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玉楼主人
塞西莉亚黑渊出鞘，低沉的吟诵声回荡，那是德语的念白。安娜淡漠的小脸上终于有了一丝表情，她放弃去拔魂钢了，不得不死死盯住塞西莉亚。因为她预感到塞西莉亚的危险程度骤然提升，进化为律者后她的直觉超越人类许多，甚至由“神”亲自赐予。
而神告诉她，眼前的纯白人妻认真了，认真起来的她连律者都必须恐惧！
清脆的冰与冰交击碰撞声，那是漫天的冰晶如同风铃一样被带动，但音乐般动听的旋律背后是骇人的杀机！身穿礼裙的公主朝着身穿劲装的圣女高速逼近，十二柄尖锐的极冰长刀，刀刃长达数十米。
幽兰黛尔终于挣脱了神之键的束缚，看到这一幕她大脑一瞬间好像空白了，毫不犹豫的就要上前，然后转头就被塞西莉亚一道重力锤狠狠的从天上砸了下去！
“你！”幽兰黛尔灰头土脸，先是气急，然后又一愣。
她竟然还有余力。
PS：本书很长一段时间的最高战力应该都是塞西莉亚，莉亚姐压着，以免我写的战力膨胀
第二卷·圣女家系的掌上明珠 : 第338章第六十八章 无敌的圣少女
“Ich bin das Schwarz auch das Weiss,Vor dem Beginn und zwar nach der Ende！”
如同教堂唱诗般的语言庄严的吟诵！
那唱诗其实是沙尼亚特家特有的战斗方式，好歹也是被称为“圣女”的家族，沙尼亚特家的千百年来保持着和宗教紧密的联系，无论是谁都能轻松背下圣经虽然她们现在也根本不信。
但在蛮荒到没有科技能依靠的年代，沙尼亚特的圣少女们无一例外都是信徒。她们便是以这样雄浑的唱诗为自己鼓劲，她们一手操持刀枪一手捧着福音书，将敌人先斩首再超度，干净利落并且彰显虔诚。神虽然早已落入尘埃，但千百年后这咒语仍然庇佑着沙尼亚特的血脉。
与其说是咒语，不如说是战歌！
那歌的意思是——
“我是吞噬一切的黑，我是孕育一切的白；诞生自创世之前，存在于湮灭之后；神之键·黑渊白花，第一额定功率！”塞西莉亚握住枪柄，脸上露出了笑容，“圣枪·绽放！”
安娜身体里的每一寸直觉都在大喊退避！她浑身凛然，不由自主的想逃跑，可律者的尊严让她移不开脚步。
——区区一个人类女人，也配成为崩坏的敌人么！
——可那不只是一个人类女人，是沙尼亚特家历代圣女的荣光！
十二道极光爆射！塞西莉亚放声清笑，清脆而明媚，但此刻她的笑声再好听也没人听，在大多数人眼里那根本是蛮荒的巨龙在嘶吼！观战的幽兰黛尔呆住了，她只觉得塞西莉亚化作了一阵狂风，风里金属声音呼啸！
那同样是十二把长刀！
平时塞西莉亚只配一把黑渊白花，因为她习惯于长枪类的武器，可其实所有沙尼亚特家的人都知道塞西莉亚年轻时百般武艺无所不精，从刀枪剑棍到十字架镰刀钩锁她都赖以成名，刀也当然在其中。
圣枪·绽放，本质上是用黑渊白花进行大规模轰击的爆发技能。但在塞西莉亚手里她反而将轰击收敛了，用圣血的操控性将黑渊白花爆射出的崩坏能凝聚成一把把纯粹的武器。
实话说这其实并没有什么意义，也并不减少崩坏能消耗，甚至为了将溢散的能量维持成“武器形体”，还需要付出多余的崩坏能，甚至可以说塞西莉亚这样纯粹是为了好玩。
但她有资格玩耍。
倒不如说，多消耗崩坏能对她反而是好事，她日常生活在冰窖里也是通过不断消耗崩坏能保持生命安全，浪费的崩坏能都足够新天鹅堡把电费交到公历3010年。
塞西莉亚迎面朝着冰之律者的十二把巨型冰刃踏过去，说是冰刃其实不如说是冰山，因为那些用坚冰凝结的锋利刀刃足足有六层楼高！可塞西莉亚虚握着一把纯粹光芒构造的长柄大刀，猛然划出巨大的扇面，将那宽阔的冰山一刀斩成两段！
安娜从冰山平滑的缝隙里看见了这位圣女大人微微上扬的嘴角。
十二座冰山对决十二把刀！
“安娜，乖一点，最好现在就晕过去，别让姐姐难做。”塞西莉亚甩了甩长发，笑容可爱，“伤了你宝贝会生我气的，我这一条命可还靠他吊着呢。”
安娜双手合十，将两座冰山轰然撞击在一起！势要将塞西莉亚彻底碾碎！
然而两座连导弹都无法轰进去的冰层再度被拦腰斩成了四截，塞西莉亚扔了光芒涣散的长柄刀，转身将身后的日式太刀拔出，继续向前！每踏出一步她都轻笑，笑声逐渐回荡成震撼心灵的梵言，那又是精神层面的攻击！S级女武神从来不是异能系或者生物系能判定的，S级本身就是全才，塞西莉亚仅凭崩坏能外放就足够让一座城市的普通人被精神震荡成白痴。
安娜捂着耳朵，哪怕强如律者她也躲不开塞西莉亚在精神方面的进攻，尽管塞西莉亚压根不专攻某种异能。她头痛欲裂，可还要继续控制冰山砸下，但那庞大的力量在塞西莉亚面前就如同鸡仔一样可笑。
没什么东西能正面对抗塞西莉亚的刀锋，这种力量简直不像是属于人类，观战的每个人都觉得比起安娜来说塞西莉亚更像是所谓的律者。冰山、盾牌甚至能够让物质运动衰减的低温领域，每一样挡在刀锋面前的东西都被斩开，就像是裁纸刀划过。塞西莉亚每劈开一座山，那把武器就黯淡碎裂，她便再度抽出背后一把，太刀、宽刃阔剑、骑士剑、刺剑，她毫不在意，只是步步紧逼。
还留在场上的女武神们看着她张扬的笑，脸色苍白的发抖。
“那是快要被病魔击倒的……圣女大人？”渡鸦低声道，她只觉得离谱，离谱到甚至有点想笑。不是说圣血正在转移么，不是说失去圣血的圣女大人危在旦夕么，不是说她胆敢动用些崩坏能就可能崩溃么？
不是说她想出手必须抱着必死的决心么！
可看看她现在这副模样！渡鸦从她身上几乎又看见了当年天下无双的圣女影子，渡鸦在西伯利亚战争时还是个十二三岁的孩子住在新莫斯科，当时战乱蔓延到她的城市，女武神部队解救她们的时候她就曾经远远见过塞西莉亚，当时的圣女踩着审判级崩坏兽贝勒纳斯的头将它从高空砸进萨马尔河里，那恐怖的巨龙凄惨的哀嚎整个新莫斯科都听得见。
“这就是她的虚弱期？”渡鸦惊恐且不解。
“虚弱期，是因为塞西莉亚不能动用圣血，不能进行无上限的崩坏能释放，换句话说她现在的力量是有限的。”幽兰黛尔低声说，“但现在还没到她需要动用圣血的情况，仅仅凭借她自己的崩坏能就足以和律者媲美了，换句话说现在的战斗对她来说只是饭后散步般的解压运动，真是……够扯的啊。”
确实足够扯淡，同为S级女武神，差距如此之大。塞西莉亚将她击败时说没费多少力气，她还可以理解为母亲对女儿的不屑，但是果然圣女就是圣女，坦诚的近乎老实。看看对律者的余力就知道，她在对付自己时根本就没认真过！
也许这不是不屑，只是单纯的不放在眼里。人类会对蚂蚁不屑吗？当她成为天命最强女武神甚至为之奋斗终生的时刻，塞西莉亚只是在新天鹅堡的地下二十多层深处轻笑吧，笑她的幼稚，笑她的努力。她竭尽一切夺走的第一位荣光，只是塞西莉亚根本无所谓的东西罢了，甚至可能是塞西莉亚发了怜悯之心送给她的，因为她毕竟还是女儿。
开什么玩笑啊，开什么玩笑！
塞西莉亚转过身，看着护着安娜的最后一座冰山，那冰山颤颤巍巍。她忽然加速奔跑，眨眼跃起，在空中将最后的一把骑士剑贯穿过去，直中冰山的正中央。
金属碰撞的挤压声音几乎要刺穿女武神们的耳膜，安娜浑身上下的崩坏能都涌动起来，在冰山之后形成一股铺天盖地的暴风雪，风雪被诡异的聚拢成为锥子的模样，看起来就像是横置的冰龙卷风，龙卷风的末端最尖锐的部分顶住了冰山，随后冰山爆碎，那柄骑士剑和风之末针尖对麦芒的碰撞在一起，迸发！
这是斗法！是纯粹崩坏能量级的较量，也许有人能够凭借崩坏能的奇巧赢过律者，但还是第一次有人能凭借量级和律者斗法！律者的力量来自于虚数空间，来自于崩坏神的赐予，她们几乎无上限而人类有！这种战斗方式只有圣女能做到，或者说只有本届圣女能做到，这就是圣血的提升！
圣血让塞西莉亚饱受侵蚀之苦，但是同样让她的上限超越人类太多，现在有了尽情释放的空间，她反而舒畅至极。
“那是……黑渊！”幽兰黛尔忽然叫道。
她们的方位在塞西莉亚这边，所以看见了正在和龙卷风较量的那把骑士剑并不是单纯的光剑，而是漆黑的实体剑！黑渊白花一体双生，由黑色的骑士剑和白色的骑士枪构成，骑士剑往往就是整体的枪柄。
之所以那柄剑能对抗这么久还没有分崩离析就是因为塞西莉亚用的是实体剑，她最后那把光剑是诈安娜的！也唯有黑渊能支撑这么久，因为黑渊的力量是分解，将一切物质分解，在单纯的对波中黑渊能将绝大部分冰质分解，只会受到纯粹崩坏能的侵袭，而神之键本身是毫不惧怕崩坏能侵袭的，它是律者核心和魂钢的造物。
所以塞西莉亚根本不在战端的中心。
她在哪？
幽兰黛尔飞快的寻找着她的身影，焦急万分，她此刻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刚刚的不忿和怨恨再度消失。或者说她的情绪一直都在怨怼和焦急中来回切换，塞西莉亚还好端端的站着她就满心不爽，塞西莉亚一旦不见了或者处于下风她就立刻想拔枪而上。
PS：这是昨天的，再等等发个今天的，安心安心吧
第二卷·圣女家系的掌上明珠 : 第339章第六十九章 凡人之躯对抗核爆
慕尼黑的气候被两股绝强的力量搅动的风云变幻，因为温度失衡所以这里暴雨倾盆，风雨还没落到地面就化作冰凌。塞西莉亚在狂乱的风雨里站稳了，低头看着正在和黑渊较量的冰之律者，保持安静。
“你这个样子该怎么嫁给小潘多拉呢？”塞西莉亚低声说，“而且我的女儿都是白发，你也是白发就在人设上重复了啊。保持自己的温柔宠溺优势不好么，和西琳琪亚娜一个赛道你反而争不过的。而且变成律者……律者就不能和人类生孩子了啊。”
幽兰黛尔和正通过录像关注战场的琪亚娜都被塞西莉亚这忽然的回答说的愣住了，塞西莉亚确实经常犯迷糊，但这种时候心思还能想到这些方面……这已经不是一般的迷糊了，必须得去治一治了！
所有人原本都以为塞西莉亚只是在拼搏全力去拯救，用自己早已不堪重负的身体为后辈换取幸福无忧的人生什么的……但这种类似电影桥段的东西在塞西莉亚这里完全不符，她说要把安娜带回去就真的要把安娜顺手解决了带回去，天命、世界蛇甚至崩坏侧都阻挡不了她，这种站在人类顶端的家伙……她考虑律者和人类能不能生孩子都是真心的。
那个纯白色的影子从高台上跃出，这一瞬间风衣摇曳，白花被她握在手里的瞬间，骑士枪身上就浮现出美丽的花纹，这柄武器目前只接纳过沈凉和塞西莉亚，沈凉靠的不知道是什么，但塞西莉亚靠的是绝对的霸道，她的圣女血脉命令这些武器无条件服从。
她手持白花，右手在空中划出一道线，眨眼睛一道波纹浮现，她将枪尖在波纹上轻点，耀眼的白色光芒笼罩白花周身。
神之键·白花，能力是进行基因修复级别的治愈，虽然对崩坏能侵蚀无用，但是治愈力本身就是一种力量，而安娜的身体基因早已被扭转，白花的修复会将律者的身体恢复成人类。就像是魂钢切断崩坏能流转那样，这种方式也能切断安娜和崩坏意志的联系，让她从无限力量的境界中退下。
“Heilge Lanze,die Welwitschie。”塞西莉亚念诵古老的唱诗。
我是来自深渊的黑，我是降自云霄的白，诞生自创世之前，存在于湮灭之后；我要将生命泉的水，白白赐给那口渴的人喝。
拿着七个金碗、盛满末后七灾的七位天使中，有一位来对我说：你到这里来，我要将新妇，就是羔羊的妻，指给你看。
我被圣灵感动，天使就带我到一座高大的山，将那由神那里从天而降的圣城耶路撒冷指示我。
和许多神之键不同，白花的第零额定功率并没有杀伤力，这个功率消耗极大甚至超越“圣枪·绽放”和“圣枪·逆流”。可比起前两者强绝的威力，死之律者的核心的最高出力，反而是拯救的化身。
“圣枪·百岁兰。”塞西莉亚信步前行，巨大的骑士枪骤然掀起狂风，把根本无力抵抗的安娜拉向她，澎湃到几乎让人融化的光矛把安娜笼罩。冰之公主终于发出了难以忍受的呼喊，身体就像是被火烧的炭，那种治愈的力量由人类释放就是对律者的伤害，她即将被扭转回人类的身体却保有律者的思维，灵魂与肉体的撕裂感会痛苦到无以复加！
“忍一忍，安娜，再忍一忍。”塞西莉亚抚摸着她的脸，安娜撕心裂肺的吼叫起来，“想想潘多拉，想想我们，想想你还在努力坚持对抗是为了什么？”
潘多拉……
安娜的目光对上了塞西莉亚的，她洪金色的眼睛里出现了一瞬间的空白。塞西莉亚刚刚想露出微笑，却忽然抬起头，盯着天空。
“怎么会这样！”
和她一起心有灵犀的抬头的，是正在观测战场准备随时截胡的幽兰黛尔，此时她表情也难以置信的呆住了，立刻将无线电按在耳边。她其实一直都带着无线电，方便和天命随时联系，但这一次接通后联系到的不是负责后勤联络的亚尔薇特，而是被直接转接到了一个陌生的频段。
“嗨我亲爱的比安卡，你的任务似乎有些不太顺利，不过也难怪，对方是实力强于你数倍的现任圣女，可以理解。”无线电里的声音是奥托，语气轻佻，“但如果你完全无法解决，也请不要拒绝组织给你的帮助，比如一点，嗯，小小的清洗功能。”
幽兰黛尔深吸一口气，尽可能将惊诧压制下去，怒声道：“你从未告诉过我，要在这里释放天基武器！我们已经压制住了冰之律者，塞西莉亚正在让她无害化，如果投放偏了的话，你会把半个市区都毁掉！”
“压制……冰之律者？”无线电里的声音笑了，“凭借黑渊白花就想感化律者？错了，比安卡，你错了。所有的计划归根到底只是为了限制住律者的活动罢了，能把安娜锁死在这片区域的只有塞西莉亚，但能真正杀死她的，只有核武器。别想太多了比安卡，你不要忘了，感化律者在这世上从未发生过，一次也没有。”
幽兰黛尔沉默许久，“不，其实……算了，你想杀死安娜吗？”
“那是当……”
“不，你不想。”幽兰黛尔低声说。
在无限电另一边的奥托眯起眼睛，他看着卫星监控里传来的画面，画面里是幽兰黛尔仰起头盯着卫星。
“何以见得。”奥托慢慢的说。
“你并不想杀死安娜，你投放天基武器，只是为了杀死塞西莉亚。”幽兰黛尔闭上眼，“你很清楚，天基武器杀不了塞西莉亚，但是足够抹杀安娜和大规模的城市居民。你知道，塞西莉亚不会眼看着这些事情发生，你在逼她。我终于明白了，你在逼她第二次选择牺牲，牺牲自己去保护其他人，你在逼她……解放圣血。”
“这只是你的猜测，比安卡，你想太多了，你是天命的武器，武器不需要思考那么多，会变得迟钝。”声音含笑。
“因为天基武器需要很长的准备时间保证命中率，你从一开始就将投放地点确认了，所以你和世界蛇早已串通好，你们完全清楚安娜会在什么地方律化。”幽兰黛尔没有理会，只是一字一顿，“你们骗了我。”
“但，有什么关系呢。比安卡，那不正是你所期望的吗？”奥托说。
无线电被切断了。
奥托闭上眼。这个局设计的足够精心，但是幽兰黛尔虽然不爱思考可并不愚蠢，他有种隐约的预感，幽兰黛尔可能要不服从他的指挥。
“‘伽利略-g25’卫星已经释放裂变弹，风速符合判定，地标无迁移，将在二十秒后抵达位置。”卡莲的身影在他背后浮现，漠无表情。
“抱歉，塞西莉亚。”奥托耸耸肩，举起酒杯遥遥敬礼。
所有人都意识到什么东西将要降临了，但是听不见声音，只觉得将要天星震落雷霆万钧。
安娜眼中原本的清明消失了，她露出明显的焦急和震怒，挣扎反抗的力度更加剧烈。就连她也意识到了危机，但是她被三道魂钢锁链困在原地，不拔下这玩意她无法逃离。
气氛一时竟然诡异起来，既焦灼又沉默。
“快跑！还有十八秒！”就在这短暂的窒息里，忽然有人猛然从废墟中爬出，高高举着手机朝这边大喊，“老妈！还有你们都快点撤退！还有十六秒核弹就落下来了！这是天命总部的情报！资料库的AI秘书亲自发过来的！”
塞西莉亚错愕的看着自己的女儿，她没想到打成这样的战场里居然还有沙尼亚特的成员潜伏着，更没想到居然是自己女儿。而琪亚娜的话让在场的所有女武神都慌了，哪怕世界蛇的也不例外。
渡鸦只是短暂的思考一瞬就明白，这是世界蛇和天命商量好的！这就是计划内！他们本来就是想借用律者让塞西莉亚过劳死，但如果塞西莉亚强到连律者都无法让她衰竭那该怎么办？办法只有一个，就是逼她选择牺牲！
这里有琪亚娜，有无法逃离的安娜，有还未撤出的市中心市民。如果一个人没办法正面击杀，那就用这种下作的手段让她赴死！
歹毒！
渡鸦咬着牙，她知道自己的身份本该无视道德，但还是第一次发现自己竟然如此歹毒，这些计划她也是执行者，是将圣女逼迫至死的幕后黑手之一。两个站在超凡侧顶端的大势力想让塞西莉亚死，哪怕她纵有天下无双的霸道和力量也无能为力。
可她明明是好人，哪怕到现在她愤怒如此也未曾对世界蛇的任何一个人下杀手。
可好人却必须在阴谋里被杀死。
用这种下作手段！用这种下作的手段啊！
塞西莉亚低头从怀里摸出怀表，时间一秒一秒过去。这时候所有人异常的安静，除了安娜在疯狂的拔出自己的锁链之外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因为她们实力都摆在这里，即便逃也无济于事。那天基武器是核弹头，威力足够毁掉几个街区。
十六年前就是这样，塞西莉亚默默的想，十六年前她也是面临这样的抉择。不过那一次比这一次难受多了，那一次放在天平上的是至亲，这一次放在天平上的却是自己。
那就没什么好选的。
安娜仍在挣扎，这个律者从诞生就被魂钢刺穿，还遇到她这种怪物，实在有些可怜。
塞西莉亚抬起头去看周围的人，暴雨迷离了她的眼睛，她看不清，只觉得人山人海，真奇怪，这地方有这么多人么。世界蛇和天命为了计划埋伏了多少人手？但是除了陪着死去又有什么意义？
她想象着那一双双眼睛带着渴望和悲伤，像是在看一座教堂里的圣母像。这些人也许在希望她作出一个圣女的抉择，但也许又觉得惭愧。可是她想告诉这些人她们没必要惭愧，因为想活下去是人类最基础的权利也是最大的权利，哪怕是圣经里的圣人们也无法指责她们不对。
但塞西莉亚忽然又不想看她们了，她把视线移到远处，看着阿尔卑斯山脉间穿梭的白条，那是通往远方的高速公路。
西琳会回来么？潘多拉已经回来了么？
塞西莉亚忽然想，那股不在意生死的勇气忽然间又微微散去。她眺望远方，微微战栗，马上她就要去赴死了，最后他能不能看见孩子们宝石般清澈的眼睛？
她忽然发现自己在最后的抉择时刻想的最多的居然是那个叫潘多拉的孩子，也许每个母亲都会更加宠爱最小的孩子么？潘多拉是她收来寄养给玛丽亚的，但她其实是把潘多拉当成亲生孩子看待，在西琳和琪亚娜都有自己的生活的现在，唯有潘多拉每天都会和她在一起，在那白色寒冷的冰窖里说些每天的生活和悄悄话。
塞西莉亚想到那个漂亮的男孩，心里忽然乱了。莫名的她发觉自己自己仍然有一点不切实际的期待，潘多拉会不会来救她？潘多拉啊……那个黑发及腰清秀如玉，喜欢用装嫩装乖巧来应付问题的小家伙，但本性是那么坚毅且执着，所以琪亚娜和西琳甚至安娜都不自觉的依赖他，就连塞西莉亚也每天盼望着他来冰窖的那两个小时——他会不会来救她？
当然不会，他此时此刻在英国，也许他什么都还不知道，或者就算知道了也无法从天命总部的天罗地网里逃出。
他可能正处在危险中，但是对不起啊，潘多拉，姐姐不能去救你……而以后，也可能不会保护你了。
十五秒结束，突破音速的空爆在一瞬间如利剑坠下！仅仅的带起的风压就让市中心的建筑物自上而下的爆裂，水泥石灰构成的墙板就像是死皮那样飞速剥落，乌云也好暴雨也好全部被撕裂，亮红色的流星逼近，就像是一个燃烧的太阳那么耀眼那么炽热！落下来时刻带着毁灭一切的动力！
幽兰黛尔没有逃走，她是唯一一个可以在十五秒内逃跑的人但是她没有，相反，她拔起了永寂之赫勒尔，笔直的撞进塞西莉亚怀里！
但她还是晚了，她没有阻止塞西莉亚，反而被塞西莉亚身上浮现的柔和光幕笼罩住。
“不……不！”幽兰黛尔发出介于惊恐和崩溃之间的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