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江舞
刚才还放着狠话，现在么...现在彼此都在唱着昨日之歌，我巴不得抱紧她琥珀般的空灵。
“嗯…开会。”
“当时你可说过，有机会会回来照顾我的…丫的老子被你骗了起码两三万加起来，我只能骗我爸说冲了游戏，被暴打一顿，那种老式的铁制晾衣架都被打歪了。”
“那时候两三万，很多了，你这傻瓜，流着哈喇子，屁颠屁颠的把钱给我，我当时就是个坏女人了？现在更坏的离谱了，你还会做饭给我吃呢？”顾泠慵懒的拍着水花。
“小时候不懂，那要是现在的我…”
“嗯？”
“大概给的更多。”
“好啦，我这次回来看你呢，可不是衣锦夜行，看到你这傻子还和以前一模一样的懵懵懂懂…多少，有些不放心呢，金钱作响的日子，为一点小小的真情付出真心…那可不像你。”
“你不也是？”
“我只是偶尔还保留着这样的过去，不像你。”
“老是说不像我不像我…好姐姐，你总算回到我身边了。”我看着浴缸里的水花，在婆娑朦胧的水下，浮光掠影终于变成了这一刻流淌在我身边的夏天。
“不，我可不是回到你身边，我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只是现在，还能好好的帮你一把，让你尝尝，顶级的，别人都没尝过的滋味，那些死到临头都还觉得我很美好的可怜虫们，那些把所有钱都给了我的蠢蛋们没有拥有的甜美，现在都给你了。”顾泠的眼眸的深浅像是桃花潭水。
“现在还顾忌么？顾忌什么叶霜，估计那些个其他小小的女人么？尝过最好的杨枝甘露，你还能心安理得的当个小房东？”
“别说这种话，顾泠，从现在开始只关心粮食和蔬菜，不一样能…”
“你觉得我还有停下的机会么？我可不想你为了我头破血流，再说了，我们真的在一起了，过去的那点旧日美好的情愫，很快会行将就木的，何况，我已经35岁了，现在还好，很快，就不再年轻了，比你大十岁呢，你该有个更好的女人，比如林千曲…比如，比林千曲更有家室的，我会帮你好好利用你现有的条件…而不是看你当个小房东，荒废一切。”
“顾泠…”
“这是我的心愿，也算是我，强加给你的自由吧，你喜不喜欢都好，你喝下了我这杯毒酒，就得不停的饮鸩止渴，想要解读，就去过我想让你过的生活，这样我才能安心的…”
“别，你这么说我很不安心，要不然咱们结婚好了，我们可以有个很稳定的家庭，条件这么好，给我生个孩子…”
“少来，别做这样的梦，别让我停下来，我可不想做个无能庸碌的家庭主妇，再说了，我只想照顾你，不想要小孩子，听见了？”
“那我还要去你公司…去看方瑾么？”
“当然啊，对那些人袖手旁观，才是你的主场呢，我就是要让你成为更庞大的巨浪，我大概没什么希望了，要把你培养成一个百毒不侵的真正的大坏蛋呢~只是当个房东，只是游手好闲，那家业很快就会趋于寻常，你该是王谢堂前燕的。”
“你不该过自己的生活？不该自私一点？”
“我自私的活了很久，也总要为了男人活着，你也说了，我现在当然是万事俱备，只欠你了，我没办法成为你的归宿~”顾泠的声音依旧优雅坚定，哪怕她抱着我满怀，她的语调仍旧像刚才，泛着母性余晖。
“行吧…”
“你别想着表面上答应我，到时候阳奉阴违，我要看你有出息，看你成为一个真正的无耻混蛋，我要看到你能利索的把我一脚踹开，我才会满足，我会对你很苛刻的。”顾泠的微笑没有对自己的半点哀悼，她就像是为我准备好的命中注定的免费午餐。
我抱着她帮她吹着头发，蓬松散漫片刻后，就柔顺的成了一束瀑布。
我看着镜子里的顾泠，我的两腿当然有些发软，但依旧强撑着。
确实有种蓬勃向上的生机，抱着顾泠，就有种油然而生的自信。
让人藏不住，难以偏安一隅的想要温一壶月光下酒。
“我想看见你，在奢侈的殿堂里结婚，我要躲在阴暗的角落里失去一切，我该有这样的报应…你会有显赫的…”
“别说了顾泠，我现在只想抱你，别说了，刚才还说我翻来覆去？现在你自己不也是？大家都在自作多情。”
“嗯，去我公司看看你的租客男朋友在名利场中浮沉，以后你想的话，可以来我公司挂个闲职…”
“不了。”
“才不会给你几天自由的好日子，江约，我说过的，不想看你只是在你的一亩三分地里打转。”顾泠的眼眸带着几分威胁。
“我不是那块料。”
“你就算是个five，在没把我的钱败光前，也不许走。”她的话语也充满了强烈的，陈旧的执念。
“有你这么溺爱人的么？暴力灌饭啊这是…”我没好气的说着。
“好啦，现在看你的样子，就知道你自信多了，在我身上好好的毕业，住在你的房子里，折磨着你这个小混蛋，算是我梦寐以求得生活了，我也总算熬到你长大了。
我不会过分的干涉你，只是…让你体会到一种态度，更加过分，更加绚烂的态度。
我要把我剩下的为数不多的青春，都用来照顾你，你就是我的好孩子呀~”她的眼神温暖又病态，镜子里的我，在某一刻像是自由活动的傀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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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夜色下的方瑾（1/）
“报一下产地。”
我不抽烟，叼着别人敬我的烟，因为放耳朵上架着并不太舒服。
我看着领班熟练地带着一排姑娘进来，旁边算是人到中年，红光满面的客户，喝酒喝的心满意足大腹便便。
去顾泠公司那段没什么意思，混个脸熟，我基本就待在独立的办公室里打打游戏，顾泠很忙，确实忙，开会决策，她雷厉风行的我不想打扰。
更何况，顾泠给了我比之前还要星垂平野阔，月涌大江流般的自信。
直接快进到吃完饭，顾泠重点关照，连客户都不敢敬我酒，也就给我了一根烟。
我没有那种紧迫感，也不想看着柳月的男朋友蜷缩在角落墙上写着什么可笑的狼性文化嗯奋斗，晚上还要被拉出来应酬跟客户喝酒。
这B现在已经喝了一圈了，有点可怜，因为熬夜，胡茬长得也挺快，他刮了，估计剃须刀效果不太好，没怎么刮干净，像是那些驳杂的生活。
我还让那客户少给方瑾喝点，问题方瑾就是被拉出来挡酒的，挺惨的。
这大概不是他第一次来参加这种场合了。
这儿的ktv质量还行，陪陪酒都要600，带出去自己谈，没个3000拿不下来，不过一般只让客户带带就好了，大家也都是陪着玩一下，然后各回各家。
我笑着看了看此刻房间里有些昏暗的灯，那些女人化的妆都会开始加分，她们用各种各样地方的口音，穿过千山万水，来到这儿穿上统一的廉价礼服，变成酒杯中快要过期发软的那一颗樱桃，啪嗒一下就泡在混杂着烟和酒的塑料纸杯里，没人捞起。
我倒没有什么过分的洁癖，也不会看不起这种勾栏瓦肆，不过那个客户要求挺高，换了三批还觉得质量不太好。
“这几个可都是之前的网络主播哎…老板都不满意么？”领班笑着说道。
之前网络冲击实体，但现在么，不是每个夏天都属于互联网。
“不太行，再换一批？”
“45号，你过来吧。”这儿也只有我敢不给客户面子，我行我素，一般都是客户挑好了，这些小可怜虫们挑剩下的。
“哈哈，江总眼光很好啊。”
“随便玩玩么，不太想浪费时间。”我把没抽过的烟摁进面前的塑料酒杯里。“晚上来的兄弟们想带的都带出去，我来买单。”
我当然不会特指方瑾，也不会特意给他安排，他不要当然可以。
只是，我敢肯定，他来过，但没敢带出去。
“这边带出去一般多少？3000？”
业务经理有些错愕的看了看我，“江总…这可以开发票的…”
“不用了，我说了，我报销么，大家玩的开心，我不差这点钱，而且合同也成功了，每天加班还要喝酒累的很，明天就是周末，偶尔放松放松，不过房钱，你们自己出啊。”我笑了笑，那个姑娘坐到我身边。
她很聪明的也喊江总好。
不过我自然是不愿意多看她一眼。
不是因为她是个夜场的技，而是因为她确实只是个胭脂俗粉，化妆看起来有七分，虽然有暧昧昏黄的灯光加成，但我没喝酒，能看出她脸上的瑕疵，她想靠近我，我小声的在她耳边说了一句，“不用毛手毛脚的，你自己乖乖喝酒，坐着都行，不用管我，我给你加1000块钱的小费。”
她看着我，“好的江总。”清浅的笑着，自然是很开心的点点头，正襟危坐，像是个还没出社会的好女孩。
我把她作为掩体自然能方便的观察方瑾，虽然我假装跟客户说话，不得不说，这儿跟我有点共同话题的，居然还是这个人到中年有明显啤酒肚的胖子。
“江总真的很有意思。”他笑了笑，又给我递烟。
“递过一次了，我其实不抽的。”
但就算不抽我也懂，他递烟帮你点火？看起来似乎是尊敬你，实际上么，这玩意叫低头烟，一般是你到别人地头做客，人家东家给点的。
“确实，江总这样的…”
“别老是江总江总了，大叔，咱好好看看挑哪个，我对生意一窍不通，也就只能在这种细枝末节上略表心意了。”
大叔哈哈大笑起来，很快也找了个看起来挺清纯的妹子，说是23岁。
总算轮到方瑾挑了。
他挑来挑去，最后，选了个说是26，实际上起码加个5岁的有些偏老的女人，身材不错，脸也还过得去，有点韵味。
那个女的很主动，也很热辣，说话很随意，几句话方瑾就把手给搭了上去，趁着别人不注意，上手那叫一个起劲，他有点报复性的靠在老女人怀里，没办法，白天被压迫的有点难受，那种紧迫压抑焦急的工作，让他根本缓不下来。
他很明显，骨子里想要人照顾，想要人主动，因为柳月太冷漠了。
那种发乎情止乎礼的爱情，在现在总是那么的煎熬。
顾泠表达心意跟我相逢一笑泯恩仇的做法再简单不过了。
男女朋友之间误会消弭的手段，还用我说么？
可是路被堵得死死的，方瑾也只能用这种方式消遣了。
“真的能带出去啊？江总…”他这问题一问，我就知道，他还很年轻。
“带，都可以带，你要身体素质好，带两个都没问题，哈哈，这不是开玩笑。”
“方瑾你得了吧，有女朋友还搞这种花花肠子。”我本来以为会听到这种话，结果，大家多半是调侃，没人会劝阻，难得找点乐子，大家都心照不宣。
“那，那倒不用。”
“小哥这么帅，带我出去，我还真有点开心呢~”那女人很迅速的掌握了制空权。
接下来么，就是喝酒，低俗笑话和游戏。
我这边很安静，几乎没什么水花，也不会有人来问，怎么江总不玩，我躺在沙发上跟顾泠聊天。
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
“等着结束呢，顾泠，晚上我能跟你一起睡？”
“有这么意犹未尽？你不是在夜场么？随便找一个？”
“你开什么玩笑顾泠？看不起谁呢？我碰都不想碰，等着一身烟酒味，回来你帮我洗澡。”
“去找你的小乖乖叶霜啊。”
“尝了你的食髓知味，我会想别人？”
“行了吧，我可不想当你的老妈子，给你反复烧一道红烧肉，让你吃到腻味。”
“说的也是，那我去抱着叶霜，想着你了。”
“随你。”
“会生气？”
“我会跟这种小姑娘生气？”
“谁知道呢，某个女人一边说着让我以后把她一脚踹开，估计一边心里想的是，死死地抓住我？”我看着屏幕发笑。
“你喝酒了？开始编排我了？”
“你不就是烈酒？”
“得了吧，我还要收拾东西，就不说了，林千曲跟我约着下次跟你见面的时间。”
“你还想让我跟她见面？”
“有那么点，不太想，但毕竟，林千曲也比我好一点~她还没结过婚。”
“我这边结束了，我确实喝了杯酒，来接我？”
“真喝了？”
“骗你的，不过就算骗你，你不也得来一趟？这可是你的原话~”
“别闹了，我可不想再化妆再出门了，还想折腾我么？坏弟弟？”顾泠的每句话，就算她没站在我面前，都显得那么诱人。
不过我晚上，也确实不打算去。
顾泠给我机会，那我也要让她对我更刻骨铭心一点，她口口声声说让我自由，不用管她，她真能顶得住？我根本不信。
我不能着急吃第二口，可也不会错过她的明月清风，绿尊红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