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C14H18N2O5
作者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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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书：《再来一次吧，雪乃！》
原名似乎是《再做一次吧，雪乃》，我也不太懂到底是什么意思呢（扭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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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爷睡了？哼！你们通通给我爬！
（11061/18000）
Ps2：不行了不行了，真顶不住了，歇了嗷羽毛们
第四十七章 藤原曜的过去
曜站在山巅，遥遥望着山脚下的无名小河，此时河面上星星点点，全是来送别的人放在水里的河灯。
中元节是祖先们回家看望后人的日子，当中元节结束，先人们就到了要离去的时候了，人们会在河里放上一盏小小的水灯，他们相信温暖的烛光能为那些逝去的人照亮前路。
“凤王。”
“嗯？”
“我想借用你的复生之炎，我……”
“不行。”凤王拒绝得果断干脆。
曜叹了口气，温和的说：“能听我说完吗？”
“不用听，藤原曜，我知道你想干什么。但是别妄想了，我是不会帮忙的。”
“为什么？难道你做不到吗？”
“你说得对，我确实做不到。”凤王.平静的说：“在你看来，我发动复生之火是拯救了一位即将死去的人类女孩。但在我眼中，我却是扼杀了一只即将重获新生的鬼斯的未来。”
“我做不出这种事情来。”凤王摇了摇头。“这违背我的道义。”
“那只鬼斯现在正处于人与精灵的分界点上，这种变化是自然的，也是神圣的。”凤王说：“是作为人类而死去，还是作为精灵继续活着，这都应该由她自己做决定，任何试图干扰她的想法或者强行替她做出决定的人都是恶人。”
“但等她做出决定就一切都晚了。”曜加重了语气。“而且凤王，你也听见了，她两条路都不想选，她不想死，也不想遗忘掉过去，这两条路对她来说只是坏与更坏的选择。”
“但这个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好与更好的选择？”凤王冷冷的反问，她平日里一副又傻又单纯的样子，但在这时候却偏偏拥有了神一般的威严。“坏和更坏，你总得选一个。”
“而且摆在那只鬼斯面前的选择并没有那么糟糕，藤原曜，是你太过傲慢了，所谓坏与更坏不过是你的一己之见。”凤王说：“你曾经做过训练家，应该明白一只两千年的鬼斯是多么的珍贵，单论天赋和资质，她根本不逊于你们人类口中的准神精灵，甚至可以说远远超出。”
“哼！准神……”说着说着，凤王忽然低哼了一声。“只知道夸耀武力而不懂得承担责任，神？它们配得上这个字眼吗？”
“选择新生，她会成为精灵中的强者，人类眼中的无上珍宝，就算选择遗忘，她也可以幸福的抱着自己的记忆离开这个世界，去找那个一直不来找她的人。”凤王继续说：“说实话，藤原曜，我很不理解你的想法，你居然想把那只鬼斯复活，把她变成人类？”
藤原曜无法回答她，因为凤王说的没错，鬼斯一旦选择新生，迎接她的将是无比光明的未来。反观他让凤王将鬼斯复活、将她从半精灵半人类的状态变成人类的行为，简直就像把一块大师级的木雕丢进火里烧成焦炭，这是暴殄天物的事。
“因为她不想做出选择！所以你就要帮她？藤原曜，她与你非亲非故、毫无关系，你为什么要帮她？”凤王质问曜：“你是个自我又傲慢的家伙，绝不是那种热心肠的好人。”
“我为什么要帮她？”藤原曜沉默片刻，忽然笑了起来。“对，凤王，你说的没错，我就是个自我又傲慢的家伙，虽然嘴上说帮助鬼斯是因为她不愿意做出抉择，但实际上还是为了我自己。”
“什么？”
“凤王，我并非关东本地人，我的父母是神奥一支很有名的超能力家族的下人，这些事情我是从别人口中知道的，他们在我五岁的时候就死了。”
“因为这张脸的缘故，我没有沦落到街边讨食的地步，族长可怜我，让我进入家族中接替父亲的职位，作为他的随侍。”曜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同样因为这张脸的缘故，家族的大小姐疯狂的迷恋上了我，为了让我永远陪在她身边，她用念力拧断了我的脊椎，把我关在了她的卧室，并宣称我失足从二楼跌落，这是她的错，她要好好照顾我。”
“我当时面临的选择只有两个。”曜平静的说，仿佛在讲述一个与自己完全无关的故事。“要么向那位大小姐妥协屈服，像宠物一样永远陪伴在她身边，要么选择反抗，以最激烈的方式打破她的妄想——那就是死。”
“当然，就像你说的，所谓坏与更坏或许只是我的傲慢与一己之见，成为美丽的大小姐最宠爱的那只宠物，是多少人期望多少年都得不到的好差事。”这时候小河上星星点点的火光渐渐多了起来，水灯的光芒连成一片，就连河水也跟着变得婀娜多姿了起来，曜的瞳孔中倒映着光带般的小河，轻声说：“但我并不想要那么美好的未来，比起那个，我宁愿去死。”
凤王惊愕的抬起头，她有些没想到，眼前这个比神更强大的怪物一样的男人居然还有如此卑微可怜的过去。
“后来呢？”她低声问。
“后来是两只六尾帮了我，一只是姐姐，我叫她天照，一只是妹妹，我叫她月读。我和她们在野外偶遇，为了救我，她们偷了精灵中心的一副担架，潜入家族，带着我离开了神奥地区。”曜轻声说：“那是一段很痛苦的旅程，比我所经历过的任何事情都要痛苦，就像黎明前的黑暗。因为害怕被家族抓回去，我们不敢进入人类的聚居地，也不敢靠近那些旅行的训练家，只能挑那些连训练师都不愿意走的危险地段走。”
“但我没有野外的生活经验，六尾们也不是强大的精灵，更何况她们还需要拖着我前进。为了养活我，她们经常去偷别的野生精灵的食物，被打得遍体鳞伤，情况甚至一度恶劣到天照她不得不吞服劣质的火之石碎片以求进化才得以度过难关的地步。”
“在面对世界给出的残酷抉择面前，我曾经不止一次的绝望过，所以我明白那绝望有多么的可怕，我厌弃那样的绝望。”曜轻声说：“当时六尾们向我伸出了手，她们当时与我毫无关系、非亲非故，却依旧愿意为了拯救我而拼上性命和未来，就算是为了她们，我也绝不允许那样的绝望再一次出现在我面前。”
凤王沉默了下来，她在精灵球中抬头看曜，似乎有所触动，但最终，所有的触动与感怀都被抬起的羽翼所遮盖。
“随你怎么说。”她扭过了头去。“总之我是绝对不会帮忙的。”
曜并不死心。“凤王，你真的无论如何都不愿意帮忙吗？”
“你可以试试去找找隐居在神奥的帝牙卢卡，我听说她对精灵和人类都不怎么关心，说不定会愿意帮你。”
“她的时间应该不长了吧？这么短的时间我怎么可能找得到时间神？”藤原曜长长的叹了口气，忽然说：“凤王大人，做个交易吧？”
“交易？”凤王一愣，她从藤原曜的声音中嗅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息，这个男人可是从来没叫过她“大人”。
“对，人与神的交易。”曜的表情平静。“凤王大人，我问你，如果我把自由这个东西作为贡品献上的，能否换取一次复生之炎的使用权。”
“自由？”凤王一顿。“也就是说……藤原曜，你准备为了一只鬼斯而放弃我？”
她的声音不自觉的拉长，表现出一种近乎怪异的平静来，仿佛一座巨大的海底.火山，在平静无波的水面下，有无可比拟的愤怒在悄然凝聚。
“不，如果您答应这笔交易，鬼斯她会以人类的面貌在这个两千年后的世界里重新开始生活。”曜淡淡的说：“换而言之，我选择的是把你们两个同时放弃。”
“好！很好！”男人的平静终于激怒了凤王，她深吸了一口气。“那就如你所愿，解除契约吧，我的……”
她忽然又闭口不言，将剩下的话全部吞进了肚子里。
再见，再也不见，我的……训练师。
骄傲的神明始终没有将那三个字说出口。
第四十八章 实现愿望的大抽奖
庙会上出现了一幕奇景。
按照祭典的规矩，在逛完祭典之后，人们要前往河边放水灯，而就在向小河移动的人流中，两位逆行的少女夺去了所有的眼球。
打头的是穿浴衣的紫发女孩，她顶着四个狰狞的青鬼面具，正兴致勃勃的四处张望，手上提着的塑料袋里塞满了徒劳的张着嘴呼吸的金鱼，背后还孔雀开屏般的插满了十二个扎苹果糖的草桩，浑身上下弥漫着富婆特有的豪勇之气，走动起来十二个草桩横扫千军生人退避，简直就是孽畜一般的完美生物。
另一位是穿女仆服的黑发少女，捂着脸远远的跟在那孽畜后面，她似乎竭力想让自己的存在感变得薄弱一点，但背后那条燃焰的修长龙尾却使得她比第一位女孩更加夺目。
“呀——没想到花钱居然是这么爽快的事情吗？”
紫发少女站在原地，兴致勃勃的伸了个懒腰，她从背后的草桩上摘下来一支苹果糖，“咔擦”咬了一口，露出了幸福的表情。
接着她扭头招呼女仆。“大姐！你要来一个吗！？”
终于躲不下去的龙女仆叹了口气，她走上前接过鬼斯递来的苹果糖，却没有动口，目光一直停留在鬼斯的脚下。
“怎么了？”注意到女仆的目光，鬼斯困惑的扯了扯自己的裙裾。
“你吃进去的那些……”女仆指了指鬼斯手里的苹果糖。“不会掉下来吗？”
“当然不会啊。”紫发少女脸一红，连忙侧身捂住肚子。“我又不是骷髅什么的。”
“也就是说，鬼斯实际上是有消化道的吗？”龙女仆一愣，眼神莫名的有些担忧。
“我也不知道诶。”为了掩盖羞涩，鬼斯少女又咬了一口苹果糖，她含含混混的说：“我经常吃一些东西下去，但它们后来都不知道去哪里了，可能真的被消化掉了吧？”
“不知道去哪里了？也就是说，鬼斯虽然有消化道，但实际上并没有排泄道？”龙女仆眼神松动了些许，她低声说：“那还算好。”
鬼斯的脸愈发的红了，她慌乱的挥舞起拿糖的左手。“哎呀哎呀！别这么学术啊！什么消化道还有什么排排排……的！你说得我快要害羞死了！”
“如果这让你感到不适，那么我向你道歉。”龙女仆平静的欠了欠身。
“道歉就不用了，太正式了。”鬼斯将啃了一半的苹果糖插了回去，双手合十道：“不过如果大姐你想表达歉意的话，不如回答我一个问题怎么样？”
“什么？”
“那个……我花钱是不是太乱来了？”她低头看了看手里的苹果糖，忽然又有些没由来的担心。“曜到时候会不会因为这件事情不收服我啊？”
“关于你是否乱来这件事我没办法给出评价，不过主人他并不在意这些事情。”龙女仆认真的说，她和曜对金钱都没什么概念，家里管账的人是那个喜欢泡澡的宅女，自己和主人需要什么，只需要说一声就能得到刚好够用的金钱。顺带一提，在美纳斯来家里之前，藤原家的经济是大木博士的孙女大木娜娜美友情帮忙管理。
“是吗？那我就放心了！”紫发少女拍了拍胸口，豪气的一摆手。“对了！大姐没有什么想要吗？今天鬼斯小姐请客大出血，用不着和我客气！”
“谢谢，但暂时不用了。”龙女仆摇了摇头。“到现在为止，我还没有看到会让主人感到愉快的东西。”
鬼斯一愣，不禁愕然道：“你自己呢？”
“什么我自己？”龙女仆疑惑的反问。
紫发少女顿时不说话了，良久之后才听到她低低的嘀咕了一声。
“好强啊，这根本就赢不了嘛。”
“你说什么？”龙女仆没有听清。
“没什么。”鬼斯摇了摇头，她看了迷惑的龙女仆一眼，又低声说：“难怪他会那么喜欢你啊。”
她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又变得垂头丧气了起来，鬼斯少女抬脚向前走，却不想撞到了一个人身上。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鬼斯忙一叠声的道歉，然后弯着腰想溜过去，但步子刚迈出去一半，就被一只伸来的手给抓住了背上的草桩杆子。
紫发少女愕然的抬起头，发现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一个浑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斗篷男，其手中拿着一叠纸质奖券，见鬼斯少女看过来，他立刻松开手，伸出拇指朝身后指了指。
鬼斯少女偏了偏头，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斗篷男身后是一块木招牌，上面写着“圣杯许愿大抽奖！最高大奖是能实现您一切愿望的命运之釜！”
“诶？谢谢你，但不用了。”在短暂的呆愣之后，紫发少女摇了摇头，露出了复杂的笑容。“愿望什么的，我已经用不着了。”
“您好，请给我两张抽奖券。”一旁的龙女仆忽然说。
“诶？”鬼斯少女一愣，她愕然望向龙女仆。“曜他会喜欢这个吗？”
“当然，如果主人在这里的话，他一定会希望我拿走这个的。”女仆点了点头，没有多说，她轻轻向男人鞠了鞠躬，从其手中接过纸券，拖着鬼斯少女转身离开。
斗篷男站在原地，目送两人远去，直到女仆和紫发少女没入人流，渐渐的看不到了，他才摘下兜帽，露出了一张完美的脸。
“真是厉害啊，我都裹得这么严实了，还是被认出来了。”他摇了摇头。“可真是……”
“嘿！小哥！我把兄弟们都叫来了！”这时，爽朗的大笑声在曜的背后响起。
藤原曜缓缓转身，他身后是乌泱泱一大片打赤膊的中年男人，在人群的最前面，卖面具的摊主大叔插着腰，一脸得意。
“需要多浪漫的表白仪式我们都可以帮你做到！”他大声说：“永远不要质疑中年男人的行动力！”
“真是麻烦诸位了。”藤原曜道了声谢，他拿出一张狐狸面具，慢慢的将其覆在脸上，同时，男人轻轻的摩擦了一下怀里的大师球。
“凤王，到时候就拜托你了。”
大师球中一片寂静，仿佛居住在里面的神明早已离去。
第四十九章 无懈可击的理由
“你似乎有心事。”龙女仆轻声问鬼斯。
少女们正站在山中广场中央，面前是已经熄灭的篝火。
现在时间是凌晨五点，盛大的庙会已经结束，人群散去，原本热热闹闹的广场上只剩下寥寥几个捡拾垃圾的影子。
紫发少女身上空空如也，她把自己买来的东西全部送了出去——辛苦找到的青鬼面具交给了两对很恩爱的情侣，美味的苹果糖和章鱼烧全部分给了遇到的小孩子，那满满一袋金鱼也都倒进了河里，想来如今正伴着漂流的花灯在水里巡游。
她呆呆的望着日出的方向，那里的黑暗正渐渐褪去，隐隐透出几分鱼肚白。
黎明就快要来了。
“没什么，就是……就是……”等了许久，龙女仆才听见她喃喃的说：“感觉有点舍不得啊。”
女仆不禁默然，她已经从紫发少女的表情中觉察到了最后时刻的来临，但她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眼前的少女，遗忘这两个字对于任何人来说都太过沉重了，沉重到其他任何文字都是苍白的。
这时，龙女仆的余光忽然在广场的边缘捕捉到了黑黢黢的影子，她不动声色的将尾巴挪过去，火光洒落，照出了一座美丽精致的高塔，木质结构，塔顶有鸟类形状的雕像，高高的仿佛要到天上去。
“看那里。”龙女仆朝高塔指了指。“你知道那座塔是怎么回事吗？”
“我没见过。”鬼斯少女抬头瞟了一眼，摇了摇头，心不在焉的回答说：“不过少女峡的庆典每年都会有些变化，那个或许是他们今年弄出来的什么新活动吧？”
龙女仆皱了皱眉，她总觉得那座高塔有些古怪，那堂皇的结构令她感到似曾相识。
塔顶，戴着狐狸面具的藤原曜俯视整座广场。
火把插在墙壁上，照亮了展翅欲飞的凤凰金雕，也照亮了在他身后列阵的男人们，他们腰间系着短巾，古铜色的肌肉在火光的照耀下闪闪发亮。
“一切都准备好了。”有声音在曜身边响起。“到时候只要你打出信号，我们立刻就能做出回应。”
“谢谢。”曜头也不回的说。
“哪里的话，我们也就是出了把力气。”系着头巾的摊主大叔不好意思的拍了拍袖子。“更何况小哥你还付了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