手把她冰冷的小手捧在掌心,轻轻揉搓着,看着她道:“傻丫头,干嘛要在外面站一夜?是不是姑爷刚出门,你就跟在后面了。”
夏婵侧着身子,别着脸,看着别处,没有回答。
洛青舟帮她揉搓了一会儿,把昨晚的事情一五一十都说了一遍:“除了为长公主写书以外,的确有个叫花骨的女子诱惑我,不过我没有上当……整整一夜,我都坐在书桌前写字,没有乱看,没有乱说,更没有乱做其他对不起大小姐的事情……”
夏婵听完,沉默了一会儿,方转过俏脸来,双眸冰冷地盯着他道:“那,女子,好看……吗?”
洛青舟仔细想了一下,道:“上次见了一次,模样的确可以,不过昨晚我没敢看她,她……婵婵,你别误会,姑爷说的可以,就是将将就就马马虎虎的意思,比起你,自然是差了十万八千里,比百灵也……嗯,跟百灵差不多丑……”
朝阳从青山升起。
金色的阳光,洒满大地。
秦府门口。
宋如月穿着一身素白衣裙,正阴沉着脸站在那里,目光望着不远处空空的巷口。
许多丫鬟嬷嬷站在旁边,低着头,噤若寒蝉。
台阶下。
马车和迁移坟墓的人员,早已在躬身等着。
最后面的几人手里拿着鞭炮,花圈,冥币等等祭拜需要用的物品,牛车上放着一块昨日刚雕刻好的崭新石碑。
石碑上,铭刻着几行小字,除了“青舟母亲林氏”等小字以外,还多了其他名字。
秦文政从屋里走了出来,目光也看向了巷口,问道:“还没有回来?”
宋如月冷着脸,没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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