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封仙
江云心中一动。
“回道长的话。”
仵作神情恭敬,“现在正值初夏,为防止腐坏,尸体都放在了冰窖之中。
最近的一起命案,是前日晚上犯下的。”
“带路吧。”江云点了点头。
“是。”仵作拱手。
跟着本县仵作和县太爷,江云两人来到了县衙的一处地窖之中。
地窖很深,其中放有冰块,温度比地面要低上许多。
从里到外,一共放着七具尸体。
令江云稍感诧异的是,除了最里面的、那具家丁打扮的尸体之外,其余死者皆是女性。
“云道长。”县太爷开口,“本官此前已经命人调查过这些死者的身份。
除却那家丁阿二之外,这些女子均来自城中烟花柳巷,都是些风尘女子。”
县太爷迟疑片刻:
“而且这些女子,之前都和金公子有些……有些关系,这也是本案另一个疑点。”
既然是妖邪作祟,为何死者多是些青楼女子?
而妖怪若是冲着金公子来的,为什么又迟迟不对他动手?
县太爷摸摸脑袋,想不明白。
在他摸脑袋的功夫,江云和白流裳二人已经来到了这一排尸体面前,七具尸体死状一模一样,胸膛肚皮都是被利刃划开。
在伤口的边缘处,亦有妖力残留。
江云取过地图,将这些女子所在的青楼勾栏标注出来。
县太爷走上前来,斟酌片刻道:
“本官怀疑,这妖邪只怕和金公子新娶的妻子有些关系。
怪异之事从金家而起,此女身份不明来路不正,城中老道也称金府之中有妖气,当晚便被那妖怪所伤。
有没有可能,是这妖怪贪食气血,先是小鸟小兽,而后便是活人心肝……”
江云不置可否,伸手弹了弹手中死者名册,沉吟片刻道:
“依我之见,想要查清此事,只怕还要从金公子身上下手。”
………………
中午饭是在金府吃的,金员外听说县衙的人说了江云“隔空摄物”的手艺,面对这两位高人时,更加的恭敬,丝毫不敢怠慢。
好酒好菜满满一桌,金员外和员外夫人亲自作陪。
不过在外人面前,白流裳并不喜欢饮酒,江云也只是喝了一小杯。
用过午饭,江云又来到了金怀玉的房间里。
他没让白流裳进来,主要是待会儿问的问题比较隐私,算是给金怀玉留个面子。
“金公子。”
江云拱了拱手。
“云江道长好。”
金怀玉开口,声音虚弱。
“金公子,我有一些事情想要问你,事关重大,还请你不要隐瞒。”
江云看着金怀玉的眼睛。
“云江道长请问,怀玉不敢隐瞒。”金怀玉道。
“这几个人……你和她们是什么关系?”
江云拿过一张白纸,纸上写着六个名字,正是那六名死者。
金怀玉深吸一口气,道:
“怀玉早年混迹于风月场所,这几人……都曾是我的相好。”
江云闻言,若有所思。
像金少爷这种多金年少的纨绔子弟,常年在窑子泡着,跟姑娘们睡出了感情,倒也正常。
“只不过自从娶了娘子之后,我就再也没去过那些青楼勾栏,也就和她们断了联系。”
金怀玉又补充了一句。
“我今日上午为金公子把脉,发现公子脉象有些奇特。”
江云顿了顿,“明明金夫人已经离开金府,公子的脉象却是亢奋得很,几乎每逢入夜,便旦旦而伐……”
金怀玉闻言,登时红了脸,支支吾吾起来。
“事关城中百姓安危,还请金公子不要瞒我。”
江云看着他,眼眸平静。
金怀玉红着脸:
“道长,我,我……”
“别着急,慢慢说。”
江云声音温和。
“实不相瞒。”
金怀玉咬咬牙,还是吐露了实情:
“自从我娘子离去之后,怀玉,怀玉日思夜想,以至于每晚,每晚……都会梦见娘子。
在梦里,我娘子她,她很温柔,总是来与我……行,行那……巫山之事。”
江云微微一笑,心中了然。
金怀玉面红耳赤,每天早上醒来,他身子都极为疲乏,像是真做了什么事一样。
这种梦过于羞耻,他一直没敢跟家人说。
江云沉吟片刻后道:
“夫妻、道侣之间,郎情妾意、耳鬓厮磨,本就无可非议。
只是孤阴不生,孤阳不长,以金公子现在的身体,这样下去只会害了你自己。”
“道长教训的是,但,但是……”
金怀玉抿了抿唇,双眼无神地看着天花板,“我真的很想她……”
“金公子还请放心。”
江云笑了笑,从怀中取出了一根线香,放在了金怀玉的床头。
“今晚入睡之前,金公子点燃此香,则可安然入眠。”
“谢,谢道长。”
………………
“你问他什么了?”
白流裳一脸狐疑地打量着徒儿。
“一些男人之间的话题。”江云负手而立,云淡风轻,“师妹你就不要多问了。”
“谁是你师妹啊。”
四下无人,白流裳锤了他一下,微微噘嘴。
“刚才我确实问出了一些事情。”
江云正了正脸色,目光炯炯,“我今天上午为金怀玉把了脉,他身子虚弱,看脉象,每晚却像是旦旦而伐,不肯休息一样……”
“什么是旦旦而伐?”
白流裳不解。
“金怀玉每天晚上都会梦到他的妻子,在梦里,金夫人解衣入帐,与他行那夫妻之事……”
江云耐心解释。
“哦哦……”
白流裳听在耳中,脸颊有些泛红。
“但是我仔细甄别,却发现他不像肾气亏空,夜中梦鬼的模样。”江云眉头微皱,“金怀玉每天晚上的梦,或许是真的。”
“你是说,那名‘金夫人’虽然离开了金府,但每天晚上都会回来,来找她的夫君?”
白流裳听懂了徒弟的意思。
“也不一定是金夫人。”江云想了想,“今天晚上,师父和我一起,咱们来看看这‘金夫人’的真面目。”
………………
当晚。
夜凉如水。
月如银盘,悬挂在天幕之上。
江云坐在金怀玉的那间厢房的屋脊之上,旁边坐着师父。
琅城之中的建筑都是古制,这屋脊也不例外,上面并没有尖窄的凸起,而是像一根放倒的电线杆一样。
白流裳托着腮,看着月亮,嘴角微微翘了起来。
“想什么呢?”江云看着师父。
“我忽然想到,以前倒是很少和你单独一起,出来看看月亮之类的。”
白流裳笑了笑。
“嗯,那时候在山上,有什么事情,宁曦总要跟着过来的。”
江云也笑了起来,想起了自己乖巧黏人的师妹。
“我以前也不喜欢月亮,冷冷清清,总会让人感觉孤零零的。”
白流裳看着天上的那轮圆月,想了想道。
但是跟江云在一起的时候,自己再看着天上的月亮,也不觉得冷清孤单了。
江云伸出胳膊,将师父搂进了怀里,白流裳很自然地靠在徒弟胸前,安安稳稳的。
“云儿。”
白流裳靠在徒弟怀里,像是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小声开口道:
“你以前……有没有做过……那种梦?”
“什么梦?”江云闻言,眉头微微一挑。
“就是,就是你今天说的,金怀玉做的那种梦。”
白流裳脸颊微微发烫,这种事情有些私密了。
但自己的是他的师父,关心一下徒弟,倒也没什么好顾忌的。
“没怎么梦到过吧……”
江云思索一下,实话实说道。
“师父你是知道的,我在山上的时候一心向道,对男女之事一向没什么念头。
后来去了玄天教,天天担心被魔道妖人暗算,在玄天教的这三年里,我连觉都没睡过,都是用打坐入定代替睡眠。”
江云拢了拢师父耳畔的发丝。
因为修行的缘故,来到这世上二十多年,他基本没做过春梦。
当然,也不是完全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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