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懂了
“只是对于你这样的外表表示遗憾而已。明明看上去比我们都要年轻。”昂热不咸不淡的说道。
“哼哼！这可是不外传的养生之术，直到死我都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你们羡慕不来的。”王阳翘起二郎腿，从外表来看他和坐在这个房间的小辈们年龄相近，然而这种肆意妄为的风格却全完不同。
“这对于成家的男人来说还真是悲哀呢！”
“你才是吧！现在可是想找个年龄合适的都没有了哦。”王阳说着，目光变得狭隘起来。“嚯~~~我记得年龄不怎么合适的倒是挺多的......”
“不要给我胡乱脑补！！！”昂热被王阳看得一身鸡皮疙瘩。
“所以，究竟是什么事呢？特意把我和这个老流氓一起叫过来的原因。”
“只是希望，当然是商量的前提，我们希望能够共享延续青春的方法，肉体层面的，精神层面的，养生，或者......龙骨。”
......
......
“听上去没有第三个选项，你们觉得吃定我们了？”王阳的声音低沉起来，二郎腿悄然放下，身子前倾，双手交叉遮住脸，手肘撑在膝盖上。
“不能这么说。我们是带着诚意来的。”
“那么我们应该怎么招待你们？碳烤龙骨吗？”昂热也在旁边搭腔。
汉高眼神一凛，暗中流下了冷汗。
他本以为，被秘党边缘化的王阳就算没有和昂热疏远，最起码对于龙骨也该保有最基本的利益欲求。
理应如此，自龙骨十字现世之后，所有势力都是这么做得，私交再好，也放到一边，这种级别的利益牵扯到的人数远比想象中要多，大家都是身不由己，这是混血种当中的潜规则。
可是他失策了！没想到这两个家伙明明身处两个完全不同的立场，但是遇到了事情却毫不犹豫的站到一起！
事情突然变得棘手了起来，要知道这两个家伙加在一起可不是这么简单的......
毕竟......这是密党时期狮心会的最后两人......
第二十三章 狮心
“你们的消息总是很灵通。”
“不，只是推断而已。另一方面，我们不确定你们是否获得了诺顿的骨骸。”
“没有。”昂热耸耸肩，“原本可以，但出现了意外。一名学员紧急应变，用风暴鱼雷正面击中了他。之后我们搜索了整个海域，没有找到他的骨骸。”
“那么你们确定他死了？”
“不确定，但即便是四大君王，依然是生物。被风暴鱼雷正面命中，就算是艘巡洋舰也被穿透了，他存活的可能性不大。”昂热淡淡的说，“此外，我们确实杀死了康斯坦丁，并且获得了他的骨骸。”
“恭喜你们。”汉高举杯，“历史上的第一次，我们真正杀死了四大君王。几千年来，龙王的‘茧化’能力对我们一直是个噩梦，而你们解决了这个技术难题。在可见的未来里，我想龙王会一一陨落，当四大君王都被埋葬的时候，将会是人类历史上最重要的一天。诸位，请敬我们的同胞。”
年轻人们一齐起身，高举香槟杯：“为全新的历史！”
“不，重要的不是全新的历史......而是某一段历史的末日。”昂热也举杯。
然而有一个人无动于衷——王阳并没有跟着举杯。
王阳一只手撑着腮帮子，一只手举着酒杯在自己眼前轻轻摇晃，一副完全提不起兴趣的样子。
尴尬，冷场......这个家伙实在是太不给面子了。
“怎么了？难道不值得庆祝......”
“你接下来是不是想说......”王阳脸色彻底冷了下来，眼神锐利得像是刺穿心灵的剑。
“龙的历史已经结束，而我们的历史即将开始。龙族之后，将不是人类的世界，而是混血种的世界。接下来你们就应该想谈谈关于权利如何分配？然后摆出一副救世主的样子，认为你们理所应当享有特权，人类天生应该敬服你们，你们拯救世界！你们伟大无比！”
“滚你妈个蛋！”酒杯被砸在地上，摔得粉碎！
“狮心全员，以及历代所有毕生致力屠龙事业的先辈，战斗在最前沿，不是为了成为你们的谈资，更不是为了成为喝酒前的场面话，你们有什么资格坐在幕后喝着酒自称救世主。因为你的小胡子？或者说因为你那在普通人面前的优越感。”
“我在中国经营大炼（HX）钢铁，改革（HX）开放，百年来弑杀销毁的龙类能够做成骨质艺术品摆满圆明园！当时几百年里，在和龙族的战争中我们没有得到来自你们的帮助，密党移民美洲的同伴在这里建立学校、制造武器、搜集情报、探寻根源。”
“而你们把从印第安人那里抢来的黄金运回欧洲，打成黄金首饰佩戴在女人身上，跟她们跳舞调情，为家族购置产业。在整个20世纪里面为了这场战争我们失去的人可以在洛杉矶SantaMonica海滩上插满白色十字架。你是想说你们要在我们面前展示救世主的花花外衣吗？！”
年轻人们略微松懈下来的身体再次绷紧，无不上身前倾，目光炯炯。而汉高轻轻地咳嗽了一声，打破了屋中令人不舒服的寂静。
“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这种热血笨蛋的样子。”昂热摇摇头喝着酒。“不过真羡慕你，像个笨蛋一样从不瞻前顾后。不像我一样还要考虑校董会。”
“别说笑了，你这老混蛋活得可比我潇洒，至少先找到【青铜与火】的人是你，而不是我。”
“谁先找到又有什么关系呢？”
“对啊！”王阳笑了。“谁先找到又有什么关系呢？”
“好吧好吧，”年轻人深吸了一口气，不能让这两个家伙双簧下去了，不然节奏会彻底掌握在他们手上。压下心中的不快，重新换上温和的笑容，“我们乐于承认秘党为了这场战争的牺牲，我们也会为此支付合理的价格。”
“合理的价格？”昂热点点头。
年轻人觉得有谈拢的希望，笑意越发浓郁，“是的，族人会重新接纳你们，你们不再孤立，全世界的商路都会对你们开放，我们之间会通婚来强化血统，生育更加优秀的后代。而最重要的是我们接下来将对你们提供的援助，仅仅凭借秘党现在的实力，每杀死四大君王之一都是生死挑战，你们一旦出错，提前唤醒龙王而没能杀死他，会是全世界的麻烦。”
“在如今这个信息爆炸的时代，如果再有一场匈奴人入侵欧洲的战争，秘密绝对遮盖不住。至于死去的人，我们缅怀他们，但也别因为死人而开价太高。历史就是钢铁的车轮，总有些人垫在车轮下，对于个人，是悲剧，对于历史，则是必然。多年后仍会流传他们的名字，但我们最大的缅怀，是享受他们为我们带来的和平生活。是我们一起展望未来的时代了，过去的分歧，老记着干什么呢？一旦龙族从历史中被抹掉，混血种就是进化树的顶端，纯血人类无法和我们相比。”
年轻人深深吸了口气，准备以最强的一句话来结束这番壮丽的演说，“我们将共同成为新的龙族！”
“新的龙族？”昂热饶有兴味地重复着这句话，微微点头，转向王阳。“你怎么看？”
“有那么点意思？”王阳露出狭隘的笑容。
年轻人们都期待地看着他，而昂热端着香槟酒杯，出神地哼起了一首歌。
瓦格纳《尼伯龙根的指环》第一幕《莱茵的黄金》中的咏叹调《莱茵黄金的魔力》，从小接受古典音乐熏陶的家族精英们听过这幕歌剧，侏儒阿尔贝里希对着莱茵河底拥有神奇魔力的黄金发出赞叹，接下来的剧情应该是他因为守护黄金三女神的调笑，而愤怒地偷走黄金铸成的代表权力的指环，同时也注定失去幸福。这种场合下听这首优美的咏叹调，气氛难言地怪异。
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在年轻人的身上，他优雅的黑色西装和白色衬衫在一瞬间爆裂为几十几百条碎步四散飞射，锻炼得很美观的上半身只剩下零星的碎片。
“酷！”坐在位置上完全没动的王阳赞叹道。
昂热吸了一口雪茄，“年轻人，你知道你在龙族的眼里是什么么？侏儒。你拥有龙族的血统可你不完整，就像侏儒拥有人类的外形，但因为身高而卑怯。新的龙族？你？别开玩笑了。”
他把一口雪茄烟雾喷在年轻人脸上，“历史就是钢铁的车轮，总有些人垫在车轮下，对于个人，是悲剧，对于历史，则是必然？真是精彩的演讲。我年轻的时候在圣三一学院读书，老师也曾告诉我要站在更高的地方去看历史，就像站在山上俯瞰下面的战争。那些人蚂蚁一样互相践踏着失去，当时你不会感觉到疼痛，因为他们离你太远。你风度翩翩，衣袖上不沾染一点血迹，真是太帅了！可我不行，我在那个战场上，每一分每一秒都有人在我周围死去，他们的疼痛围绕着我，我看见他们的脸他们的血他们断裂的身体，每一张脸都是我熟悉的，都是我的同伴。王阳，你会认同所谓的【新的龙族】吗？”
“我只在乎我能杀多少！”王阳仰着头，脸上尽是危险的神彩。
“没错，在这个战场上我们已经杀红眼了。汉高你能跟杀红眼的人讲历史的车轮么？”
“不能。”汉高点头赞同。
“所以作为一个教育家，我建议你好好给你们的年轻人上门课，告诉他们上流社会或者华尔街那一套并不适用在杀红眼的人身上，你们想要跟我们开价，先得明白我们是群什么人。别跟我说我们的人垫在车轮下是什么历史的必然，也别说‘别因为死人而开价太高’，搞的我好像个交易尸体的食尸鬼，跟别跟我说‘新的龙族’，一切的龙族，无论是天生还是自命的，都是我们的......敌人！”
“没问题。”
“至于你，用句中国话说，”昂热拍拍年轻人的胸口，帮他整理好衣领——也只剩衣领可以整理了——露出和蔼的微笑，“别跟我臭牛逼！”
“所以说啊！别惹老混混。”王阳同样站起来，拍拍那个年轻人的肩膀，站到昂热旁边。
“久违的，要一起喝两杯吗？”
“有五十年份的茅台吗？自从上次喝过之后我一直忘不了它的味道。”
“只有烧刀子，不喝拉倒。”
“哦！你不能这样，喝白酒的兴趣是你带起来的。”
“没请你喝糯米酒就不错了。”
好像唠家常一样的对话，仿佛真的只是一个教育家和一个绅士准备宴会散场一样，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走出了大门。
第二十四章 轮回的羁绊
昂热和王阳走后，汉高接待起了肯德基蜀黍，一身标准名牌三万美元的范儿，然而那个头套亮瞎眼。
先不去管汉高等人纠结下一次肯德基蜀黍是伪装成西斯武士还是埃及艳后，或者说凤凰院凶真会更好一些。
这一边的昂热和王阳。
“有什么事情就说吧，你其实不是来找我喝酒的对吧。”王阳说。
“话不能这么说，如果有五十年份的茅台说什么我要也和你喝上两杯。”
“结果我还不如一瓶茅台？你要知道我是中国的负责人，如果没有我麟城和明非能到你手上？当初你腆着狗脸来求我，带着长腿美女和高档红酒......”
“后面的部分明显是你自己脑补的，我只是带着学生来和你谈判而已，而且你知道麟城和明非待在卡塞尔更合适。”
“好吧你这个老色鬼校长，对于你的忘恩负义我已经习惯了，这年头校长那啥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停停停！你这么黑我合适吗？还是说正事吧。说说看你送来的那个新生，我记得是叫莫傲。”
“你说他......你也有看不透小辈的时候吗？”
“我是看不透你。”昂热板着脸严肃的看着王阳。“从一开始我就看不透你，你做什么事情似乎都没有理由。”
“但是结果是好的，这不就够了。”
“你知道，我不能保证每一次的结果都是好的！”
“昂热......”王阳叹了口气。“自从那件事情发生，我把你救醒之后，我们就分道扬镳......”
“你继承了梅涅克的事业，建立卡塞尔，走在密党的最前线；而我，接手了山彦的班子，全力发展中国的屠龙事业。这么多年来，我这边虽然名义上算是密党的一员，然而实际上却若即若离。”
“我理解，当初你们极度排外。密党方面也无动于衷，你一个人夹在中间很难办。”
“所以我明白的，真正想复仇，还是要看你。你现在集中了密党最核心的力量，全世界最顶尖的屠龙力量都或主动或被动不得不支持你，而如今，你干掉了青铜与火之王，彻底坐实了最前锋的位置。而我，最多就是打打下手了。”
“其实我已经在考虑退休了。”
“我想在你退休的那一天龙类也完了。其实我也准备退休了。让我猜猜是谁？路明非？”
“这么说那个莫傲就是你选择的人？”
“嘛......可以这么说。”
“他看上去和你年轻时很像。”
“我也这么觉得。”
=============================笨蛋轮回者的执着=============================
分别昂热之后，王阳和萧女王汇合。
“一身酒气，还有这身衣服，你肯定又胡来了吧。”萧女王一上来就是一阵数落。
“啊！衣服忘在汉高那里忘记拿了。”王阳这个时候才恍然意识到，自己刚才和昂热净顾着装逼，走的时候把衣服忘记了。
“算了，一件衣服而已，同款的咱还有二十多套。”王阳大手一挥，一副就是有钱就是任性的样子。表示生化危机里面衣服什么的想要什么直接扔空间里。再不济普通的衣服主神那里一奖励点一千件绝不含糊。
“你这样也算是coser中的异类了吧。话说你还真敢和昂热一起去，你就不怕你们两个加起来让汉高神经过敏给你们两来上一枪吗？”
“你担心过头了。而且你真的有把什么【圣裁】放在眼里吗？”王阳不耐烦，赌气一般的问道。
混血种再强，放在主神空间，到B级也就封顶了，昂热、楚子航和源稚生那种属于论外，但是就算是这样，你也不可能认为他们能够单挑龙王，而王阳和萧萍严格意义上来说就是龙王级的。
尤其是王阳，临近S级的超A级强者，在所有混血种之中，大概除了三度暴血的莫傲之外就没有能和他过手的存在了吧。至于路明非？那个是真正的论外，完全未知的不安定因素。而且那货真的能够算是混血种吗？
“结果你还是准备力挺昂热吗？”萧女王淡淡地问。
“......剧情已经到这个地步了，接下来昂热的立场会变得很尴尬，我在校董会活跃了这么多年，难保不会发生什么蝴蝶效应。而且按照守夜人和乔天那种老不正经的性格我也担心......”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总之就是你想帮他对吧。真是，为了昂热你已经放弃了多少利益？我是数不过来了，再这样下去我可是要怀疑你们之间有什么不正当关系了哟！”
“哪有你想得这么不堪？！我可是你男朋友！”王阳没好气的瞪了萧女王一眼。
“《哀悼之翼》，是我最开始的几部轮回之一。我在那个时候认识昂热，加入狮心会。本来只是作为一个便于介入剧情的身份而已，但是后来却在不知不觉中真的投入进去了......”
“甚至再有一段时间里，我都忘了自己是南中洲队的一员......”
“我想过要改变，我比谁都更加清楚的知道，到最后狮心会会面临什么！我比谁都想要改变！我试图组织他们去研究那具干尸，我也曾经想要打晕梅涅克让他藏起来，我试过了很多方法，哪怕只救下来一个都好......哪怕只有一个都好......”
王阳抓着萧女王的手，眼神放空，完全陷入了回忆，整个人都在颤抖。
“我还记得教会我勇气的夏洛大叔，还有总是不正经的大老虎，告诉我什么是中国君子的山彦，一直像大哥一样照顾我的梅涅克......我真的好想救他们，但是我做不到！”
“最后我什么都做不到！那个时候的我太弱了，我甚至不敢多做些什么，我害怕连昂热也无法活下来......”
此时的王阳满脸苦涩，他喂喂蜷缩着身子，只穿着衬衫的他看上去身形单薄，像个脆弱的孩子。
“所以我要屠龙！我要复仇！这不仅仅是昂热的愿望，更加也是我的愿望！我要用龙王们的血，去祭奠狮心会所有的英魂！”王阳低沉着声音嘶吼，像是一头失去了幼崽的野兽。
......
“抱歉，很蠢吧。”王阳自己冷静了一会儿，露出一个牵强的笑容说道。
“是啊！很蠢。”萧萍抱住王阳，看见王阳这个样子她有些心疼。“不过我早就习惯了，笨蛋。”
这个拥抱让王阳放松了下来。
“是啊！，我是笨蛋呢......”像个撒娇的孩子一样，王阳任由萧萍抱着，并不在乎将自己脆弱的一面完全暴露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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