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松冈唯一神
他甚至连一句责备的话,都未曾说出口,恰恰相反,他正试图站在最上和人的角度,努力去了解儿子的想法。
或许在外人看来,这是偏袒,是护短。
但最上和人明白,这就是父亲想要传递给他的东西。
要做一个真诚的人,就必须先直面自己的弱小,只有明白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后,才能去与他人相互理解。
“爸爸从来没有问过你与沙织离婚的原因是什么,是因为我认为你是个能够背负抉择的成年人,有担负起人生的觉悟。
在这桩婚姻里,爸爸是个外人。
可是……你也是爸爸的孩子啊。
孩子犯了错,做父母的没办法置身事外。”
回想起来,似乎总是这样,在他陷入情绪低谷的时候,父亲总是会在身旁开导他。
有时毫不留情地揭开他的面具,有时又给予他温和的鼓励,父亲不像母亲那样,事事为他操心,可对待孩子的爱,却从未少过一分。
最上和人感到无比羞愧,沉默了良久,吸了吸通红的鼻子,声音不由自主地微颤。
“爸爸,我与沙织离婚,是有理由的,我相信您若是听了我的理由,就会理解我的心情与做法。”
“嗯。”
“我并不是想为自己开脱什么,但唯独这一点我能够断言,那个时候的我,除了与她离婚之外,别无选择。”
最上淳平看着最上和人,摇头叹息:“你错了,和人。”
“…………”
“你之所以觉得自己只能选择离婚,是因为你故意将其他的选择视而不见,当你的内心被其中一个选择所填满后,视线就会变得狭窄。
我有说错么?”
或许,真就如同父亲所说的那样。
倘若当时的自己,能够再多一些与小西沙织相处的勇气,或许就能发现她面具下的真心。
那样就会避免很多事情的发生,清水有沙也好,咲良彩音也好,都只会是妻子的朋友,不会与他产生任何交集。
想必,也不会亲吻她们。
“您是对的……至今为止,我一直在逃避许多东西,沙织的事情,有沙的事情,我做过许多伤害她们的事情。
我曾经以为,只要我什么都不做,就不会伤害任何人。
可是许多时候,恰恰正是什么都不做,才比任何事情,都来得伤人。”
“你能想明白这一點,爸爸就没什麼好说的了。”
“爸爸,我能……問您一个问题么?”
“你说。”
“「喜欢」,究竟是什么呢?”
“这还真是个令人难以回答的问题呢。”
最上和人看着父亲,等待着他的回答。
最上淳平沉思良久,嘴角不禁微微上扬,声音温柔:“嗯……对于爸爸来说,每天回家的时候,能夠听到你妈妈对我说「欢迎回家」,就是喜欢了吧。”
“欸?就只是这样么?”
“嗯,只是这样,难以理解么?”
最上和人眼帘微垂,细细思索着这句话。
“这句话是有魔力的,和人你总有一天也会明白的。
无论在外面发生了什么,开心的事也好,沮丧的事也好。
回到家后,始终有一个欢迎自己的人在,便会想要将这句话一直听下去的想法,听多少遍都不会腻。”
最上和人大概有些理解了,虽然短暂,但他也有过类似的时期,而当她们的声音消失在那间诺大的屋子后,他确实在那一瞬间,感受到了无所适从的落寞。
“但是每个人的「喜欢」基准,都各不相同。
我是我,你是你。
而对于和人你来说,当你想要探知这个词,为此感到迷茫的时候。
我想……大概在你的心底的深处,就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吧。”
“我……有喜欢的人?”
“会有的吧,或许在一起的时候感觉不到,可是分开过后,时常会想那个人在做些什么,与谁在一起。
在从其他人口中听见她的名字后,心情会被波及。
因为她的事情,而无法入睡。
和人你……有遇到令你产生这种心情的女孩子么?”
最上和人低着头,想了许久。
嗯,是有的。
只是按照父亲的描述,或许……
不止一个。
467.世上有可以挽回的和不可挽回的事。(求月票)
夜深,结束一天的工作,小西沙织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居住的公寓内。
今天回来的有些晚,制作料理多少有些麻烦,在附近的便利店买了照烧便当,花了510日元。
“麦丸,我回来了。”
回到家的第一件事便是为麦丸换水,将便当放入微波炉开始加热,逗了会儿猫。
麦丸总是懒洋洋的,不爱与人玩耍,也不爱撒娇,这似乎是猫咪的通病,却唯独对那个男人情有独钟,让她颇为无奈。
也不知道像谁。
打开电视机,倒也没有想看节目,仅仅只是觉得这样有些烟火气,作为一种同现实物相连接标识。
麦丸趴在一旁,默默舔舐着前爪肉球,时不时瞟一眼身旁的主人,又眯起眼躺着一动不动。
小西沙织坐在客厅地板上,双目迷茫地看着电视机,节目主持人说着低劣的笑话,嘉宾的女演员强颜欢笑,笑得还不如她熟练。
只是这段时间,小西沙织已经无法再做出那种表情了。
自从在那个男人面前破碎了面具之后,她逐渐找不回曾经的心情。
他无数次打来电话,发来消息,她都没有面对他的勇气。
哪怕在片场与他偶遇,她也做不到若无其事的与他打招呼,只是一味地避而不见。
她感到很抱歉。
像自己这样的女人,待在他身边,也只会给他徒增烦恼而已。
那个夜晚,在这个家里所发生的事情,是她最后的任性。
世上有可以挽回的和不可挽回的事,而时间经过就是一种不可挽回的事。
与他结婚,互相伤害,互相扭曲,再到离婚,以及……与他发生关系。
这些都是不可挽回的事。
在这之上,倘若自己怀上了他的孩子,那可真就笑不出来了。
没有做任何安全措施,一次又一次,接二连三。
好在,那种荒唐的事情并未发生。
经期来得十分准时,准到像是被宣告他们之间注定无缘。
而她也从未想过,有了孩子就会改变什么。
小西沙织究竟在期盼什么,她自己也不是特别清楚,既想待在那个人的身旁,却又不由自主地从他身边逃开。
是个矛盾的女人。
她时常会羡慕清水有沙,羡慕咲良彩音。
她们都是能够遵循自身意志行动的女孩子,清水有沙可以抛弃一切追逐爱情,咲良彩音也能勇敢地表明心意。
唯独她还在别扭。
当面说了我喜欢你这样的话,却又说自己会在今后迎来属于她的恋爱。
这些话没有任何意义,只会给那个人增添负担。
或许,这就是小西沙织是个坏女人的证据。
嘴上说得洒脱,却紧紧捏着他的衣角不肯撒手,会因为他的动摇而沾沾自喜。
“我这个女人,究竟想要什么呢?”
九月的闷热夜晚,电视机内播放着吵闹的假笑声,微波炉「叮」地一声,停止运转。
吃完便当,将便当盒洗干净,沥干水分,扔进可回收垃圾袋内。
泡在狭窄的浴缸内,白雾升腾,试图用发声练习,阻止自己不去想他。
可在念到ka行时,便念不下去了。
无言地起身,带起一片水珠,自上而下地低落,背对着镜子,扭头看向后背。
曾经伤痕已经愈合地差不多了,但仍旧留有淡淡的浅痕。
上面的每一道疤痕,都是在涉及到与他相关的选项时留下的。
每一道,都蕴藏着关于他的故事。
那天晚上,当他跪在自己身后,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些疤痕的时候,心中在想些什么呢。
是同情?
还是轻视?
认为自己是个不检点的女人。
她不敢深入去想这件事。
洗完澡后,换上睡衣,小西沙织回到卧室,给手机充上电,准备睡觉。
轻浅的月光,透过落地窗的窗帘,宛如干冰散发的气体,弥漫在地板上。
闭上眼,全是那个人的样子。
手机泛起光亮,仓促的铃声随之而起,嗡嗡地,震动个不停。
盯着那个名字,看了许久,手机屏幕的光万分刺眼,她却盯着足足看了一分多钟。
直到光亮熄灭,铃声中断,她才无可奈何地松了一口气。
然而,不过三五秒钟的时间,铃声再度响起。
她犹豫了许久,终究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
“喂。”
“……睡了么?”
“嗯。”
“这样啊,抱歉,吵醒你了。”
小西沙织默默听着,没有回应。
“明天,有空见一面么?”
小西沙织默默抿嘴:“明天我有工作。”
“那工作结束后……”
“明天约了彩音她们吃晚饭,很早就说好了的。”
她说谎的技巧变差了,差到最上和人立马辨别出她在说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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