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虫言
【就是现在!】
士道没有放过六喰的破绽,下个瞬间,趁着六喰因为惊愕而睁大眼睛的时候,他早已弯弓搭箭。
破魔矢向着六喰激射而去!
第二章 自天穹坠落
“天真。”
尽管因为封解主没能成功锁住夜之食原而感到惊讶,但和这短暂的破绽相比,从凝聚月华到弯弓射箭,其中的时间足够六喰反应过来了。
“封解主——开!”
六喰预判破魔矢的轨道打开空间门,准备让士道尝尝自己的箭矢。
不过对于士道而言,六喰的反应以及做法却完全在他的意料之中。少女总是喜欢利用空间门来扭转敌人的攻势,让对方自食其果。
这样的做法并无不妥,比起闪避或者防御,六喰的做法则更为巧妙,不但回避了攻击,而且还把敌人的力量纳为己用。
可惜的是,从夜之食原中射出的破魔矢却是绝对的例外。
【!!!】
在接触到月华的刹那,空间门化为银色的粒子消散在了宇宙中。
就算是能够扭转物理法则,将空间连接在一起的空间门,说到底也是由灵力来维持的,如果被“净化”了的话,理所当然会失去原有的作用。
这也是破魔矢的犯规之处,因为精灵的力量都依赖于灵力。尽管无法真正的造成杀伤。但从某些角度来说,破魔矢的威力却更为致命。
“什么……”
不过就算如此,在士道的眼中,六喰却还是在千钧一发之际避开了破魔矢的直击。和那大小姐般的外貌不同,少女的举手投足宛若一名出色的战士。
银色的月华擦过那描绘着星座图案的灵装,让其化为粒子。
六喰用手扶住因为净化而失去了将近一半的灵装,不让其从身上彻底掉落。但即便如此,也无法完全遮挡住那雪白的肌肤,以及诱人的曲线。
“净化……此乃汝的计谋……”
看了一眼身上的灵装,然后检查了一下自己的状态,六喰大概的理解了那支箭矢到底做了什么,还有士道的目的。
通过夜之食原的防御让自己吃惊——再趁机释放破魔矢——利用自己的战斗习惯——破魔矢理应净化掉空间门然后击中自己。
“就称赞一下好了,能够……”
如此心思缜密的攻势,就算是敌人也不禁让六喰感到钦佩。不过到底为止了,弄清了那个天使能力的六喰不可能中同样的计策。
然而……
“咦?”
等到六喰重整旗鼓,向着士道所在的方向看去时,士道却早已消失在了那里,留下的只有一个熟悉的画面——空间门。
毫无疑问,那是六喰自己的天使,封解主的能力。
但这是不可能的,六喰还没有迟钝到连自己在什么地方开启了“门”都不知道的地步。
这样一来,那个“门”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在六喰疑惑之际,她突然察觉到身后有什么动静。
“汝……究竟是……”
回过头,六喰看到的是从空间门中出现,手持着封解主的士道。完全无法理解,为什么那个男人能够使用天使;完全无法理解,那个拥有破格防御的天使,能够净化灵力的箭矢是怎么回事;完全无法理解,为什么——自己的天使会在那个男人的手上!
“我的话……只是一个普通的高中生啦!”
士道一边说着,一边把封解主刺入六喰的胸前。自己王牌并不只有一张,命的破魔矢,七罪的千变万化镜,都是能够解开六喰心中锁的钥匙。
“封解主——开!”
如今,那钥匙准确无误的打开了少女的心房。
“啊……”
原本长久封闭,暗无天日的内心中,仿佛有什么地方破碎了,强烈的光芒炫目的让人无法直视,照亮了六喰的心。
下个瞬间,就像是把快要饿死的人拎着脖子扔进了自助餐,六喰完全的混乱了。
对于强行打开自己心扉的气愤,因为灵装被净化而感到羞耻,还有……对于不顾一切来到自己身边的士道……
“六喰——!”
就在这时,她却听到了少年那比起焦虑,或许应该用绝望来形容的呐喊。
转过头去,看到的是不远处激射而来的光之奔流,那是和净化的月华不同,要将自己灼烧,击落的魔力之光。
正在和鸢一折纸战斗的阿尔缇米希亚在看到Goetia被击落后,便做出了不应该再继续战斗的决定。她绕过折纸,对着六喰释放出强力的一击,那是为了在撤退前完成自己的工作——击落精灵。
因为心中的感情而混乱,六喰根本无力回避或者反击,只能眼睁睁的望着那道致命的光束。
实在是过于讽刺,经历了冗长的封闭,还来不及因为取回自己的感情而喜悦,紧接着品尝到的就是名为死亡的恐惧。
“六喰——!”
比起六喰心中的恐惧,此时的士道心中更多的是对于再度让精灵陷入危险的自责,以及那决绝的意志。
【绝不会……绝不会让你们伤害到她们啊啊啊——!】
他扑上前,将六喰揽在怀中。
“夜之食原!”
这么近的距离,来不及完全展开神国,夜色化为虚幻的霓裳,试图阻挡住阿尔缇的炮击。
然而就算没有受到伤害,他们开始因为炮击的威力而化为一道流星,在宇宙中不受控制的移动,再这样下去,最终恐怕会坠入大气层,燃烧殆尽吧。
就算想要用封解主打开门,可是六喰却迟迟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没事吧……六喰。别担心,我会……保护你的……”
抬起头,看见的是拥抱着自己的少年正倔强的笑着。就算是从宇宙空间坠入地球这种绝体绝命的事情,似乎也无法阻止他保护自己的决心。
一时间,在那宛若喷泉般涌出的各种感情中,六喰仿佛感受到有什么温暖的东西流入了自己的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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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边,士道则飞速转动着脑筋。
【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
最稳妥的办法是使用封解主打开门,先不说这需要用千变万化镜变化出六喰的天使,根本没怎么用过封解主的士道没办法在这种速度的坠落中准确无误的开启“门”。
“夜之食原!冰结傀儡!飓风骑士!”
夜色和寒冰化为护盾,狂风将两人拖住,减缓了坠落的速度。
就这样,士道和六喰相拥着,宛若一道流星坠入了蔚蓝的星球。
第三章 梦
士道坠落之后……
Fraxinus当中气氛相当的沉重。不,与其说是沉重,不如说仿佛随时都会崩溃一般,充斥着名为“绝望”的气氛。
那一刹那,每个精灵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士道抱着六喰向着地球的方向急坠而下。
就算是再怎么没有常识的精灵也能清楚的理解,从这种就算是用珠穆朗玛峰的高度来比喻也太低的轨道上往下掉落是何等的致命。
如果不是士道的话,如果不是看到士道同时使用了夜之食原,冰结傀儡,飓风骑士的话,如果不是相信着总能创造奇迹的少年的话。
就算是有人直接为士道派发死亡通知书恐怕也没什么不妥。
然而即便如此,也没有人说出【五河士道已经死了这样的话】,不愿意承认,也无法承认,否则的话所有人都会崩溃。
整个Fraxinus当中将会充斥着反转精灵,然后向着地球驶去。
【那个笨蛋欧尼酱……】
琴里望了望周围,发现精灵们的状态都很不好,代表情绪值低落的警报早已关闭,因为不那样做的话,刺耳的声音会在Fraxinus中一直回响下去。
而且,就算是琴里本人恐怕也没发现,自己正含着没有撕开包装纸的珍宝珠这件事。
不一会,Fraxinus穿过大气层,来到了往日里停留的高度。
飞船停留的位置是由玛丽亚计算出来的,士道和六喰可能着陆的地点。从半途中开始,Fraxinus就已经追踪不到士道和六喰的踪迹,所以眼下只能先划定坠落的范围。
“大家,我们去找士道吧。”
听到琴里的话,众人点了点头,然后纷纷离开空中舰,向着地面飞行并试图搜索士道的踪迹。
【拜托了,请一定要平安无事!】
命飞行在空中,完全不顾及是不是会被什么人看到之类的,四处搜索着士道的踪迹。Fraxinus降落的地点是天宫市的外围,这里是大片的平原,所幸并没有什么人,所以就算有如此多的精灵在飞行也不要紧。
然而即便如此,想要找到士道也不是那么容易。
不过这是值得庆幸的。毕竟如果地面上凭空出现一个显眼的陨石坑,光是看着就能想到士道着陆时经受了怎样的冲击。
至于直接在大气层中摩擦燃烧然后蒸发到什么不剩之类的,命只能说夜之食原应该还没那么脆弱。
没有陨石坑这种宇宙掉落物的标准陪衬,至少说明士道坠落时的速度并不快。
恐怕是利用飓风骑士卷起的狂风强行降低了坠落的速度吧。
想到这里,少女稍稍安心了一些。
不过即便如此,她还是尽可能细致又迅速的搜索着任何可能的线索。
然后……
【!!!】
她看见了,即便天气仍然有些寒冷,却努力生长的草丛中,那蓝色的火焰。
【治愈之炎!】
命迅速的向着那个方向飞去,然后,落在地上的她看到了昏迷在草丛里的少年。如果不是身上依然燃烧着火焰,如果不是衣服变的破烂。少年的表情看上去就和睡着了一样平稳。
“呜呜呜……士道……士道……士道……”
确认到少年平安无事的瞬间,眼泪止不住的滑落。少女跪坐在草丛间,将少年抱在怀里哭泣着呼唤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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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人能够分辨事理的年纪到底是几岁,恐怕每个人有着不同的见解,但将之定义为最早能记起的记忆的话,对【我】来说就是五岁。
想起来,那个时候就是孤身一人了。
不是观念问题。也不是什么能够理解自己的只有自己这种哲学性的话题。
只是很单纯的,本应该理所当然地存在家人却并不存在于自己身边。
当知道自己不存在家人这东西的时候,【我】的感觉——说实话不是很记得了。
更准确的说,甚至连把那那种感情用语言来描述都很困难。
这和简单的悲哀有所不同。要说为什么,因为那是本来拥有的家人的人。因为体会过家的温暖所以才会悲伤。
而【我】从一开始就是一个人。
自那之后到底是过了多久呢。
那样的日子,在某一天宣告结束了。
自己第一次得到了家人。
当然不是有血缘的那种。只是一对夫妻提出了收养的申请而已。
虽然模模糊糊记的当时工作人员跟【我】说了什么,但是到底说了什么,当时的自己并不是很懂。
而且那种事怎么样都无所谓。
对自己来说。最重要的是——一直都是孤身一人的自己第一次获得了家人。
这一事实实在是太具有冲击力,导致自己一时进入了茫然失措的状态。
父亲,母亲,再加上他们的女儿。
这就是只属于【我】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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