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首相女士 第309章

伊莎贝尔开口，“用手，你没看见街边那些又黑又瘦的人端着个烂木头盘子用手吃东西吗？”

她一向喜欢观察一个地方平民的生存状况，木盘子不稀奇，西大陆很多穷人也只能用木盘子，搁几百年前，穷一点的贵族都得用木头盘子，稀奇的是这里的人用手，整个木头的勺子很难吗？

安布丽娜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转而提议道，“晚上，我们去本地人开的餐馆吃烤鸡，怎么样？”

她还是想体验一下真正的本地风味。

“行。”罗南答应道。

要是几百年后的印度，他绝不答应，因为多半是“干净又卫生”玩意儿，但现如今，一切都是纯天然的，不存在充满“工业朋克”气息的黑暗料理。

“我没意见。”迪尼亚说道，她什么都能吃，只要味道还行。

“不过，这边再怎样也正宗不到哪里去，真正正宗的还得是东部，恒河那边。”罗南表示，西部这边并不是印度的核心区域，印度的核心区域在东偏北的恒河那边。

“鱼一般，这牛肉大饼不咋样，调料味太重了。”安布丽娜对牛肉大饼评价不高，因为吃不出牛肉味。

都尝了一遍，还是糊糊最好吃，就是不知道，到时候去了东边，那里正宗的糊糊会不会更好。

第七百一十六章 吃素不行，土特产，意外的故人

另一个世界的十七世纪，印度名义上被一个绿绿政权统一了，实际上也控制了北方大部分地区，其统治者堪称是当时世界最富有的人。在这个世界，就差一些了，掌握了结合魔法的中亚绿绿的高端力量并不比本土人强多少，不过，因为印度这地方本身就很分裂，而且还有宗教加持的神奇种姓制度，一旦有人打进来，只要保障种姓制度不变，就是一大堆的带路党，所以，这个世界的印度的各个土邦，名义上也是服从一个绿绿政权的，只是这个绿绿政权所能掌控的地方比起另一个世界的要少了不少，因为大量的地盘要分给带路党们，而不是本族的贵族。

罗南一行人通过其他几个国家贸易公司懂事，总督下属官员，从西部的几个邦主手中拿到了一堆证明，证明他们是外国贵族，宗教友好人士，特许的贸易商人等等。

再加上，罗南一行人都很白，所以之后的一路，基本上畅通无阻，甚至还可以在神庙里蹭饭。

只不过，就蹭了两回，就没有再蹭了。

原因也很简单，婆罗门吃素，但罗南一行人大多都爱吃肉，特别安布丽娜，她是个标准的肉食动物，一顿没肉饿得慌，反倒是伊莎贝尔，她最能接受吃素。

迪尼亚都不怎么能接受，别看她孤儿院出身，但她成绩好，孤儿院里是标准的等级制度，像她这样的强者，那也是顿顿有肉的。

安布丽娜小时候过得并不好，妈不疼，爹不管，长期寄宿在平民读的教会学校，饿不着，但也没什么肉，经常白水加面包。相反，早慧，而且不像安布丽娜小时候是个胖子，从小就长得很漂亮的伊莎贝尔很受母亲喜欢，她母亲打肿脸充胖子办派对的时候，她多少能吃顿好的。

然而长大之后，安布丽娜更喜欢享受，美食，华服，珠宝，她样样都喜欢，只是没那么夸张，属于钱多了就开心消费，没钱的时候就省的那种。而伊莎贝尔生活上，反到没什么讲究，失去公主身份，成为一介公务员之后，她在二层的小独栋住了二十多年，也从没有什么不满。

印度中央地区没什么好游玩的，自然风光也就内样，除此之外就是各种寺庙。

凯特彼勒还在一个已经没什么人参拜，半废弃状态的寺庙中，发现了其地下隐藏了大量的黄金，有好几百公斤，顺手就给拿走了，反正这些印度人自己也不要。

凯特彼勒一度起了要把印度各种寺庙都逛一遍的心思，罗南阻止了，另一个世界有座庙藏了更多的黄金，这个世界也有，但是吧，这种事情没必要，他们又不缺钱。

路途中，罗南一行人买了一些土特产，主要就是手工毛毯，和一些宝石。

女人，就是喜欢这些玩意儿，一群女人中只有一个例外，那就是凯特，她只爱钱，在这个世界，就是银子和黄金。

穿过了中央地区，罗南一行人来到了印度最富饶的地区，恒河平原。

如今是二月下旬，北半球的冬天还没完，但印度北部的维度就跟赛里斯最南部差不多，炎热谈不上，但也是二十好几度，再加上大太阳，那真是一点都不凉快。

一行人没急着去目的地，而是打算先游玩个十天半个月，同时品尝一下地道的印度美食。

法莱克这个长得很像是高种姓，还是个假绿绿的女人，很快就找到了一个绿绿给他们当向导。

逛吃了三天，安布丽娜决定提前出发，前往目的地。

安布丽娜以严肃的表情开玩笑道，“我严重怀疑，再这么来几天，我们一群人都要变成咖喱味的。”

其实并不只是咖喱，还是有不少别的菜式，但总得来说，多数都是那种香料不要钱的感觉，一开始觉得还挺不错，吃多了，就感觉口腔里的唾液都变黏糊了，还返苦。

休息了一天，罗南一行人正式出发。

凯特彼勒她们这些人工智能机器人和异界人是在一千八百多年前来到的这个世界，也就是前三世纪到前二世纪那段时间。

那段时间是古印度最后的余晖，在此之后，印度和古印度的关系就一言难尽了，到现在，不说关系密切吧，那也是毫无关系。

两天后，罗南一行人来到了一个叫八方寺的佛教寺庙，现如今，佛教在印度这个地方已经十分拉胯，这个寺庙也是一样的拉胯，又小又破，没什么香火。

但按照凯特彼勒的说法，通往异空间的入口就在这个寺院之中。

只是，让罗南万万没想到的是，在这里见到了一个只有一面之交，但印象深刻的人。

他就是拉伯雷，即便他此时双目紧闭，皮肤黑了许多，还剃了光头，罗南还是能认出他，迪尼亚也是同样。

曾经法斯王国三巨头之一，西大陆有史以来第一个以天誓异化魔法师身份到达七阶的人，也是卡米尔的外祖父，当初，在“白塔事件”中，罗南和迪尼亚合体击败了他，之后，他将自己的眼睛和一部分魔法转移给了卡米尔，救了双目失明，并且重病缠身的卡米尔，从此便不知去向。

作为异化魔法师，异化的魔法器官就是他本身的一部分，他那么做之后，应该魔法修为应该大跌，并且无法恢复了才对。

但此时此刻的他，却给人一种强大到了返璞归真境界的感觉。

“前尘往事，随风轻去，两位施主，好久不见。”拉伯雷双目金币，似乎眼睛并没有恢复，但还是第一时间认出了罗南和迪尼亚。

“她挺好的，现在是内廷秘书长。”迪尼亚说道，虽然拉伯雷并没有问。

“你真当和尚了？”罗南问。

“是，也不是。”拉伯雷回答道，随即面向迪尼亚，“女施主，修为远胜当年啊。”

除了罗南和迪尼亚，其他人都不认识拉伯雷，因为根本没见过，包括安布丽娜这个法国国王，拉伯雷活跃的时期，她们都还没出生，她们开始活跃的年代，拉伯雷跟三巨头另外两人一样，已经很少参与俗事。至于说菲丝，法莱克这两外国人，更不认识，而阿斯特丽德，拉伯雷离开法国的时候，她都还没出生。

“他是谁？”阿斯特丽德问道。

“前法斯王国三巨头之一的拉伯雷。”罗南回答了女儿的问题。

“他不是……”阿斯特丽德也听闻过，但眼前人，似乎与传闻并不相符。

其他人也是各有不同程度的惊讶，毕竟曾经站在顶端的人，谁人不晓？

第七百一十七章 放下屠刀，洋和尚，洋道士

后排，法莱克目光死死的锁在拉伯雷身上，安布丽娜几人说过，她们是长生不老的，那种固态骨架形状的魔基体，是通过外物实现的，只剩最后一架，而眼前拉伯雷的魔基体也是类似的结构，但有些不同，安布丽娜她们是那种透明的骨架，而拉伯雷的魔基体像是燃着一层金色火焰的骷髅。

拉伯雷也长生了，还是说没有？

但不论有，还是没有，法莱克可以确定一点，他位于魔法师的顶点，是七阶。

拉伯雷跟另外几个僧人叽里呱啦了一通，然后将罗南一行人请进了寺庙中。

庙里装修，陈设很是简陋，比起之前他们去过的一些印度教寺庙，那真是差太远了，那些寺庙用金碧辉煌形容都不够，简直穷奢极欲，而这里，除了一尊佛像就没像样的，而且这佛像外表还被人被刮过。

庙里没有椅子，只有做工粗糙的毛毯，罗南一行人就坐在上面，很快，几个僧人端来了几盘水果，放在了罗南一行人面前，作为招待，看了看，就是切块的木瓜，青苹果，还有一种鸡蛋大的不认识的果子。

木瓜不甜，青苹果更是很酸，问了问才知道叫百香果的果子，也是酸的。

只能说，这个时代的水果大多数都这样，不甜，甚至很酸，但凡好一点的，都能成为贡品，跟罗南原时空各种经过不断培育改良的水果完全不一样。

罗南一行人都不怎么喜欢这三样水果，还不如在苏莱曼境内买的椰枣好吃。

拉伯雷倒是挺喜欢的，一边吃，一边说起了他的事情。

把双眼移植给外孙女卡米尔之后，他实力大损，从七阶变成了五阶，而由于异化魔法师的实力很大程度都在异化器官上，实际上他的实力已经比一般的五阶还弱，还双目失明，真打起来，也就四阶的战斗力。

他果断离开了法斯王国，不仅仅是因为已经卷入了造反案子里，更因为他仇家很多，他的誓言是惩恶扬善，锄强扶弱，早年间不是在杀人就是在杀人的路上，他当初三十好几了，境界都不高，直到年过四十才开始突飞猛进，不单是因为积累，还因为他越级杀了好几个他心目中的恶徒。

其实，按照他的标准，整个西大陆的魔法师找不出几个不该杀的。

实力大跌之后，他一路东行，开始了流浪。他一个瞎子，又爱管闲事，期间又杀了不少人，这些人大多数实力不强，几乎没有三阶以上的。

也正常，三阶以上的都是肉食者了，没几个会直接作恶的，而且魔法师本来就是文化人，普遍讲究一个吃相，就像是之前聊天的时候刘梦龙说的，在赛里斯，真正大奸大恶的人不是某某大人，先生，起码也是某某大善人。

“不过，即便如此，好几次，我都差点死了……”拉伯雷说道，神情，语气都很是平静，看不出半分在回忆险象环生的过去。

魔法师都是知识分子，知识分子嘛，都是阴险毒辣的，尤其是在打算杀死对方的时候。

草草讲完了那段过去，拉伯雷微笑着说道，“只是，杀人没有用。”

“杀人有用。”迪尼亚出言反驳，“杀人就是对被他们害死的人最大的公平。”

“你没有害死过人吗？”拉伯雷反问。

“有。”迪尼亚回答道，没有任何犹豫，见不到半分的悔意。

作为曾经参与过战争的人，又曾是一国首相，她直接，间接弄死的人，那可太多了，其中没有好人，没有无辜？不可能的，但那又如何？

一旁，罗南不禁窃笑，迪尼亚在心性上最与众不同的一点就在这里，那就是她从不思考杀人会不会有问题，不管是直接还是间接，她不会因为杀了“坏人”就自诩正义，也不会因为杀了“好人”还安慰自己那是必要的牺牲。

“在孤儿院的时候，我吃得很好，但有些地方正在闹饥荒，那时，老师说我们少吃一口，说不定就能活一个人，但我们比那些人更有价值，所以他们饿死，我们吃肉，我并不认同这一点，我只是觉得有些东西是我想要的，我就去追求，仅此而已。”

迪尼亚说道。

被打断，还怼了一顿，拉伯雷一点不激动，只是微微一笑，正准备开口，罗南咳咳两声，“迪迪，你跟他辩什么，人家是和尚，辩这些东西是专业的，信不信再过十分钟你就会怀疑人生？”

“就是，就是，扯那么多道理做什么，无聊死了。”安布丽娜在一旁说道。

夫妻俩一唱一和，拉伯雷这下倒是不好继续了，只能说，曾经的猩红之海女士很有慧根，而罗南和安布丽娜夫妻，那真是顽石，渡不了。

“那便说正事吧。”拉伯雷话一转，“各位，来此是为了什么？”

“你不知道？”罗南略略吃惊。

“我为什么知道？”拉伯雷也是奇怪了，反问道，“应该是你们知道才是。”

罗南眉头一皱，面露疑色，问道，“那你是怎么恢复，甚至更胜过去的？”

“杀人杀多了，我也越发迷茫，后来去了赛里斯，又流浪了许久，直到有一天，遇到了师父，他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年轻和尚，正在讨饭，我能感觉得出他是四阶的实力，其实在赛里斯我见过和尚，但从没有见过他这样的，我问他为什么，他说没为什么，庙里穷，没吃的，所以就出来讨饭，有人愿意戏弄他这个和尚，在里面加点荤油加点肉最好，没有，那也行。”

“再后来，我便跟随他一起修行。”

“数年间，我重回七阶。”

“两年前，他为了救一个洋道士，力量衰竭，生命垂危，那洋道士给了我一个地址，说能救师父一命的转机就在这里，可惜，我却没有找到。”拉伯雷说道，他如今已经拥有了看透任何异常之处的心眼，却没发现这间寺庙有什么不寻常的地方。

“洋道士？”罗南发出疑问。

拉伯雷不徐不疾，娓娓道来，“你们认识，正是安布丽娜陛下的二伯，紫衣人的首领，不过现在紫衣人组织已经解散，他也不再是一个魔法师，不再用过去的名字，而是用静心道人这个道号。”

罗南带着几分不屑的冷笑一声，静心？走火入魔，需人以命相救，还故意让恩人来这个地方，这静哪门子的心。

“他有道号，你是不是也有法号？”罗南问。

“小僧明玄。”拉伯雷道出自己的法号。

罗南笑道，“红尘往事，可不是出家就能了断。”

第七百一十八章 因果业报，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如今法号明玄的拉伯雷，倒是没有反驳，“因果业报，自有定数，你们若是能救师父一命，接下来的行程，我自然全力相助。”

“你知道我们要去什么地方？”罗南好奇疑问。

“知道，也不知道。”拉伯雷回答，“知道你们要去藏着关于这世界重大隐秘的地方，但具体什么地方，里面有什么，我并不知晓，知道这个世界存在藏着一些秘密异空间的人，很少，但并不是个别，可这少数人里绝大多数人一点线索都没有。就说海笛人那里，几百年来，国内不是没人去探寻过，可海笛人自己也弄不清楚，只能不了了之，最终是二十几年前，你还有她，第一个进去。”

“你们倒是好打算。”

罗南带着两分轻蔑之意说道。

如今道号静心的安布丽娜的二伯，曾经的紫衣人首人领绝对是指望拉伯雷把这里的隐秘搞到手，罗南再把赛里斯隐秘都搞到手，他最后出来收割。

他很可能是靠这个“饼”，才能让赛里斯接纳他，传授他赛里斯的修炼法。至于说他为什么要自废魔法师的修为，那罗南就不确定了，但可以一猜，多半是因为他的身体继续作为魔法师，无论如何都无法抵达长生，只能自己废了，然后转修赛里斯的修炼法。

至于说拉伯雷，他要帮忙，是想不想坐收渔翁之利，那就说不定了。

想当黄雀，想当渔翁，但是，有那个能力吗？

“我并无那种打算。”拉伯雷解释道，语气并不强硬，不指望罗南信他，但该解释的要解释。

“不说这些了，说正题。”罗南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不管拉伯雷是不是打算当渔翁，起码，在罗南他们和安布丽娜的二伯以及被他画饼忽悠的赛里斯人有一个结果之前，他最起码是中立的。

而罗南，最擅长把中立的变成自己人。

凯特彼勒两手一摊，“关于入口，只有一句谜语，不在物，在人，说实话，我扫了一遍四周围，也是什么都没有发现。”

不在物，在人？闻言瞬间，拉伯雷如遭惊雷，整个人骤然陷入一种禅定状态，几秒钟之后，不禁笑出了声。

“原来是这样。”拉伯雷悟了。

难怪，在这里一年了，他看遍了这里的事物和人，找不到半分的异常，但入口又在人身上，这是何解？排除一切可能，剩下的一种，再不可能也是真相，真相便是解就在他自己身上。

从他来到这里的第一瞬间，入口就到了他身上，而他看遍了所有，唯独没有看自己，也看不了。

“原来如此。”罗南言道，他很快也想通了，“这个入口可真是够奇怪的，竟然能转移。”

罗南这么一说，凯特也想到了，“嘁，尼乾那家伙一向神神秘秘的，喜欢搞这些杂耍一样的东西。”

能转移，在人身上，拉伯雷一直找不到，现在想明白了，答案已经很明确了。

尼乾便是当初选择了印度这边这个异时空通道遗址的异界高级人工智能机器人，他很早就在与选择了赛里斯的洛的决斗中死了，洛赢了，但没两年，也死了。

现在，赛里斯还有一个可能活着的，叫文锦。

“接下来，就要看你们了。”拉伯雷说道，他能看出一切异常，但不包括自己，确定契机在自己身上，但仍旧找不到，只能让罗南他们来找。