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西洋剑豪杰落命
“你的脐带已经与我融合，‘月之血姬’的脐带已经在我们手中。也就是说，我们还有两根脐带需要去拿……”伊光埃波利耶塔一边走出已经被废弃的“猎人工场”，一边盘点接下来的目标。
按照小教堂里老嬷嬷的说法，这个梦境之中除了已经成为盟友的埃波利耶塔，应该还有四位古神。除去已经连同神子一起被猎人杀死的“科斯”，还有三位。分别是“月之血姬”，“无形之欧顿”，以及“梅高”，遵循古老种族的本能，这几位古神，应该一人对应一条脐带。也就是说，最后伊光等人得到的脐带数量，应该是三条。
“唉，等一下……”伊光突然意识到哪里不对，“算上我吞噬那根，这不是一共有四根脐带吗？那为什么叫‘第三条脐带’？”
“天知道……”埃波利耶塔两手一摊，“那只是人类的翻译而已，我们自己可不会这么称呼。”
“算了，这种细枝末节没什么好说的，我们已经取得了这三条脐带之中低点最明确的一条。接下来的两条脐带，都是我们需要花上一些时间才能找到的了。”伊光有些苦恼地说道，“但是对于其他两条脐带的位置，我们并没有线索。”
“关于这个问题，我建议你们前往旧亚楠，找到曼西斯学派的老巢。或许，那群疯子手上，会有一些线索。”
对于伊光的疑虑，在他们回到教堂之后，老嬷嬷是这样说的。从她嘴里，伊光又一次听到了熟悉的名词——曼西斯学派。
记得在“禁忌森林”之中，埃波利耶塔也曾经提到过这个名字。但是由于它并不很清楚这个名字背后的隐藏内容，因此当时伊光也没能对此获得更多的了解，于是伊光也只能暂时作罢。不过现在，老嬷嬷既然又提起了这个名词，那想来也不是无的放矢，这个名词代表的组织怕是藏有一些实质性的秘密。
“曼西斯学派，和治愈教会一样，是由拜尔金沃斯分裂之后产生的组织。和推崇‘血疗’，一心想要获得‘神子’和‘脐带’，想要作为‘神之侧’获得升华的治愈教会不一样，这群人无论是目的和手段都更加的残忍和无情，更加的没有禁忌。”
老嬷嬷一如既往地盘坐在自己的毯子上，开始慢慢的讲解自己所知道的故事。而尤瑟夫卡医生，则是依然在悉心照料仍旧处于昏迷之中的艾斯德斯。很奇怪，艾斯德斯这次的昏迷似乎并不单纯是因为受到冲击而造成的伤势影响，更多的似乎是她的精神出现了问题，或者说更确切的说，是某种不可知的变化，正在对她的灵魂本质进行改造。
【你的力量开始在她的体内占据上风了，神性的火焰正在煅烧，重塑她的灵魂。】
对此情况，系统是这么说的，并且断言这不算坏事。如此，伊光也就放心了，再加上尤瑟夫卡医生的照料，他才能如此毫无负担地与埃波利耶塔一起进行破除梦境的前置准备工作。
“更加没有禁忌是指……”伊光有些不太明白，毕竟在他看来，无论是拜尔金沃斯学院或者治愈教会，都没有让他看到这群人有禁忌的说法。
“治愈教会，就如同它的名字，虽然继承了拜尔金沃斯的遗产和意志，但它将自己打造成了一个‘教会’。既然是教会，自然就有自己的教义，有自己的神灵。”老嬷嬷说道，”而曼西斯学派，没有这种体系，他们是和拜尔金沃斯一样，纯粹的研究组织。而且，他们的创始人，比当年领导着拜尔金沃斯学院的威廉大师，更加的激进。”
“这有什么区别吗？”伊光撇了撇嘴，“反正都是在进行禁忌的实验。”
“还是有的，治愈教会的宗旨之中加入了很多宗教特有的内容。”老嬷嬷点了点头，“概括一下的话，就是他们追求的是‘进化’的结果，而不是方法。他们希望能够与上位者们建立某种联系，让所有信仰教会的人，能够成为‘被神眷顾之人’获得升华，成为‘神使’。而曼西斯学派则不同，他们心中对古神毫无敬畏，对他们来说那些上位者就是通向‘进化’的实验素材。他们希望获得的，是通向‘进化’的方法，他们想要将这方法抓在自己的手中，甚至是取代那些上位者。”
“这简直是荒谬！”听到最后一句话，埃波利耶塔顿时忍不住了，“这群人类，这么傲慢而且愚蠢的吗？”
“愚蠢？或许吧……”老嬷嬷闻言，也只是淡淡地一笑，“但这不也正是人类的原罪吗？面对强大的力量，就算那是自己完全不了解的东西，也会不顾一切的去探寻。”
“那么，你认为，剩余的两条脐带的线索，在曼西斯学派手中？”伊光仔细想了想，然后问道，“果然这群人是想要自己成为古神的话，那么获取脐带倒也没有什么问题。”
“欧顿的脐带我不知道，但是梅高的那条，曼西斯学派手中大概会有线索。”老嬷嬷点了点头，“在之前的几次轮回之中，我们几个人曾经想尽办法搜集关于这方面的情报，结果发现一些记录。虽然这些记录上没有直接记录剩余两条脐带的位置，但是我们注意到了两件事。”
“愿闻其详。”伊光示意老嬷嬷继续说下去。
“第一，在拜尔金沃斯陷入分裂之后，治愈教会曾经和曼西斯学派爆发过一次冲突，在那场冲突之中，治愈教会的一批资料和素材被曼西斯学派劫掠了；第二，曼西斯学派手中，应该是掌握着一件极为重要的上位者遗物。”
“上位者的遗物？”伊光皱了皱眉，“脐带吗？”
“不好说，但是我并不这么认为。”老嬷嬷摇了摇头，“据我个人推测，他们手中的那个东西，应该是一具古神的遗体。”
“遗体？”伊光和埃波利耶塔同时微微变了变脸色，“是当年在古墓之中发现的，第一具古神的遗体吗？”
“并不，那具古神的遗体早就在拜尔金沃斯的研究之中被分解了。”老嬷嬷摇了摇头，“毕竟，距离第一具遗体的发现，已经过去了近百年的岁月。”
“那么，那具遗体……是科斯吗？”伊光又想到了一种可能性。
“应该是的，不仅是科斯。科斯被杀死的时候，成功获得了它的神子，所以，曼西斯学派手中，可能还有一条脐带。”老嬷嬷点了点头，然后补充说明道，“但是这一切都是我的猜测，毕竟科斯已经死了这么多年，它的身躯也好，脐带也好，都已经被拜尔金沃斯研究了许久了，应该轮不到曼西斯学派的这些后继者染指。”
“不管如何，我们都需要去走一趟。”伊光沉吟了半响，“不过在离开之前，既然我们已经拿到了‘月之血姬’的脐带，而它也没有任何动作的话……”
伊光说着，把目光投向了小教堂中央，那盏因为系统的支配而闪耀着淡淡金光的提灯。而顺着他的目光，埃波利耶塔也露出了有些恶劣的笑容。
“不如我们先去会一会，那位‘月之血姬’吧。”
……
“梅高死了，科斯死了，月神这个家伙也快了吧，埃波利耶塔已经与秩序侧的上位生物结了盟……切，真是丢尽了颜面啊。果然，到了现在，是我赢了。”
教会镇的街道上，一个穿着陈旧猎人斗篷的身影一边歪歪斜斜地在街上游荡，一边梦呓般低语着，如同鬼魅一般。随着红月的降临，游荡在教会镇街道上的怪物和丧尸也越来越多，而且愈加的疯狂。它们已经从袭击那些正常人，变成了互相的厮杀，整个街道都变成了如同修罗场一般的可怕存在。到处都是血淋淋的一片——哦，是了，现在整个亚楠，有着血月照耀的地方，已经没有“正常人”了。
但是，这个游荡的身影行走在街道上，那些近在咫尺的怪物们却对他视而不见。这身影从它们身边走过，但却没有一只怪物，将自己的注意力投注到这个身影之上。
就仿佛这个身影不存在一般。
“不过，那个杀死了梅高的外来者可真恐怖啊，我可没有胆量去和那个家伙争高下。没办法，我只能从另一位外来者那里想办法了，这个梦境，怕是保不住了。”
作者留言：
PS：昨天许诺的第三更鸽了，实在是抱歉，最近家里遇到了些特殊情况，而且还撞在了一起，心态有些炸裂了，精神和身体都不是很好。食言了，实在是抱歉。
第379章 二五仔不愧是二五仔
将自己的精神力注入了提灯之中，伊光开始在系统的协助之下，开始反向破解通往“猎人梦境”的道路。原本散发着淡淡金光的提灯开始光芒四射，爆发出耀眼的光彩，然后在这光芒之中，一道传送门从虚空之中裂开，并很快扩张到了可以容纳两人进入的大小。
“成功了……”伊光看着出现的传送门，微微点了点头，“这扇门后面，就是我的老朋友了。”
“你倒是有些手段，这样的力量形式，从未见过，我也无法理解。”埃波利耶塔则是看了看伊光，“难怪你能够破去我的契约，看来，你身后有很厉害的家伙存在。”
埃波利耶塔虽然是混乱阵营的存在，但混乱阵营并不代表没有智力，事实上，大部分古神都是智力远远超出人类的存在。埃波利耶塔几乎在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教堂提灯上压制了“月之血姬”的力量并非来自伊光本身。这股力量的气息和性质，都与埃波利耶塔曾经在伊光身上感受到的火焰与太阳的力量完全不同，那是更为纯粹的存在。不但如此，甚至于这股力量的运行和组织形式，都是埃波利耶塔未曾见过的类型，是未知的事物。
这让埃波利耶塔很容易就想到了一些事情，比如伊光是如何脱离与它的契约的。答案，自然是伊光的身后，存在着比他，甚至比全盛时期的自己都要强大得多，甚至自己根本无法理解的存在。
秩序侧的上位者吗？埃波利耶塔看向伊光的眼神，有了一点微妙的不同。毕竟，一个单纯只是篡夺了神灵之力，没有任何神系作为靠山和背景的浪荡游神，和一个有着强大的未知存在作为帮衬，可能直接被某个上位者眷族作为眷族接受赐福的存在，从各方面来说都是完全不同的概念。
在知道了这一信息之后，埃波利耶塔也不得不重新审视自己的这位临时盟友，在内心深处小心翼翼地盘算着新的方案。随着伊光身份信息的变化，有很多方面的事情都需要重新考量，就算是作为混沌侧的存在，埃波利耶塔也不是单纯向前冲锋的类型。
更何况，现在的它就算是本体的实力，和伊光对比也不占优势。
“很厉害吗？”伊光露出了古怪的表情，“我一点都不觉得……”
并没有注意，或者说根本没有在意埃波利耶塔心中的小九九，伊光只是随口说出了这样的话语。毕竟，在一路的相处和陪伴之后，系统给伊光留下的印象就是“坑”和“不靠谱”，你要说这货有多高端……嗯，真的，伊光完全没有这种感觉。
难道是因为太熟了？
“走吧，让我们去见见那位月之神灵吧。”
抛开心里那些不靠谱的念头，伊光带着埃波利耶塔走向了那扇门。随着传送门趋于稳定，伊光已经可以明显感受到，门的那一头溢出的，带着无限疯狂意志的精神波动。不过，由于系统的压制，这股波动被限制在了提灯周围的一小片区域。毕竟，无论是老嬷嬷还是尤瑟夫卡医生，他们都只是梦境之中的普通人而已，即使是这股无意识溢出的精神污染，也足以让她们陷入了某种不良影响之中了。
“祝你们顺利，兰萨先生。”
目送着伊光和埃波利耶塔进入传送门，尤瑟夫卡医生轻叹了一声，眼中浮现出一丝不安。毕竟，她现在已经知道了许多关于这个梦境的秘闻，很多以前她没有资格知道的事情，在老嬷嬷的叙述与伊光的问答之中，她都得到了一个模糊的轮廓。她自然也知道，这扇门的尽头伊光等人将要面对的，是人类所无法触及的领域，是教会长久以来崇拜并且努力接近的对象。
它们不但实力强大，更有无数神秘与崇拜已经为这些来自世界之外的古老存在加上了无数的光环。以人类之身讨伐这些拥有强大力量，甚至人类无法理解的存在，这对于尤瑟夫卡医生这样生性善良而谨慎的人来说，是不可想象的。更不要说，她本身还是治愈教会的外围成员，长期接受的教育和传统灌输，都让她下意识地敬畏着那些存在。
那是“神”。
伊光和埃波利耶塔现在要做的，就是向“神”挑战。
至少在尤瑟夫卡医生的视角是这样的，两位猎人，正要向神发起挑战。
这位善良，有些谨慎而胆小的医生，到现在都不知道伊光和埃波利耶塔的身份。她的性格，让她有意的没有多问，而伊光和埃波利耶塔也不会多说，毕竟很多时候，无知是福。她只知道，伊光身上有某些特殊的地方，被老嬷嬷和艾琳所看重，她们认为伊光可以成为弑杀神明的存在。
“无需担心，他们都不是普通人。”老嬷嬷看出了尤瑟夫卡医生的担忧，于是安慰道，“他们会终结这个梦境的，他们已经证明过了。无数个轮回以来，第一次有人让梦境的时间从无尽的回溯之中解放了。如果这样的人，我们都无法相信的话，我们还能相信谁呢？”
“但愿吧……”尤瑟夫卡医生叹了口气。
“咔哒……”
就在尤瑟夫卡医生和老嬷嬷对话的时候，教堂的门口突然传来了一声细微的响动，吸引了她们的注意力。她们循声望去，却看见一个略显狼狈的身影，出现在了教堂门口。通过提灯发出的灯光，她们看清了这个人的装束，他的脸则是被高高的衣领与宽阔的帽檐所遮挡，只留下一缕粉红色的发丝，从缝隙之中露出。
尤瑟夫卡医生一下子就认出了，这个身影的主人。
“哦，猎人先生，你回来了……”
尤瑟夫卡医生发出了惊喜的声音，生性善良的医生不愿意看到伙伴的死亡。对于二五仔猎人的归来，她感到由衷的高兴。虽然他曾经对伊光做出过相当不光彩的事情，但是尤瑟夫卡医生却也相信这位猎人可以改过自新。
然而她注定要失望了。
将在她起身准备迎接猎人的时候，那猎人抬起了手，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猎人的这个动作让尤瑟夫卡医生本能地感觉到了恐惧与紧张。作为一个曾经的教会猎人，尤瑟夫卡医生虽然已经许久没有参加猎杀，但是依然保留了一部分猎杀时代的本能记忆。猎人抬手的一瞬间，某种诡异而熟悉的感觉笼罩了她的心头。
危险！
她的本能这么告诉她。
于是她迅速后退，然后抄起了自己放在手边的猎人拐杖，转换为长鞭形态。而猎人也不出她所料，抬手对医生发起了进攻，然而他并没有使用猎人的武器，惯用的开山斧并没有在他手中。他抬手的一瞬间，一个巨大的黑影在他背后显现，在灯光下，一个扭曲的阴影迅速笼罩了整个教堂的墙壁。
“这，这是什么……”
尤瑟夫卡医生甚至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一股巨大的力量就将她整个人都打飞到了另一边的墙壁上。沉重的力量，让尤瑟夫卡医生的身躯就如同炮弹一样，击碎了沿途所有的瓶瓶罐罐，然后狠狠撞在了满是浮雕的教堂墙壁上。强大的冲击力，让她感到自己的内脏似乎被移位了。
“你，还是背叛了吗……”看着那个被神秘的黑影笼罩的猎人，尤瑟夫卡医生本能地想要动起来。然而，身体上的伤势，让她根本无法动弹，她身上所有的采血瓶都给了伊光作为研究素材。在意识到采血瓶中的血液，实际上是亚楠诅咒的源头之后，她便将对它们产生了抵触。正好伊光说要一些采血瓶样本作为分析，于是尤瑟夫卡医生就都给了他。
现在，尤瑟夫卡医生心中无可避免地产生了一丝悔意，早知道就不把采血瓶全部送出去了，留下几瓶来作为急用也好啊。至少，现在不会陷入这样被动的局面，束手无策。
除了这淡淡的后悔，尤瑟夫卡医生心中此刻更是充满了茫然，疑惑，愤怒，以及一丝丝的恐惧。
那个黑影，到底是什么……那东西，仿佛一团混沌，要将周围的一切，都吞噬进去。
“看来，他们是不在吗？”
就在尤瑟夫卡医生努力挣扎，试图站起来的时候，那被黑影笼罩的猎人，发出了嘶哑的声音。虽然依稀能辨认出，那确实是曾经与伊光，还有她自己共同战斗的猎人，但是尤瑟夫卡医生更多的感觉，是那声音犹如无数野兽的嘶吼。
就如同一只巨大的怪兽，伫立在自己的面前。
“真是大胆，自己不在，却留下了自己的配偶吗……倒是个好机会。”
猎人环顾一周，无视了挣扎的尤瑟夫卡医生和陷入了某种呆滞的老嬷嬷，把目光定格到了角落中依然昏睡的艾斯德斯身上。然后，他在尤瑟夫卡医生面前，以一种近乎“飘移”的方式，迅速闪现到了艾斯德斯面前，然后伸出了手。
“这个女人……啊！！！”
突然，猎人发出了一声惨烈的叫声。
第380章 有怨报怨，有仇报仇
“啊，果然，基本上什么都没有变……”
当伊光和埃波利耶塔进入“猎人梦境”，看到那不久之前刚刚在“废弃猎人工场”看到过的熟悉风景，心中忍不住有些感慨。虽然不知道“月之血姬”在构建这个梦境的时候，是怀着怎么样的心理，但是毫无疑问，当时它一定是受到了某位老猎人的影响。因为，这里完全就是仿照那个已经被遗弃荒废的“猎人工场”建立的，这里的一花一木，一沙一石，都与那里完全一样。
除了高悬在头顶的，那一轮血色的圆月，那是“废弃猎人工场”绝对看不到的风景。除此之外，在那片花园的中央，一颗诡异的“树木”正耸立在那里，它有着绝对不正常的红褐色外观，没有一片树叶，犹如某种珊瑚的分岔枝干，无数细密的触须在那棵树的表面，无风自动，轻轻摇曳，就仿佛在缓慢地呼吸一般。
对，这棵树真的在呼吸，伊光一眼就看出了这棵树的本质。同时也感受到，有一股庞大的精神力量，从这棵树身上不断地向周围扩散而出。
这根本不是树木，甚至连植物都不是。
这便是“月之血姬”，这就是这位曾经被伊光用“限时体验外挂”瞬间重伤的月之古神。
连伊光也没有想到，在自己进入这个梦境之后，这位与自己有着深仇大恨的古神，竟然是以这样的姿态出现在自己和埃波利耶塔的面前。即使现在自己与它已经堪称“近在咫尺”，它也依然没有任何的动作。只是不断地，向四周散发出足以让凡人在瞬间疯狂的精神波动。
“呵呵，不愧是‘月树’族的成员，如今真的就变得好像一颗树一样了呢。”看到了这棵树木，埃波利耶塔第一时间便用带着几分嘲讽的语气笑道，“怎么了？连显出真身，面对我们的勇气都没了吗？”
“你还是省点力气吧……”对于埃波利耶塔的这番话，“月之血姬”没有做出任何回应，反而是站在它身边的伊光，有些没好气地对它说道，“果然，就算是重伤的状态，它原本的力量，也要远远强于我们。”
不得不说，作为一个系统评价A+级的强大生物，同时还是专精精神力的类型，“月之血姬”在这一刻释放出的精神波动，依然足以对伊光造成威胁。伊光虽然表面上看起来一切如常，但是他周身逐渐开始扩大的金色火焰，以及逐渐开始浮现在身上，取代了猎人服饰的不死队锁子甲，都在说明伊光此刻其实已经用上了几分真正的实力。隐藏的凡人表象被渐渐剥开，被神圣的火焰环绕，头戴三角帽，身穿锁子甲的神灵本相被显现，这显然是神灵运转到一定强度的证明。
是的，伊光作为神灵的本相，就是如此。在他踏入这个境界的一瞬间，他的身躯，他的灵魂，他的意志被融合在了一起，就如同所谓“英灵”会有固定的概念武装一样。在踏入神之领域的刹那，伊光心中最为深刻的东西被真正作为他的一部分，永远的化为了他作为神灵的本相。
那代表着背负一切罪业，屠戮一切黑暗的三角帽和锁子甲，这就是伊光心中最深刻的东西。
狼群只剩下他一个人了，如果他不去铭记，那还有谁会记得这群背负了一切罪孽与黑暗，游走在世界边缘的不死人呢？
同时，这也是伊光之所以决定彻底摧毁这个梦境的原因。他相信，如果其他人还在，也会同意他的做法，并且拔剑，与他共同完成这一次处刑。
然而现在，只有他一个人去完成了。
“不过，你即使比我强大，现在也依然处于重伤之中。曾经的我，因为太过于弱小，没有能够在第一时间杀死你，这是我的失败。”
周围空气中，由这位古神所爆发出的力量，已经宛如实质，天空中的血月变得愈发的殷红，整个“猎人梦境”都仿佛被浸泡在了血浆之中，空气中弥漫着粘稠的味道。然而伊光不不为所动，一边走向“月之血姬”，一边诉说。金色的火焰，在这如同血浆一般粘稠的领域中不断抵御着来自“月之血姬”的攻势，就如同一把利剑，劈开了周围的血河。
“但这一次，不会再有了，我已经拥有了足够的力量。现在，我要用这份力量，执行我，和我同伴们所信奉的一切，并非正义，仅仅是正确。但，这样就足够了！”
说话间，闪烁着雷光的长枪出现在伊光的手中，同时金色的火焰也将他整个人完全包裹了起来，然后在这光芒之中，手持长枪的神祗，化身为一头巨大的，全身燃烧着熊熊金色火焰的巨狼，向着那古神化身的巨树，露出了锋锐的獠牙！
“嗷呜——！！！”
巨大的火焰之狼仰天长啸，它那巨大的身躯，在这嚎叫之中越发的庞大，金色的烈焰也随着巨狼的嚎叫而肆意蔓延。劈开血河的光明之剑，在这一声长啸之中，瞬间爆裂开来，成为一团盛开在血海之中的花朵。
“轰——！！！”
金色的火焰在刹那之间铺天盖地，焚毁了一切接触到的事物，漫天的金色光芒，让半个梦境的天空都变换了色彩。仅仅是进攻的前奏，就让大半个梦境，在转眼之间飞灰湮灭。无论是被困于梦境，成为月神傀儡的老猎人也好，拥有自己意志的人偶也好，在这样的力量面前，皆为平等之物，火焰弥漫之地，万物皆成灰烬。
这便是神的战争，哪怕仅仅是刚刚到达这个层次一群半神，也拥有足以让凡人彻底绝望的能力。
而这，也只是伊光进攻的余波而已。
化身为巨狼之后，伊光猛地扑向了“月之血姬”化身的巨树，锐利的爪牙，驱动着焚烧一切的火焰，狠狠地打在了那颗“月树”的躯干上。漫天的火焰瞬间点燃了树干，火焰燃爆之间，发出了“轰轰”的巨响。巨大的树干，也在那巨大的力道之下，如同天柱倾塌一般，轰然倒塌。
“吼吼吼……”
“月之血姬”，在被动的防御失败之后，也不得不从树木的形态，显露出了自己作为古神的本相。被激怒的月之精灵，发出了如同野兽般的咆哮，极为迅捷的翻身，周身燃烧起血液一般的暗红色火焰，向着伊光化身的巨狼扑去。瞬间，两位神祗就如同两头凶残的野兽一般互相撕咬在了一起。直到两股力量都已经到了极限，才随着一阵爆炸和闪光，不得不分离开来。
“好厉害……就算是被重伤之后，我也只是小小的取得了些许优势啊。”
第一轮的交锋结束，伊光周身火焰巨狼的化身在瞬间散开，重新恢复人形的伊光从半空中降落到了地面。他将长枪往地上一插，稳住了后退的身形。一直在观战的埃波利耶塔，很快就来到了他身边。
“埃波利耶塔，你居然与秩序侧的存在混在了一起……你这可耻的背叛者！”
同样被刚刚的爆炸击退，同时身上负有旧伤，因而显得比伊光更为狼狈的“月之血姬”，在看到埃波利耶塔之后，用精神力表达了自己的愤怒。比起人类社会的阵营和意识形态的分歧，上位者们似乎更加注重这个，因为“阵营”，“属性”这些东西是伴随着它们的神性本源而生的。比起人类那后天教育和社会舆论造就的意识形态，它们对阵营的执着几乎已经刻入了它们的本能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