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机巧少女不会233
“嗯？琉璃妹妹也醒了吗。”
白琉璃抽动了一下小鼻子，红着眼眶拉住了若小汐的手，正想和她说点什么，但又怕会被屋内的姐姐听到，便拽着若小汐跑到了阳台上。
若小汐和她一起在小矮凳上坐了下来，比月光还要雪白柔和的长发，顺着背一直轻轻地垂落在地面上。
“谢谢你，能够陪伴在我姐姐身边鼓励她。”白琉璃侧过脸，向若小汐道谢着。
“我相信如果是琉璃妹妹的话，也会能够这样做的。”
“不，如果是我的话，一定会比姐姐还更加无措，更加地迷茫，以及衍生出的害怕情绪会让我们都越来越糟糕。”
白琉璃握着拳头放在胸口处，她知道自己远远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坚强，姐姐比她要更坚强。
即便身体上是她在照顾姐姐，可作为妹妹在精神上却还是更多地依托于姐姐，如果姐姐都崩溃了的话，她想必也会更焦急。
所以，今晚白初萱情绪失控哭泣的时候，若小汐能够在这个家里，真是太好了，白琉璃由衷这样庆幸地想着。
若小汐侧目地看着她，零落的月光在她的脸上照得更加苍白，眼皮沉重，双眸中黯淡着，一位年轻有活力的少女此刻却显得如此憔悴。
不仅是白初萱，白琉璃似乎也已经快要到了心力交瘁的程度。
一场厄运影响的并不只是一个人，而是关乎到了整个家庭，以及爱着白初萱的亲人。
“若小汐，我姐在我出门的这段时间里，是不是生病了，还是发生了什么？”
“我、我不清楚……”若小汐在心中犹豫着，她遵守过姐姐的约定不会告诉妹妹的。
“你不要骗我，可以对我说实话吗，我姐姐是不是发生了点什么，她虽然想要瞒着我，但是不可能不被我察觉到，我看到了她去查医药单。”
若小汐咬着嘴唇，在白琉璃那急切的追问下，只好将白初萱再次出了车祸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
白琉璃听闻后，顿时瞪大了眼睛，但许久过后，那份惊愕随即又渐渐地平复下去。
至少，从结果上来看还算比较好，姐姐看上去没有大碍。
“不要放弃，妹妹酱，你的姐姐还在顽强地抵抗着痛苦，命运这样不饶人，我们不能够就屈服，而是要还以颜色！”
“都怪我……都是我的错。”白琉璃眼角泛着泪光。
“不是的，这和琉璃妹妹没什么关系，你也已经……”
“那若小汐，你知道我的姐姐，到底是为什么会出车祸吗？”
忽然间，白琉璃这样问道，让若小汐愣住了神，答不上来的她只能缓缓地摇了摇头。
白琉璃在膝盖上攥紧了拳头，紧紧地盯着地面，说道：“是因为我。”
“因、因为……什么意思？”若小汐微微地蹙起了眉毛。
“其实，这次出门回来，我才发现了一件一直以来都不知道的事。”
“原来多年前的那一个午后，那场车祸时我也在场，并且是我和姐姐一起遭遇的事故。”
“在被人提起时，我的脑海中那支离破碎的记忆好像才渐渐地拼凑重合起来，直到我想起那天发生的一切……”
白琉璃心里内疚万分，如果那天她听姐姐的劝，和她一起走，而不是任性地非要跑到前头，也就不会遇上那辆抢着冲红灯的轿车。
而她也光顾着和姐姐玩闹，却没注意路况，白初萱却早早地发现了远处的一辆车和即将更换的红绿灯。
看出了那辆车没有减速想要抢红灯最后一秒的意图，在意识到可能有危险时，白初萱已经提前跑了上去，大喊着伸出手去将妹妹拽回来。
但时间上却便是差了这么一秒，她刚将妹妹拉到身后的时候，车辆就已经撞了过来。
最后两姐妹都被车辆撞飞出了好远，挡在前面的白初萱受了重伤，被拉回来的白琉璃只是因为冲击而造成了轻微脑震荡，造成了后续的失忆。
“要是我那天不任性和因为一件小事而闹别扭，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故。”
“她是一位好姐姐，但我不是好妹妹，如果她不是下意识地将我护在身后，那被撞的人肯定也只有我，但是结果却是她受了比我更重的伤。”
“姐姐因为我把自己的一辈子都毁掉了，而我，而我却……将这样重要的事情给忘记了。”
白琉璃越说越加地泣不成声，到最后声音缩成了一团嗫嚅着，已经根本无法听清，语气之中充满着的那份悔恨让人听着揪心无比。
即使是在那天车祸发生后，白初萱醒来时第一句话也是询问妹妹的情况。
在得知妹妹会失去一部分记忆，她也和父母约定不要将车祸的事告诉她，如果可以将这样可怕的事忘却掉，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原先最喜欢舞蹈的人，其实根本不是我，而是姐姐。”
“是她失去了再次翩翩起舞的机会，我想要替她完成心愿地去学习舞蹈，她的梦想也毁于一旦，可却一点对我都没有怨言。”
“就在几天前，我甚至因为别人的话语还动摇着是否该继续这样的生活，我甚至萌生出也想寻找自己的生活而抛下姐姐的想法，我真是个不可理喻的笨蛋！”
原来，这才是白初萱多年前那次车祸的真相。
在学校哪怕有人询问起，白初萱也从来都是说是她自己那年不小心在路上被撞到的，却再没有了下文。
若小汐不禁感到意外，也连忙地去握住了白琉璃的手，不想让她再说责怪自己的话了。
即便这样说，但她知道白琉璃其实是不会抛下姐姐的。
这对姐妹的情感一定是要比金石都要坚硬，比钻石还要真挚。
只是她们都在灰暗的未来面前，渐渐不堪重负地承受着要被打垮了……
如果再没有人来帮她们一把的话。
701.若小汐的抉择【月票加更】
“若小汐，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才好。”
“看到今晚姐姐那副哭泣的模样，我依旧和几年前一样被吓得手脚冰凉站在一旁，和她一起忍不住地哭着。”
“我很清楚自己无法成为姐姐心中的支柱，只能看着她一天天憔悴失神下去，却焦急又无能为力。”
白琉璃泪水再次地夺眶而出，双手一起捧住了若小汐的手。
她现在唯一能够指望的人就是若小汐，在听到姐姐有喜欢的人时，她心里虽然有点吃醋，但却由衷地开心。
只要姐姐还有着心中所喜爱的，那就一定还有着希望。
让人期待着生活的精彩，找到活下去的意义。
“所以，若小汐，我可以恳求你帮忙吗？我已经想不到其他的办法，可以请你多陪陪姐姐吗，只有你才能够给予她心灵上的支持。”
“其实我的姐姐一直暗恋着你，哪怕你不喜欢她，也可以不要拒绝她，陪伴在她身边一会儿吗？”
“无论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的，只要我还能够给得出来……”
白琉璃呜咽着恳求着若小汐，直至她扑通一声地双膝抵在了地上，抱住了若小汐的腰卑微而哀怜地请求着。
她没有什么可以给别人的，没有钱，没有物件，甚至连房间里的装饰品都极其简朴，床上的玩偶小熊还是小时候买的留到现在。
无论是丝袜还是什么的，忍受着羞耻若小汐想要的她也都会给，知道若小汐喜欢女孩子，白琉璃甚至可以不惜连自己都可以舍身给予。
“求求你了，若小汐，帮帮姐姐……”
“等……白琉璃！我肯定会帮你们的，请放心，不必这样的！”
若小汐看见跪在自己面前满脸泪痕的白琉璃，慌忙地站起身，拉着她也要起身。
她的胸口在钻心刺骨地疼痛，看着这一夜在眼前恸哭的两姐妹，心想道这不幸的厄运到底将眼前的女孩子逼到了怎样的绝境，让她已经无助到这种地步。
白琉璃竭力地想要着抓住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祈求着若小汐的帮助。
“我会帮你们的，一定。”若小汐蹲下了身，捧着白琉璃的脸蛋用拇指抹去她脸上的泪痕。
“我没有不喜欢白初萱，我很喜欢她，也很喜欢你，能够承受着常人无法想象的痛苦，在学校里却依旧能够表现得那么积极乐观，我觉得你们都是很厉害的女孩。”
白琉璃抬着水光涟涟的双眸，发丝凌乱地贴在了她的脸颊上，她的睫毛被泪珠浸湿，慌张无助地看着若小汐。
若小汐抱着她，轻轻地低下了脸，在她的脸蛋上留下了一个吻。
“我会帮你们结束这场持续了这么多年的噩梦。”
“尽我所能地去将你们从困境拯救出去。”
“然后在这一切结束后……就一起去获得崭新的幸福生活吧。”
若小汐在心中已经默默地做出了一个决定，无论会付出怎样的代价，但她能看到的只有眼前需要拯救的两位少女。
只有她可以做到逆转命运，只有她可以改变这一切，那便非她不可。
在送白琉璃回房间后，若小汐回到了阳台，她伫立了许久，抬头一直看着头顶悬挂在夜空云端的月亮。
若小汐想要多看一会儿这沉静的夜晚，回想着往日的一幕幕记忆的剪影。
因为在这一夜过后，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够再回到那日常温馨的生活之中，是否还能够再呆在她所爱的女孩们身旁。
最终，倒映在若小汐瞳孔中的月亮渐渐被染成血红。
她的身后浮现出了两个光圈，长出了一对优雅美丽的大翅膀，一跃而起从窗户飞出，翱翔向了天空。
飞翔在城市的上空，朝着自己家的方向回去。
呼啸的风声从耳畔吹拂而过，雪白的发丝如仙女的缎带优美地飘荡着。
看着这座深夜沉睡的城市，她从自己的校园上方掠过，看到了那一座座教学楼，那安静的大操场，都从眼底渐渐推移而过。
“姐姐大人。”若小汐飞回到了自己的家里。
而克莉丝早已经坐在窗户上倾斜着身子倚靠着，早早地便在等待着她。
若小汐双脚落地踩在了房间的地板上，朝着克莉丝走去。
“看来你是已经想好了？”
“嗯。”若小汐僵硬的脸上微微地展露出了一丝柔和的微笑。
看着女孩子在自己的面前哭泣，她无法无动于衷，人生总会有几个瞬间，会让人不计后果、奋不顾身地想要去守护谁。
“我想给她们的脸上也带来笑容。”若小汐这样说道。
“那如果一旦使用了这样的大魔法，让你即便拯救了她们也无法陪伴在身边，你也能够接受吗？”
“没关系，哪怕她们会害怕我，不再能够接受我，我就离开这里一段时间，跟着姐姐去那边的世界。”
克莉丝瞥着若小汐，最后脸上释怀地露出了无奈的笑，自言自语地感叹道：“小汐也变得与她越来越像了，做出自己的舍弃来挽回别人的希望，但我已经不想再一次看到同样的结果。”
克莉丝合上了嫩红的唇瓣，却用心声继续与若小汐说道。
你知道吗，小汐，并不是所有付出都是值得的，也并不是所有英雄都会被赞颂。
如果你抱着希望可以得到他人的感激和理解的期望，而去舍弃自己的某些重要的东西，我劝你在此止步。
也许温柔善良的你会觉得我有些无情。
说到底，别人的命运与你并不存在什么关联。
但你执意而为的话，就要做好自己的善良会被人背叛的心理准备。
——历经了千年之久。
克莉丝的所思所见实在太多了，她见过无数那样的画面，就连她的爱人汐丝塔也是如此。
汐丝塔是为了守护整片大陆的生灵，以自己的牺牲作为永无休止的战争结束点。
可是没人会知道她的牺牲，也没人会歌颂她，有的只是教会堂而皇之声称的讨伐魔女凯旋，有的只是教皇以教义立国，收服人心大肆敛财。
在她之后，生命与死亡的战争是结束了，可内战永远却从来没停止，战争一直没有停止过。
直至今日，克莉丝都依旧觉得汐丝塔的牺牲是不值得，她宁愿一起浴血拼搏到魂归战场，也不希望是这样一厢情愿地终结。
但她尊重爱人的选择，因为那是对于她而言正确并且重要的抉择。
（PS.月票加更15/18.）
702.汐丝塔【月票加更】
倏然间，若小汐开口问道：“克莉丝姐姐，你曾经的爱人，名字是叫汐丝塔，对吗？”
克莉丝的双眸停顿了一下，静静地打量着她。
“是的，你是从哪里得知这个名字的？”
“毕竟也这么久了，我总还是有从其他人口中听到提起的啦。”
“拉托娜么？”克莉丝看向了此刻正藏在门外偷听的拉托娜，吓得拉托娜的爱心尖尾巴都冒出来笔直地竖立了起来。
关于血族女王与灾厄魔女，虽然不求甚解，但若小汐大概能够从那只言片语间捕捉到一些故事。
以及加上去年克莉丝来到过她家里拜访父母和妹妹，后来也从她们的口中串联起了信息。
她是灾厄魔女汐丝塔的转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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