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般通行路过君
至于选举工作会很麻烦、会长这差位或许会比想像中的还要劳心劳力,选上就是折磨自己一年什么的……
只要他下定决心要做的事情,基本上不会去考虑成本和后果问题。
反正渡边望相信自己都能解决。
证据就是精通许多运动、在社团招新上打出名声这件事,那可是比什么都要吃力不讨好的愚蠢想法,但他依然将其完美做到了。
只付出了一些时间、金钱和努力。
所以问题只在于,是不是有真的那个必要。
“算了,反正十月才开始学生会选举,先姑且了解一下,等暑假过完再判断要不要参选吧。”
姑且做下了结论,渡边望将中学课本放在桌上,开始从那叠书中分出文理两类,并记录教文理二人时需要用到的教材。
他感觉自己成为了补习班教师,甚至已经在想后面要怎么出专门针对的试卷了,不禁有些后悔没跟她们本人收钱。
偶尔工作疲乏,就起身去客厅角落的沙袋前打个两拳,抱怨一下今天遇到的各种烦心事,等心情舒畅了再坐回书桌前继续工作。
房间的灯光,就这样持续到了十二点,才总算熄灭。
○
隔日。
一年A班,早自修前的教室总是闹哄哄的,到处都是喧哗吵闹的声音。
六月已经开放空调,和外头朝阳如火的『惨样』相比,教室内简直凉爽得像个天堂,也令人懒散得不想离开座位,就这样趴在冰凉的桌上和旁边的同学聊天。
这就是贵族学校的好处了——夏天的冷气基本是从头开到尾,从图书馆到普通教室,完全没有半点省电的打算,只为了给学生们塑造出最舒适的读书环境。
自从在SNS上,看到以前的同学抱怨他们教室太热、根本学不进去的贴文后,渡边望就十分庆幸自己考上了这间学校。
资本主义真是可恶的甜美啊……
“渡、渡边同学,早安!”
正当渡边望感慨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顺便一心二用地跟丰崎他们聊天的时候。
一道略显紧张的清越嗓音,忽然从身后响起。
他挑着眉地转过头,笑容转为温和爽朗,对拎著书包入座的中野五月打声招呼:
“早啊,中野同学。身体好点了吗?”
“嗯,托您的福!”按着裙摆坐下,中野五月用力点头,眼底隐含感激地望着他。
渡边望摆了摆手,示意她放松一些:“别对我那么恭敬,互相关照本是同学之间的义务,不用太放在心上。”
“就算你这么说……”中野五月有些困扰,挠了挠微微发红的脸颊,苦笑之后认真地道,“反正我会把这份恩情永远记在心底的,我可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再次谢谢你的帮助,渡边君。”
“嘛,随便你吧。”
在风祭豪等人忌妒到快要出血的红眼瞪视下,渡边望无奈地耸了耸肩,似乎很想快点结束这个话题的模样。
不过才刚转回头想要继续聊天,他就感觉自己的肩膀被手指头轻轻戳了两下,只能在把目光转回去。
却又不知为何,中野五月脸蛋绯红,有些扭捏地不敢跟自己对上视线,边捻着颊边长发边结结巴巴地开口:
“那、那个,渡边同学……我有些事情想跟你说,能请你单独出来一趟吗?”
第二十五章 请教我学习吧!
此话一出,丰崎三郎和风祭豪等『优质单身男性』的眼神立刻就不对了。
他们仿佛要把眼珠子瞪出来似的,用对待阶级敌人的愤怒目光死盯着渡边望,个别人甚至开始摩拳擦掌,笑容阴冷地密谋该如何招待一下某位桃花运极好的家伙。
明明秀知院的漂亮女生那么多,可面前这人平均一个月收到两次告白,他们却到现在还没遇见看上自己的女生……
这种不平均分配,婶可忍叔不能忍啊!
杀现充,抢女人!
——当然,也只能在心底这么怒吼。
当渡边望朝他们投来和善的目光时,这群人立刻若无其事地转开视线,事不关己地吹起拙劣的口哨。
有些人看上去是个阳光大男孩,实则是个连柔道部部长都能撂倒的人形高达。
惹不起惹不起,活该他受欢迎。
“找我是想说昨天的事情吗?”
为这群一眼就能看穿心思的男子高中生们叹了口气,渡边望重新看向中野五月,用微笑示意她不想遭受多余的误会的话,最好在这时候点头说是。
却没想到,中野五月一脸惊讶地脱口而出:
“你怎么知道的?!明明我都还没说呢。”
“……可能是因为我比较聪明吧?”
渡边望差点没绷住脸上的假笑。
确实,像这种一根筋的单纯家伙,哪可能看得懂自己的暗示啊?
也是自己经验主义了,还以为她跟以前遇到的其他女孩子一样,叫自己出去就是为了告白。
“那行,我们出去说吧。”不再废话,渡边望站起身,轻飘飘地看了一眼那群似乎准备过来偷听的损友们,和颜悦色地微笑着,“应该是和你的身体健康有关的事情,所以才不好让其他人知道。”
从他的眼神和语气中读出了警告意味,蠢蠢欲动的少年们顿时一脸无趣地撇撇嘴,纷纷回到各自的座位上。
“散了散了……”
“不是告白就没必要看了……”
“回去做点能捕杀现充的陷阱吧……”
渡边望悄然翻了个白眼——看来不管是普通学校还是贵族学校,FFF团的成员都无处不在啊。
反射性地跟着起身的中野五月,神色还有些懵然。
“诶?我的身体已经好了啊,今天也睡得很饱……”
没等她说完,渡边望就盯住了她的双眼,笑容灿烂地道:
“快到朝会时间了,赶紧走吧?中,野,同,学。”
“喔、喔……”
茫然地眨巴大眼,中野五月就这样被他无声催促着离开了教室,像是一只牵上链条拉出门外的幼犬。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她总感觉渡边同学的眼神有些恐怖,刚才那句话也是咬牙切齿般一字一顿地说出来的,像是差点忍不住要对自己破口大骂一样。
不过,这怎么可能呢?
毕竟渡边同学这个人啊,既温柔开朗又充满着包容力,就算面对自己这样的笨蛋,他也能耐住性子地倾听自己的烦恼……
怎么想都不会对女孩子发脾气吧?
回想起昨天的短暂相处,中野五月很快就否定了那点困惑,脸上重新露出笑容,有些紧张且期待地和他来到了楼梯转角。
这里正好没有人经过,又有阴影遮出一片凉爽,非常适合谈话。
“你要说的事情是什么?”
身姿放松地靠着墙壁,渡边望直入正题,目光再次扫过她的表情。
他多少能猜得到中野五月想问的事情,却不知道为什么她还是一副准备跟自己告白的扭捏模样。
难道不是要问手帕的下落?
“嗯……先等我一下……”
手轻按着曲线显著的胸口上,中野五月深吸了口气,白净小巧的脸蛋上染着一抹红晕,粉唇拗直地抿了起来。
她似乎在做着心理准备,神情随着缓缓吐气而变得越发坚定。
渡边望也没打扰她,眼神温和安静地等待着,像是一位经验老道的聆听者。
其实内心已经无聊到开始数起楼梯阶数。
等数到第十三阶的时候,中野五月才用轻微但坚定的清澈嗓音,试探性地开口:
“请问,你还记得你昨天对我说的话吗?”
“对你说的话?”
渡边望一愣,脑袋立刻急转起来,用一秒钟的时间回忆昨天和她说过的所有话,再用半秒钟否定自己在喝醉等迷糊情况下对她胡言乱语的可能性,最后一脸迷糊地歪头:
“我昨天跟你说过很多话吧?又是安慰你,又是劝你好好休息什么的,只是你后来睡着了……”
“虽、虽然是睡着了,但没有睡得很着!呃,好像也不对……”
脸蛋更红几分,中野五月用力晃着脑袋,再次镇定下来,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我的意思是,『实在不行的话,也可以来问我,我会尽可能地替你解答的』这句话,你还记得吗?”
“啊……”渡边望微微张嘴,恍然后略感意外地问,“你说这个啊,当然还记得。怎么了吗?”
“那,也就是说——”
中野五月小心翼翼地窥视向他,双手在小腹前不安地绞着。
“我以后,可以请你教我学习吗?”
“……”
拜昨天那两人所赐,渡边望现在对『教某人学习』这句话十分敏感,表情肌都反射性地僵硬住了。
中野五月见他面有难色,还以为他在顾虑自己才没有立刻回绝这番麻烦的请求,当即顾不着心下的失落,摆着手飞快解释起来:“不愿意也没关系的,我并不是想勉强你!”
“拜托别人把时间浪费在自己身上,这种行为就已经十分的可耻了,尤其对象还是年级首位的渡边同学,要是害你成绩下降,别说大家,连我都原谅不了我自己……实在不行我还能去问桐须老师呢!她是个很好很温柔的老师,昨天还把笔记借给了我……”
她自顾自地念叨着,语速快到渡边几乎找不到插嘴的时机,脑袋更是惭愧地越说越低。
或许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嘴里在说些什么吧?只是像忙着掩饰过错的小孩子一样,语无伦次地给自己的失礼行为找台阶下。
渡边望等她说到一半,才找到机会打断:“中野同学,你想太多了。”
“说到底,学习本来就是孤独的一本道……诶?”
碎碎念突然来个急刹车,中野五月呆呆地睁大眼,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他:“那个,你刚才说什么?”
渡边望耐着性子重复:“我刚才说,你想太多了,我没有要拒绝你的意思。”
“可是你的表情……”
“只是有点没反应过来而已,不用在意。”
渡边望微微一笑,落落大方地拍拍自己的胸膛:“指导同学功课本来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就算你不这么特地拜托我,难道你拿问题找我解答的时候,我会狠心拒绝你吗?”
“好像,是不会……”中野五月这才恍然低吟。
虽然她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明白了什么。
“那不就成了?还以为你要说什么呢,没想到只是这种小事。”
渡边望故作无奈地大叹口气,笑容却如晨光般自然和煦,挂在那张俊逸清秀的脸上,驱散了少女心中盘踞的不安和失落。
“还是那句话,有什么不会问题都可以来我,我很乐意成为你的助力!”
凝视着她的双眼,渡边望的嗓音温和沉稳,充满着暖男的关怀:“没必要羞于启齿,能为了学习做到这种地步的精神,我认为这是中野同学身上最让人尊敬的优点之一,是无论考多少分都换不来的宝物。”
“所以中野同学,我会替你加油的!需要帮忙的时候再来找我吧!”
“渡边君……”
感受到了这番诚挚心意,中野五月顿时激动得说不出话来,小小拳头在胸前握起.微红的眼眶越发坚定。
她在心底对自己说,绝对不能辜负渡边君的这番期望。
而渡边望看着她这副模样,却是在心底无语地撇了下嘴。
——真是够单纯的,连典型的站着说话不腰疼都没察觉到。
我又不是要成为你的专属家教,这么感动干什么啊?全班都会来问我问题,根本不差你一个,竟然还特地过来跟我提请求……
算了,有礼貌是件好事。
渡边望并不介意中野五月加入自己的『学生』行列。
因为跟文理二人相比,不过是后座女生突然想要问学习上的问题罢了,没有奖励也没有惩罚,实在没必要太过在意。
答应得那么爽快,也是因为自己平常就在为了名声而辅导别人学习,她这种行为和凑热闹没什么两样——不然他早就想理由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