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般通行路过君
无论她在敲什么算盘,渡边望都不相信,见识过自己本性、露出那种陌生目光的中野五月,还会一如既往地信任并且亲近自己。
所以其中必定有诈!
“嗤,还什么想跟我好好谈谈……我凭什么要浪费时间,给你一个了解并且原谅我的机会啊?真当自己有多重要呢。”
渡边望无趣地撇了撇嘴,根本不怕那头单纯的傻狍子会对自己不利。
单论现况,自己可是对那群笨蛋有恩,她们的成绩好坏近乎掌握在他的手中,舆论走向也是这边占优——
该听话行事的是她们,而不是大势所趋的自己。
无论中野五月想做什么,他都有的是方法可以应对反击。
……被她撞见发泄的过程,表面功夫在唯独在她面前破功,这个失误确实是渡边望未曾想过的。
当下虽然有些慌,但如今冷静下来想想,却也算不上多么严重的事态。
“只要她说的话没有人信,那就跟没有暴露是一样的。”
这点小意外,并不影响到他之后要做的任何事情。
顶多就是在针对中野五月的时候,需要将方法『诱骗引导』改为『威逼胁迫』,让她能像之前一样乖乖听话罢了。
目光沉着冷静,在渡边望思考着这些事情的时候,时间很快就来到了下课。
钟声响起,沉闷的讲课氛围一散而空,教室内重新热闹了起来。
“对了,中野同学,你帮我把作业搬回办公室吧。迟到检讨就不用写了。”
老师在离走前指了指讲桌上的笔记本,象征性地惩罚她一下,免得其他同学对迟到了还不用罚站的她有意见。
中野五月立刻站起身答应下来,只是犹豫了片刻,她忽然略显歉意地开口:"老师,那叠作业我一个人一次搬不完,我能再找个人帮我吗?”
“嗯?可以是可以……”
“那~”
中野五月大眼一眨,目光望向前座少年的后脑勺。
老师点了点头,放心地笑着说:“那就让渡边君帮你吧,他也知道我办公桌在哪。”
“……”渡边望先是眼神怪异地转头看她一眼,随后起身推开椅子,微笑着对老师说,“我知道了,请交给我吧。”
等老师离开教室,他和中野五月一人抱住半叠作业簿,并肩前往教师办公室。
走到一半,中野五月突然听见了他的声音在附近低沉响起。
“傻狍子,你是打算用这种方式来找我麻烦吗?”
“诶?”
中野五月讶异地转头过去,却发现他仍笑容温和地直视前方,偶尔还跟身边经过的同学们打个几句招呼,似乎根本没向自己搭过话。
然而在她以为自己出现了错觉的时候,又见他明明嘴唇不动,声音却不知从何处传出:
“才发生了那种事情,竟然还敢要求老师让我陪你一起搬作业,胆量挺不小的嘛……真以为我不会给你一点颜色瞧瞧吗?”
腹语术?渡边君还真是什么都会啊……
中野五月不禁感慨了下,随后神色自若地回答:“不是在找你麻烦,只是想跟你在一起而已。”
眉间一皱,渡边望挪动眼珠,冷冰冰地俯视着她。
“开始打感情牌了吗?你果然别有意图。劝你还是尽早放弃比较好,我们的智商完全不在同个水平线上。”
“渡边君,是你想太多了。”
根本不在意他的嘲讽,中野五月摇了摇头,侧过白里透红的秀美脸颊,唇角含笑,目光直率温柔地注视向他。
“不管你刚才怎么过份地对待我,我终究需要你来教我学习的,所以才会像你说的那样,装得一切都和过去相同,说着过去的我会说的话。这又有什么问题吗?”
渡边望打量了她几眼:“你看起来可不像是装的。”
“因为我确实是这么想的,并且以后也会这么做的。”
渡边望微微一愣:“……想跟我在一起?对不起,你是个好狍子,但我对物种还是有一定要求的。”
“……”
中野五月小脸一抽,随后重重地哼了声,踏着一次能踩死十只蟑螂的沉重步伐加快速度,将他抛在了微微飘扬的裙摆后头。
“暂时不理你了,三十秒钟之后再跟你说话!”
渡边望翻了个白眼。
“莫名其妙,你以为我多想跟你说话。”
当然,距离拉远了.他刻意压低的腹语声也传不过去。
两人去教师办公室放好了作业簿后,渡边望便假笑着和她道别,准备去布告栏那边看看媒体部的新报导有没有贴出来。
中野五月却神情自然地跟了上来,还说什么她也要做跟他一样的事——明明他连自己要做什么事情都还没说!
渡边望直接一个拐进男厕,站在里面看着她会作何反应。
中野五月犹豫半晌,终究还是败在少女的羞耻心之下,幽幽地看他一眼后,转身进了旁边的女厕。
然后在渡边望离开男厕的时候,她再冲出隔间,气喘吁吁地追上为了顾及形象而不在走廊上奔跑的他。
“你到底有什么毛病?”渡边望实在忍不住问,“这种当跟屁虫的烦人行为,就是你对我刚才行为的报复吗?幼不幼稚啊?”
第六十九章 成为你的发泄对象!
“怎么就幼稚了?”
打理好微乱的长发,中野五月理直气壮地挺起胸口:“就不能正好跟你顺路吗?”
“那你追上来做什么?”
“看到熟识的同学出现在前方,追上来打声招呼很正常吧?”
介于走廊上还有其他学生,渡边望笑容温和地盯着他,目光里却毫无感情地冰冷一片。
中野五月下意识地有些瑟缩,但很快就不服输地回瞪过去——
有本事你就在这里暴露本性啊!
半晌后,渡边望转回目光,嗤鼻道:“只有在这种事上变聪明了吗?”
五月得意地轻哼一声。
“毕竟天天跟你在一起呢,人情世故我多少还是学了一些。”
“我的人情世故里可没有死缠烂打这一项。”
“才不是死缠烂打。”
跟在他身后半步的距离,五月盯着他的侧脸,认真道:“就像你说的那样,虽然我的确什么都改变不了,但我也有我能够做到的事情。”
渡边望漫不经心地道:“比如烦死我?”
“比如成为你的发泄对象。”
“?!”
渡边望差点没被口水呛到,不由停下脚步错愕地看向她。
就连成为别人R○Q这种事都敢堂堂正正地说出来,中野五月,我真是看错你了……
何等的不知羞耻!
完全没察觉到自己说了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五月对他满是惊愕的表情点了点头,不禁一阵欣慰。
虽然说不上是那边的细节不同,但他装模作样和自然流露的表情,仔细看确实能看出一些差异来。
不用分辨他有没有说谎,只要能知道他是不是在说真话就好了!
“嗯,要隐瞒自己的凶恶本性,在大家面前装得温柔和蔼是件很累的事情吧?所以你才会去小树林发泄压力。”
中野五月一本正经地解释道:“这时候有个活生生的人,可以让你将累积的不满全都尽情发泄在她身上,不是比对着大树打拳更好吗?既不会受伤,又能得到她的反馈,还没有被人发现的风险,简直就是一举三得嘛!”
说完,她胸有成竹地一撩长发,一副对自己的提议非常自信的模样。
渡边望头疼似地揉了揉额角。
“所以,那个活生生的人就是……”
中野五月腰杆挺直,手掌优雅地轻按胸口,嘴角噙笑:“那当然是,全校唯一知道你真面目的我啦!”
这可是她冥思苦想了一节课才总结出来的绝妙方法。
想知道渡边君的表面底下到底藏着什么,就得让他来主动告诉自己,否则以他在小树林里对待自己的态度来看,估计不管怎么跟他对话,都只会收到『真是无聊』这样的回答。
而代替那棵大树,成为他发泄压力的对象,就是中野五月唯一有自信做得到的事情。
“哈啊——”
听完她的发言,渡边望只是发出了沉重的叹息。
他实在无法理解,在两人分开的那段时间里,她到底经历了什么样迂回奇险的心路历程。
——不会是当时受到的刺激太大,让她整个人的脑子都变得不正常了吧?
于是斟酌了下词语,渡边望皱着眉问:“所以你为什么要自愿牺牲到这个地步?就算我以后不教你学习了,你也可以自己去找家教的吧?难不成你平常就在干这种事情?”
“没有呀,我还是第一次呢。”
中野五月微微歪头,总觉得他的目光有些微妙,像在看着什么作风不检点的问题少女一样,想关心几句却又硬生生憋了回去,还有点恨铁不成钢的失望意味。
“而且牺牲什么的,应该不是那么严重的事情吧?只是拉我头发的话勉强还能忍受,但要是像对待大树那样粗暴地用上拳头的话……呃,渡边君不会狠心到这地步吧?”
她心有余悸地干笑两声,能把几人合抱的巨木当沙袋一样打得砰砰作响的力气,可不是自己身体能够承受得住的。
再怎么说,还是要以不让自己受伤作为前提啊。
“明明是第一次,对你来说还不严重?”
渡边望简直大开眼界,三观都被狠狠刷新了一次。
果然天下之大什么女生都有啊,难怪做爸爸活的日本JK越来越多了;不管男女都一样,就没人告诉她们贞操的重要性吗……
肯定他观点似的,中野五月用力点头。
“嗯,跟你教不教我学习无关,是我自己想要为渡边君的身心健康出一份力的!你可以当成是一种补偿或报酬吧?”
她微微握拳,仰起的小脸满是认真,看着他的眼睛说:“虽然我没有开导别人的经验,但是当个听人诉苦的垃圾桶,让你抱怨平常遇到的各种烦心事,我想我还能做得到的!”
“所以,尽管将怨气都发泄到我身上吧!需要反馈的时候我也会尽量提出好意见的!”
“……”
话音落下,渡边望陷入短暂的沉默。
他看着她纯真率直的目光,表情说不出来的复杂与僵硬。
片刻后,他低下头,有气无力地揉了揉太阳穴,无奈道:“你说的应该不是发泄对象,而是诉苦对象吧?”
五月呆呆地眨了眨眼:“不是都一样吗?”
他误会成什么了啊?
“兽医跟心理医生能一样?”
“是不一样啦……”
“我……算了。”
渡边望觉得心累,摆摆手,不再跟她多谈这个问题。
然后又叹了口气。
“根据研究,与人敞开心扉地沟通交流,确实是维持心理健康的首选方式……有个能够说出心里话,肆意抱怨的对象,我也没必要找地方发泄情绪了。”
见他态度似乎软化了下来,五月不由惊喜地睁大眼睛。
“所以……”
“但是,我拒绝。”
渡边望淡淡地落下一句,头也不回地朝前走去。
“我没有想对外人说的烦恼,你去找别人当你的心理治疗对象吧。”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