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离瞳
可抬头看到苏瞳一脸不怀好意的笑就明白大小姐这是恶趣味作怪，只能暗叹一声，摩挲着那张出入证道：
“大小姐您能大发慈悲告诉我到底什么情况么，就算死刑犯好歹都知道自己是因为什么才挨了枪子儿，现在你不明不白就给我拿来一张出入证……好歹要告诉我这张出入证到底是干什么用的吧？”
“出入校门用的啊，顺带一提——不限次数，不限日期，同样不限时间。”
苏瞳轻飘飘回答。
就好像那出入证真的就只是一张同样轻飘飘的纸一样。
可苏同不这么认为。
陡然之间，被他夹在指缝间的那张纸好像沉重了无数倍，还带着炙热的温度，颇有些烫手山芋的感觉。
所以他把出入证放下了，又毫不犹豫从桌面重新滑给大小姐。
“我不需要。”
他说。
苏瞳早已料到他的反应，便歪了歪头，再度确认：
“真不要？”
“不要。”
“为什么不要呢，”女孩指尖点在出入证上，表情玩味，“我记得你跟曹斌之前都很想要这种出入证吧，没有日期范围次数不限，可以正大光明走出校门，然后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想怎么出去浪就怎么出去浪……这是曹斌现在不在，他要是在的话恐怕早就馋哭了吧？”
“想要这张出入证的是以前的我。”
苏同同样以指尖轻轻敲着桌面：
“以前的我可以不好好学习，可以自暴自弃——但是现在不可以，我想好好学习了，也再没想过要逃课出校门在外面浪费时间，我现在有我的安排和计划，人都是会变的……不是么？”
他抬起头来看着女孩的双眼。
四目相对。
第一次，苏同在对视中真正能够与大小姐分庭抗礼，不落下风。
可率先败下阵来的终究还是他。
因为女孩托着腮，唇边勾起浅浅的弧度，并未说话，只是一笑。
他的心……
也怦然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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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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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究承受不住。
事到如今还是要再说一遍——苏同属实不会应付女孩子，尤其是漂亮的女孩子。
越漂亮的女孩子越不会应付。
似乎是大脑在颤抖。
心跳加速，脸上发烫，好似做贼一样心虚，所以苏同下意识挪开视线，强行让自己只是盯着那张出入证，故作镇定：
“我现在只想学习，满脑子也只有学习，你给我这么一张出入证干嘛……你要我陪你出去办事是没错，可找老师开张请假条不就行了么？”
可大小姐避之不答，反而笑吟吟地提起另外的话题：
“呦，苏同你脸红啦？”
声音带着戏谑，还有某种微妙的……兴奋？
伪装被戳破，甭管刚刚苏同装出了多淡定的样子也瞬间破功，可他又明白这时候否认肯定是要被大小姐用更加过分的手段调戏，干脆选择了别过脸沉默。
“没意思。”
苏瞳撇了撇嘴，并未再乘胜追击：
“我说我调戏你的时候苏同你就不能配合点么，非要跟铜豌豆一样油盐不进……切，一点情趣都没有的小男孩。”
“……”
被嫌弃了。
而且几乎是被怀疑了作为男性的尊严。
丢人玩意儿脸涨得更红，终于忍不住开口争辩：
“我哪里没有情趣了！而且别因为曹斌和唐烟花叫你瞳姐就真以为你是大姐头了好吧！论年龄还不好说是谁更大呢！”
苏瞳几乎忍不住笑：
“哦～这样啊，你说你有情趣是吧？那就证明给我看啊～”
她的语气轻佻，表情也轻浮，像极了女流氓。
而被女流氓再次提出挑衅的苏同却只是欲言又止，僵了好半天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证明，最后终于气急败坏，面红耳赤：
“我现在是证明不了，可以后肯定有机会证明给你看！”
“那我就等着咯。”
大小姐依然是笑。
她倒并不是不相信苏同的话。
前世的她自暴自弃，最后几乎一事无成，可这一世的苏同与她相比已经多了人生最大的财富和转机，只要能利用好，未尝不可鲤鱼跳龙门，不说像小说里那些龙傲天一样拳打乔布斯脚踢比尔盖茨，至少混个亿万富豪还是轻轻松松的。
当然也可以先定一个小目标——成为内地首富？
苏瞳想着，也不再继续调戏苏同，只是翻过那张出入证：
“这张出入证你还是要拿着，以后每天你都要跟我出去补课，所以这张出入证是必需物品，懂么？”
“补课？”
“对啊，补课，”苏瞳眯起眼来，“你真不会以为自学加上老师辅导就能够提高多少分数吧……想要拔尖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代价可以是时间可以是精力可以是家庭背景，也当然可以是金钱。”
可丢人玩意儿茫然：
“拔尖……要提高到什么程度才算是你说的拔尖？”
苏瞳便掰着手指想了想：
“嗯……清北你应该是难了，一年之内想要上这两大名校基本是不太可能，毕竟只是努力没有太高的天赋，再加上时间限制，终究会摸到天花板——所以这样吧，985院校里面你给我随便挑一所，以后那就是你努力的方向和目标，怎么样？”
“……”
苏同表示你的发言震撼我妈。
他以为自己多少活了十八年，就算没亲眼目睹过可多少也看过新闻，所以什么场面没见过——结果大小姐给他整的这场面他着实是没有见识过。
一年时间，从年级吊车尾直接冲到985名校的分数线……
“你确定不是逗我玩么大小姐？”
苏同苦笑：
“我觉得是个正常人都不会认为这可能实现吧？”
可大小姐嗤笑：
“正常人？为什么非要把你自己当成是正常人？正常人有什么好的——正常人是有极限的，是有天花板的，不管如何努力都不可能突破极限！”
“除非不做人？”
“除非不做人！”苏瞳斩钉截铁，“庸人正是因为不自信才沦为庸人，面对什么遥不可及的目标第一想到的永远不是如何努力接近，而是放弃——这样想固然理智，可单纯的理智最后只会让人变得愈发平庸，最后在理智带来的舒适区里成为只会混吃等死的废物！”
苏同沉默。
他脑子里乱成一团糟。
可大小姐却并未在意他的状态。
她抬起手来，伸手，指尖点在苏同眉心。
是熟悉的冰凉的触感。
苏同下意识抬起头，正好与女孩对视。
而苏瞳盯着他的眼睛。
窗外初晨的阳光从窗外洒在女孩身上，正如那天她拾级而上，如同天使般降临的模样一般，她此刻……再度有了天使般的冠冕。
“语文稳一手130，”她轻声说，“地理拔尖能稳九十，文综其他两科算你八十，剩下需要解决的就只有数学和英语而已，我找名师一对一辅导，一年时间什么都不做只埋头学习，你真的就上不了985分数线吗？”
语速渐渐加快。
她冷笑一声，化指为拳，敲了敲苏同的额头：
“有时候限制一个人可能性的不是脑子，而是心。”
“人都有舒适区，有时候我也会想着‘今天都这么累了干脆明天偷懒好了’，‘反正我也就是个普通人而已，没必要对自己那么过分’——这些都是舒适区，是一旦陷入就无法自拔的泥沼，可保持现状真的就好么，现在挺好就真的挺好么？能够前进为何要停下脚步，能够向更美好的未来挺进为何要停驻不前？”
她越说情绪越激动。
不知道是对曾经的自己，亦或是现在的苏同。
仿佛跨过时光长廊。
就像重生的刹那，前一步是三十年前，后一步是现在，与她咫尺之遥的苏同身上突兀有了层模糊的雾气，斑斓扭曲着，逐渐成为了曾经的她自己。
那个让她无比讨厌的……苏同。
“人是要有信仰的。”
她轻声说：
“布鲁诺因为支持和维护日心说被教廷活活烧死，革命先烈们为了人民和胜利死在敌人刀枪之下，汶川地震时老师为了保护学生身埋废墟之下——苏同，我并不是要你寻死，只是想让你知道这个世界有些事情是纵然慷慨赴死也要追求的。”
“没有尝试过，你凭什么说不可能！”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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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自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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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瞳很讨厌过去的自己。
废人一样，踌躇不决，窝在舒适区里不肯踏出一步，碌碌无为，四五十岁才终于还完房贷车贷，却连个能说体己话的知心人都没有。
她的前世很失败。
失败到不知道活着到底还有什么价值……只是明白只要活着就还有可能，所以麻木地生活麻木地上班麻木地工作。
行尸走肉，大抵如此。
可偏偏没有改变的机会——房贷，车贷，社交，人情，一座座大山压在他的身上，条条框框限制住他所有可能突围的方向……还有破罐子破摔的妥协。
既然人生都已经烂成这样了，那干脆让它再烂一点也无所谓了吧？
死猪不怕开水烫。
年轻的时候他喜欢听李荣浩的《李白》，里面有句歌词“要是能重来，我要选李白”，听的时候苏瞳浮想联翩，也不是没有想过如果能重生她要干什么。
可那个想法实在是太过惊世骇俗。
或者说太不切实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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