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血之哀 第251章

没有任何的迟疑，名器当机立断开启了自己的能力，同时爆发出自己的全力向着北国的境外——与红光蔓延过来相反的方向飞奔而去。

不过令他火烧眉毛的是，就算名器作为一个枪兵的机动性非常强，但是他身处北国王都附近，而莫傲施展国土炼成的范围是整个北国，就算他的机动性出类拔萃，也不可能在十秒之内跑出北国的边境！

于是当第一个十秒耗尽之后，名器只能开启第二个十秒。

有限的无敌时间一直在流逝，名器也在不留余力地竭力狂奔，终于在第八个十秒耗尽的刹那，名器跑出了红光的范围外。

他使用了八次能力才逃出生天。

名器喘着粗气心有余悸的回头看着被红色的光辉笼罩的北国。红色的光辉在边缘处仿佛被什么东西阻挡了一般，在那儿呈光壁一般的模样。

以天上云层的阴影为边界，阴影之内皆为红色的世界。

“炼金术师......”名器面沉如水的看着眼前红色的光壁。

“没想到南中洲里居然有这种等级的炼金术师！”稍微缓了一下自己的身体状态，名器一脸严肃的......

摸了一把自己的胯下。

然后他才真正确定了自己的状态，转过身向着帝国的方向飞奔而去。

“必须把这个消息尽快带回队伍里。”

==========我大概能猜到名器又要清真我了==========

不去管名器那边的自我牺牲，莫傲并不知道自己的国土炼成除了艾斯德斯之外还让另一个人陷入了生死危机，并且付出了不知道对他本人来说算不算大的代价。

他现在要面对的，是面前的真理。

莫傲内心还在挣扎，但是黑色的手臂已经向着天空伸了过去，要说真心话的话，莫傲不动心是不可能的，也正是因为在潜意识中想要吞掉真理的欲望强过了其他的想法，那些黑色的手臂才会向天上伸。

如果需要一句最形象的话来形容莫傲现在的状态，那么大概就是——

我控几不拒我既己啊！

人在某些时候总是不愿意去考虑后果，就算莫傲当初在迷茫期反省得足够清楚，并且完全理解“只要真正想清楚会导致的后果依然愿意去做才不会后悔”这个道理。

但是道理是道理，当现实如刀锋般劈头而至的时候，是没有多少人有闲工夫去和自己的内心讲道理的。

莫傲不知道如果自己想要吞掉真理的话会发生什么，他能不能赢得过真理，身体会不会发生什么反应，尤其是瓶中小人本身就是真理的一部分，他能够吞掉真理有没有什么内部奥秘，作为轮回者的他如果做出这种事情主神会不会有什么反应。

这些想法在莫傲脑海里一一闪过，但是他不愿意去深究，这些都是隐患，确切的说莫傲完全不知道后果，他此时也不想花时间把这些隐患实现的可能性弄清楚，原因很简单，和世界上绝大多数人一样——时间不足。

在有限的时间里做出决定，有时候可以靠实力，但是不管你再怎么有实力，偶尔也得靠运气，所以有种说法叫做“运气是实力的一部分”，也并非是空穴来风。

一直以来做出正确决断的明智之名，如果运气好选对了，就能延续下去。但只要又一次运气不好，就成了傻X。

所谓的主角，什么天运之子，其实就是一次次巧合堆砌起来的东西，并不是说他们不存在，只不过因为概率问题，数量极少，而且没有某些作品里弄得这么夸张而已。他们走运的次数不一定多，至少远远比不上某个姓段的大理小子。但是每一次走运都恰到好处。

当这种巧合发生的时候，就不再是什么玄而又玄的运气，而是成为一种必然——

比如现在。

忽然间，伸向天空的黑色手臂全都停了下来！

并不是莫傲及时醒悟过来想到了什么而收手，这些黑色软体手臂停下来的原因，是因为莫傲此时已经基本丧失了行动能力，就连国土炼成，也在这一次截然而止。

摩珂钵特摩！

“摩珂钵特摩......”虽然丧失了大部分行动能力，但是莫傲在时间停止之中是可以保持意识的，就像当初面对路鸣泽的时候一样。

“你用这招杀了我多少次？”莫傲眯起眼睛，扫了一眼北国的方向。“这次你可杀不了我了。”

“不过倒是替我做了一个选择......”莫傲的视线除了一开始看了一眼艾斯德斯的方向之外，至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天上那只象征着真理的巨大眼睛。

艾斯德斯的摩珂钵特摩能够停止莫傲的时间，能够停止国土炼成，但是真理却是凌驾于物质与灵魂概念之上的东西，所以它无法停止真理。

在国土炼成被禁止的这一刻，束缚真理的力量瞬间消失，天空上的眼睛渐渐退了回去，门扉也在莫傲的视线中渐渐合闭，然后重新化作破碎的纸片般纷飞消散。

一切都发生在刹那之间，奇迹在只有一个人知道的地方悄然而逝。

真理消失了......

第六十二章 落幕

摩珂钵特摩失效了......

时间再次开始流动，国土炼成的红光依旧涵盖天地，仿佛什么都没有改变。

从头到尾，目睹了名为“真理”的奇迹的人，只有一个而已。

不过对于真理的消失，莫傲并没有表示什么不满，事实上当冷静下来之后，再仔细想想那些刚才不愿意多想的隐患，无论发生任何一个，都是现在的莫傲无法承受的。

当然，这些都可以说是漂亮话，真正的原因在于，莫傲现在并没有那么迫切的渴求力量，较真的话，从一开始的普通人一直到如今的境地，虽然中途借助了主神的帮助，但无法忽视的是，莫傲本身从来没有经历过所谓的“瓶颈”。

他的力量一直在增长，甚至，莫傲现在的状态让他不得不放下自己对炼金术的大部分精力，专注的来压制自己成长，以免自己变成死侍一类那种莫名其妙的东西。

至于为什么说莫名其妙之类的，那是因为莫傲觉得自己现在的状态，大概不可能变成死侍吧。只有天才知道他如今这种境界会变成什么样子。

如果说在未来，莫傲体会过了某些特定群体那种陷入瓶颈不得寸进，无论如何也无法提升的感觉的话，或许此时的莫傲会不顾一切的吞噬真理。

但是世上没有如果，所以莫傲对于真理的消失并没有投注多大的关注。

虽然莫傲此时的想法可能会让无数人想要恁死这个身在福中不知福，不用担心遇到瓶颈也就算了，居然还主动压制自己的成长。说出去的话，绝对会有很多人恨不得弄死他吧。

当然，究竟是福还是祸，不是当事人的话是无法体会的吧。

总之，莫傲对自己即将变成龙类，或者亚龙类，心底里有一种极端的排斥感。

莫傲可以容忍自己不是普通人类，确切的说，莫傲对自己的定义是混血种，也即是——屠龙者。这是极限，不允许往前一步。

不过这些都只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罢了，莫傲早就已经决定好的事情。现在的问题，还是国土炼成。

摩珂钵特摩时效的时间已经过去了，真理也已经消失，但是国土炼成依旧处于发动中，而且发动所产生的巨大能量，也依旧存在。

通常来说的话，如果不需要用来拘束真理，那么这股力量也就是十分顺理成章的化作贤者之石，而且应该是非常大块的贤者之石。那种程度的量，甚至足够一个普通的炼金术师挥霍数百年了。

但是莫傲却并不像这么单纯的让这份力量变成贤者之石。

在《钢之炼金术师》中，实际上国土炼成从来没有任何一次是用来干“炼成贤者之石”这种浅薄的事情。关于贤者之石的炼成和储备，通常都是通过人体炼成来达成的。

既然人体炼成就能够获得贤者之石，那么又何必费那么大的功夫弄出国土炼成这种炼金奇迹呢？

在《钢之炼金术师》中，国土炼成只用来作过两件事情。

其一，自然就是以主角爱德华所在的国家亚美斯特里斯为代价，所施展用来吞噬真理的国土炼成；

其二，则是以爱德华的父亲——霍恩海姆的祖国东方沙漠之国为代价，以霍恩海姆的身体为蓝本，用纯粹的贤者之石构成了霍恩海姆和瓶中小人的新身体。

也就是说，第一次国土炼成被用来创造容器，第二次国土炼成则用来捕获放在容器里的东西。

莫傲当然是不需要创造“容器”的，他有太多太多优秀容器的蓝图，并且完全能自己制造。更何况，他自己现在这具身体，除了有某种莫名其妙的隐患之外，总体来说莫傲还是满意的。

当然，把这个容器加工一下，倒也是可以的。

自真理消失之后，莫傲也正是这么打算的。

下一刻，北国范围内所有的灵魂化成的能量，全部仿佛找到了归宿一般，疯狂的向着莫傲的方向汇聚。

逃出北国范围的名器和艾斯德斯也看见了炼成阵中的异变，但是他们并没有前去探查的能力，只能停顿一下之后，继续远离。

如果说，人类的血脉之于龙类，就像一个不断被碾压的松软面包，龙类的血脉越纯粹，人类的血脉就越稀薄，但是无论如何，人类的血脉可以被碾压，却无法彻底消除，面包被碾压成细碎的面包屑，就已经是极限了。

无法真正的变成纯血龙类，这就是死侍的由来。

而莫傲现在想做的，就是将这块已经残破不堪的面包永远停留在“面包块”的程度上，加固强度，让龙血无法把人类血脉碾压至渣。

借用国土炼成的力量，将自己身为“人类”的部分概念化，确切的说那样的存在形式已经不能称之为人类了，但是没关系。自此以后，莫傲就不再是因为“他的身上拥有人类的特质”而被称为人类，只是单纯的因为“他是人类”而被称为人类。

就算暴血之后张开膜翼，长出尾巴，皮肤上出现鳞片，额头上出现角，即使如此，他依然能够被称为人类，而不是怪物，只是因为他拥有“人类”的概念。

当然，不是那种在真理道路上走到了一定程度上的人，无法理解这种存在形式的吧。

总之，如果没有意外的话，自此以后，莫傲就在也不需要因为担心自己什么时候会因为龙血失控或者超载了。

这样的话，他也就能够腾出更多的精力，去专研炼金术的A级之路了。

红光散去，天空的乌云也跟着散去，莫傲站在山巅，身边的五个【人柱】也已经完全消失，似乎什么变化都没有，一如当初他第一次来到北国时一样俯瞰着北国的概貌，毫无二致，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当然，如果忽视掉山巅下方，那一片安静得令人毛骨悚然，死寂得毫无生息的土地的话......

“结束了......”莫傲耸了耸肩，没有表现出太明显的感情波动。

“永别了......不......”莫傲淡淡的转身，身影渐渐消失在山巅之上。“我们好好相处吧，北国......”

==========北国篇结束==========

帝国历1017年3月17日，北方异民战役，历时一年又九个月，落下帷幕。

此战，北方异民族被完全讨伐，平民，军队，王公贵族，无人生还。

而帝国方所付出的代价是——除将军艾斯德斯之外，全军覆没。

战役的最终结果，是以帝国军的惨胜告终。

但是对于艾斯德斯本人来说，这是她征战四方以来......

第一次败北！

第六十三章 注定孤军奋战之人

“布德的部队到哪里了？”点着一根蜡烛的小屋子里，王阳对着自己面前的百里凌说道。

“已经入套了，现在只要等绅士前辈方面取得进展，西边的压力稍微减弱。就可以开始对布德部队实行反围剿。这一次一定能够成功将他们逼到对岸去。”百里凌的样子和平时有些不一样，平时的他应该是成天没睡醒的样子，就连说话也拖着长音，别人听着都觉得累的那种。

而现在的百里凌精气神具足，看上去政委的工作对他的影响也挺大的。不管这是真的还是1024位神经计算法的模拟，至少这个样子说明这货的政委工作干得还不错。

突然间席间正想发言的萧女王愣了一下，然后打断了王阳他们的话题。

“莫小子回来了！”

就在刚才，突然间有一个熟悉的精神波动以极快的速度冲进了萧女王的精神感知范围，并且毫不停歇的以萧女王都难以精准捕捉的速度向着他们所在的方向极速靠近。

萧女王的寻常状态感知范围是差不多直径二十公里，直线感知那个另算。而二十公里对于全速的莫傲来说也就是几分钟的事情而已。

不多时，当王阳从小屋子里走出来的时候，莫傲刚好从远方的天际高高跳起，落到地上停住滑行了好几米，最终在王阳等人面前停下。

“呼！”站稳之后，莫傲吁了一口气，歪歪头眯着眼睛笑道。“哟！队长，我回来了。”

“......”王阳却什么都没说，皱了皱眉头，脸色不是很好的走到了莫傲面前，盯着他一言不发。

“哈哈哈哈臭小子！”这么严肃了三秒，王阳突然哈哈大笑着给莫傲的胸膛不轻不重的擂了一拳。“有你的！居然把艾斯德斯拖在北方一年又九个月。”

要知道王阳当时最初的预期是给莫傲订的三个月，莫傲说的一年他连想都没想过，倒不是不信任莫傲，只是觉得一年实在太夸张了而已。

实际上也是如此，仔细想想莫傲在北国“死”了多少次就能知道这个过程有多艰辛，一个B级想要拖住A级，就算只是在背后偷偷玩阴的，那也是十分困难的事情。

然而莫傲不仅是如约和艾斯德斯周旋了一年，更是继续把这个时间延长了九个月，这种情况王阳又怎么能不满意呢？

如果他知道莫傲具体干了些什么，恐怕眼睛都会吃惊得瞪出来吧。

“不过你回来了的话，这也代表着艾斯德斯即将回到帝都了对吧。偏偏是这个时候。”短暂的高兴之后，王阳又皱起了眉头，这一次不是装样，而是真的。偏偏是在他们即将对布德动手的时候，难免会出现一些变数啊。

“北方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你和我们好好说说。”王阳问道。

莫傲的行动出乎任何人的预料又无比的迅速，再加上他是第一时间全速赶回来的，所以王阳除了一年前娜杰塔投诚过来到来的一些消息，知道莫傲干掉了三兽士之类的。其他的这一年内的消息，还没有得到任何一心半点。

不过除了莫傲和艾斯德斯以及名器之外，或许也没有第四个人知道现在北国的具体情况了吧。

“北方啊！北国输了，然后艾斯德斯一个人回来了。”莫傲斜了斜眼，看上去有些顾左右而言他。

“你这不是废话吗？我就是问你艾斯德斯的具体动向，帝国军队获得胜利不是理所当然......等等！你刚才说艾斯德斯一个人回来了？！”王阳突然之间认真的看着莫傲说道。

莫傲说的是“一个人回来”，而不是“一个人先回来”。只差一个字，其中的意思可就有些天差地别了。

“没错，艾斯德斯一个人回来了。”莫傲点点头，肯定了王阳的想法。“北方战场的结果是，北方异民族全灭，帝国军，除艾斯德斯之外的所有士兵，全灭！”

紧接着，莫傲也没打算继续敷衍下去，干脆就将自己在北国做的事情简略的说了一下。

“.......”等莫傲说完之后，在场的人全都一脸见鬼的表情看着他。“疯子......不行我得缓缓......”

“你居然......全灭了艾斯德斯本部队，还有北方边境的所有兵力！”王阳一脸不可置信。不过比起全灭的北国他更关注全灭的帝国军。

事实上，在场的人没人在意全灭的北国。王阳和萧女王都有着专业的轮回者素养，而百里凌，情感系统不是很完善的他同样不怎么关心莫傲有没有屠国。

“这样正好，艾斯德斯回来了我们这边也很伤脑筋，虽然北边的兵力对这边影响不大，但是能全歼了艾斯德斯的精锐部队，也算是大大减轻了我们的压力。”王阳摸着下巴思考了一下点点头，再次抬起头看着莫傲说道。“傲娇，正好你在北国一直和艾斯德斯交锋，这样吧，我给你一个将军职位，你继续负责牵制艾斯德斯的任务。”

“呵，饶了我吧！”莫傲摇摇头，拒绝了王阳的提议。“我的确是在北方和艾斯德斯纠缠了很久，但是你知道那是建立在什么基础上的吗？北国的一座座城，大点的兵力在十万以上，小一点的也有三五万，要塞都市更是有四十万大军。这一年又九个月，是用这些源源不断的人命填出来的！”

“你有这么多兵马让我挥霍吗？”

“就算放掉这些不提，我在北国做的这些事情，是绝对不可能公诸于众的，我们当然是不会泄露，但是艾斯德斯那边就不好说了，哪怕只是谣言，你的正义之师革命军里能够容忍这种言论出现吗？”莫傲苦笑了一下，这些后果他都是一早就考虑过的。

“我不是当将军的材料，我只会以命换命，在北国我就是这么做的，就算你给我千军万马，最终我也只能孤军奋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