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血之哀 第288章

那么在这段时间里，莫傲的工作就是暂时顶替汐静的部分，对帝具进行研究了。

说是这么说，但是说到底他对于帝具的研究完全就是从零开始，就算有汐静和赵芸给他留下来的研究资料，但是你指望两个科研人员的研究资料他一个炼金术师能看懂多少？

对他来说有用的部分，只有已经确切证实的结论，而这些结论是怎么成立的，他甚至都还不怎么明白。

无奈之下，他只能用一些笨办法，叫人帮忙他找一些本土方面关于帝具锻造工艺的典籍，好在这些东西汐静和赵芸早在研究之初就已经搜集了不少，直接给他打包扔过来了。

但是这种行为想想就知道无甚屌用。帝具锻造工艺早就已经失传，别说革命军了，帝国方面都找不到太多的相关记载。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些东西让他对帝具的了解入个门还是可以的。

当然，其中大部分都是瞎捷报扯淡就是了。

这几天他手里的帝具，两柄大斧和水龙凭依，都已经被他玩废了，总算是对帝具这玩意儿有了个大致的概念。如果说他原来知识能够依靠炼金领域来复现两柄大斧和水龙凭依功能相近的造物，那么现在他已经可以把这两个帝具完美的山寨下来了。

嗯，可能这就是出生地带来的加成吧。

咚咚咚咚咚咚咚......

正当莫傲放空大脑啥都不想干的时候，一串十分急促的敲门声把他从那种宁静的状态中打断。莫傲眉头一挑，无奈的同时，也升起少许不耐烦。

敲门者鲁莽并且急躁，从毫不间断并且力道清晰的响声中能够听得出来，对于一个正在休息的人来说，这毫无疑问可以称之为噪音。

莫傲只能爬起来去开门。

“师傅！”门外传来兴高采烈的声音。

“......”莫傲眨了眨眼，有些发愣。

“师傅！我回来了！”来人并没有在意莫傲的发愣，依然兴高采烈的说道。

在这个世界，会以“师傅”称呼他的，自然只有塔兹米了。

看着眼前这个满身风尘，叫得欢脱笑得狼狈的家伙，莫傲一时间有些默言。怎么说呢？他的回归可以说是意料之中，或者说从一开始莫傲就没觉得这家伙会死在落海这种理由上，可当这家伙真的回来了，他又有些惊异。

恍如隔世。

“抱歉，塔兹米这家伙一回来就要往你这里跑，我们拦不住。”在塔兹米的身后，娜杰塔尾随而至，对莫傲露出歉意的笑容。

只是前后脚的时间，拉伯克和玛茵等人也接到了塔兹米回归的消息，纷纷或从房间走出来，或停下了手上的训练，来到了莫傲的房门前。

“拉伯！太好了！你也没事！”塔兹米看见完好无损的拉伯克笑得十分开心，走上前去不由分说把双手搭在对方的肩上，露出灿烂的笑容和一口白牙。

但是拉伯克缺笑不出来。

“你怎么了拉伯？”看着拉伯克面露悲色，塔兹米感到奇怪地问道。

“对了，大哥呢？他也没事吧。”

果然！

莫傲闻言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头来询问的看向娜杰塔。

“......抱歉，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他......”娜杰塔带着一丝闪躲意味的避开了莫傲的视线，低下头带着歉意的说道。

所以才会道歉吗？

沉默中，即便是如塔兹米的神经，也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一股不安的感觉在他的心中升起，但他又不愿意相信。

寂静，无言，塔兹米的心情沉了下去，无力的慌乱无由来的弥漫在心头，他下意识的看向莫傲，带着求助的眼神，渴望得到一个安心的答案。

“塔兹米......”少年希冀的目光十分扎人，莫傲沉默了一瞬，依然是皱着眉头狠下心道。“布拉德他......战死了。”

“......骗人的吧......”笑容早已从脸上消失，塔兹米此刻心中充满了不愿意相信的情绪，可看了看周围同伴们的脸色，理智又使他不得不去相信。

“是......那场战斗吗？”塔兹米缓缓地出声问道。

问题无头无尾，意义不明，但是莫傲知道他在问什么。

“没错，布拉德在那一次，被后来赶来的敌方强者重伤，结果，重伤不治......”

“重伤不治......”塔兹米喃喃的重复着莫傲的话，带着不可置信。“骗人的吧，大哥......大哥明明这么强不是吗？”

“大哥明明这么强壮，怎么会挺不过去呢？”

莫傲抿了抿嘴，心情复杂。果然和他想的一样，塔兹米开始钻牛角尖了。

原著当中，虽然布拉德也是死在与塔兹米出任务的那一次，但是那时情况凶险，布拉德和利瓦同归于尽之时，也把恶鬼缠身托付给塔兹米，给予了他充分的鼓励与开导。

紧接着，妮乌更是和刚刚继承恶鬼缠身的塔兹米激烈的打了一场，让他发泄掉了心中大部分沉重的情绪。

而现在，这些都没有。

悔恨，哪怕明知道并不是自己的过错，却也因此自责。同时，没能见到对方的最后一面的遗憾，还有那无处宣泄的悲恸......这一切的种种，仿佛一条条细小的毒蛇，钻进骨头里，钻进心里......

想必，很无力吧......

没人比莫傲更明白那种感受了。

长长的叹了口气，莫傲心情复杂，明明自己心里的郁结都还没整理清楚，现在却要来开导别人吗？

“你们，先回去吧。”莫傲对着站在旁边的夜袭众人说道。

“塔兹米就交给我好了，让我和他单独聊聊。”

第一百四十八章 软弱

等夜袭的众人离开之后，莫傲看了一眼沉默不言的塔兹米。转过身，走进研究室内。

“跟我过来吧，有样东西要给你。”

没有安慰，也没有开导，莫傲不是很擅长在这种时候安慰别人。

因为他自己也没走出来。

来到室内，怪异的室内设计和空间划分让塔兹米有些发愣，但终究是没有理会太多，随便瞟了一眼，便继续垂头丧气的跟在莫傲身后。

莫傲带着塔兹米来到了这个房间的炼金区部分，走到一个作台前，停下了脚步。

那台上放着一座剑座，而盛放在座上的，赫然是断裂成两截的【恶鬼缠身】。

当初恶鬼缠身被无铭用天魔失坠砍成两段，莫傲救下拉伯克，带走布拉德伤体的时候，顺手把恶鬼缠身一并回收。这也是除了水龙凭依以及两柄大斧之外莫傲所持有的最后一件帝具。

这些天对帝具进行研究，莫傲不是没想过在恶鬼缠身上面下手，不过最终还是没有付诸实际行动。

“这是......”塔兹米瞪大了眼睛。

没有理会塔兹米的惊愕，莫傲从剑座上边拿起恶鬼缠身，递到了塔兹米面前。

“这是......”塔兹米瞪大了眼睛。

“这是布拉德留给你的。”莫傲如此说道。“虽然我回收它的时候，已经被敌人破坏，但无论变成什么样子，我觉得总该还是要交给你的。”

塔兹米愣愣的接过莫傲递过去的恶鬼缠身，张了张嘴，没有发出声音。

布拉德重伤不治，莫傲并没有见到他最后一面，知道他死去，恶鬼缠身的残片都一直待在莫傲的个人空间里，所以说什么这是布拉德留给塔兹米的，其实是瞎编的。

不过，这应该也不算骗人，若是布拉德再世，想必也不会反对这个决定。毕竟......本来就该是如此的。

“我不会和你说什么，节哀，不要悲伤，要控制自己的情绪......这些废话。”

“感到悲伤是理所应当的，情绪失控也是理所应当的，在这种时候表现出软弱并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莫傲迈出一步走到塔兹米身侧，随意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但是悲伤需要担负，情绪可以宣泄，肩上的东西越重，越是不能够被其压垮。因为你必须知道，这些把你压得喘不过气的东西，是同伴的性命与期望。”

“......”塔兹米低着头，莫傲看不见他的表情。

“布拉德就葬在基地北面的山头上，想去的话就去吧。”莫傲无奈的摇了摇头，想让塔兹米就凭他这么一番话就想通，本来就不太现实。

钻牛角尖的人永远只能自己走出来。

“对了！”突然，莫傲似乎想起了什么，随手操起桌子上的纸和笔，写了点什么东西，然后把纸折上，交给塔兹米，说道。“这个给你，等到地方再看。”

谈话在莫傲的独断专行下开始，也在莫傲的独断专行下结束，至始至终塔兹米只是浑浑噩噩的听着，就算被宣告已经结束，也依然保持着那副浑浑噩噩的样子。

但是脑子发懵并不代表塔兹米什么都没听进去，比如说，布拉德的埋骨之所。

没能见到布拉德最后一面，这是难以释怀的遗憾，所以，他想去布拉德的墓前看看。

怀里抱着断成两截的【恶鬼缠身】，塔兹米从莫傲的实验室中走出来，看着周围熟悉的夜袭基地，心中有股莫名的虚幻感。

对他来说，噩耗来的太过突然，像是一场充满恶意的玩笑，直到现在，他还有种错觉——布拉德会突然从他后背出现，拿着他平时的钢棍给他屁股上来一棍子，然后在他还没有反映过来的时候揽住他的肩膀，豪迈的调笑他的不警惕，并邀请他去锻炼。

甩甩头将这种错觉甩开，塔兹米稍微回过神来。

抵达布拉德的墓前，看着墓碑上的文字，还有手中断裂的恶鬼缠身，塔兹米终于领悟到一个现实——布拉德真的不在了。

塔兹米在墓前坐下，将手中的恶鬼缠身放在墓前，这是，一张纸条掉在了地上。

愣了一下，刚才的精神状态下，塔兹米还真没能把莫傲吩咐的这张纸条放在心上，只是下意识的接过来而已。

让他......在这里打开吗......

塔兹米打开纸条，并没有发生什么意料之外的黑科技屏幕或者其他的什么东西，纸条上只有一条普普通通的小字：

——一时的软弱并不可耻，感到悲伤的话，哭泣也没关系......不会有人看到的。

“......”纸条从手中滑落，飘落到墓前的泥土上。

“......真的没关系吗？”

哽咽。

“那么......只有这个时候，不像个男子汉......也可以吧？”

“大哥......”

==========莫傲的实验室内==========

科幻画风的一侧，莫傲操控着电子显微镜，有些心不在焉的观察着什么。

那是恶鬼缠身的素材，泰兰德龙的血肉。

虽然没有像对待水龙凭依和两柄大斧那样无底线的对恶鬼缠身进行解析，但他还是弄了点边角料，毕竟这玩意儿单论装备品级而论也可以说是极高的。

心不在焉的看了有一会儿，莫傲长吁了一口气，收回了展开的炼金领域。

“傻孩子......”

哭出来就好啊！就怕他一直憋着。

有些作品里主人翁或者主要角色死了家人死了亲人，一滴眼泪没流，只是恨，听上去很酷，实际上，这种人全都是神经病。

艾斯德斯不就是这么自己把自己逼疯的吗？

“你就这么放着他不管了？”一直猫从窗外跳进来，变作了人形。

是切尔茜。

莫傲瞟了她一样，也不追究她偷听的事情，装过头去继续看着电子显示屏。

“能说的都已经说了，剩下的只能看他自己。”

“你给他那张纸条上写了什么？”切尔茜拿出一根棒棒糖，拆开包装放进嘴里。

“嗯？”莫傲眉头一挑，这妹子在外表偷听半天，不会就是因为好奇他写了啥才现身的吧。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告诉他，如果伤心的话，哭出来就行了。”

“咔”切尔茜嘴里发出一声脆响，她把棒棒糖咬碎了。

“好痛！”看上去搁到牙了。

“......”切尔茜缓了一下，瞪了让他失态的罪魁祸首一眼，皱着眉头问道。“结果你就只是教给他这种软弱的办法？”

“软弱吗？”莫傲不以为然的笑了笑。“那么，你认为应该怎么做呢？”

“告诉他夜袭的所有人都会记住这份仇恨，并且凶狠的发誓报仇吗？”

“就像奥贝尔格那样。”

“或者，命令他不许哭，把眼泪憋回心里，然后把心冰结，或者用甲胄密封起来，把坚硬刚强的一面展现在别人面前，永不示弱？”

“切尔茜啊......”

“那不是强大！”

第一百四十九章 塔兹米的决意

又过了两天，莫傲依然待在自己实验室里。

不过话虽这么说，但是他却并没有再好好工作。

本来前些天百里凌特地来告诉他有工作，结果这么几天过去了，那边却迟迟没有传来要动手的消息。

当然对此莫傲也表示理解，毕竟暗度陈仓这种事情，还是讲究时机的，动不动手，无论是他还是百里凌说了都不算，那要帝国方面的天时地利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