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神秘轩
PS：2k+3k。另外这本书，预计本月底或者下个月就完结，前面说过了，这是最后一卷。
第四十三章?拉开的戏幕
阴历三月二十日，阴天子回归，于酆都城占星台，召见群臣。
占星台高达百丈，是酆都城中高度最高的建筑物，一般情况下，城中民众抬头望去，只能见到塔身，很难见到顶上的详细景况。
但是英明的阴天子陛下，早就在不知道多少年前，就完成了全地府直播系统。当然，在阴间它不叫这个名字，叫【千里眼，万里听】，简称：见闻。
不过为了让阴天子保持适当的神秘感，这玩意儿几千年来，一共只用过几次。
因为所谓“敬畏”，实际上有一部分来源于疏离感和未知，如果二十四小时直播，亲民是够亲民了，但是也会让天子的威严荡然无存。
只有在极特殊的祭天地，或者更改地府运行法则等大事件的时候，这个见闻系统才会被启用。
当苏澈知道这个东西的时候，说不惊讶那是骗人的，因为他完全能理解【直播】这个词的含义是什么。
但是他并没有太多时间可以惊讶，因为程灵素提了一下之后，就直接让人帮苏澈焚香、沐浴、正冠、更衣，准备上台。
最终苏澈被打扮成一副威严的天子之相，他头戴黑色平天冠，前后各悬垂十二翠旒。
他身穿一袭黑金色衮龙服，上面绣有日、月、星、山、龙、火、华虫、宗彝、藻、粉米、黼、黻十二章；他腰间束着一条白罗天河带，并系着镂白玉双佩。
他左腰配着一柄鹿卢玉具剑，腰间天河带以下连着红色蔽膝，双足踏着赤舄玄靴，整个人既沉稳又庄重。
当苏澈打扮完成，清退左右，房间里只剩下天子娘娘和丫鬟之后。
程灵素看着苏澈沉思了起来......旁边的小环偷看了一眼娘娘之后，便轻声说道：“天子爷，您与以前一般无二。”
此时苏澈连容貌都改变了，不是第三世的样子，就是他在地球时的模样。
总体来说，现在并没有第三世那么帅，算是脸蛋干净、 五官端正那一档次的，不过在这华贵衣着的衬托下，看起来倒也不差。
苏澈根据程灵素的指点，一点点改回阴天子的“原貌”之后，还是有点意外的。
他原本以为能将血海幽莲，从鬼域拐到地府来当老婆，应该是个俊美的家伙才对，没想到自己当初完全是凭本事说话，并不靠脸蛋。
程灵素审视完之后，只是说道：“你别听这丫头胡说，外表是挺像的，但是你的眼神和当年不一样。”
“如果那几个叛徒真的过来觐见的话，应该能察觉出你有些不对劲。”
“这没办法，”苏澈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我现在缺失的东西太多了，没有那种阅历，是装不出那种眼神的。”
“没事，”程灵素合了一下双手，神色轻松，“所有丢失的东西，马上都会回来的。”
丫鬟小环听得一头雾水，这对夫妇在打哑谜呢？
不管小环是如何疑惑，总之随着时间临近，三人正式前往占星台。
......
占星台上，这里没有任何一个护卫存在，除了一个巨大的，由九龙拱卫的浑天仪之外，只有一个早就布置好的王座。
最后，占星台四周上空，还有十二枚亮晶晶的、整体透明的，看上去很容易将它们忽略掉的六菱形水晶。
这些就是【见闻】的一部分，它们可以实时采集声音和图像，将相应的信息，传递到地府的各个城池中。
然后那些城池里的同型号水晶，可以将现场画面重新在空中投映出来。
它们甚至拥有双向传播功能，苏澈可以随时将各地的影像调过来，让这些影像展现在天空的各个方位中。
稍微熟悉了一下这套系统，苏澈就坐上了属于自己的黑金色龙椅。
听程灵素说，这是他当初斩杀那头【黑尊龙】之后，用对方的尸骸做成的。
总之这椅子很不赖，本身就是一件强大的至宝。同时程灵素还暗塞给了苏澈好几样东西，其中不乏仙器级别的物品，主要是用来保证他不会死于意外之下。
至少不会死在第一波意外下，后面的足够其他人反应过来了。
到了这里之后，程灵素就让小环退下了，毕竟接下来可能会有冲突发生，到时候没空分心保护她。
今天特意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小环，有点蔫了，不过主子的话不能不听，她还是先告退下去。
身穿一袭血色长裙的程灵素，站在苏澈的龙椅旁边，她看向远方阴暗的天色，云卷云舒的云层，整个人沉凝自若。
见还没正式开始，苏澈便随口问道：“等下过来的那些人，不管是忠于我的还是不忠的，我一个都不认识，到时候要给出什么样的反应？”
“简单，微微颔首即可。”
在细节讨论中，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终于，定好的时辰到来，程灵素看向苏澈，点了点头。
于是苏澈启动了见闻。
就在这一刹那，早就守候在城池空旷地带，等待着阴天子回归仪式的众人，忽然看到空中|出现一幕影像！
背景是阴间几乎永不改变的天空，阴暗，晦涩。往下看是一个圆形的、镂空的、充满线条美感的巨大浑天仪，矗立在占星台上。
浑天仪前，安放着一架高大的黑金色龙椅，它的高度足有三丈，龙椅上端是一个栩栩如生的凛然龙首，它双目血红，仿佛依旧还活着。
坐在龙椅之上的，是一位神情淡漠的黑衣天子，他双手自然安放在扶手上， 以一种俯视的角度，看向这阴间苍生。
他的神色从容，镇定，带着一种唯我独尊的天子之威。
至于在阴天子身边站着的那位血衣美人，此刻仿佛只是一副画里的配角，让人不由自主地便忽视了她的存在。
不少阴间生灵，是第一次见到这位天子的真容，但是他们听闻这位天子的事迹，早已不知道多少年，多是心怀崇敬。
因此现在甫一见到这高大的身影现身，人群就开始有些微微骚动，大家都在兴奋地私下讨论。
第四十四章?恭迎陛下回归
“这就是天子爷吗？比我想象中的要更加年轻，也更加威严。”
“陛下终于回来了，他是为了我们的安稳生活、才屡屡去鬼域诛杀外敌，我们不能忘了他的恩德。”
“那些该死的叛徒，他们一个个觊觎天子爷的位置，人在的时候不敢动弹，人一走就出来造反，现在天子爷回来了，我看他们要怎么办！”
不仅是普普通通的、在阴间生活的阴魂们，就连各个场地，负责维持现场秩序的阴兵阴卒们，此刻也是回身看向天空，脸上充满期待的神色。
唯一的区别只在他们严格恪守职责，没有跟随平民们一起议论。
借助占星台上悬浮的见闻系统，苏澈双眼看到了无数民众，他们中有男女老少；有飞禽走兽；有正常的鬼魂；也有因死因不同，心中仍怀怨念，导致外形异常的水鬼、 伥鬼、饿死鬼、缢死鬼、冤死鬼......
苏澈看到无数地府神职人员，包括的底层小吏、小卒，他们不一定每个人都兢兢业业、勤勤恳恳，但至少绝大多数人，都合格、甚至出色地完成了自己的工作。正是因为有他们的付出，地府才能持续而稳定运转到现在。
苏澈看到了在十八层地狱中受刑的鬼怪，他们哀嚎着、痛苦着、挣扎着，看向阴天子的目光没有崇敬，只有诅咒、只有怨恨、只有憎恶，以及......深藏在眼底的恐惧。
苏澈还看到了各方前来觐见的，担任高阶神职的部下，他不禁闭上了眼睛。
这不是逃避，而是一种满足。
无论是敬他、还是畏他，都有无数的信仰力量，从地府生灵身上涌出，顺着无形的联系，源源不断地灌注进他的体内。
以前或许也有，但是苏澈一直没有注意到，直到此次如此庞大的量，在短时间内不断涌入，这才让他产生了一种明悟。
包括什么是神祇；包括伟力归于自身，又是一种怎么样的感受。
同时，这也是苏澈第一次感受到，自己体内有一个莫名的东西在蠢蠢欲动。它在不断地吸收信仰之力，不断地积蓄力量，似乎正急不可待地要破壳而出！
一旁的天子娘娘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她侧头看向男人的脸庞，眼中尽是温柔的神色。
......
看到那位陛下静静坐了一会儿，不仅一句话不说，还忽然闭上了眼眸。
这让不少人感到疑惑，他们就连说话的声音都不自觉地压低了下来，担心是自己不敬的行为，触怒了那位存在。
维持秩序的兵卒们也更加认真，就连有工作在身，无法脱身前去观看的六案功曹、各级判官、文书、主簿，连同黑白无常、日夜游神、引路小鬼等，此时也更加专注地进行手上的工作。
因为他们冥冥中能感到一种注视感......
“十殿阎罗到！”随着见闻水晶中，传出的一个男声宣告，天空中的画面拉远了视角，将同一时刻落在占星台前的十位存在，纳入了众人的视线范围内。
这十位分别是秦广王、楚江王、宋帝王、五官王、阎罗王、卞城王、泰山王、都市王、/平等王、转轮王。
他们身穿黑、红、蓝、白等色的袍服，头戴冠冕，他们的容貌或是正气、或是威武、或是黑脸、或是青面、或是令人望而生畏。
他们是地府的主审官，所有亡魂根据生前的功过不同，都要分别押入十殿受审，可以说他们承担了地府极重要的一环工作：审判。
由于是直接决定自己死后命运的存在，因此在阳世中，提到得最多的也是十殿阎罗，而不是更顶上的大人物。
十殿阎罗一来到，齐齐在占星台上躬身下跪，双手做参拜状，“十殿阎罗，恭迎陛下回归！”
他们的忠心是无可置疑的，或者说他们很清楚，阴天子正是地府稳定的基石，哪怕他大多数时候并不管事，但是这无法抹杀他的功绩。
十殿阎罗们忠于的，也正是对方四千多年来，为阴曹地府、为六道轮回做出的一切。
龙椅上的苏澈终于睁眼，他的眼神相比之前，多了一些微妙的变化，这种变化很难形容，只让臣民们觉得他看起来更加深邃......
苏澈微微颔首，“众卿平身。”
十殿阎罗同时起身，然后在苏澈的目光示意下，各自退到一旁，站成两列。
得到这十位的认可，苏澈已然“触摸”到了神格，但是还不够，还要更多、更多。
“罗酆六天到！”之前那个宣告的声音再次响起，同时又有六人落在了占星台上。
这六位，分别是纣绝阴天宫、泰煞谅事宗天宫、明晨耐犯武城天宫、恬昭罪气天宫、宗灵七非天宫、敢司连宛屡天宫的宫主。
他们三男三女，着装各不相同，有的像是武将，有的像是文臣，有的像是匠人，有的像是舞姬，有的像是织女，有的像是琴师。
这些人大多是阴天子亲手提拔起来的，算是天子心腹，他们的日常职责就是拱卫天子殿，随时接受阴天子直接下发的命令。同时也负责处理，一切发生在罗酆山上、发生在酆都城中的各项突发事件。
他们的神色平静，容貌基本都在水准线以上，男的俊秀，女的柔美。
此刻一来到，罗酆六天同样是下跪、双手参拜，“罗酆六天，恭迎陛下回归！”
苏澈同样是微微颔首，“众卿平身。”
然后这些人在苏澈的示意下，同样是分成两列，站到十殿阎罗旁边。
按程灵素说的，他们六个也是可以信任的，在苏澈走后，他们一直在辅助天子娘娘、并且帮阴天子承担各项工作，毕竟有些事也不是十殿阎罗就能搞得定的。
得到这六人的认可，苏澈进一步让已经把握住的神格，剥落了掩埋在其上的尘埃。
同时苏澈能察觉到，某些“权限”，正在从极远处回归，那个方向是正北，鬼域的正北。
这让他的神色不禁凝重了起来，程灵素的猜测似乎出了些小小的偏差。取得了成果的人，不是那几个背叛的鬼帝，而是某个鬼域中的古老强大存在......
第四十五章?假天子？
意识到这件事之后，苏澈开始和程灵素暗中商量了起来。
程灵素眉头微皱，但是她不见惊慌，只是给苏澈分析了一下，等一下可能有人要来者不善了。
两人交流到一半的时候，该来的人就都来了。
位于占星台下面一层，负责唱喏的礼官，此刻擦了擦眼睛，然后才敢大声宣告道：
“五方鬼帝到！”
是的，五个方向，五个鬼帝全部来齐！并没有出现很多人想象中的，只有两个鬼帝到来的场景。
地府各地、各个城池之中，不管是平民还是军卒，看到这一幕都很惊讶，那几个鬼帝还真敢当面来见阴天子？难道是要投降认错吗？
东方鬼帝蔡郁垒，和北方鬼帝张衡一落下，便和之前两批地府神祇一样，下跪参拜阴天子。
蔡郁垒是一个颔下留着长须，面容古板的中老年男子。
他身穿一袭青色青龙帝袍，但是在样式上，低了苏澈的天子袍一个层级，龙章图案也只有九章，而不是十二章。
张衡则是一个长发飘飘的年轻男子，他的面容略带笑意，看上去就给人一种亲和感。
他身穿一袭黑色玄武帝袍，样式与同僚基本一致。
另外三位鬼帝落在占星台上之后，却并没有下跪，反而齐齐负着手，抬头看向苏澈，用一种审视的眼神。
西方鬼帝赵文和容貌端正、神情威严，头戴三叉紫金冠，身穿一袭白色白虎帝袍。
南方鬼帝杜子仁，是一个左脸上印有刺青、看上去形似七八十岁老者的白发老翁；他身穿一袭红色朱雀帝袍，表情淡定。
中央鬼帝周乞，身穿一袭黄色黄龙帝袍，他看上去约莫三十许，两鬓斑白，方面大耳，猿臂过膝，倒颇有些天子之相。
在苏澈让前两位鬼帝起身，分立一旁之后；天子娘娘见到后三人站着不动，便淡淡问道：“为何见陛下不跪？”
良久后，周乞才上前一步，他认真说道：“这真是陛下吗？吾观其神格不在，神威全无，完全没有陛下当年那种凌厉的眼神。”
“我说血海幽莲，不会是你随便找了一个人来冒充陛下吧？”
说实话，周乞完全没有想到，对方还有这一手。
这甚至可以称得上是意外的惊喜，要知道原来那位阴天子，哪怕实力境界跌落，也算是个很难对付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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